未来水世界-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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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说远的，就说这个村落吧。
　　这个村落其实是有名字的。它叫桃源，历来的总人数都在四十人上下。
　　周莹莹唾弃着这个名不副实的名字，心情却在听到谭恩后一段介绍后迅速沉重抑郁下来。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自从世界板块剧烈运动之后，全世界女婴的生产率就降了不少，平均每五十个婴儿中只有一个女婴。
　　也就是说，现在这个世界的女性比例几乎只有百分之二。
　　这实在是个很可怕的数字。
　　如果只是为了找对象，就算全部都是男性也没关系，不过就是全民搅基；但人类的本能之一便是繁衍后代——应该说不管是哪一个物种，后代的繁衍都是头等大事。现在这个世界还没变异到能男男生子的地步，所以女性立刻就成了稀缺资源。
　　但成为女性，却是一件极其悲惨的事。
　　就拿桃源村做例子。这个村子基本上要二十年才会有一个女婴诞生，而女婴一旦长到七八岁的年纪，就会被带到离这里大概有五六天航程的交易点，跟其他村落的女婴交换——没办法，为了不生出残疾的孩子，只能跟外来的村落交换无血缘关系的女孩。
　　而一旦女孩长到适龄，就会由村长安排青壮年去交。配。时限为三个月，如果三个月内女孩能怀孕最好，如果不能，那么这个人这辈子就再也没有了交。配的权利。之后，便会换下一个。而产下婴儿后，基本上不给女孩休息的机会，另一个男人就会接上。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女孩绝经为止，如果那时候她还活着——要知道，这个时候的生产绝对是有危险性的——那么，她便会沦为妓。女一样的存在，为其他成年男性提供免费的性慰藉，直到……死亡。
　　——令周莹莹觉得万分恶心的是，那天她看到的老婆婆，明明已经老成那样了，却还是有性。欲旺盛的人频繁出入她的屋子。
　　摇摇头将那副景象从脑中删除，周莹莹的鸵鸟心态立刻作祟。
　　
　　咳咳，所以说……其实这里的人说起来血缘出自一脉的有很多。
　　周莹莹看看谭恩，觉得他看起来不像这个村里的任何一个人。
　　注意到周莹莹凝视他的目光，谭恩无所谓地笑道：“我是外来的。”
　　啊对了，去见村长的时候，谭恩确实骗村长说自己父亲是黄种人，也只有谭恩是个外来者，而村长不知道他的父亲的情况下，他才能够欺骗成功啊……
　　周莹莹点头，表示懂了。
　　　　　　而另一件比较严峻的事实是，最近几十年桃源村的运气不好，连一个女婴都没生出来。村里正发愁怎么去找一个女人来延续后代呢。
　　了解了女性的处境有多么悲惨后，周莹莹就打定注意绝对不会暴露自己的女性身份。
　　她宁愿扮男人活一辈子，也不愿意作为一个生育工具！
　　而为了自己以男人身份生存的计划能够更顺利，周莹莹开始有意识地锻炼自己，每天都会绕着这个村落跑个几圈。而同时，她也很认真地学习怎么辨认植物，哪些是能吃的，哪些是有毒的。
　　比如说，他们种的那块地的另两种植物分别是土豆和玉米，占地比她和谭恩收拾的那块“熊掌”地小了不少。土豆是一年两季，三月播的种，现在正是五月中，还不到六七月收获的时间，第二季就更是要到十月十一月份了。而玉米就更晚了，三月播的种，要到秋天才能成熟。所以，现阶段，除了上一年储存的土豆玉米，他们的主要粮食便是“熊掌”。
　　熊掌的味道并不好，但重在淀粉足，能充饥，烧饭的时候将几种作物混合在一起，能让熊掌的味道淡一些，整体尝起来的味道也就不会太糟糕。
　　至于那天谭恩摘的手掌——周莹莹好奇尝过一次，立刻吐了出来。
　　闻着是香，但那味道实在是太苦了！
　　而且，更惨的是，那股苦涩的滋味经久不散，周莹莹那一整天就摆着一副苦逼脸，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来了大姨妈呢！——哦不对，除了谭恩没人知道她是会来大姨妈的。
　　
　　因为知道手掌的味道到底有多难吃，每一次谭恩从村里领来的饭周莹莹都会分给他一点。
　　当然，她也没那么笨直说。每一次，她总是先吃个一半，然后说自己吃不下了，全部推给谭恩。
　　一开始谭恩还不怎么相信的样子，次数多了，他也就习惯了——或许他已经明白了周莹莹的良苦用心，默默地接受了。
　　周莹莹这么想着，觉得自己总算是为谭恩做了点什么，心里稍稍安慰了些。
　　
　　每天的作息很简单，早上大概六点左右起床——周莹莹已经根据自己估摸的时间将手表拨了拨，基本能指示一天的时刻了——然后去处理自己负责的那块地。地里的杂草品种很奇特，很强韧，基本上隔天就会长出老大一撮，所以每天的除草就是必须做的事。
　　而浇水相对来说好一些。离半山腰不远的地方有一处水源，看得出来并不干净，但对植物来说足够了。
　　等到一切都做完已经是八点了。
　　早上会有一份很稀很稀的糊糊，吃了跟没吃一个样。周莹莹便向谭恩打听酸酸甜甜在哪里，可惜上山的路太遥远，周莹莹也就只能在每三天一次的上山补充饮用水的途中摘一些回来。
　　吃完早饭后，周莹莹会跟着谭恩去一个叫罗罗西的男人家里，帮他一起做木工。听说做出来的椅子凳子等东西，也是可以拿到交易点上交换的。
　　周莹莹什么都不会，只能在一边看着，偶尔递个小零件什么的。
　　
　　午饭没有。
　　——周莹莹对此很愤恨，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下午不是上山采阔叶子加固房屋，就是采一些坚韧的茎叶做成“家居服”——那些破烂布片做的衣服还居然算是稀有品，只有些特定的人可以穿！
　　靠……
　　周莹莹蛋疼了。
　　而其中有一天的下午，谭恩带着她去海边捉鱼。
　　本来周莹莹还在腹诽既然能捉鱼为毛还会饿成那样，当她看到谭恩捉鱼的全过程后，她在惊悚的同时悟了。
　　——太危险了啊啊啊！
　　
作者有话要说：修个别语句

　　010　捉鱼

　　谭恩带着周莹莹去海边捉鱼的时候，周莹莹还兴奋得不得了。
　　今天有加餐了！
　　她一路上叽叽喳喳，竟没有注意到谭恩的情绪并不算好。等到了海边，她看到了似乎早就已经等在那里的巴普马，转头看谭恩，才发现他的脸色看起来很凝重。
　　“你怎么来了？”谭恩皱眉看着巴普马，将周莹莹紧紧地护在了身后。
　　“我这不是怕你拖不回来嘛！”巴普马谄笑，眼神却一直往周莹莹身上飘。
　　周莹莹很干脆地躲到了谭恩身后，心中腹诽。
　　看什么看，没看过女扮男装的美女啊！
　　这段时间里，谭恩跟周莹莹几乎算是从不分开，不管是爬山顶去取饮用水，还是田地间的劳作，各人家里的帮忙，就算是平时上个厕所，谭恩也会守在周莹莹身旁，一脸故作随意的样子。
　　——哦对了，这个村落的厕所如周莹莹所预料的那样，是传说中的茅坑！不知道哪里来的大缸，大缸口铺一块木板，大缸上方搭一个小棚子，小棚子的柱子上挂着一串柔软的叶子，上完厕所后擦屁屁用。
　　这个巴普马几次想靠近周莹莹，都被谭恩用各种方法挡住了，他看着她的目光，一向令她害怕。如果是在她的时代，谁敢那么看她，她准保一脚踢过去了，但这里不行，她要尽量低调，她绝对不能暴露自己的女性身份！
　　现在可好，因为巴普马的到来，这捉鱼大业就这么陷入了僵局。
　　谭恩是不敢让周莹莹跟巴普马单独相处的，他这一下海，后果谁也预料不到。
　　为了自己的身家性命，周莹莹自然也不会这么大度地说什么谭恩下海吧，她不要紧，相反，她紧紧抓住了谭恩的衣摆不放。
　　而巴普马既然来了，自然不可能说走就走。
　　三人就这么陷入了僵局。
　　好在这时，罗罗西忽然来了。
　　罗罗西已经四十五岁了，是村里少数几个跟谭恩关系还不错的人之一。有他在，巴普马绝对不敢做什么。
　　“罗罗西大叔！”周莹莹一眼便看到了罗罗西，有些高兴的低声叫道。
　　她明白的，现在这个僵局不能持续太久。谭恩这样的保护姿态，反而会激起其他人的怀疑，要是可以，周莹莹肯定就让谭恩不要那么紧张，放轻松。但偏偏有个探头探脑的巴普马在，她也就只好继续这样接受谭恩的保护，要不然她早在众村人起疑之前就被巴普马发现她的女性身份了！
　　周莹莹站到了罗罗西身边，她看到他厌恶地瞪了巴普马一眼，以一种保护的姿态挡在了她的面前。
　　她有些奇怪，不知道这两人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
　　但此刻显然不是深究的时候，这样的状况于她最有利，她好好享受这种结果就好。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谭恩的脸色比之前更难看了一些，周莹莹正奇怪着，他就对罗罗西带着感激地笑了笑，又看了周莹莹一眼，才向海中走去。
　　只听他吹了下口哨，不一会儿远处就浪花翻滚，一条巨大的蛇形物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向这里游过来。
　　那是考拉！
　　一直盯着谭恩走入海中向考拉游过去，周莹莹这才注意到谭恩的手中拿着一条麻绳，一端紧紧地系在了自己身上，另一端空着。
　　只见他将绳子的另一端套在了考拉的脖子上，紧紧地绑了个死结，然后他并没有坐上去，而是独自游到了绳子能伸展的极限处，静静地浮在海面上。
　　这是干什么？
　　周莹莹疑惑地皱起了眉头，转头问一旁的罗罗西，“罗罗西大叔，谭恩这是在干嘛？”
　　“他没告诉你吗？”罗罗西从谭恩身上收回视线，看向问话的周莹莹，有些吃惊，“他这是做诱饵。”
　　“诱饵？”周莹莹惊问。
　　不、不会是她想象的那个意思吧？
　　“对，确切来说，是鱼饵。”罗罗西又看向谭恩，眼中有着浓重的担忧。
　　果然是这样！
　　周莹莹倏地转头盯着谭恩，却依然惊讶。
　　“鱼……会上钩么？”谭恩虽然比她壮，但总体还是偏瘦。这样身无二两肉的小身板，能让那些小鱼小虾们喜欢么？
　　而且，鱼要是上钩了，又要怎么把它们抓住啊？谭恩根本就没带网兜之类的东西！
　　周莹莹被还想再多问一句，却见罗罗西一脸凝重的样子，她就不敢问了，只直勾勾地盯着谭恩，好奇又担心。
　　谭恩就那样一直静悄悄地浮着，没有说话，更没有动。
　　他好像化为了一座浮在海面上的雕像。
　　盯着盯着，周莹莹便觉得有些困了。
　　她一向知道钓鱼是很需要耐心的运动，但她没想到，连“捉”鱼也是。
　　但是，当她正打了个呵欠之时，远处的海平面上突然有了变化。
　　一张不亚于考拉的血盆大口猛然间出现在海平面上，一口将谭恩吞下！
　　“啊——”周莹莹瞪大了眼睛，捂住嘴惊叫起来。
　　在她的理智操控之前，她的身体已经往前冲去，虽然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但她觉得自己必须做点什么！
　　吞了谭恩的可是一只怪物啊！
　　但罗罗西一把抓住了周莹莹的手。
　　“别去，谭恩会有办法的。”罗罗西看着转过头双眼发红的周莹莹，皱眉严肃道。
　　“可是……”周莹莹轻微地摇着头，完全不能放心。
　　“你看！”罗罗西忽然指着海面，叫道。
　　周莹莹立刻转头，看到谭恩原来漂浮处的海水就像沸腾了一样，剧烈地翻滚起来，时不时能从白色的浪花之间看到那怪物巨大的身躯。
　　而一旁的考拉也已经游了过去，慢慢地用自己的身体缠住那怪物。
　　这一场搏斗持续了很久，周莹莹看的途中心跳就没有慢下来过。
　　她紧紧握住自己的拳头，紧张地望着海面。
　　过了好一会儿，那怪物终于不再翻滚，而眼尖的周莹莹立刻就发现那块地方的海面似乎颜色变深了。
　　“成功了！”罗罗西大叫道。
　　还没等周莹莹反应过来，罗罗西和巴普马就下了水，向谭恩游去。
　　周莹莹忙跟上。
　　游到近处，她才发现谭恩已经从怪物口里出来了，他将手中染血的匕首在海水中荡了荡，然后才插回了腰上。
　　此刻的他，仿佛掉入硫酸池中泡过了，全身有着不同程度的烧伤，他的额头处，脸上，手臂上，大腿上，还有着明显的血痕。
　　“谭恩！”周莹莹停在离谭恩三米远处，心中翻滚得像是哪吒闹海一样！

　　011　剖鱼分鱼

　　在罗罗西和巴普马把那巨大的怪物拖回岸上去的时候，谭恩就在海水里洗去身上那怪物残留的胃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