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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致遥远的你 +番外-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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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班还得加班加点做课题写文章。你说中医的就做中医中药呗,偏不让,必须结合基因啊细胞啊免疫啊。为什么?还不是为了将中医推向国际,为了发国际期刊。副高年度考核表上明确写着,光写文章不够,要看数量,要看发在什么杂志上,是否为核心期刊,国内国外的,影响因子有多少。光做课题不够,要看同时有几个,什么级别的,拨了多少资金,跨了几门学科,有无中外交流。” 

“还没评上硕导,样样都得自己来,真不想活了,哎……”

已步入C大校园,岳归洋终于倾诉完了他满腹的抑郁。

黎糯静静地听完,顿时生出了一个念头。

“你明天门诊是吧?”她问,“要不我来帮你?”

岳归洋一愣,“你的意思是,你想来抄方?”

“抄方?”没听懂。

“就是打电脑……”

“哦……是啊。”

他有些纳闷;“为什么?”

“我欠岳家太多,能帮上一点就帮上一点。”

的确,她欠岳家太多,多到了令她惶恐的地步。

“可以吗?”

“可以是可以……”

其实昨晚岳归洋想说的是:可以是可以,只怕你根本无法应付。

而黎糯同学,从八点跨入诊室的那一刻起,就深深感受到了。

她八点不足五分钟到的二楼专家门诊。几乎每所医院都一样,两排诊室的最外头有两扇厚实的门挡着,门口守着两位彪悍的资深护士,而门外大波大波心情急切的病人在不断地冲撞门和护士。 

她使劲往人缝里钻,努力了几分钟还是徒劳。


直到八点不足两分钟的时候,护士开始放行一至三号的病人及一部分代诊抄方病人。随着人潮的涌动,她被挤得昏天黑地,差点发生踩踏事件,不对,是她被踩踏事件。 

Y医院的妇科是全国中医妇科界的翘楚,名医辈出,三派荟萃,囊括了南方妇科和海派妇科之精髓。


现科室在职医生中,岳归洋作为唯一的一名男性,本属于非常另类的存在,但由于其为岳氏内科第十四代传人及三派妇科中两派的关门弟子,他的地位又有些无人能及。 

岳归洋虽擅治疗各种妇科杂病,但以治疗不孕不育最为有名,故病人们在网上专门为他建了一个论坛,名为“送子观音坛”。

不过叫归这么叫,当黎糯进入诊室迎头看到窗口偌大一座送子观音像时,还是瞠目结舌了一下。

他和岳芪洋一样限号,号数更少,周一上午仅限三十名网挂。

于是她就不断的听到病人在抱怨;“岳主任你就多放点号吧,我们全家开了三台电脑,还有ipad和手机,晚上十一点五十开始刷,刷了半天才刷到的二十九号,每周这么来一次,太崩溃了。” 

岳归洋从奋笔疾书中抬头,瞅了眼病人,说:“你再刷一个月,估计就不用来了。”

“真的?”病人欣喜若狂,“这么说我马上可以有宝宝了?”

“是,只要我们配合得好。”他答。

她感慨,岳归洋进入岳医生模式,就如念了咒语变了身,完完全全的两个人。

他的黑发略遮额头,口罩戴至鼻根,只露出一双严肃认真的眼。那双眼睛和岳芪洋的不同,稍圆,内双,有些向下弯,好似无时无刻微笑着,看起来倍感亲切。

也许是他为人和蔼,他拥有一大批更年期综合症患者粉丝。

往往他还没开口,这些阿姨妈妈们就滔滔不绝地大讲特讲,天南地北,什么都能扯上关联。

每当这种时候,岳归洋会看着病人,也不插话,点头或摇头。待过了几分钟,他会在适当的地方适时地截住话题。

大概这就叫做讲话的艺术吧,黎糯不禁心生感叹。

反观自己,除了一无所知再没有哪个词更适合自己了。

岳归洋的门诊有两名较固定的学生跟着,一名是本月基地医生,另一名是妇科大主任的博士。一人负责接待代诊抄方和打电脑,另一人则负责妇科检查和开各种检查单。 

她本想为她们分担掉些任务,比如打打电脑什么的,不想最后却是添了乱。

为节省时间,岳归洋会边写字边报药方,他在那头报“四物汤”,她在这头就傻了眼。

只能战战兢兢地问他:“四物汤是什么东西?”

基地姐姐正站在她身后喝水,听到她的提问直接一口水喷出来。

岳归洋看不过去,替她打抱不平了一下:“她是C大医学院的,不懂中医。”

事后她才知道,学中医的讲到四物汤,大约就和学西医的讲到四联疗法一般,是人人熟知的东西。

上午的门诊于下午一点正式结束,学生们先走一步,诊室里只剩下累趴下了的黎糯和岳归洋。

脱下口罩,洗完手,岳归洋又回到了她所熟悉的岳归洋,跌回办公椅上,一圈圈不停地转。

“怎么样?”他笑嘻嘻地问。

她答:“果然,不想活了。”

“不过我有个疑问。”

“请讲。”

“为什么你要选妇科?”

岳归洋一愣,继而将座椅转向窗口。

“因为一个人,一件事。”他说。

中卷……2

照顾妈妈的间隙,她从当归那儿借来了《中医基础理论》,准备从零开始自学中医。

完全不一样的两个系统,导致黎糯看了几章阴阴阳阳就昏了头。对于一个被细胞分子洗过脑的纯西医学生而言,那些阴阳五行、虚实表里更像是什么邪教组织发表的言论。 

问西医转中医的岳归洋,亦有同感。

不过看他手到擒来的望闻问切,C大医学院临床医学生的影子真是荡然无存,倒是多了几分岳老的韵味。

变身岳医生时候的岳归洋,比平时冷漠,不常笑,话也不多,但是客客气气的态度和上佳的疗效,使得他在病人中的口碑颇好。

黎糯和他开玩笑说:“病人们要知道你平时一副吊儿郎当样,估计玻璃心要碎一地了吧。”

“工作状态嘛,正常的,多数医生都这样。”他倒挺不屑,道:“再说天天这么多人围着你嗡嗡转,笑得出才怪。”


“我最佩服你对付更年期综合症阿姨们的那套。”她说,“你怎么可以做到耐心听讲的?一个也就算了,一个接一个,还时不时几个一起讲,脑回路都要错乱了简直。” 

“要我教你诀窍么?”

他笑得眯起眼,对她勾勾手指,小声说:“绝对不能机密外泄哦!”

“一定!”她信誓旦旦。

“诀窍就是……背站名。”

“哈?”什么玩意儿?

岳归洋坐直身板,一本正经地教她:“如果你觉得被人说教受不了,可以找条地铁,开始背站名。像我吧,比较习惯背四号线:宜山路、体育馆、体育场、东安路、大木桥路……” 

黎糯三滴汗,心想您真是会挑,十多条地铁线路独独挑中了环线,循环往复的,果然适合应对更年期阿姨们的围攻。

“当然这还不够,”他补充道:“背站名讲究速度,要做到每站报二至三秒,过了五六站,还得点下头或者摇下头,好让人家以为你在认真倾听……”

“……”

黎糯费了好大劲才把“误人子弟”四个字憋下肚子。

“那啥,当归哥哥,请问你读书时候也是这个样子的么……”她边擦汗边问。

“差不多吧,”他笑,“我这辈子也就高三发奋图强了一下,才能考进C大。进了大学继续混吃等死,直到遇见了一个人后才……”

话语被生生截断。

人生就是这样,一个人的出现使人长大,一个人的离去使人成熟。如果他们恰巧是同一个人,那就会在全身最柔软的心底形成一道钝刀割裂伤。

一如他的伤,白驹过隙,仍不肯结疤。

岳归洋最近愁眉不展,估计还是那青年科研基金项目在实验阶段受了阻,作为负责人,压力空前。

黎糯有些担心,便自作主张邀请了“外援”前来解救水深火热中的岳主任。

他起初半信半疑。他也当过实习生,深知一个小小实习生的交际圈无非是实习同学、基地医生和个别带教,能认识些什么厉害人物。

没想到她还挺有本事,把轮转科室带教的带教的带教给搬了出来。

这位“外援”不是别人,正是号称C大医学院“标书女王”兼“科研女神”的田佳酿。

在血液科时,田佳酿是黎糯那一组的副主任,其下还有住院和主治,并不算是她正式的带教老师。但由于一同搭过好几个夜班,聊下来还较为投机,便走近了些。 


直到她妈妈罹患绝症的消息传来,田佳酿主动引荐,一来二去,两人发现她们不仅都生长在单亲家庭,且性格和喜好也比较接近,于是乎,成了对方最近联系人名单里的常客。 

可在田佳酿翩翩抵达前一刻,她才回想起来,他们是大学同学的事情。

见面相谈的地方选在鲁迅公园附近的咖啡厅。

周五的晚上,客人济济,大多都是周围商务楼内的白领聚在一起聊天以排解一周的压力。黎糯预定的位置略靠中央,被一桌桌相聊甚欢的顾客包围,然而异常安静。 

安静得诡异。

“黎糯说你青年基金项目出了点问题。”还是田佳酿先开了口,“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岳归洋沉默了片刻,问她:“什么时候回来的?”

“嗯?”

“你什么时候从北京回来的?”他重复了一遍。

黎糯有些莫名,莫名于他的答非所问。

悄悄侧头看他,却见他抿着双唇,神情紧绷,仿佛在刻意压制着什么。

一个陌生的岳归洋。

“哦……”田佳酿微微一笑,“有一段时间了,比黄芪早一年回的上海。”

他抬起手,端起杯子猛地灌了一口咖啡。

“为什么……”

“这和你的课题没有关系吧,老同学。”她也喝了口咖啡,轻巧地拿起,优雅地放下。

“你应该跟我说一下的。”他低语。

田佳酿一愣,然后僵硬地扯起嘴角,“然后呢?”

“然后我就……”

“当归,”她打断了他的话,眼眸定定望向他,道:“不用然后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好了,我们说课题。究竟哪个阶段出了问题?”话题回到原点,田佳酿重又问他。

“哦,”他也回过神,说,“我先介绍下这次课题的大致情况。主要研究内容么就是宣郁通经汤治疗子宫内膜异位症的机制……”

黎糯被方才欲语还休的场面冷到,之后又对他们你来我往的课题一知半解,便独自走出咖啡厅吹吹风。

时间飞逝,春末夏已至。一个月的事假即将结束,妈妈的病情在岳老的中药干预下进展变缓,那个人去了云南也有一个多月之久。

她仰头看天,穿过高架和轻轨,灰蓝色的天空没有星星。

不知道彩云之南的地方,天空是什么样子的。

打开手机,翻到那天在城隍庙拍的合影。每天她都会做这个动作,每次见到他挺拔的侧影、英气的脸庞和柔情的眼神,她的心就不由自主的乱跳。

黎糯苦笑,看来有些东西越想斩断,就越是无法斩断。

岳归洋和田佳酿聊了很久,等到他们走出咖啡厅,黎糯已经无聊地蹲在角落画圈圈了。

送她回家的路上,她问岳归洋:“这个外援怎么样?”

他笑:“一如既往的好。”

然后又说:“糯米,陪哥哥去喝一杯吧,哥哥给你讲故事听。”

她觉着今天他的心情似乎有些低落,不忍推辞,便先回家安顿好了妈妈,接着前往C大本部附近的小饭店陪岳归洋同志小酌。

走进饭店,他已经叫了几个小菜,开喝啤酒。

黎糯见他喝酒,是有些惊奇的,至少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喝酒的岳归洋。

“很奇怪么?”他看出了她的纳闷。

“没,怕你伤身。”她说。

“一年就喝一两回,伤不了身。”他笑了笑,“在家里不喝,工作时不喝,吾等妇科男儿连科室年夜饭都基本不喝。上次酩酊大醉,我都忘了是什么时候了,大概还是失了这辈子唯一一次恋的时候吧。” 

黎糯明白了,他所要讲的“故事”大概关于那个嫁了人生了娃的前女友。

岳归洋忽又问她:“糯米,能帮人处且帮人是你与生俱来的吗?”

“是吧。”

“跟单亲家庭有关吗?”

她想了想,说:“可能有点关系吧。毕竟单亲家庭的孩子懂事的多,艰难经历得多,而且或多或少受过别人帮助,所以容易导致看谁都像姐姐看弟弟,看不过去了自然就会出手相助。” 


他点头,说道:“其实我们这辈岳家三个孩子,尤其是我和黄芪,都是在爷爷和我爸妈的调|教下长大的,所以有挺多相似点,就连看人的眼光也差不了多少,只是他苦吃的比我多,故比我心理更阴暗些。” 

“你还记得我对你说,你是最有可能住进他心里的人吗?那是有原因的。”

她心下不由一紧,紧跟着问:“什么原因?”

“我知道学校要他教你们医学英语,因为他实在是合适不过的人选,他帮你们上了第一次课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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