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神休书-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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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会的。”境放开了我，站起身来，烟雾一般的紫色眸子里满含着执着与坚定，“记住我的话吧，夏。你所看到的只是他的外壳罢了。也许在不久之后，也许是在遥远的未来，总有一天，他会为了他自己的利益背叛你。希望在那个时候，你不会再拒绝我。”
“走吧，我的傻丫头。”境弹指变出一个气泡装载起了星冕，拉起我旋身向外走去。“我这个不请自来的客人，现在要带着你们去会一会那些自大的主人们了。”
第五卷 六道篇 轮回万象 第七十四章 安内不成被外攘
第七十四章 安内不成被外攘
我被动地跟着境向外走去。
身后突然响起了急速地蹬地声，斑纹猫紧叼着盖子以一个非常高难度的姿势在空中打了个转，准确无误地跳到了我的脑袋上——被我一把抓下扔到了地上。
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不会很情愿让一只沉甸甸的花斑条纹猫呆在他的脑袋顶上的，更何况这只猫还曾经在满是尘土与污垢的地面上狂跑乱跳过好一会儿。
“好粗暴。”境低头对我一笑，伸手揪起了斑纹猫的后颈皮，也把他载入了一只气泡里。
在境低头的时候，我发现他的右眼角处有一块不很明显的淤青痕迹。
“境，你被打了吗？”我诧异地道。天哪，居然有人能伤到境！据我所知境已经算得上是遗忘大陆里数一数二的奇人异士了，究竟什么样的厉害角色才能把境给打伤？
“这个不过是多管闲事的一点小惩罚罢了，不碍事的。”境轻描淡写地道，“倒是你，每天都要装出一副凶悍的样子，不累吗？”
我微愣了一下，很快掩饰住眼神的波动，故意粗着嗓子大声道：“怎么是装的呢？我夏某本来就很凶悍！”
“是啊。”境微笑着看着我，双眸弯成了一对月牙。
不对。有哪里不太对。
境实在太诡异了。
自打他出现，就一直在看着我笑，目光温柔而依恋。这种情况如果放到电视剧里，就正是得了癌症或白血病的晚期患者最后一次看望恋人时表露那种依依不舍之情的狗血情节！
——这种目光，这种笑容，完完全全表露着境不舍而悲伤的心情。虽然，我并不是境的恋人。
可是境怎么会得癌症呢？用脚趾头想也是不可能的啊。他连心脏中剑的人都能轻松救活，没理由自己突然无声无息地得了重病。
要不就是有人要追杀他？以我的浅薄认知实在想不出暮川平原还能有谁比这位迷踪城城主的势力更大更强。
难道，是他？
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一位黑发黑眸的少年，锐利的眼神如同一柄出鞘的剑，似星空般深邃的眸子闪烁着足以冰冻银河的熠熠寒光。
记忆深处响起了几段曾经被我一直忽略的对话。
“魔主大人可是很不喜欢他的属下迟到的。”
“魔主早就放话说要任他的猎物自生自灭，听说是与什么暗黑神的谕示有关，城主大人还非要参一脚……”
那些人口中的“魔主”，指的就是望北吧？
现今的遗忘大陆上还会有几位魔主呢？
我又突然想起了两个月前在卡路那第的集市上，红胡子矮人曾对我说的话。
“就在我隐藏入树中不久，山谷里突然窜出十几位黑衣男子，团团围住了归月二人。那些黑衣人的肩上都缀有金线织成的‘魔’字，很明显，是魔之神殿的人。”
“魔之神殿？”我记得当时自己还插嘴问道，“是雷之域的那个魔之神殿吗？前些天我还见到有个小队去讨伐魔王雷加切尔多呢。”
“雷加切尔多那个色鬼有什么好讨伐的？我所说的魔之神殿，是魔之域的主魔神殿！”
我偷眼看向了境的肩膀。
一个用金线织绣的“魔”字赫然在目。
境，果然是望北的属下！
“望北要杀你吗？”我突然开口问道。境满脸疑惑地看着我，我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一个并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名词。
“夜魂。我是说，是不是夜魂要杀你？你脸上的伤，是不是他打的？”
“直呼魔主名字的人，是要被割去舌头的。” 境轻轻摸了摸我的头发，“以后在外面，不要这么直接地叫，也不要靠近魔之域。还要不要乱佩戴陌生人送的东西。”
“知道莎兰当初是怎么找到你并偷换蝴蝶香的吗？她是循着一只锦囊的香味儿寻来的。”境说着从怀里摸出了那只我以为丢在半路上的锦囊，随手扔在了地上，踏着它走了过去。“以后你记住，陌生人的东西要么别要，要么扔掉。”
原来都是因为这只锦囊！
我怒冲冲地跑回去又在锦囊上用力跺了几脚。
“嘘。”境制止了我无意义的报复行为，顺手从怀里摸出一张符贴在了我身上。我突然发现，自己的身体消失在了空气中。
境自己也隐去了身形，当然他没有用符，是凭空消失的。
后面的两个气泡也没有用符避隐，境直接把它们收进袖子里了。
玉之狐窟的主穴里显然刚刚结束了一场激烈的内斗。那只叫托马斯的狐狸被五花大绑跪在地上，一对水泡眼瞪得溜圆，嘴里还在骂着一些“欧卡巴”之类的东西。据猜测那些大概是狐狸们用来咒骂对方的方言，不过我听不太懂。
｛文｝五色狐狸正在跟其它狐狸商量处置托马斯以及另几只被绑起来的狐狸的办法，莎兰站在一旁手持狐迭香几次想让五色下令先把星冕拖出来，五色却说等处置完托马斯再拖不急。
｛人｝这帮狐狸此刻的做法让我想起了一句话：攘外必先安内。
｛书｝不过令我感到惊讶的事情是，那尊本来已经摔成三段的狐迭香竟然又完完整整地捧在了小狐狸手里。
｛屋｝“在这附近隐居着一位手艺高超的雕塑大师，想必狐狸们是去求他把香炉黏合上了。”境显然看出了我的疑惑，用传音入密对我说道，“丫头，你是想现在就显身，还是再看看他们做什么？”
“现在吧，我着急想拿到蝴蝶香。”
我并不会传音入密的法术，话一出口整个洞窟里的狐狸都回过了头。境毫不含糊地解除了隐身术，我也抓下了贴在衣服上的隐身符。
符一揭下就烧毁了，这让我不仅怅然了一下。要是能二次利用该多好？
“你是什么人！”一只狐狸高喝道。
这句话是问境的，于是境礼貌地回答道：“我不是人，是修成人形的妖怪。”
我差点背过气去，这个笑话好冷啊……
“混蛋，你在戏弄我吗？”喊话的狐狸恼羞成怒，扬起武器朝境冲来，结果被抡起来摔到了洞壁上，身体深深地嵌入了洞壁里。又几只狐狸想偷袭，被境一扬手全部送入了虚空里。
“把蝴蝶香交出来吧。”境微笑着低下头，看向手持狐迭香瑟瑟发抖的小狐狸莎兰，“不要等我动手哦，可爱的小姑娘。”
“你，你是迷踪城主大人！”一只花色狐狸骤然叫道，嘴张得如同一只喘气的河马，身体像得了失心疯一样剧烈颤抖着。
狐狸们齐齐倒抽了一口气。
“莎兰，交出蝴蝶香！”五色狐狸突然大声命令道，“不要犹豫了，城主大人不是我们所能抗衡的！”
“是……”莎兰脸色灰白，迟疑着把手中的狐迭香递给境。境脸色一变，沉声道：
“不要跟我装傻！我说的是解毒圣器蝴蝶香！”
莎兰赶忙又从腰中取出镶嵌着一只蝴蝶的小小香炉，带着一脸的天真笑容仰头送来。我刚要伸手去拿，境却一巴掌将莎兰扇倒在地！
“小小年纪却如此狠毒，你以为你那点小把戏能瞒得过我吗？”境一脚踩碎了滚落在地的蝴蝶香，香炉里四散爬出了数条颜色斑斓的细长虫子。
“蝴蝶香在哪儿？”境毫不怜香惜玉地揪起了被打得口鼻流血的小狐狸，闲空的那只手在掌心里凝起了一团红色的雾气。
“这团雾里有着一千两百余种从异界各地收集的毒虫之卵，每一种都是《文》嗜血的魔虫。如果你《人》再不肯说，我就把它《书》灌到你的肚子里，用你的身体来《屋》豢养这些可爱的虫子们，你要知道，我想找一个合适的容器已经找了很久了。”
莎兰的嘴颤抖着说不出话来，境的笑容变得愈加诡异。
“这些虫子会靠吃你的血肉而慢慢长大。当然如果你以为它们吃了你的脑子或是心脏后你就会死掉，那你就大错特错了。以我的能力，即使让你在全身只剩一层薄皮的情况下依旧存活也并不是件难事。我最讨厌欺骗我的人和对我的问题置之不理的人。我现在想要问你，你从夏手里偷偷换走的蝴蝶香，究竟在哪里？”
“在……巴拿马大师那里。我把它作为修补狐迭香的酬劳了。”莎兰不敢再看境的脸，低着头嗫嚅道。
“这才乖。”境笑着拍了拍莎兰的头，“还有，不必害怕成这样，这只是一团普通的雾气罢了。谁会有闲心收集那么多恶心的虫卵？”
狐窟里瞬时掉了一地的下巴。
“不过这个东西我要收走了。”境唰地夺过了莎兰手中的狐迭香，“用迷香来控制剑士，以图扩展自己的领地。你们是不是太不把我这个城主放在眼里了？”
“我是整个暮川的主人！谁敢在我的眼皮底下私扩疆域？”
“各自断去一只狐耳，以示惩戒。今日的事就此作罢。以后再被我知道你们玉之狐窟有什么歪心思，别怪我灭了你们红狐一族。”
整个洞窟里安静得吓人，甚至没有一只狐狸敢大声喘气。我完全被境的气势给吓愣了，这，就是暮川之主的气势吗？为什么我之前一丝都没有感觉到！
“还有你。”境轻轻摸了摸吓得一动都不敢动的小狐狸莎兰，“虽然因为某些原因我并不很想责罚你，不过你伤害了我所珍视的人，是不是该付出一点代价呢？”
第五卷 六道篇 轮回万象 第七十五章 突如其来的任务
第七十五章 突如其来的任务
“有必要的话，就请城主大人代为责罚她吧，重一些也是无所谓的。”五色狐族长突然开口说道。莎兰愣住了，不可置信地回头看向她，大狐五色也神色平静地直视着这位被她轻松出卖的族人。有几只狐狸不忍地背过了脸。
莎兰完全僵住了。
境的脸上露出些许玩味的笑容。他对我使了个眼色。
我假装没有看到境的示意眼神。虽然我很讨厌，乃至憎恨莎兰，但我无法在这种时刻再去往她的伤口上洒一把盐。
她所做的一切，全部都是为了她的族人啊！结果最终，第一个给扔上断头台的，恰恰也是她。
莎兰，何苦如此啊？几个小时前站在这里颐指气使的你是何等的风光，现在却狼狈地半跪在脏兮兮的地面上，如同一条染上了瘟疫正在苟延残喘的狗。
不要怪我粗俗，我不是酸溜溜的文人，实在没那份心情为她斟酌什么优雅的形容词。
“就是要责罚，也不该由我来罚。”境淡淡一笑，掌心里瞬间虚化出一柄锋利的金柄匕首，递到了我手里，低声道，“丢掉你那无聊的同情心吧。那一剑穿心之仇，如果你不肯自己还，那么就由我替你还。”
“我又不是念佛的尼姑，该算的账当然不可能罢休。”我闷闷地接过匕首，走到莎兰面前。小狐狸的眼睛里瞬时迸发出一束愤恨的火焰。
如果目光可以杀人，我的身体想必早已经千疮百孔。
“当你换走我怀里香炉的那一刻，你就应该料想到会有今天。”看莎兰的眼神，好像根本就是我指挥星冕捅了她一剑一样。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人！
“当初应该再补上一剑的……”莎兰舔了舔嘴角边的血，眼里透出一抹绝望。“凭什么你的身边总是有那么多的强者环绕，而我再怎么拼命努力，却总是得不到回报？”
“你努力了什么？努力残害别人利用别人吗？”听到她的话我的气血抑制不住地往上涌，一匕首就扎进了莎兰的胸口处！
莎兰疼得嘶叫一声，用手捂住了伤口。殷红的血从她胸前汩汩地奔涌而出，将碧绿色的甲胄染上了大片大片的红斑。
“这是替星冕给你的。”我用力将匕首拔出，扔回给境，冷眼看着口喷鲜血瘫倒在地的莎兰。
境默默收回了匕首。以他的眼力自然看得出我刻意偏离了莎兰的心脏。
“如果以后让我发现你还敢打我的主意，我绝不会再放过你！”
我的目光冷冷扫过洞穴里其他的狐狸们，除了面容沉寂的族长五色，没有一只狐狸敢抬头直面我和境。我当着他们的面抓起被他们放置在角落的虚魂剑，又明目张胆地从几只狐狸腰间取走了他们装钱的蒲包，和境大摇大摆地离开了玉之狐窟。那些狐狸连大气都不敢出，乖乖地目送我们离开。
这就是实力者的待遇。
在这个世界里，强者就是天！
离开洞窟的时候，我听到境在叹气。我问他为何为感叹，境说即使你留了那只小狐狸一条命，她也死定了。
问及缘由，境说他刚才用瞳读术察看了洞窟里诸片石壁对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