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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

誓不为后-第1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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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流烟想了想,觉得马秀英如此处置,却也是妥当,不过抬眼一瞧,只见床头的桌子上,膳食虽然是未动分毫,不过地窖之中甚为缊热,已然坏却了,心念一动,方才明白在石门之外闻到的刺鼻的馊臭的气味,正是源于此物。

  楚流烟心中哀矜,觉的将徐碧仪仍旧安置在暗无天日的底下石室之中极为可怜。故而对着马秀英轻声说道:“吴国公方才已然答应,不休了碧仪妹子,我等是不是要将碧仪妹子依旧送回她原先所住的院子去住。地窖里头又不通风,暗无天日,恐怕对碧仪妹子的病情不利。”

  听的楚流烟这么说,马秀英自是一怔,低头微微思忖了片刻,便对着楚流烟开口说道:“楚姑娘所虑之事,不无道理,只是眼下却还行不得。”

  楚流烟一愣,连忙追问道:“莫非还有何滞碍之处,还请明示。”

  马秀英叹了一口气说道:“非是秀英不愿信人,只是眼下碧仪妹子的身子依旧不够爽利,神情更是恍惚不定,正如楚流烟方才所见,有时还会猝然发作,暴起伤人。若是就这样将碧仪妹子送回原来的院子居住,一来我不放心碧仪妹子的病情,二来还是当心府中那些居心叵测的蛇蝎歹毒之人,依旧不肯放过碧仪妹子,还会想出什么阴谋诡计来暗害碧仪。”

  马秀英的话一出口,楚流烟不觉悚然动容,心中暗自失悔自己怎么这般煳涂,幸好马秀英考虑的周全,若是依着自己的意思,将徐碧仪弄出地窖石室,安置到原先的宅院里头,固然对徐碧仪的病情有些许的助益。只是府中眼下的情形波诡云谲,就算是加意防范,也可能会中了躲在暗处的居心不良的暗算。最好的办法还是不让对方找到徐碧仪,让徐碧在此处安心静养一段时日,等到情势明朗之后,再做下一步的打算,如此方能保的徐碧仪无虞。

  心念及此,楚流烟郑重的转过脸来,对着马秀英说道:“姐姐说的有理,流烟受教了。若是照着流烟方才的法子行事,恐怕会出大乱子,幸而姐姐及时提点了一下,眼下还是将碧仪妹子安置在这里好了。”

  马秀英听的楚流烟如此言辞,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便开口说道:“楚姑娘不必过谦,我也不过是设身处地的替碧仪妹子着想而已,楚姑娘方才所有也是为了碧仪好,只是眼下的情势,不容我等稍有差池,否则必定抱憾终生。”

  此话微含告诫之意,楚流烟自然是听出来了,不过也不以为意。在楚流烟心目之中,最为担心的还是徐碧仪的安危,毕竟徐达对自己有恩,而徐碧仪又是徐达的亲妹子,徐达此次拜托自己此次前来吴国公的府邸之中探视徐碧仪,无非也是想要得知徐碧仪眼下的境况如何。

  故而,楚流烟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徐碧仪出了丝毫的差池,眼下徐碧仪已然痛失了腹中未出世的胎儿,若是连母亲也保不住的话,楚流烟都没有脸面回去见徐达了。保全碧仪,也正是自己报恩的一个机会,楚流烟觉得碧仪若是死在了府中,非但徐达会伤心欲绝,恐怕自己也是难辞其咎。

  正因如此,对于马秀英的此番安排,楚流烟自是毫无异议。便张口说道:“姐姐所虑甚是,李凝络此人居心叵测,图谋不轨,若是让她见到碧仪妹子如今这个样子,还不知道会想出什么样子的招来谋害碧仪妹子。”

  毫无预兆之下,在马秀英怀中的徐碧仪听的李凝络这三个字,便抬起头来,迷离的眼神中忽然射出仇恨的精芒来,冷冷的脱口说道:“李凝络,你谋害了我的孩儿,我非要将你碎尸万段不可,若是你有了孩儿,我一样不会放过。李凝络,我要将你活剥了,寝你的皮,吃了你的肉。”

  楚流烟看着徐碧仪这般疯癫的情形,心知不好,对着马秀英出声示警说道:“赶快让开,碧仪妹子又发作了。”一边说着,一边上前就欲要拉开马秀英和徐碧仪。

  可是没有想到,徐碧仪话一说完,即刻就低下头去,在搂着自己的马秀英的臂膀之上,狠狠的交了一口。

  马秀英见机极快,刚一听到楚流烟出声示警,已然惊觉了过来,反手一推,想要将徐碧仪推开一步,可是已然迟了一步。

  只听的“嗤拉”的一声,马秀英的手臂还是被徐碧仪咬住了,略一挣扎,便露出殷红的血来。

  马秀英吃疼不过,反手猛地一推,身子也随着猛地往后一挣,这才脱离了徐碧仪的之下撕咬。徐碧仪被她一推,身子也就随后倒去,幸而楚流烟已然到了边上,身手敏捷的将摇摇欲坠的徐碧仪扶住了。

  这时候徐碧仪似乎有有些清醒了过来,只是抬着言,看了看扶着自己的楚流烟,便开口说道:“我认得你,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楚流烟,是是不是我的救命恩人楚流烟。”随后又嘟哝了几句我可怜的孩儿,你是被李凝络所害的,还有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更有些话含含煳煳的,连就在她身边的楚流烟也无从得知到底徐碧仪在说了一些什么话。

  楚流烟听的她口齿不清,语无伦次的话语,心头大急,顿时有些手足无措。

  退避到一旁的马秀英见到这等情形,也顾不得自己刚才被徐碧仪咬伤了手臂,赶到了楚流烟的身边,对着楚流烟说道:“楚姑娘,快先扶着碧仪妹子到穿上躺着去。不要在他面前提起李凝络来,碧仪妹子对于此人恨之入骨,一听到这个名字迷迷煳煳的就发起疯魔来,想要和人拼命。”

  楚流烟一听,顿时明白了马秀英的心意,如今的徐碧仪的情形很坏,不过照着眼下的情势,还是听从马秀英的劝告,先将碧仪妹子扶到床榻上去休憩。

  楚流烟拿定了主意,便捉过徐碧仪的手,对着她柔声说道:“碧仪妹子,我先扶着你上,床去安睡一会,你看如何。”

  徐碧仪愣愣的回答道:“好呀,碧仪就听楚流烟恩人的话,到床上去躺着去。”

  马秀英一见到楚流烟将徐碧仪扶到了床上,也跟着走到了床边,随即伸手去探了探徐碧仪的额头,只觉得发烫的厉害。

  马秀英一惊之下,回过脸来,对着楚流烟说道:“不好,碧仪妹子可能是犯病了。”

运筹帷幄 第六十章 醋海生波

  眼见马秀英摸了摸徐碧仪的额头之后,脸现惊惶之色,楚流烟的身子也往徐碧仪的身前靠了靠,伸手去探了探徐碧仪的额部,甫一接触,已觉触手之处滚烫一片。

  楚流烟心中一惊,慌忙扯开刚刚给徐碧仪盖好的锦被,探触了一下徐碧仪胸口部位,也觉得隐隐发烫。

  徐碧仪却闭着眼睛,口中不断的胡言乱语的说道:“杀了我,杀了我,不,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马秀英大惊失色,抓过了徐碧仪的手想要安抚一番,话未出口,只觉徐碧仪的玉手冰凉异常,心中一惊慌忙对着楚流烟说道:“楚姑娘,碧仪妹子脸上滚烫,发髻之间隐见汗迹,手上却是大为异样,触手冰凉,实在是奇怪。言语之间又是如此乖谬,大背常理,莫非真是得了什么失心之症。”

  楚流烟闻言,便从马秀英的手中抓过了徐碧仪的手一摸,细细把了把脉。直觉脉象浮紧不定,似为外邪困遏所致。随手便翻开徐碧仪的嘴角一看,只见徐碧仪舌红苔黄,面色红赤,不由微微的点了点头,知道自己推断的不差。

  看出了徐碧仪的病症之后,楚流烟心下颇为安定了一些,转头对着忧形于色的马秀英说道:“碧仪妹子体若燔炭,手足冰凉,应当是刚遭丧子之痛,衷心悲郁,邪热内郁于里,不得宣泄,此乃风热之症,如是对症下药,用柴胡,升麻等药制成方剂疏邪清热,发热散邪,令碧仪妹子体内积蕴的邪热外达,便可霍然痊愈。马夫人不必过于忧心。”

  马秀英听的楚流烟说的头头是道,条分缕析的非但说出了病症,连如何治愈的药方都说了出来,心中也转而为安。不过略略有些好奇的问道:“楚姑娘,没有想到你对医理一道精通如厮,为何从前并没见你说过此事。”

  楚流烟的这番学识都是母亲留下的手札中学来的,若是据实相告,实在是太过惊世骇俗了,故而楚流烟不得不托以他辞,微微一笑的说道:“早年在乡居的时候,有个医术高明的老郎中比邻而居,老郎中也收了几个徒弟,不过那些徒弟们不肯用心向学,后来都被老郎中打跑了,不过这些弟子虽然不肖。不过里头还是有些人贪图老郎中医术,有听闻老郎中有一本视若至宝的医书,就是华佗传下来的绝世医书《青囊子》,便伙同了几个青皮无赖上马明抢。老郎中被他们打成了重伤,依旧不肯说出医书藏于何处。”

  听到此处,马秀英忽然插口说道:“吴国公当年也是有此发迹,这些人青皮无赖里头,有没有他的手下。”

  楚流烟摇了摇头说道:“朱大哥虽然当年也是年少轻狂,浪荡无行,不过平生自负行侠仗义,欺负老人的事情自是不肯做的,对于手下的兄弟也是勒羁的甚为严厉,故而那次来的青皮无赖没有一个是朱大哥手下之人。”

  听的楚流烟夸赞自己夫君,马秀英有些羞红着脸说道:“当年我父硬要将我下嫁给吴国公,当时我心中有些不愿意,后来吴国公倾心相求,我又见他英雄了得,最后方才转变心意的打定了主意,将自己的终身幸福托付于他。”

  马秀英似乎是在追抚往事一般的轻声道来,脸上居然现出了难得一见的少女般的晕红来。楚流烟一听,心中不觉有些钦羡。心中想来若是自己当年答应了朱元璋,可能眼下成为吴国公的夫人的,极有可能是自己,而不是眼前的这位马夫人了。

  此念放在心间一转,楚流烟不由大为责怪自己,如何可以这么想,心头虽是如是责怪,面色不觉也有些发赤。

  只听得马秀英的语音霍然一变说道:“我只道是今生托付给了一个痴情与我的奇男子,想来此话定然是琴瑟相和,互持互助,相敬如宾,白头偕老了。故而不曾反对他纳几房妾侍,却没有想到他竟然被新近所纳的那个狐狸精李凝络迷的七荤八素的,旬月之间,未曾回来歇宿过。男人的心,真是海底的针,对于倾心之时,是何等的卑躬屈膝,任劳任怨。而今来了新人,他却喜新厌旧,将你置之一旁,不理不睬,弃若蔽履。”

  听的马秀英如此说来,楚流烟不觉出口为朱元璋辩称道:“眼下战乱频仍,吴国公操心国事,冷落了夫人自然是有的,不过未必就是秋扇见捐,若是时局平靖了一些,吴国公有了闲暇,自然会和夫人多多团聚的。夫人也不必妄自鄙薄了自己。”

  马秀英听的楚流烟这么说,不由“扑哧”一声笑着说道:“傻妹子,你不必替你的朱大哥说好话了,怎么说我也是和他做了多年的夫妻,他眼下对我如何,我心里头还是清清楚楚的,不过说起来这毕竟是我的家事,也不能在你面前多做抱怨。你还是说方才的那件事情最终到底如何收梢好了。”

  楚流烟听的马秀英一语便揭穿了自己心里头的想法,不由有些尴尬,不过很快心中便平静了下来,想了想方才的话头,便继续说道:“那个被老郎中逐出门墙的不肖徒弟和同来的青皮无赖恼羞成怒之下,正欲对老郎中施以毒手。不料被刚刚从市集回来的我撞见了,自小学武之时,我便打抱不平惯了,一见这等情形便出手狠狠的教训了他们一顿,便严令他们日后不可上门相扰,几个人听了我的训诫之后便相互扶持着离开了。老郎中极为感激我的救命之恩,不过毕竟是已然过了古稀之年的老人,受了这番毒打之后,虽然是医术高明,身子骨毕竟是差了许多,故而卧床半年之后,老郎中眼看就要不久于人世了。老郎中自知自己时日无多,眼见衣钵传人又是毫无着落。便令人将我焕到了他的病榻前,郑重的将一本医书的交付与我保管,并让我。日后若是遇到天资心术俱佳的医道中人,就把这本华佗所遗的青囊子一书传给此人。吩咐我这件事情之后没几日,老郎中就过世了。”

  “这么说楚姑娘的医术都是得自那本华佗的青囊子医书了,前些日子我听人说常遇春大将军被敌军所伤,性命隐隐不保,群医速手无策。幸而有楚姑娘出手相救,常遇春将军才得以脱逃大难,眼下听楚姑娘如此说来,这本书既然是华佗所遗,倒也是名实相符,不料楚姑娘竟然有此机缘,倒也令人生羡。”马秀英若是有意若是无意的说道,言语之中似乎还是有些不信。

  楚流烟莞尔一笑说道:“人生在世,冥冥之中自有定数。我也不知道是否是机缘巧合,后来闲暇无事之时,我翻看了几下那本《青囊子》,发觉里头虽然写的都是有关医术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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