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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Fe2O3星球上的羽毛-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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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给予我的,我从来没有付出过对等,反而以不知道为借口,站在一旁冷眼旁观。我,尽羽,是如此的自私。
  他一定是压抑得很苦。心中藏着苦痛,却连恣意发泄出来都不能,还要将那些腐蚀性的伤痛强行深埋在心里深处,不让我看见。伤痛发炎了、腐烂了、越深越痛了,他还要挺着胸膛,对着不断说“玄辛,怎么办”的我,做出一副无敌全能的盾牌样子,说“尽羽,没关系”。
  我知道,他不会告诉我他的烦恼。他的淡然,他的微笑无谓,是他的骄傲。他不会在对我微笑完了之后,对我诉说他有多苦恼。
  他等着我去察觉他的苦痛,在我还没有察觉的时候,他就一个人在苦痛中等待。他一个人等待了多久?这一次,我让他等了那么久,直到现在,我还是没有弄懂。我太愚笨。不知道为什么也可以安慰别人吗?应该不可以。那样的安慰不着边际,太虚假。连症结都不知道在哪里,就跑到玄辛面前说你不要伤心之类的话,这样是相当于将玄辛的伤口冷冷地撕开,摊开在光天化日之下,只会令玄辛在苦痛之上,再加上一层难堪而已。
  但是,如果玄辛是在梦中,便没有关系吧?就算是什么也不知道的我,也可以做些什么,至少可以表达出我的安慰来。
  “玄辛——”低下头,将脸贴上他的脸。真希望他的思绪可以渗过皮肤,透过我的脸颊传入我的脑中。
  玄辛,你到底,在痛苦些什么呢?
  我紧紧地贴着他的脸。
  他的呼吸渐渐平稳,眉头舒展开来。他贴紧我的脸,口中发出模糊不清的呓语,轻得像是呼吸。“玄辛……我叫玄辛……”
  他温热的声音那么近,就响在我的耳边。名字?我蹙起眉。
  那天,我问他名字是谁取的,他告诉我因为这不重要,所以忘记了。忘记了的事情,也会出现在梦中吗?那天的怀疑,同时也袭上了我的心头。他说忘了给他取名字的人的事,果然是在骗我的。那么……父母呢?他说也不重要,所以也忘记了,也是在骗我的吗?那么过去呢?也是骗我的,他没有忘记?
  那么,那些重要与不重要,可忘与不可忘的话,也是骗我的。那些事情,名字、父母、从前之类的,从来都不在他“不重要”、“可忘”的行列。他从来都是记得的,而且在意,万分在意。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在他不知多少梦里,不断地被他温习。这些,是在他不论意识还是潜意识里,都有着绝对“重要”地位的东西。
  那么,这些“重要”的东西,对于玄辛来说,是什么呢?会在他醉后的梦中出现,这表示这是他在潜意识中所泄露出来的、他的忧伤的根源,还是,表示这是他在潜意识中为自己解醉减忧疗伤的药呢?
  “到底……是什么呢?”我轻轻地呢喃。
  玄辛紧闭着眼,稳稳地呼吸,温热的气息在空中弥散开来。
  第三章吃饭是终身大事(5)
  将从餐厅扛来的一大堆食物噼里啪啦全摊开在桌子上,我满意地拍拍手,转身,就对着一双温和的眼。
  我看看时间,啧,连喝醉酒了都醒得这么准时。
  “早安。你醒了?”我快活地挥挥手。
  “嗯。”玄辛撑起身体坐起来,接着轻哼一声,皱着眉,用手抚住太阳穴。
  头痛了。正常。喝醉了酒第二天早上起床一般都会头痛。我从不让自己喝醉,因为喝醉时晕沉沉的感觉并不好,而隔天起床后的那种头痛欲裂的感觉会让人疯掉。像玄辛这种滴酒不沾的人,想必头痛起来也比别人更烈。
  我同情地看着他,说:“去洗洗来吃早餐了。”
  “这么多?”他捧着头下床,受不了地看着桌上的小山丘,“我们两个人一大早要把这么多吃完?”
  “错。”我埋头翻出一份蔬菜汤和几片白面包,放到一边,“只有这,才是你的。你昨晚喝成那样,我怕你吃多了肠胃受不了。”
  我开始进攻我的那座小山。
  “那样?”他不对劲地偏着头询问,“哪样?我醉了之后有做什么了吗?”
  “那样么,就是——”我呵呵一笑。难得看到八风不动的玄辛紧张的样子,我好欢喜地卖他关子,“其实也没什么。”
  是真的没什么,平常看人喝醉了就唱歌、骂人,甚至爬上桌子跳弗拉门戈或者扮海盗的都有,像玄辛这种安安静静不吵不闹,睡得像个婴儿一样的,我满意得不得了。
  “你不过就是醉得生活不能自理,所以穿得整整齐齐的在床上睡觉,要我来帮你脱衣服而已,挺没什么的,而且没别人看见,形象保持得挺好的。”
  玄辛放下心来,然后转眼看着我面前的小山,“你吃这么多?”
  “因为我昨天晚上在喝酒嘛。后来你喝醉了,等我把你料理完,餐厅门早就关上了。我饿了一晚上,当然要补回来。”我故意要惹他内疚,因此在表情和语调上做了稍微的处理。
  玄辛的脸上内疚是有一点的,他的行为我不赞成。他居然一把夺过我的食物,拨走一大半,只将那些需要现吃的食物留给我。“不许暴食,而且是在狂饿之后再狂吃,你的肠胃也受不了。”
  他将没收的食物搁在一边,“这些可以中午再吃。”
  好嘛,玄辛说好就是好。在健康方面,我绝对服从玄辛的。他对我的身体,绝对比我自己更关心得多,所以,听他的,绝对是对自己好。嗯嗯,没错。我不怎么反抗地目送玄辛去浴室,然后开始和我的食物相亲相爱。
  我们都很有默契地没有提起昨晚他为什么喝醉的事。
  短短一段时间后,玄辛已经清清爽爽地站在我面前,领带打得一丝不苟,连袖扣也别得整整齐齐。
  我赞叹不已地欣赏着他,递过他的早餐。就是要有这种时时刻刻保持最良好形象示人的精神,我最喜欢了。这不仅仅是个人形象好不好的问题,也不只是尊重不尊重别人的问题,而是,这本身就是一种好修养的体现。
  玄辛早就对我的注目不以为然,或者说,不动声色了。他神态自若地开始喝汤。看着他轻啜汤汁,不发出一丁点声响,我也不自觉地放缓了咀嚼的速度。人家说文明是潜移默化的,对此,我不能不深信不移。对了,我想起一件事。“玄辛,你说未瞑星上有没有动物?像是鸟之类的。”
  “没有。没人见过。”玄辛丢给我一个“你很无聊”的眼神,一言否决,不怎么想为这个问题费神的样子,撕下一片面包放进口中。
  这么冷淡!我抿起嘴唇恶狠狠地瞪他,拳头开始激动地捏紧。“什么嘛,这么两个字,未免也太绝对了。我没有见过婴儿出生,所以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婴儿出生是不是?”拳头开始不受控制地漫天飞舞。
  “人们总是认为自己不知道的就是没有的!宇宙那么大,什么是不可能有的东西?发现未瞑星的时候是冬天,来的人看它这么荒凉,就断定未瞑星上没有生命,结果夏天一到,曼亚草出来了,完全符合他们‘生命’的标准,他们只好闭嘴。天知道不符合他们‘生命’标准的生命有多少。什么叫这种那种状况的星球不可能形成?结果一大堆‘荒谬’的星球出现了,也没有听到谁不承认!总是这样,一面无可奈何地接受新现实,更改见识,一面又抵死拒绝未知的可能!”
  “尽羽,你太激动了。”玄辛无动于衷地继续进餐。
  “我、激、动!哈!”我激昂地大叫一声。一个可能让我在未瞑星的历史上留名的大好机会,就被像吃面包一样给吃了,还嫌我激动!
  我开始在房间里面乱转圈。不行,不行,说什么也不行。我一定要让玄辛承认我是对的。“我现在到外面拾一块石头,你敢说它绝对绝对不是生命?搞不好这是我们前所未知的生命形态。你能否认?你能否认?”
  “我不能。”玄辛容忍地看着我,“如果你想玩找生命的游戏,或是你想退伍后成为划时代的生物学家,那麻烦你先找到生命,拿出人证物证了再说好吗?”
  仿佛脖子被扼到,我的咆哮戛然而止,动作也在一瞬间被定格在空气中。有一个词,叫张牙舞爪。
  汗。我讪讪地收回出尽丑的形貌,将头重新埋入食物中。是哦,要吵也要等到我再看到那只鸟了再说,有凭有据,才不会胡乱被看成疯子。还好坐在那里的人是玄辛。玄辛对说长道短传播消息没有兴趣。不过,看样子,那天和玄辛在一起的时候,我看到的鸟,他没有看到。哦咧!他干什么没有看到嘛。看到的话,他今天就是我的人证了。现在,我反而要去找证据来说服他。
  玄辛放下叉子,用餐巾擦拭完嘴唇,“吃完了。”
  哦。我意思上推了推自己的盘子,“还要吗?”
  玄辛摇摇头。当然是不要了,别说他今天醉酒后遗症还没有好,没胃口,平时他也向来只吃七八分饱,这样才能保持头脑最清醒,精神状态最好。这是一个战士的最佳状态。反观我自己,好像从没这么讲究过,难怪我还只是个中尉。玄辛的生活规律遵守得这么严格,怎么从来没有这样要求我过?
  我诚恳地对玄辛提出心中的疑问,而且为了防止他又觉得我的问题太无聊而不理我,我又气势汹汹地威胁了一句:“玄辛,你不回答我的问题,我就开始大吵大闹哦!”
  玄辛连看都懒得看我一眼。
  耶?过头了。好吧,我早知道威胁是无效的。
  换哀兵政策。我期期艾艾地凑过去,“我昨天照顾你到那么晚,好累哦。你回答我的问题好不好?”指指上,“你看,这是黑眼圈。”指指下,“你看,这是饿扁的肚子。”
  玄辛叹了一口气,终于投降,开口回答:“尽羽,那是因为,我从来不期望你成为优秀的军事人才。我的要求很低,只希望你活着就可以了。剩下的,你觉得快乐就好。”
  哇……玄辛说的话好感人。我笑眯了眼。不过——这是全温情,还是带一点点贬义的呢?总觉得心里不是那么舒坦呢。
  第三章温顺的木偶疯了(1)
  “去!”我将电子书丢到一边。又是敌军节节败退,战争朝向我军有利的方向发展,胜利已然在望之类的话。我都听了12年有余,再相信这些我就是中邪了。拿起从莉莉那里端来的咖啡,和玄辛一起分享。
  “玄辛少将,12队的兰卡出问题了!”
  我放下咖啡,与玄辛对看了一眼,玄辛立刻起身跟着来报消息的人一起往外走去。
  “兰卡我认识,我也要去看看!”
  玄辛点了点头,我立刻也跟了上去。
  兰卡疯了。他像一只温顺的木偶一样,不说不笑也没有表情,全部的动作就是偶尔会缓缓眨一眨眼睛,而不眨眼的时候,眼睛只会呆滞地望着前方的某一个空白处。喂他喝水,他便喝,只是喂的人不停,他这喝的人也不停;喂他吃饭,他也会吃,只是喂的人不停,他这吃的人也不会停。
  这是最平常的症状。有人疯了,并不是什么罕见的事。因为战争的压力和不断运用意识能量的关系,每年都有一些人会精神出现问题而被送往军方收容这类精神病人的星球。被送走的这些人,大部分都和兰卡差不多,仿佛灵魂被抽走吸干了一样。
  那天我看到他的时候,他应该就已经开始精神出现问题了。他平时与队友们不怎么相处。据说他的队友们这两天根本都没有看见他,他也没有请过假,所以才觉得奇怪,等打开他的房门一看,发现他已经成了现在这副样子了。
  兰卡这种情况,比亚述要好得多。虽然他也是失去了意识,但他能吃能喝能动,所以对于他是否活着这种问题,争议就小得多。总部再怎么打从心底希望,也不能真的从实践上将他们这群人活活饿死,再加上这些人不止是一两个,而是每年一大群,如果这么做,可能就真的会挑起公愤,让本就不怎么稳的军心更倒向敌方去了。因此,总部特别开辟了一个星球来专门收留这些人。
  不过,是不是真的比亚述好呢?那是一个偏僻荒凉的星球,生存条件极差,几乎已经是一个荒废的星球。被送到那里的病患,虽然名义上是有总部在负责他们的生存需求,但是,能真正一直活下去的人,也不多,大部分都是几年就死亡了。
  兰卡和亚述,都是一样的,都是被用完用坏后弃置一边的人。他们艰难挣扎的生命,都是被弃之惟恐不及的。丢弃他们的人,甚至连看也不再看一眼。
  因为,生命是如此轻贱。
  兰卡今天被送走了。
  我深沉地坐在房间里,没有开灯,坐了久久都没有动。我的问题,还没有思考完。那天,我看到兰卡的时候,他说,我们为什么在这里。
  我当然知道我们为什么在这里,是因为要战斗。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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