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商莫菲菲-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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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三老板，你问的是十九号船的柱子吧？他刚才说去方便，到现在都没回呢，我们都猜他掉粪桶里了，哈哈。”

十九号的柱子是吧？露了踪迹，你还想跑吗？

确实跑不了。她不知道的是，在大雪吃了肉中毒倒下后，那两个烤肉的船员就被人盯上了。在叫柱子的那个家伙借口去方便时，有个黑影一直悄悄缀著他。



今天晚上篝火晚会开始的时候，柱子没想到自己多么幸运——暗杀目标到自己这个圈子里来了，而直接，负责烤肉。多好的一个机会，他早想好了，等下在给莫浩凡吃的肉中撒一点他最爱用的无嗅无味的“红尘飞露”，保管他一吃立马见阎王。

李七失手后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应该是被扔到了海里，而虫翁好不容易带上船的，他一直引以为傲的那些虫子虫孙们被派出去执行任务后，就一直没见回来。这让他们剩下的几个人对隐藏的那股势力心存畏惧，所以都蛰伏起来不敢有新的行动——除非遇到个极好的机会。而这次，老天显然站在自己这边，机会让他碰到了，这次的头功，非他莫属。

神不知鬼不觉的从指甲缝里撒下红尘飞露，把令人垂涎欲滴的烤肉递到莫浩凡跟前，看他欢天喜地的接过来就打算吃。柱子几乎可以看见他在地上挺尸的样子。他们这趟艰辛的任务，终于就要终结在他手上。

高兴得太早了，没想到横里杀出个程咬金，他的保镖忽然把肉抢了过去。是发现了什么，还是纯粹的嘴馋？柱子心中思虑万千，却还得装出不动声色的样子。

那个保镖毫不怀疑的把肉吃下去，然后倒在地上打滚，应该是毒性发作了。中了红尘飞露的人原本基本都会立时死去，他猜测是因为那个保镖功力深厚，所以能硬挺著。但是，不管那个保镖死不死，中毒一事绝对纸包不住火。

他，还是暴露了。赶紧避一避吧，趁现在许多船员正在沙滩上的机会，随便混到一艘船上躲起来，找机会再与同伴联系。反正船队那么大，躲一个人还不容易吗！

看著莫浩凡主仆几个人上了船，他赶紧借口方便，打算闪人。原来的十七号船是不能回去了，反正房间里也没什么东西，无妨。

直到坐在一箱摆在角落里的瓷器后面，他才完全放下心来。刚想闭眼休息会，身后忽然冒出一把刀架在脖子上，冰冷的刀身透出无限的寒意。身后的人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一句话，他猛的瞪大了眼睛，然后就不甘心的死去。

一块毛巾迅速的捂上来，柱子脖子上的血半滴都没飞溅到近在咫尺的箱子上。至死，柱子都没有看清杀自己的人脸长得什么样子。

那人杀了人之后，又从怀中掏出一瓶化尸散，倒在了柱子身上。一刻钟后，地上就只剩下一滩黄水，就与经年的木板上常会出现的污渍一模一样，谁也不会怀疑。

第九十九章　把奸细揪出来全灭了（下　）

过了一天，秋水生和莫菲菲召集全部船长开了一个会议，名目是一个多月来的船队事务总结及新的管理条例提案。说完正事以后，莫菲菲不经意的说为了配合新的制度，需要建立完整的人员档案，以便于日后考核、提拔。而船员档案也有各船三名管事在两天内必须完成。人员档案内容包括所有人姓名、年龄、籍贯、家庭成员、什么时候加入船队的、在加入船队前干过什么工作。她著重提出，所登记内容必须属实，凡谎报资料的，一经查出立刻驱逐出船队。

新的管理条例让所有船长诧异莫名，因为许多条款简直是从船员出发，以牺牲老板利益为前提的。比如说规定船员每日值班时间由六个时辰改为三班倒，每人只值四个时辰，其余为休息时间；干满一年的，除了逢年过节外还可以带薪休息七天，不休息的可以多领七天钱；凡船员结婚、小孩出生、父母出丧，船队都要根据工作的时间长短（船队没改名乾隆前进来的也算工龄）有一定补贴；每隔一个季度，除了正常的月俸，还有额外的奖金……

这些条款，他们简直是闻所未闻，天底下有这么好的老板吗？

莫菲菲告诉他们：“以前或许没有，但是现在有了。船员长期在海上航行，比许多行业的人更辛苦，还有一定的危险性，与亲人更是聚少散多。我们乾隆船队就是要用良好的福利告诉他们：为乾隆服务，值得！”

所以，当管事们去登记船员资料，顺便把即将要试行的制度告诉船员的时候，大家惊喜得简直找不著北，沉浸在欢乐中不可自拔。后来经过旁敲侧击，又知道这些制度是三老板建议的，许多人心里，对莫菲菲便充满了由衷的爱戴与尊敬，而以前，只是喜爱而已。

“浩凡，这样做真的合适吗？”秋水生昨天一天在莫浩凡三寸不烂之金舌的鼓吹后，觉得他的提议非常有道理，冲动之下就召开了全体领导人会议，把新制度内容公布了。这会醒过神来，又不禁有些后悔，照这样算的话，船队每年起码要多损失三万两白银。三万两虽然没多少，但是对于资本家来说，本来已经固定的支出，莫名其妙要他们白白增加预算，简直是要命的事。而且，如果真照新方法的话，船员的工作时间少了，但是，俸禄却增多了，这简直不合理之至，自己之前怎么会鬼迷心窍被浩凡说服呢。

“秋伯父，我知道您担心的是什么。老实说，多支付的那些钱对于我们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但是对于船员来说，却是不小的收入。我们的条件这么优裕，您想想，还有什么船队可以比得上？这可以大大增强船员的向心力，留住好船员，而且，也可以吸引别的船队的好船员。您不是一直想压倒那个广发的张老三吗？这次，我保管您如愿。”莫菲菲点中了秋水生的死穴。秋水生马上闭口，平生最大的愿望就是把张老三踩在脚下。如果三万两就可以成为广州第一，那么还有什么犹豫的。况且，那三万两里面有两成是莫浩凡的钱，他总不至于做亏本的买卖吧。

在船员的大力配合之下，所有人员档案在一天内就建齐了，交到了各船船长那里，再由各船长交到秋水生手里，毕竟，名义上他才是船上的老大。晚上，谁也没留意的时候，小雪溜进秋水生房间，借口说自己老大想了解下所有船员的资料，神不知鬼不觉把三十本档案搬到了莫菲菲房里，弄得秋水生直感叹年轻人做事就是风风火火，连一晚上都来不及等，要看可以白天来要嘛。

莫菲菲房里，除了四人帮成员之外，还有一个愁眉苦脸的人：厨师阿勇。今天吃晚饭的时候，大雪悄悄塞给他一个纸条，让他晚上亥时到三老板房里，有事相商。

“三老板，您找我什么事啊？要知道现在是非常时期，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盯著您的房间，看到我进来，那我的身份就暴露啦。”

莫菲菲却不告诉他叫他过来到底是什么事，只是面无表情地说：“暴露了那是你的事，你们那么神通广大怕什么，要杀我的那帮人都暴露了两个，你们即时暴露一个也占著上风。”

阿勇苦笑不已，感情三老板还在为自己瞒著他的那些事情生气啊。

“哼哼，现在想起来，你审李七的时候第一个问题是问他有没有同伙。照人之常理，不是该问他是什么身份，为什么要杀我吗？现在，你还敢说什么都不知道？”莫菲菲几许生气：“今天是最后一个机会，如果你不说，别怪我不客气了。”

阿勇在心里腹诽：“就凭你还想对我们不客气，最多就只能对我不客气而已，吓唬谁啊。”

正在这时候，小雪拎著个黑包袱，鬼鬼祟祟的走了进来。

“没被人发觉吧？”莫菲菲问。

“当然没，我按你说的，跳到三号船再跳到七号船再回一号船船长房间的，就是有人盯梢也被我甩掉了。”小雪得意地说。对他的轻功，大家还是很信赖的。

说著，小雪把包袱打开，把三十本档案倒了出来。

“这个是……”阿勇觉得很眼熟，今天，好像管事的就是拿著这个本子登记他的信息的。

“没错。这里是船队所有人的资料。我出海是临时决定的事，而想杀我的人则是早就跟著我了。所以我想，你们和那批想杀我的人，都是趁著船队扩招新混进来的吧？这次虽然招了不少人，但是我根本不需要知道你们两帮人各自有多少同伙，我只要把新招进来的人，找个借口，通通丢在渤临，让你们在这个国家里自生自灭就行了。依你们的本事，反正也饿不死，怎样，我对你们很优厚吧？”莫菲菲阴恻恻的说。

太狠了太狠了，阿勇心里发寒。把他们丢在人生地不熟最主要是语言不通的国度里，简直是杀人于无形啊！

把他晾在一边，四人帮每人拿一本档案翻看，莫菲菲叮嘱凡是在两个月内刚进入船队的船员，一律都要挑出来。

三十只船，总共有四千多人。好在古代人实在，不像现代人，履历做得天花乱坠。船员每个人的档案只不过是一页纸，而且他们看的重点是进船队时间和以前干过的事，所以筛选起来倒也快。

不到一个时辰，所有新进船员的名字就被列了出来，除了阿勇，总共还有一百二十个人。饶是坚定如阿勇看到后也面如死灰，他们混进来的十个人全部在这名单里面。

这种排除法他们不是没想过，但是顾虑太多：一是船有三十艘，他们十个人即使是分布在不同的船中，也没条件调查完所有船只新进的人员资料；二是不敢明目张胆打听，因为怕打草惊蛇。两帮人都如此想，所以不约而同都没采取这个最简单的方式，只是各自防备著同一艘船中同样是新进的人。

莫菲菲其实一直在关注阿勇的表情。他脸色一变，她就知道这个方法用对了：“怎样？还想嘴硬吗？这一百二十个人，我看就只能待在渤临祈祷著将来渤临有船去大齐时再混上去了。不过这一天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到来。因为渤临王告诉我说他们国家的船还要改进，现在的船太小，根本装不下多少货物。等他改进好了，你们才会有机会回去。”

“我说，我说还不行吗！”阿勇赶紧投降。他们有纪律，凡是暗杀任务，若任务失败不能透露组织的任何信息，但是保护任务则要求没那么死。如果在不得已的情况下，被保护人要求知道他们的身份，他们可以酌情透露一些信息。“我们是烈焰组织朱雀堂的杀手。奉尚命来保护你，至于什么原因，我真的不知道。而想暗杀你的人，是邻国蒙古拉国‘兀鹰’组织的杀手。同样，什么原因我也不知道。”

“什么？”莫菲菲大吃一惊，“烈焰的头时不时云先生？”

“是的。”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但是，真正见过云先生的人没有几个。就是阿勇，也从未见过自己传说中的首脑。烈焰的组织很严密，任务都是直系上司直接传送下来的，下面的人就是隔一层的上司都没多大机会见。

“奇怪，那个家伙为什么要保护我？”莫菲菲莫名想起了当初去郓州时。她道听途说的一个消息：因为有个不懂武功爱管闲事的朋友初到郓州，云先生特地警告马贼不能入城。现在想来，莫非那个所谓的“朋友”就是自己？不大可能吧？自己那时候可没给他好脸色，包括后来回京城他还整出清风酒事件陷害自己，说的那个朋友怎么会是她呢！但是现在，摆在面前的事实又是怎么回事？

阿勇差点要伸手去捂莫菲菲的嘴，他居然敢用“那个家伙”来形容最神秘最伟大的烈焰首领。如果被组织内的人听到，定会把她大卸八块。

算了，既然阿勇说不知道原因，问也是白问，以后有机会，自己再亲自问他。眼前首要解决的是奸细问题。

“这一百二十个人里面，谁是你同伙？”

阿勇心不甘情不愿的指指点点，把剩下的就个人指了出来。

“好！那要杀我的人就在这一百一十个人里面了。我要把他们全部揪出来。丢到海里去喂鱼，嘿嘿嘿！”旁边的人全部听得牙齿发抖。大雪心里嘀咕：“女人狠起来比老虎还厉害，看来以后不能小瞧老大。”

阿勇双眼一亮，对阿，现在目标范围已经所得很小了，凭他们的手段，在这一百一十个人里面找出谁是杀手还不是十拿九稳的事，何况，现在还没有怕身份曝露的后顾之忧了。扫除这些障碍，归航的时候也不用夜夜有人守在三老板的房外了。

莫菲菲也知道阿勇想的是什么，另外找了一张纸，把那一百一十个人的名字和船号抄给了他。剩下的时间，她想她可以高枕无忧了。

在接下来的几天内，船上忙碌起来。渤临的香料、玛瑙、珍珠、珊瑚等货品源源不断运上来，取代舱里的丝绸茶叶等货品，皆大欢喜的交易。

当然，在这么繁忙的日子里，少几个人压根就没有人注意。那些杀手们老老实实待著等待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