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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大话红楼梦-第15章

小说: 大话红楼梦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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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公公!弘历自问从来没有亏待过你;你为何要这般对我!”

    那太监在地上喘息翻滚;面上筋肉不住抽搐;显然身受极大的苦痛。他怨毒的望着宝玉断断续续的答非所问道:

    “贾妃…的兄弟;怎么能会你这样阴毒…的武功!你…你究竟是何人?”

    宝玉掏出一张雪白手绢轻轻的搽了搽手;淡淡道:

    “这些事情你并不需要知道;你只需要明白数刻后你便会死掉——以一种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的方式。”

    吴太监还欲说话;然而那一口气竟然堵在了喉咙中接不上来。他指甲破裂的苍白手指痉挛的抓着地上的泥土;若一条死狗一般发出“格格”的响声。

    宝玉微笑着对弘历道:

    “大哥;我们走把。等会儿自会有人来给他收尸。”

    宝玉平静的语气仿佛在诉说一件最为平常的事情;然而这只言片言中却决定了一个人的生死。弘历有些不忍的看了看躺在地上已是出气多进气少的吴太监——这个宦人毕竟已经服侍了他十余年。但被人背叛的感觉旋即代替了这种恻隐之心;生长在黑暗血腥的宫廷中;仁慈与软弱意味着的无疑就是死亡。不明白这一点的大多数都成为了死人。

    两人并肩而行;宝玉忽然发觉弘历的手有些发冷;抬眼一看;他面色很是苍白。显然还未从身旁近侍的惨死中回过神来。宝玉在心中叹息了一声;又拉他上了一所酒楼;给他灌下了数杯酒这才略好了些。

    良久;弘历终于喘出一口长气;毕竟这还是他首次目睹一个人那般痛苦的死亡。对于生长在深宫中的他而言;是颇为震撼的。宝玉伸手去拍着他的背;淡淡安慰道:

    “大哥生长于禁宫之中;有万人拱卫;而小弟的志向却是承先祖遗志;在塞外沙场之上;逐马边疆。所以在暗地里偷偷学习一些防身之术;想年余前我首次杀人之时候;足足呕吐了一个时辰。”

    自此;两人均望着窗外渐褪的灯色默不作声。在这样安静而融洽的气氛里;声音似乎都是多余的。

    惟独在那漠远的黑暗中;似是有风——

    吟啸袭过!( )

 第十八章 葬花

         一个时辰后;吴太监的尸体被发现了。经过数十名紧急调集的仵作验视。一致认为乃是突发暴病而亡(古时医疗水平低下;如现代的心机梗塞;中风等促死疾病统称为暴病)。故也就这样草草了结。皇后等人固然心有疑忌;但是在这份验格乃是三司秘密会堂后所报;杜绝了舞弊的可能;也只得不了了之。

    …

    在风里的竹仿佛在叹息;叹息到深浓的时候;便蜕变成了轻泣。

    竹的叹息是因为风在玩味着它的枝干;

    而竹的轻泣是由于雨洒落于它的叶面。

    有风;

    微雨。

    一盏***在因雨而早至的暮色的包绕下安静的吞吐着。

    宝玉也在叹息。

    他却是在为吴三桂所叹息。

    叹息他的运气。

    叹息上天为何要将他的地盘置于刘备之侧!

    怡红院的书斋几上放着当月的邸报:

    “…刘贼趁元宵节之期;遣新委裨将魏延遽然南下;连克两县;吴贼守将马宝身受重伤;所部溃败逃散…。”

    “看来刘备终究还是不甘寂寞啊?”

    宝玉以细长洁白的手指捏着茶杯似是无限惆怅的叹息道。他的叹息并不仅仅是为了吴三桂的无能——事实上;刘备对三藩的开刀不过是时间问题——同时也是为了那个名字。

    魏延!

    在宝玉的记忆里;这是一个实力智谋野心均出色非常的人!

    宿命中的安排;渐渐让那些刘备身边的人聚合到了一起。

    宝玉凝望着窗外的渐黑的灰暗;

    “也许;我也该积极一点了吧?”

    他用连自己都难以听清的声音低声说道。

    他忽然觉得有些烦闷;挥灭***;信步行出。

    雨点小而轻;带着冷寒的快意扬在脸庞上;有一种微冷的麻痒;暮晚在天边撑持着一角灰暗;徒劳的抗拒着夜晚的到来。宝玉信步在雨里的园中漫步;雪白的衣袂不时在黑暗里扫出一痕他色。

    前方忽然有轻泣安慰的声音;宝玉心下有些好奇;觅着那点黄错的灯笼火光行去。原来竟是黛玉持了一柄小巧花锄;容色凄楚的在此掩土葬梅花。她长发有点乱;眼色也有点乱;可是就美在那一点乱;她眼中流露出的那种凄然偏偏温柔得不可思议;但所蕴藏绝大的吸力足以令他的视线失陷入了去。她雪玉似的双颊上;因为使力而染上了些须令人惊心动魄的红晕——深深深深的吸附住他的目光;像那一口井;井里的影;影里的返照出来的却是他自己。

    原来黛玉昨日晚间好容易等得宝玉在家;黛玉前来寻他;斯时也有些晚;开门的丫头不知是何人;语言间又有些冒犯;忍着气还未进门;就听见宝钗的笑声——这一气端的非同小可;气得黛玉回身就走;那小丫头还只道是自己惹的祸事;不敢张扬。

    因心里堵了这件事;黛玉今日便整整闷了一天;偏生闲观几上所陈寒梅;一时心中伤怀念吟道:

    “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

    又自伤身世孤苦;凄伤非常;珠泪盈盈;也不顾身子羸弱;细雨纷纷;干脆瞒了人出来;将那插在瓶中的梅花落葬。

    宝玉见她衣着单薄;弱不胜风;娇怯瘦削的衣衫略湿;紧贴在身上;曲线婀娜;眼眶微红;配上那倾国倾城的闭月羞花;夹杂着凄楚;分外惹人怜惜。一张俏脸上晶莹的水痕宛然;也不知道究竟是雨水还是伊人的泪水。

    黛玉正忙碌自伤中;心中忽然升起一种微妙的欣喜感觉;那仿佛是什么已丢失的宝贵东西失而复得的快慰;慌然抬起头来;只见身前小坡上;一人白衣如雪;长身玉立在雨中;正怔怔的看着自己;不是宝玉却是谁?

    一阵莫名的慌乱过后;这少女心中升起的更多还是委屈;酸楚;伤心;独立在梅下;咬着下唇悲悲戚戚的呜咽起来。见宝玉行了过来;背转身子呸了一口;哭得越发厉害。

    宝玉见她不走;心中便明白了些;行到她身旁温言道:

    “好妹子;怎的哭得这般厉害;是谁欺负你了?”

    黛玉心道:

    “还不是你这狠心短命的冤家!”

    口中也不答话;只是低声饮泣。

    宝玉见她这般情景;知道女儿家小气;黛玉更是个中翘楚;或许是自己无意中将她得罪了也未可知;忙宽慰道:

    “好妹子;想来是我不好;但只凭着什么不对之处;万不敢在妹妹跟前有错;便有意无心冒犯;你倒或是教导我;打我两下;那都是无关紧要的;谁知你总不理我;叫我摸不着头脑;就便死了也是个屈死鬼呀。”

    黛玉听得他温言相就;心内一股盛气不觉灰了半分;呜咽道:

    “你且去寻你的宝姐姐去;只管理我做什么?”

    宝玉听她开口;这才知道原来是醋海兴波;左思右想下却摸不着头脑何时将这个气量狭小的林妹妹开罪了;眉头一转;忽然搓着手道:

    “今日这天;怎的这般冷法;冻得我手都僵了。”

    黛玉心中还是有他的;果然中计;恨恨的白了他一眼道:

    “你这人;明明知外面有雨;天气又这般冷法;偏生穿得这般单薄;冻死都是应该的。”

    说话间却将手上的银鼠皮袖笼子取了下来递给他;宝玉要的正是这个机会;借势就握住她的手;笑嘻嘻的道:

    “好妹子;袖笼子还是你戴;要是冻着了你我可要心疼的;我就握着你的手便好了。”

    黛玉又羞又急——只觉得自己的小手被捏在宝玉的手里;一股暖烘烘的感觉直传了过来。面前这家伙哪里有半点被冻的模样?情知自己又上了他的当;欲待抽手;一来挣挫不开;二来又隐隐怕他恼了;也就任其拉住;眼里却又流下泪来:

    “你这该死的;就知道来骗我;欺负我;我告诉舅舅舅母去!”

    宝玉却也不恼;还是笑嘻嘻的道:

    “正好;我也想去给娘说;把你讨来做老婆。不如咱们一道去?”

    黛玉听到了这等无赖的言语;顿时羞红了脸将头别了过去;心中暗叹怎么遇到了这等无赖。又听他话语粗俗;怒道:

    “你整日在外胡混;什么不学;就学会了这些粗鄙言语。”

    此时她心中虽然还有些恼怒;与之前那种无声饮泣;抽噎的心境却又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上了。

    此时忽有风吹过;身旁那盏挂在树上的灯笼被吹落在地;打了两个滚;顿时灭了;四周顿时被包围在黑暗中;幸得宝玉记得周围环境;旁边便是一个三面临水;夏日用来赏荷纳凉的精致小榭;现在虽然不用;里面还是有人日常打扫;未曾荒废;自己前日里就在此歇息;便强携了黛玉的手进去坐了。( )

 第十八章 情缘(上)

    /    水榭中日日都有人来打扫;甚是洁净;因外间风大;婢仆昼里收拾后便将四面窗户俱紧闭了;两人踏了进来;便有感觉到一股油然的暖意。黛玉心神恍惚;精神俱集中在两人双手相握之处;不觉间便由着宝玉的意思坐到了正中榻上。

    黑暗里;谁也没有开口说话;虽然两人身上俱带了点火的器具;却均没有将***燃着的意思。伸手不见五指的水榭里;有一种温煦的柔情在酝酿着甜蜜。

    黛玉轻轻道:

    “你且出去逛逛;我方才使错了力;现下浑身酸疼。想暂时歇歇。”

    宝玉关切道:

    “莫不要错伤了筋骨;你且躺下卧一会儿;我替你解闷儿。”

    见黛玉略有迟疑;知她秉性高傲爱洁;笑道:

    “你放心睡下便是;我前日里便在此读了一夜的书;被褥陈设;都是自怡红院中拿来的。”

    又想起一事道:

    “我先出去;你把外衣除了;方才沾湿了对身子不好。”

    黛玉的脸顿时红了;喜得黑暗里也瞧不见;宝玉听得悉索连声;心中却也兀自神魂颠倒的一跳;在脑海中描摹着只着小衣的黛玉的动人模样。

    黛玉拉了被盖在身上——宝玉却是不用香料的——她嗅着上面隐约而熟悉的男子气息;也是一阵脸热心跳。宝玉坐回到榻边;黛玉女儿家心性;终觉两人孤男寡女;这般相处一室终是不好;推着他羞涩道:

    “我不困;只略歇歇;你且别处去闹会儿。”

    岂知宝玉忽然“啊”了一声;黛玉听他言语里带了惶急;忙问他是何事。宝玉因道:

    “宝姐姐说傍晚有事来寻我;现在已入了夜;眼见得已是践约了。”

    黛玉心中顿时一股无名火冒了出来;冷笑道:

    “是了人家寻你;你自是要巴巴的赶着去;我也不敢耽搁你的正事;快些去把。”

    宝玉暗笑得计;将手伸入被中去握住了她的手;黛玉顿时又惊又羞;却听身前这个冤家说道:

    “你在这里;我往哪里去呢?”

    听了这等甜蜜露骨的话;黛玉又是一阵脸热心跳;又想起昨晚自已所受的尴尬;佯怒道:

    “那我昨夜里来;你推推脱脱半日才叫人开门;我进来就听见你和你的宝姐姐聊得那样开心。真真是说的比唱得还好听。”

    宝玉茫然道:

    “妹妹你这是说哪里话;昨天晚间用过饭后;我自在此;何时回过怡红院;你还能看到我与宝姐姐说笑;那真要亢旱十年;六月飞雪了。”

    黛玉细细一回想;自已只是听到了宝钗与袭人等的说笑声;确实未闻宝玉的声音;一时间心结尽解;口里却不肯服输;“扑哧”一声笑道:

    “什么六月飞雪;还亢旱十年。你当你是谁?”

    宝玉笑道:

    “我这冤屈非同小可;亢旱十年还算轻的了。”

    此时黛玉听说宝钗寻他;此时自然不愿他赶回怡红院去;又道:

    “你既要在这里;那边椅子上去老老实实呆着;咱们安生说话。”

    宝玉却也耍起了无赖:

    “不去;我也浑身酸疼要靠着;何况坐那么远我的手又要冻着。”

    黛玉拿他没奈何;只得道:

    “那你就歪着把。”

    宝玉奇道:

    “没有靠枕;你叫我怎生歪?”

    黛玉佯怒道:

    “胡说;你旁边不是;自个起身去拿。”

    宝玉握着她的手笑道:

    “那走多远呀;没人给我暖手了。没了靠枕是小事;丢了妹妹的手是大事”

    黛玉听了心中窃喜;睁开眼笑骂道:

    “你可真是我命中的混世魔王。”说着勉力起身;将自己靠的推予宝玉;又在旁边榻上摸索着寻了一个来自己枕了;四下里一片漆黑无人;浑然没了日里的束缚;宝玉竟顺手将枕头放在榻上;不顾黛玉的惊叫推拒;两人对面倒下。

    黛玉见宝玉忽然做出如此亲密动作;心中一阵慌乱恍惚;还有隐隐的甜蜜在穿插萦回。水榭里忽然安静下来;外面的雨渐大了;开始是沙沙的;几乎使人以为树的叶因为风吹一下子都拥挤着密落下来。后来才知道是雨决意的自天上点落;在经历了亘长的过程后终于失足在头顶的瓦面上;再汇集成一颗珠儿一颗珠儿的滑落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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