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A电子书 > 都市电子书 > 红X >

第4章

红X-第4章

小说: 红X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时的对话就是这样。虽然我确实不认识那个小平头,但我所有的话都显得愚蠢可笑——廖福贵话说不好是可爱,但我是愚蠢可笑——廖福贵据此可以认为我胆小怕事;廖福贵会认为我告诉他小平头的特征,是想让他替我出气。其实我一点气都没有,更不想再去找什么小平头。我只想好好睡一觉。真应该先把伤口处理好,或者用被子蒙住头。真应该躲开他们的视线。  但是我也不能不说话。只是我应该说一句别的什么,一句既能表达我的痛处,又不让人误解的话。但这句话是什么,我他妈到现在也不知道……  很多事情根本就说不清。比如我又犯了一回傻。我问福贵,你认识李小蓝吗?  为什么说这是一句蠢话?——他听到这里,自然会想,我受伤跟这个女生有关。所以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事实上他果然这样认为。他说,她呀。听他的语气,他什么都明白。她也高二4班,不是吗?他说。  这个结果跟我的猜想一样。高二4班是我很熟悉的一个班级,因为我就是在那里,对一个女孩展开攻击,并让她在一段时间内和我形影不离。  我好一阵不说话,拉上被子,准备睡觉。就像周云海他们说的,我的工作重心,是好好休息。没想到福贵还是不走,几乎是亲到我脸上了,说,说最新的风流史一下,保密,我。  没什么嘛。我随便问问的。  知道不知道,杨晓?  知道什么?  我越辩解他越好奇。只好不理睬他。除此以外,我实在想不出别的办法,我祈愿上天赐我足够的力量,赐我必要的智慧,教我一拳打到廖福贵的面门,使他清醒而不受伤害……  '返回目录'  

红X(七)(1)
我眯上了眼睛。约莫过了十秒钟,宿舍里突然变得十分吵闹。我还没来得及睁开眼睛,看看发生了什么,班长###一屁股坐到我床上。我的床板向下一沉,疼痛使我睡意全消。我真希望他不要像福贵那样扳我的肩膀。他也确实没有扳,只是将我拦腰抱住,劈胸扯住,整个身躯一半将我压住。他像杨晓以前见到我一样兴高采烈,夸张地说,沈生铁你第一名,请客。说完,还搂住我又摇又晃。我按要求啊啊地呻吟,央求他,领导,请不要将我弄死……  虽然我快要被他弄死了,几处伤口摩擦、迸裂,却还得和他开着玩笑,表示我一点事也没有。我满不在乎地说,不可能吧。其实我当然知道不可能,李班长最喜欢和人开玩笑,而你要是不和他玩笑,他就会收敛自己的表情,认真地和你谈心……  那一夜,我彻底没有睡。他们谈论一道三角函数题直到凌晨。有人在梦里大声呼喊,用数学归纳法,用数学归纳法。这说明,数学是文科生的噩梦。我不知道声音来自几号床,所以无法告诉你这个文科生的名字。八号床陈未名的梦话更加含糊,但依稀可以听出是英语。  我去上厕所的时候,发现头很痛,发现谢非坐在楼梯上,看一本较厚的书。我跟他打了个招呼,他抬头看了我,但是没理我。厕所里,一天的便纸还没有打扫,上面有很多英语单词,还画着一些凌乱的草图,跟数学有关。两个抽烟的人坐在栏杆上抽烟,挂在天上的,是冬天的月亮,少量的星星。  外面比里面凉快多了。空气也干净一点。楼下的围墙边,一个黑影正在爬墙,他爬到墙头的时候,我认出他是三班的马小伟。这一点我并没有意外,我也曾经为了看一场通宵黄色录相,上一次通宵网,打一场通宵游戏,翻越三四道围墙和铁门。我意外的是马小伟突然骂骂咧咧,说他被墙头的玻璃割破了手指。  我告诉他有一个地方绝对没有玻璃。就是有爬山虎的那面围墙。那里不但没有玻璃,还从来没有人巡视,可以随便爬进爬出。只要是个人,都能跳到墙的那头,杨晓都翻过几次。不过,那边是一大片荒地,上面除了一些钢铁的残骸,没有任何可以看出人烟的东西。以前曾经有一架破烂的飞机壳摆在荒地的中央。那是一架直升机的空舱。机窗上流下无数道棕黄色的锈迹,机翼和降落架都不见了,但是依然十分优美,它曾经会飞,现在收紧了翅膀,像一只巨大的蛋,停在草叶上。  更远的地方是打靶场。一面土坡上,子弹打出了无数的小坑。只需要用一块尖石,或一截树枝,把松土刨落,就能捡到生锈的弹头。这些弹头几乎都是枪法不好的人打上去的,所以捡那些弹头,差不多是一种耻辱……可是枪法好的人实在太少,而且一打出去就有人等着,恨不得子弹直接打进自己的骨头。  那一阵,在我有女朋友的时候,我每天翻过爬山虎遮掩的墙头,穿越飞机壳所在的荒地,整天整天地不上课,挖出三四斤弹头来。子弹生锈的顶端,露出了铅头,没有生锈的底部,闪着黄铜的光泽。我把它们装在黄色塑料袋里,提到有池塘的地方,一直等到太阳落山才回到学校。那时,谁也不知道我提着什么,但我将把它们奉献给一个女人。  我用钢丝球把弹头上的锈迹清理干净。小面积的池水马上变黄了,我于是换一个地方。蹲在那里,像一个人在独自捉虾。回到学校,我用毛巾擦干水珠,再打上蜡,从头到尾。这样处理之后,摸上去不但光滑,而且不会沾上金属的气味。我希望一个女人能把它们捧在手里,细细端详一番。  一路这么想着,我把该女人从教室里叫了出来。我的指甲里还夹着泥土和其他的污垢,不过我相信,她在路灯下不会察觉。  回想当时,应该是9月初,开学不久,女人问有什么事。我骄傲地举起手里的东西。这是什么啊?她问。随后她欢喜地叫了起来。弹头!她说。  这个女人姓杨,单名一个晓字。我想谁都可以猜出,她就是我的前女友。我必须说她,她是打穿我心脏的那颗子弹。她什么都好,只有两点很糟糕,一是她喜欢弹头,但不喜欢我给她挖的弹头。她只爱光可鉴人的,完美无缺的,崭新的弹头。一是她老爸是我的班主任周飞腾。这两点使我一筹莫展,常常在上课时走神……  '返回目录'  

红X(七)(2)
我的神走了很久还没走完,杨晓就和我Say goodbye啦。从那以后,老周的脾气越来越坏了。我已经说过他摸人脖子插人衣领的事,但我来不及说,他做这些事的时候,脸上总是带着笑嘻嘻的表情。我有时想,他可能不是我那个可爱的杨晓的爸爸。我不止一次这样想过,甚至这样证明:她姓杨,而他姓周。但我也知道,这种证法太不缜密了,正如我和我爸同姓,却不一定是我爸的儿子一样,她和老周异姓也不能说明他们就不是父女……  杨晓也说,我这种猜测一点道理也没有。我说,你一定不如我了解周飞腾。有些事不亲身经历,实在没有办法想象。比如在课堂上,老周一旦遇上思路不畅,就把习题抄上黑板,叫同学去解。他手里总是拿着一块木三角板,不管是上代数,还是上几何,不管是需要画图,还是不需要画图。因为三角板在他那里,不是用于讲授数学,而是用于敲人脑袋。有很多次,三角板被某些坚硬的头盖骨磕成了两截。  当三角板被敲出裂缝的时候,周老师就在很多同学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据老周说,这些学生,当时会恨他,但是以后会感激他,这简直是一定的。举例说我们班有一个叫江麒麟的,碰断三块三角板之后,老周每次碰见他,都会兴致勃勃地拦住他问:“你还没走哇!你还没走哇!你还没走哇!你打算在学校呆到什么时候哇!”江麒麟听话地自动退学了。退学之后,江麒麟去混黑社会,勇猛异常,很快闯出万儿来,小混混都尊称他为“铁头哥”。可以说,没有老周,就没有江麒麟的今天。    江麒麟是高二退学的。高二的时候,学校实施半军事化管理已经两年,我刚刚挂上杨晓,经常和陈未名溜出去看通宵录相。一天,我们先去喝了点啤酒。陈未名说,他妈的好不容易跑出来了。好好喝喝。  他抓起酒瓶往肚子里灌,我说,你别醉得像个死猪,明天还要出操呢。  结果是我烂醉如泥,醒来时脑袋出奇地疼,只记得他把我拖到录相厅里,在长沙发上躺了一晚上。放的什么片子,一眼都没看。  我们跑回去时,大家正在做操,但是已经不是早操,是课间操。我们有点怕,又觉得很刺激,一边笑,一边商量怎么统一口供。还没谈好一半,一双手从后面抓住了我俩相邻的肩膀。老周像一个娱乐节目一样快速地眨动眼睛。我的脸立刻就红了,因为什么呢?我也不知道。被女朋友的老爸抓贼一样拽住总是不那么好……尤其当女朋友的老爸是老周这样一个人的时候。  第三节课正是数学。同学们看见门口走进老周。他们安静地注视他放下三角板,做好了准备工作,等候他上课。老周绕过讲台,来到陈未名的面前,小声问他,你为什么没来上课?陈未名眨了眨他著名的小眼睛,说,我脚崴了,去医务室了。老周说,那沈生铁呢?他背我去医务室了。老周说,你把脚给我看一下。  我真的是脚崴了。  我没说你没崴脚。  我脚真的崴了。陈未名诚恳地看着老师。  我相信你。我都相信你了,你就给我看一下嘛。  脚有什么好看的嘛?  说时迟那时快,老周敏捷地弯腰动手,抄起陈未名的脚,解他的鞋子,脱他的袜子。同学们都微微张了嘴巴,有的人站离座位,朝一个方向探出身子。陈未名的脚当然没肿,脚背上什么药水也没有,只是白袜子乌黑,一股陈氏特有的臭味弥漫开来。陈氏未名的脸皮霎时红透,老周稍稍提高音量,说,原来你这么不讲卫生,脚这么臭。  老周放下陈未名的脚,朝沈生铁走去。他高声地说道,告诉我,昨晚你干什么去了。沈生铁盘算如何才可将穿帮的可能性降到最低,他语速缓慢但并不结巴地回答他的老师:“我们去看录相去了。”  (你知道我的意思吗?每当我想起我的老师周飞腾先生,我就会佩服他的智勇双全,佩服他的敢作敢为,还会佩服他的清洁干净。  '返回目录'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红X(七)(3)
(夜深人静的时候,在卧谈会上,我们亲切地赠送老周一个外号:阿飞。老实说,我觉得大家这样做有点不对,一个男人活在世上,要靠敲人脑袋保持威信,要靠脱人鞋子体现智慧,又那么胖,脸上时不时掉下一块肥腻的笑,还有蒜头鼻,已经够可怜了。  (我也并不是一开始就瞧不起他。就像老周也并不是一开始就恨我一样。有一次,我做题不出,晚交了作业,他还表扬我有独立思考的能力。不抄别人的,很不错。他说。那时他刚刚当上我们的班主任,而前任因为过于纵容我们,已被学校解职。我的数学本来一直很好,偶尔晚交作业,大多数时候只是因为我懒。如果一个人的懒被新老师夸赞成独立思考,那这个人一定会对该老师保持足够的尊敬。我也以为我会对他一直尊敬下去,可是后来我知道,这就跟对陀螺的希望差不多——你以为它能一直转下去,可是它渐渐转得不那么欢了,最后死在地上,原来不是什么神奇的玩意儿,只是一个木头疙瘩。  (人们通常把老师比喻成粉笔。老周倒是真的和粉笔有一个相同点:通体雪白。他拥有目测约80公斤的白肉。有一次,在走廊上,他用一双白手,抓住陆慧的双手轻轻摇晃,比国家元首会晤握手的时间更长。陆慧是一个男生,平时不大说话,一说话就脸红。那天,老周摇着他的手说,看你的手指这么短,生就一副做苦力的相。他说,我会看相的,你的掌也短,你的指也短,表示你讲求实际,适合做体力和机械方面的工作。他摇着陆慧的手,晃着,笑嘻嘻的。  (可能陆慧把这件事告诉了他爸,他爸可能由此得出老周不喜欢陆慧的结论。也许为了改变老周的看法,过了几天,陆慧他爸就提了烟和酒来到教室门口。当老周腋下夹着三角板,拍着沾满粉笔灰的双手出来的时候,他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叫了一句“啊!周老师”,就把一条“希尔顿”往后者怀里塞。当时走廊上大约有三十个人。我记得老周脸红红的,胖胖的,连连摆手。  (陆慧他爸则抓住那团白色的肉,把烟摁进去。不要啊,不要啊。这样不好啊,这样不好啊。老周叫着。就这样来回推拉了十五分钟左右,他总算依了人家。)  从此以后,给老周送礼的多了。成绩差的是为了他不敲自己的头,所谓好生为了什么,我就不大清楚。我不知道我妈也从哪里打听到这个消息,塞给我十块钱,让我买点东西孝敬孝敬周老。我犹豫了很多天,终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