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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红X-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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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了两个字,让我至今不能忘记那只鸟的大名:噪鹃。世界上真的有这么难听的鸟名吗?我有点怀疑,杨晓却表现出兴奋的样子,说,那它一定很喜欢叫喽。那时我第一次觉得杨晓有点奇怪,她明明声称喜欢安静,为什么对一只爱叫的鸟儿那么欢喜……  男人说,它最爱做的事,就是叫了,吃饱了叫,饿了叫,吃的过程中也会叫。它现在刚好不饱不饿,所以才没有叫……你喜欢它吗?你要是喜欢,我就送给你。  杨晓说,那不好。我没时间养啊。  男人说,鸟儿送与爱鸟人,你一定要收下。  我希望杨晓别要。你不知道,要是老周听到有只鸟在阳台聒噪,一定会捏死之而后快。我虽然不喜欢听它没事乱叫,但也不愿看它死于非命。我劝杨晓别要,杨晓也说,她不会要的,她哪儿能平白要别人的东西。可是男人一定要送。推来推去,看热闹的人围上。最后中年男人举笼齐眉,正色说道,你不要,我就把它摔死。杨晓收下了。中年男人迅速眉开眼笑,问杨晓家的电话,问杨晓对鸟道的看法,并和杨晓握手,说他找到了一个小同道,红颜知己。还说以后有了新的鸟儿,有了新的鸟笼,有了新的鸟食,一定第一个给她看。  据杨晓说,噪鹃果然被她爸害了。不过不是捏死的,老周嫌捏死脏。杨晓说,有一天夜里,很冷,我爸睡不着,鸟还老叫,他就把笼子挂到阳台上去了。第二天早上,它都冻僵了。到晚上就死了。杨晓为此哭了一场,不过后来中年男人给她打电话说,再送一只鸟给她。还顺便请她去喝咖啡。  不知过了多久,该有二十分钟以上,603路还是不来。我看见天上的灰尘渐渐多了起来,有的女人脸上浓妆已经渐趋染黑。盯着我看的人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他个子不高,声音特别小地问我:“同学,请问到朱雀公园怎么走?”  我还是像一个学生吗。不过我确实还是穿着在学校里穿的衣服。“对不起,我不知道。”  “我看你像本地人嘛。朱雀公园你没去过吗?”他脸上露出一副急切的的表情。可是我的表情像是在骗人哪?  “好像在朱雀门里面。你坐车到朱雀门再问一下吧。”我耐心地回答他的问题。  “那我应该坐几路车呢?”  “我也不知道,你看一下站牌吧。”我有点烦了。  可是他好像一点也没看出来我的情绪变化,“不好意思,你能帮我看一下吗?我不认识字。”  哦,我知道了。说自己不识字,需要莫大的勇气。我转过身,一行一行地看,耐心地寻找。朱雀门应该是一个不大不小的站。可是我身后的站牌恰好没有。我又走到三米外另外一个站牌下面,伸长脖子,找“朱雀门”三个字。  '返回目录'  

红X(二十七)(11)
找到了,506路。我回头告诉那个人,可是那个人不见了。到哪去了?我有点奇怪。不过接下来我就明白了:我口袋里的一百多块钱也随他而去。我当时十分气愤,蹬蹬蹬跑到天桥上察看四周,跑得太急,差点把天桥脚下卖玉米的摊子碰倒了。我看到四周行人如织,各行各业安分守己,哪里有什么不识字者的影子。  我骂了一句操。过了一会儿我也就不气了。我安慰自己说,反正那钱也不是我的,而且李小蓝的事也差不多做好了。我安慰自己说,我马上就要吃饭了,杨晓也快和我见面,我没必要不高兴。就这样,我高兴起来了。  我向缓缓移近的603路走去。我投了两块钱。投币箱里应该有很多钱(我当时就是这样想的)。在车上我远离那些看上去不怀好意的男人,而对女人保持亲近。我口袋里已经没有几块钱了,但我还是愿意对女人保持亲近,远离那些不怀好意的男人。603路空调车载着我,开始缓缓移动。  603路上的女人和杨晓相比,都很丑陋(我当时就是这样想的),不知在杨晓的心里,是否也曾经觉得和我相比,别的男人不过尔尔。  603路缓缓接近了虎街,接近了飞机制造厂子弟学校,接近了杨晓。我在虎街下了车,走进了学校,想先给杨晓打个电话。我当时想现在是中午休息,不如给杨晓打个电话,她也许在睡觉,也许在看书,也许在外面玩。接电话的是老周,老周也听出了打电话的是我。老周对我的声音还是很熟悉的,他说了一句“杨晓不在”,好像是问候语,又好像是结束语,或者什么语都不是,总之说完就是忙音了。  我走进了食堂,我吃了一碗刀削面,我走出了食堂,抱着试试看的想法,抱着碰碰运气的态度,继续在飞机制造厂子弟学校闲逛。有的人认识我,跟我打招呼,问我现在身在何方,走了很远还看着我的背影。我走着走着,偏离了主干道,偏离了有人问我身在何方这个问题的主干道。  我在飞机制造厂子弟学校闲逛了半天,也没看到杨晓的影子。后来,我推开杨晓家的房门,反而看到了她。除了她,还有另外一个女人。我想那应该是杨晓的妈妈,不过最初我以为那是杨晓的姐姐。她们很像。  见到我的时候,杨晓有点脸红,我也不知所措,只有那个女人最为镇定,看着我笑,拍拍身边的沙发,示意我坐。我没有坐。我也没有说杨晓我很喜欢你。我说,杨晓,你能不能出来一下。  杨晓没说可以,也没说不可以,不过她站起来,瞄了一眼她妈的反应,仍然红着脸,跟着我来到了门外。我就把杨晓抱住。才走到门口,才躲开屋里人的视线,门还没有关严,杨晓的心就跳得特别厉害。后来我拉着她跑,她被我拉着跑,跑过了广玉兰夹道的林阴大道,来到那片我描述过无数遍的荒地。在那里我又把她拉入怀里,她的脸紧紧贴着我的胸膛,拉链在她脸上压下了红红的齿印。男生楼阳台上有人打着呼哨,也有人只是偷偷地看。我也曾看过别人在街上接吻,我知道她也看过别人在街上接吻,我们都知道看别人接吻是什么感觉,所以我理解为什么有的人打着呼哨,有的人只是安静地看。  荒野上的风让人颤抖,天上还飞过了一架飞机,她在我怀里偷偷张望云彩之中飞行的大鸟,耳边响着我急剧的心跳。我们不停地走,脚下的荒草发出沙沙的响声。她问我我要把她带到哪里去,去干什么。她的语气甜蜜忧伤激动恐惧像刚刚做完一个在凉爽的夜晚死亡的梦。  我带她远离男生楼高亢的呼哨,穿过暗黄色的宽阔的打靶场,在杨树林的深处坐下来。我激动。我在她身边乱摸,她坐在树林的中央。我们笑着亲嘴,因为忍不住笑又把对方推开。一直亲到天黑。她说她妈妈在等她。她又一次咬住我的嘴唇,用力地吸,同时半张开嘴巴,让我咬。用力咬我,她说。一直咬到天黑。我们的嘴唇都肿了,她说,怎么办?我问她,我们什么时候再见?明天。明天好吗?明天我陪我妈玩,我们三个一起去玩,我们可以玩一天,好不好?明天上午我有事,下午吧,你妈会不会不喜欢我。才怪,她可喜欢你了。我在我妈面前把你夸坏了,我还送了她一颗子弹头说是你让我转送给她的。我在岂不是会妨碍你们共叙母女情。不会不会,我妈像个小孩子,人越多她越高兴你就把她当姐姐好啦。当妹妹不行吗。  '返回目录'   。。

红X(二十七)(12)
我还记得那个晚上,记得我和杨晓分别后第一次亲嘴直到嘴唇肿胀的事实。告别她们母女,我才想起病床上输液的李小蓝。那时天已经黑了,李小蓝还在诊所吗?我掏出菜票,在商店里买了一包冬瓜糖和几块饼干。饼干有些潮,冬瓜糖从包装上看不出什么,但我怀疑都是那天我在荒草丛里丢弃的食品。我在虎街等车,车总是不来,我就冲出去了。到了下一站,才坐上了缓缓靠边的603。  我坐上了缓缓靠边的603,603缓缓离开停车道,在行人堆里穿梭,开向边家村站。他妈的怎么这么慢,我在车上咒骂着。在“李秀华妇科诊所”的病床上,李小蓝冷冷说了一句:“这顿饭吃得真久。”是啊,我这一去,确实有点久了。李小蓝侧身朝着墙壁,表示不想理我。我乖乖坐在床的一角,看着滴瓶慢腾腾地冒着气泡。滴瓶的气泡冒得很慢,所有的鱼冒气泡都没有它那么慢,难怪李小蓝输了这么久还在床上。如果是我,我会受不了,私自把速度调快。  我一边看着滴瓶慢腾腾地冒气泡,一边看着周围的环境。那天晚上不止李小蓝一个人在做药流。病房一共有五张床,有三个人在输着同样的液体。三个人中,应该数李小蓝最为年轻,其他几个应是附近西北大学的女生。我试探着抓住李小蓝有点冷的小手,告诉她我心里其实也很抱歉。不但是为已经做过的抱歉,也是为将要做的事抱歉。小蓝,对不起。我在心里对她说。我还没有傻到马上脱口而出的地步,我喜欢的方式是,把话说得斩钉截铁,但是绝对不脱口而出。那样会让让李小蓝伤心欲绝,那样会让李小蓝想一死了之,那不是我要的结果,因此那不是我选择的方式。  我从后面抱住李小蓝的肩膀,说:“小蓝,对不起,我给你吃冬瓜糖好不好。”  李小蓝开头没有任何反应,约莫三分钟之后,她说:“是‘冬瓜糖’吗?我们小时侯都叫‘糖冬瓜’。”  “应该是一种东西吧。”我说。  “怎么会呢?定语不同。”她说。  “对。叫‘糖冬瓜’更符合它的特征。”我说。  接着,李小蓝让我给她举着滴瓶,她要撒尿。我看着她站了起来,看着她像一根绳子那样站立不稳。她吃力地蹲下身去,叫我不要看她,她要尿了。她说肚子疼。一只手按住小腹,胸脯趴下去,下巴顶在膝盖上,紧皱着眉头,眼睛痛苦地闭着……她扯了一团卫生纸,折成几叠,擦干下身。纸上沾着红得发黑的血块。“拉我起来。”尿槽里,一池红色的液体,裹住一团板栗大小的血球,更小的血块行星、卫星般围绕着它。她蹲下去看着血求球在红色的液体中缓慢地沉浮、浮沉,最后一动不动。“她现在没呼吸了。”李小蓝说,说完她用力拉了一下冲水器。  我托住李小蓝的腰。那是一条很细的腰,和热水瓶差不多大小。打完所有液体,已经是晚上10点半了,李秀华大夫叮嘱我们,要注意消炎,一个月内不可性交。当然她说的是,别行房,千万别。我执意要背李小蓝回去,李小蓝坚持要自己走。李小蓝说,你那么瘦,骨头会咯疼我的。我只好又托着她和热水瓶差不多大小的腰。  到了。我说,小蓝,你躺会儿,我去买点东西给你吃。  你快点回来。  我答应着好,飞奔下楼,走向一台IC卡电话机。可是已经有人打了,我站在他身后等。他打得很高兴,不过我想,他一定有打完的时候吧(我确实是这么想的)。我耐心地等着他打完,才赶紧把卡插进有点热了的插孔。我拨通了杨晓家的电话,来不及说很多废话,只是告诉她我钱被扒了,让她赶紧送两百块来。她说她身上只有一百,要不她向她妈要点。我说别。快。她到了,20分钟后。我要转身走,她给了我钱。“出什么事了?”她在背后喊。我折回去抱了她一下,明天再跟你说。我说。她用力箍住我的腰,我想那就是爱的感觉,包含信任和关切。有什么事打电话给我。她说完,我马上往房子的方向跑去。我不希望这一次,又“去得太久”。  '返回目录'  

红X(二十七)(13)
我提了一袋砂锅米线和几样甜食回到屋里,发现李小蓝已经累得进入了睡眠。我小声叫醒她,让她吃点东西。我吃不下,她答道。我温柔到让自己都吃惊地对她说,那吃点糖吧好不好。甜的补血。  那天晚上我第一次看着李小蓝睡到天亮,像以前看杨晓一样。从那以后,我们相约一个月内不做爱,但是我知道,我暗暗决定的不是这个。李小蓝很虚弱,可是在我的努力下,气氛还是不乏轻松和温暖。我跟她谈起我所知道的房中术,我偷看到的《素女经》和《洞玄九式》上的玩意儿,我告诉她,我们经常使用的招式是“鹤交颈”,我们的快乐是黑暗中大大的快乐。我们该是第一次说那么多的话。说着说着,我们竟然讨论起朋友和情人的关系来,谁都以为自己就是尼采说的那个掌握了真理的世界上最孤独的人,为了那自以为是的真理,争论着,谁也不让谁。最后看李小蓝脸色苍白,呼吸急促,我才提议息战,先睡再说。可是到了早上,我们醒来时已经忘记了这个悬而未决的话题,干干净净,至今未提。我还记得李小蓝的观点是:好朋友随时可以充当情人,可是情人代替不了朋友,还时时有反目成仇的危险。“朋友多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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