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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江湖再见-第73章

小说: 江湖再见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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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eedom is not free。”  
  
 赵见忽然地也笑了笑:“是,她是有点拧巴,可那又怎样?现实会告诉她真理。” 
赵白抬了抬下巴:“是吗?试目以待。” 
赵见扔回枪,欲走,却又停了停,轻轻的笑了笑:“我也想告诉你,我想要的东西,从未失过手。我还想告诉你一件事,就在我来见你之前,她差点就成为了我的女人。” 
赵白抓住枪,似没听到他的话,只全神贯注地将子弹再次填进弹膛: 
“若你伤害她,我便杀了你。”  
  
 黑暗本来像是个蛋壳的,将人密密实实地窒息在里面,却忽然的,有了小鸡啄米的声响: 
“有人吗?” 
“有人吗?” 
梦和时间多奇怪啊,都有层薄薄的壳。车镜明忽地惊醒。 
来人了。 
敲门声越来越响:“车小姐,车小姐。” 
她几乎是一跃而起:“我在,在里面。”  
  
 终于出来。物业很抱歉:“车小姐,其实我们上个星期才做过检查。”怕她不信,急急地指了墙上标着的日期:“是真的。” 
才从禁锢空间里出来的腿并没软,但僵着。她就那么僵着听物业说完,忽然开了口:“先说句对不起很难吗?” 
物业怔得一怔,不过反应极快:“是,是。对不起对不起,车小姐。你看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不用了。”她并没有被吓死闷死,只是,只是单纯想抬高声音:“为何你们都有那么多的理由?” 
物业知趣噤声。微低了头,让她继续说下去: 
“非要有那么多的理由,才可以让自己更心安理得吗?” 
“是,是。车小姐。是我们错,你要不要坐下来,先喝点水?” 
职业化的、恰到好处的诚惶诚恐。 
车镜明忽然住嘴。面对可以照出人影的墙壁,她看到自己僵直的影子,那些从自己嘴里飞出去的词语,本来张牙舞爪着在她身体周围爆破。却忽然地一下子变成了春天公园里的柳絮,一蓬一蓬,乱乱地沾染了自己的头发。墙壁里还有一些人的,他们的制服整齐而光鲜。不知为什么,车镜明忽然想起了大学时的暖水瓶,光洁的铝色的身体,盖紧了活木塞子。整整齐齐地排列在澡堂门口。 
看她闭了嘴,一个活木塞子下的暖水瓶开始上前来了:“车小姐,对不起。”活木塞子回过头去:“要多谢这位老先生,是他发现不对报了警。” 
本来聚在一起的暖水瓶们分开一条线,墙壁上照出来的人,衬衣雪白,腰板笔直。 
车镜明呆得一呆,思绪却缓得一缓,嘴巴先是凹了凹,才缓慢地、迟疑着唤了出来: 
“胡伯?”  
  
 一百九十六 
物业走了。领头的还是后退着走的,连连抱歉:“车小姐,明天我们还会登门道歉。” 
她顾不上其他,还是有点发怔:“胡伯,这么晚,什么事?” 
胡伯指指外面:“天都亮了。”外面,还隔着墙呢,哪看得到天色。  
  
 僵直的腿慢慢地好像有点知觉了,开始起了针ci般的痛:“胡伯,先上楼吧。” 
她想回家。  
  
 胡伯摇摇头:“我本来先打你的电话,结果关机了。一直都不通。” 
电话,大脑一团混乱,手机好像是不在包里,到哪里去了呢?  
  
 胡伯看看她:“你先回家吧。我改时间再跟你谈。” 
思绪还是有点慢,呆得一呆,眼看胡伯就要下楼。完全下意识地叫住:“胡伯,到底什么事?” 
没什么紧要的事,这倔老头不会巴巴跑过来,主动找她。 
胡伯停了停:“也没什么大事,只是,忽然想跟你谈谈和氏璧。” 
一个激灵,清醒了大半。 
当然,当然,这倔老头一夜未睡,这么急急忙忙地,肯亲自上门来找她,只可能为了这个。 
胡伯像是下了好大的决心,才又继续道:“是这样,我不是来看了你的演唱会。嗯,嗯,我想了想,嗯,也许,你说的有些是,对的。” 
对的? 
是和氏璧其实不需要被证明么?那真的就是对的么? 
胡伯看她还是微微发怔的神情,有点迟疑:“我改时间再找你。”  
  
 她忽然跳起来,腿上的针ci感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 
 “胡伯,我们进屋谈。” 
胡伯脸忽然一红,一下子,腰板又挺得笔直了,雪白衬衫上的贝壳纽扣在灯光下都闪了凛然的光。 
“那怎么行?” 
这才反应过来。这倔老头,一向秉持古人君子遗风,怎么可能随随便便进小姑娘的房间。 
大脑迅速过滤一下,斩钉截铁:“胡伯,我们另找个地。” 
“你不休息?” 
她走过去,准备跟胡伯一起下楼:“反正也睡不着。” 
胡伯看了看她,还是面无表情:“也行。我知道有家店的咖啡和甜点都很好。” 
看她跟胡伯扬长而去。物业如释重负在后面吐了口长长白气,很好,至少这位车小姐没发飙找律师。还很好,看到大明星原来提高嗓子差点尖叫的样子。未来辞职后,可以发到八卦上享受哥终于偷窥成功的快感。  
  
 果然是很好很好的咖啡店,一口蛋糕下去,松软得整个人都想流泪。原来《老友记》里菲比做的饼干,瑞秋吃得想尖叫,并不是夸张。 
胡伯看她一眼,再推了一碟过来。 
服务生笑呤呤的,托了酒过来放下,透明的酒杯,倒下去,极浅极浅的咖啡色,微泛出点浅浅的绿。 
“胡先生,车小姐。这是我们新出的品种。我们老板特地请两位品鉴。” 
胡伯也不道谢,端起来,轻轻啜了一口:“不错,松露很好,有清晨森林的味道。” 
服务生露了欢欣的笑:“能得你胡伯这样肯定,我家老板肯定高兴死了呢。” 
“是他肯用心尊重。才可以保留这么天然的清香。” 
服务生高兴得要转盘子了:“车小姐,你也尝尝。能得胡伯肯定,你不知是我们店多大荣耀呢。” 
服务生高高兴兴地转动着盘子,跳跃着走了。看着他的背影,让人也不禁想微笑。从窗口望出去,小店外面有块小小的草坪,上面乱七八糟地种满了玫瑰。有小鸟刚刚醒过来,在玫瑰间跳来跳去的宛转歌唱。 
不得不爱,不得不吃。 
胡伯已经停下来了,他是老先生的做派,小小的盘碟,每样尝尝即可。车镜明却还是在一口紧着一口,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食物最大的好处,就是让人可以安静下来。” 
像是看穿她的心事,胡伯继续:“作明星是要控制体重,但偶尔一次,也没什么不可。” 
车镜明蓦然抬头,胡伯端了酒杯往后一靠,窗口,薄薄的雾气撩绕过来,他脸上竟有了狡黠的笑意:“放心。我不会告诉你薛姨。” 
像是第一口吃到的蛋糕,松软得忽然有眼泪马上就要泛上舌尖,再啜一口酒水,是,胡伯说的,清晨的味道,清晨本就应该有露珠的,还要眼泪干什么? 
“胡伯,我们谈戏。” 
胡伯又马上面无表情了:“嗯,咳。其实,我也不是完全同意你的意见。只不过,我们可以再,嗯,交流交流。” 
他戴上眼镜,郑重地掏出了剧本。 

她嗯一声,也便微歪了头,看那剧本。外面的小鸟在玫瑰丛中跳来跳去,寻找着清晨的草籽。没有人看见她唇角悄悄一弯,象是玫瑰未萌的一泓笑意。  


 他站在房间里面看这一老一少。同样的白衬衫,都笼了烟灰的羊毛开衫。他看他们激烈争论,看胡伯勃然大怒地拍桌子:“乱来。” 
她毫不示弱:“要讲理由。” 
胡伯气急败坏:“你懂个屁,悲剧才是崇高的。你大学没学过理论课吗?” 
她还是毫不示弱地盯回去:“讲理由就讲理由,别来人身攻击这一套。” 
“荒谬!” 
“讲理由,荒谬有什么不好?” 
“逻辑混乱,不知所云,目的何在!” 
“没有目的,这也可以是一种意义。” 
“少给我玩虚的。没有人可以逃脱道德审判。” 
“同意。只是。我们要将追问的权利留给观众,追问,何尝又不是一种审判?” 
服务生屁颠屁颠地站在他旁边,伸长了脖子往外看,看得脸上笑成了一朵花:“得,可热闹。可赶上小话剧了。” 
他没吭声。阳光出来了,照亮了屋外的玫瑰,照亮了屋内铮亮的咖啡壶,小格子的台布。和墙角小小的雏菊。松软的蛋糕香,像一条温润的河流,在阳光的森林里慢慢流淌。  
  
 瞅着吵得差不多了。他捅捅看得乐陶陶的服务生:“再给他们上点点心” 
服务生高高兴兴地又转着盘子出去了:“两位辛苦了,我们老板请两位加加油。” 
胡伯吵累了,但贝壳纽扣,还是依然锃锃发亮。车镜明正低了头,用笔在剧本上勾勒着什么,闻到甜绵香气,不由抬头嫣然一笑:“这怎么好意思?” 
“没关系。我们老板,跟胡伯是老交情了。” 
车镜明溜胡伯一眼,对方懒得理她。她只好站起身来:“他在里面吗?我进去谢谢他。” 
胡伯冷哼一声:“你只管吃蛋,看母鸡干什么?” 
一句话噎得她有点讪讪。服务生连忙打圆场:“没关系没关系。车小姐只管吃,我们老板本来也不在。是我电话告诉他胡伯过来,他让我好好照顾胡伯的。” 
她只好又坐下去了:“那你替我们谢谢他。” 
服务生笑得很开心:“好的。” 
“等等。”她想了想,又把他叫住,咬了下唇,似有点为难又有点不好意思:“可不可以再做点,我还要打包。” 
服务生的盘子差点转飞出去。  
  
 一百九十七 
跟胡伯讨论了一上午剧本。反正也睡不着了,干脆回了公司。一进门就看见阿南,看见她就像看见了失散的亲人:“我的亲娘哎,我终于找到你了。” 
她白他一眼:“真好意思。谁昨晚在钢琴下睡得跟猪一样。” 
阿南非常羞愧:“是,是我不好。再看不到你,我也只好吊死在这门框上。大小姐,你电话怎么不通?” 
这才又想起电话来。回想一下,是应该掉在莲花里了。 
“阿南,莲花那里的服务生没把我电话给你?” 
阿南怔了怔:“没有啊。他们没提起这事。” 
难道没搁在莲花?应该是在那里啊。 
门轻轻的被叩响,进来的是秘书小姐:“车小姐。”手里竟然捧了一大束花:“有人送过来的。” 
是恭贺演唱会成功么?也应该在昨天晚上演出结束后啊。这么晚,不怕黄花菜都凉了。 
阿南俏皮惊呼一声:“是玫瑰呢。” 
这才反应过来,果然是玫瑰。 
玫瑰,玫瑰代表什么意思? 
阿南早已把花接过来,放到她桌子上。然后恭恭敬敬地退了一步,和暧昧笑着的秘书小姐一起,静候她过来观赏。 
车镜明不多说,只指指门。 
阿南跟秘书小姐一脸不情愿地离开。 
玫瑰上有卡片:“车镜明,从今天起,我要正式追求你。” 
她当然认得出来字迹。怔得一怔,桌上的电话响,接起来,自然是他:“收到花了?” 
她没吭声。来这样一出是什么意思? 
他像是读通她心思,在那头不紧不慢地:“没什么意思。只是忽然发现,我好像还没正式追求过你而已。” 
难道昨晚把她压在沙发上过,就以为关系更进了一步? 
眼睛溜那些花一眼,倒是一朵赛一朵的鲜艳欲滴。当然,赵见总能弄到最好的。 
“车镜明,别把花扔了。至少花很可爱。” 
电话挂掉。 
他总是可以一下子抓住她最脆弱的地方。是的,至少花很可爱,一朵一朵的生命正怒发着呢,当然不应该进垃圾桶。 
抱了花出去,秘书笑嘻嘻地抬起头来:“别转赠给我,我也有人疼爱的。” 
果然,桌面上有一大束百合正开着呢。 
这年头,花都滥了,跟人民币比不值钱似的。 
“谁说的?”怎么每个人都像一眼看穿她心思,阿南一把把花抢过去:“这年头花比菜贵。给我好了。拿到楼下花店,让他们再回收,还可以赚一笔呢。” 
这下轮到车镜明差点就石化。小秘书笑嘻嘻地站起身来:“那敢情好。麻烦你把这束花也拿去一并让他们回收,赚到的钱我们平分,也省了车总抱来抱去的麻烦。” 
“什么?” 
小秘书笑呤呤地把那束百合送过来:“还是你的。” 
干什么,这年头言情不吃香了,所以今天花市大甩卖。 
阿南和小秘书又笑嘻嘻地并肩而立了,伸长了脖子看她拆卡片:“要不要啊?不要我们好赶快拿下楼去赚钱。” 
卡片上的字迹很陌生: 
“恭贺演出成功。信周刊高飞。” 
高飞?忽地想起来,是那个差点跟简文打起来的年轻人。 
抱着花转身进了办公室:“这花我要了,那束花你们拿去卖吧。” 
宽大的椅子,慢慢地跟了身体旋转,看着卡片上的字,车镜明忽然地陷入沉思。按了铃,叫秘书进来。 
“车小姐,什么事?” 
“我要这段时间来,信周刊所有的资料。”  
  
 赵见没想到她会约他吃饭。远远的其实就看见她了,随随便便地搭了件海军蓝的横条纹披肩,倒停得一停,才又走了过去。 
服务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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