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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江湖再见-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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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要另找张台子坐下来,忽有人过来,挨她很近,低低的声音:“车小姐,是吧。” 
又是,车小姐? 
微微一怔,面前的人,是很年轻的男子。有一张晒得黝黑的脸。 
“有人要我们来接你。”  
  
 接你? 
是谁? 
心头跳得一跳,却没动,坐了下来。沉吟地看着他,慢慢地开了口:“你们,是什么人啊?” 
那人也坐了下来,态度很礼貌:“是车小姐曾经的熟人。” 
熟人? 
看她低头沉思,似有点迟疑,那人笑了笑:“车小姐应该知道他是谁。” 
她又不说话了,象是在认真思考:“你说七叔?” 
面前那人怔得一怔,却很快恢复镇静:“不是。” 
她就浅浅的笑了,然后,慢悠悠地摇了摇头:“对不起,那我好象就没什么熟人在这边了。” 
不看他们了,招手让服务生上饮料。 
那人脸色微微一变:“车小姐?” 
她开始下逐客令:“对不起,我也不认识你们。” 
清楚地看到那人同身后的人交换了一下眼色,一下子变了脸:“车小姐,对不起,请跟我们走一趟。” 
还是很低的声音,她大脑却在刹那间一片空白。 
那人的手似乎无意地搁在台子上,可以清楚的看到,袖筒里黑漆漆的枪口。 
只听得到她呆呆的声音:“你知道我是七叔的客人吗?” 
那人忽然奇怪的笑了一下:“车小姐,请你起身。” 
看样子,逃不过去。 
她慢腾腾地站起来,却忽然似乎腿一软,又坐了回去。 
面前那人皱了皱眉。毕竟是女人,很难有在黑洞洞的枪口下还可以保持镇静的,吓得站不起来也是难免的。 
看样子,她是吓得不轻,可怜巴巴的:“我,我站不起来。” 
那人再皱皱眉,却放下了戒心。果然是戏子,中看不中用。站起身,走到她旁边,伸出手,正拉她起来。她象是吓呆了,乖乖地就伸了手过来,那人正准备向上一提,却忽然的,她骤然使出全身力气,狠命一拽,而脚,也在台下一勾,那人站立不稳,带着她,一下子,却都同时跌了出去,台子咣铛一声翻倒,上面的酒水玻璃杯烟灰缸稀里哗啦的全都粉碎开来。 
听到尖叫的声音。 
只是, 
在这些专业人士面前,她能有多快? 
才翻身坐起,已经有枪口,黑洞洞的指着了她的头。 
“车小姐,请配合一点。” 
象是合声伴奏,有另一个声音也同时响起:“是吗?那也请你配合一点。” 
大脑再次一片空白,她目瞪口呆。 
赵见,他从哪里钻出来的?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却已多了把枪。而他的身后,正是给七叔供玉佛结果打碎了的年轻人,嚼了香口胶,施施然地押了人出来,哪里还有半分打碎玉佛时的猥琐不安? 
那年轻人笑嘻嘻的开口:“喂,看清楚了,你的朋友,在我们手里。” 
这才想起,胁持她这人出现在她面前时,说的第一句话是:“有人要我们来接你。” 
我们? 
那显然,赵见他们手中的人,是拿枪抵了她头的人的同伙。 
那人显然完全没料到,脱口而出:“赵先生?” 
赵见轻抬眉毛:“很奇怪,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姓?” 
那人一下子意识到说错了话,脸色忽然微微泛白,却一下子又变得通红:“姓赵的,这些人你想杀就杀,我可没空,跟你玩这些把戏。” 
他推她一把,想要走。 
赵见还是淡淡的微笑:“是吗?那你就走吧,我很久没打过活动的靶子了。” 
那人的脸孔又青了几分:“赵见,你他妈的要赌?” 
还是微笑:“你说呢?” 
微眯了眼睛,手里的枪却已经平平的举了起来。 
“你的女人,可也在我手里。” 
枪口,骤然抵紧,她不由得,也闭了闭眼睛。 
赵见只噢了一声,枪却没有放下来:“从你的手法来看,你的老板应该不想要车小姐死。” 
那人的脸,刹那一片青黑。  
  
 似乎是万籁俱静,心里,却象有了时钟在走,滴滴答答的分针接了秒针,格外的清晰。 
只是僵持。 
本来死一般沉寂的酒吧却忽然又骚动起来,人群开始纷纷让出一条通道来。 
“七叔” 
七叔来了。 
赵见的脸色忽然一变,那人却在刹那间抬了头,死死抵着她头的枪口也微微一松。 
电光火石间,有怦的闷响却忽然爆开。 
是鲜血的腥味,象船板上晾着的咸鱼干,有咚的闷响,死鱼般地扑落在地。而她,刹那跌入海洋。 
冰冷的、温暖的、深不可测的海洋。 
颤粟着跌入,直直的跌入。有波浪在游动,有水草在摇摆,有珊瑚在颤粟,有休眠的火山,有绝望的峭壁,一直的跌落下去。却还有小小的鱼,举了明暗的灯,在最深的黑暗中用最微弱的光,执着的等候。 
而昏迷的手上,忽有了咸咸的气味。 
是海里的盐么? 
他只抱着她,一动不动。 
有鲜血从他的白绸衬衫里浸出来。  
  
 一百六十九 
看到他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偏偏铺了雪白的床单,象是个冰冷僵直的梦。 
酷热的阳光绽开,空气中传来浓得有些腐朽的花香。 
“爱是天时地利的迷信 喔 原来你也在这里” 
好象有歌声,直直地盘过那些肮脏拥挤的街道,敞了灰色的大门,不由分说地长驱直入。 
就有了些晕眩,走近,第一反应,下意识地戳戳。 
没动。 
又戳了戳,还是没动。 
就有些发呆。 
医生不是说他没什么大碍吗?难道她在做梦。为什么一到这种时候,她就老是做梦? 
车镜明,别把自己装在自我世界的套子里。 
忽然就狠狠地一咬手指。 
很痛。 
那陪着他的年轻人从她进来,就一直冷着脸,忽然就起了身,也不招呼,大步走掉。 
房间里,就只剩了他和她两个人。 
七叔喜欢收购老式家具,这房里,摆着的桌子、凳子,全都是上了年纪的东西,他躺着的床,是那种四根柱子的式样,雕龙漆凤的,伸了凤嘴的勾出来,挂起白色的纱帐。不知是不是年代太久的缘故,还是心理作用,莫名的,忽然就有些阴森森的感觉。一瞥掠见床角还堆了红色的薄被,不假思索地扯过来,盖了在他身上。 
他本来一直闭了眼,决定装下去。没想到她忽然来了这一招,只好开了口:“车镜明,你想捂死我?” 
完全没想到他会醒来,愣愣的睁大了眼睛:“你没事了?” 
伸手要把她搭上来的被子扯掉,但显然有点艰难,抬头看了她:“喂。” 
她默默将被子拿到一边。 
他努力地坐起来:“车大小姐,麻烦拿枕头给垫垫。” 
默默地就又拿了枕头过来,给他垫在身后,这下子两人的距离就变得非常的近,距离太近了,彼此的空间就显得有点小,空间一旦小下来,空气的密度似乎就增加了,变得厚重起来,象晚春的暮夜,密密的草疯狂的长,有星星的火马上就要燎起来。 
她忽然向后一步,退开。 
有鱼,忽然从大海里跳上岸来,干涸着扑上沙滩,听得到近在咫尺的大海,和水妖们一波一波的歌声,在黑暗的夜里幽幽的回荡。 
他看着她,脸上忽有了奇怪的笑意,悠悠地开了口:“车镜明,枕头,又滑下去了。” 
果然,那枕头,是又滑下去了。 
他就半坐在她面前,是很无辜的样子,等她帮助。有长长的绷带厚厚的缠绕了胸前,露了肌肤。惊跳般地这才反应过来,他是裸着上半身的。 
他只是看着她,清清楚楚看到她的脸,唰地变了红色。是那种胭脂般的绯红,却只让他想到挑起盖头,映了烛光后的明珠佩珰,千娇百媚。 
小媳妇儿啊。 
情不自禁地想去拉她,她惊跳般地甩开:“我,我去叫小林进来。” 
小林,就是那个跟他过来的年轻人。准备起身往外走。 
似乎是甩开时用力太大,听到他抽口冷气:“车镜明,你碰痛我了。” 
她装作没听见。 
忍不住握了胸口:“痛啊,真痛喔。” 
从啊变成喔了。 
却忽然地呆住,多么熟悉的桥段,是他在林向晚的车上,接了她从他的别墅出来,跟大伟和一群保全斗了满身伤。 
是他的声音吗? 
“明明,是真的。从昨天下午一直痛到现在。” 
车窗外,是大海,远远的、无休无止的大海。 
明明,你相不相信圣诞老人啊。多可爱的老头子啊,他会驾了车四处游走,驯鹿上的铃儿总是叮叮当当的响着,他撅起屁股,挪动胖胖的身体费劲地爬进烟囱,把每一份温暖的礼物藏在长长的袜筒里。每一位孩子就会手牵了手,围绕着圣诞树跳起舞来。当然啊,明明,他也有哭的时候,面对世间的很多东西,他多无能为力啊,就只好哭了,哭得鼻涕眼泪的,就抓起他花白的胡子拼命的揩啊揩,揩完了,再唱着铃儿响叮当的歌啊,仰着大风雪往前冲啊。 
“叮叮当!叮叮当!铃儿响叮当, 
我们滑雪多快乐,我们坐在雪橇上。 
冲破大风雪,我们坐在雪橇上; 
飞驰过田野,一路笑声朗; 
铃声响叮当,你的精神多欢畅, 
今晚滑雪真快乐,把滑雪歌儿唱。 
叮叮当!叮叮当!铃儿响叮当, 
我们滑雪多快乐,我们坐在雪橇上。 
这白雪闪莹光,这年轻好时光, 
带着心爱的姑娘,把滑雪歌儿唱。 
带一匹栗色马,它一日行千里, 
我们把它套在雪橇上,就飞奔向前闯。” 
趁这年轻好时光,我们飞奔向前闯。 
只是,我们该闯向何方? 
你知道吗? 
他们说,成长其实就是不停的打碎自己的一个过程。 
那些碎片,亮晶晶的碎片,在阳光下有着锋利的光。  
  
 一百七十 
没想到她会回来。 
坐下来,半低了头,看着自己的手,似乎在发呆。 
一个梦境,为什么,在她面前,他也总有做梦的感觉。 
有光线照进来,空气中小小的尘埃浮动。 
想确定是不是真实,就只好开口说话,可以听到自己的声音:“为什么给我盖被子?” 
自己也没想到说出来的会是这句话。 
她微扬了头,似乎在观察那些光亮中的尘埃:“这房子,有点鬼气深深的。” 
没想到是这个答案,难怪她给他搭红布。 
故意地环顾四周:“喔,真的吗?车镜明,原来你也有怕的时候。” 
她不说话。 
紧追不舍:“喂,说实话,看到我中枪那瞬间,你是怕我死还是怕我不死?” 
她还是在入神地看那些尘埃,声音很漂浮:“不知道。” 
他竟忽也不知再说些什么。 
她却开了口:“为什么要故意走掉?” 
偏偏不想老老实实回答,故意学了她的口气说反问句:“你说呢?” 
她显然有点颓,终于从那些尘埃身上收回了眼光,紧了眉毛皱着看他,象只猫咪,对着一团乱麻的毛线球。 
毛线球。他怎么会想到这个比喻,而他是不是忽然应该蜷了身子,在床上滚上两滚,来配合一下。 
这只猫咪皱着眉头,握了爪子开口,却有点无奈:“赵见,我们可不可以好好说话?” 
他笑得更狡黠:“行啊。”闲闲的看了她:“行啊,我们好好地说说话。你过来一点成不?” 
她果然就凑近了点,却忽然地,他胳膊一圈,密密实实地被圈了个正着,他的胸前,有鲜血和药的味道交织了,层层叠叠地扑面而来,象过年时,在戏院里听到的鞭炮声,忽然而至的千军万马杀将过来,卷了层层的硝烟气,紧着赶着的逼上来,完全不由分说。 
忽然想起黄叔的饺子,那些裹了面皮的饺子,有着温暖的白菜、虾皮、香菇的馅儿,翘了小小的菱角,一个一个,在沸腾的水中沉下、升起,升起、沉下。 
有低低的呼吸在耳边,象水上沸着的白茫茫热气。 
“车镜明,想好好说话,就别动。这房间,并不安全。” 
蓦然地,反应过来,后背忽然僵直。 
而他自然也感觉到,抱着她的手,似乎又轻轻的紧了几分。 
还是耳语:“车镜明,你先回答我的问题,你为什么不跟那人走?” 
为什么? 
为什么会有酸涩涌上心头,而涌到唇边,只是想笑。 
“赵见,我是不是应该谢谢你?” 
他微微一怔。 
因为,赵见,是你用录像带和游轮一夜教会我一件事。 
这个江湖,潮起潮落,光明与黑暗刹那交替,转瞬就会沧海桑田。 
从一开始,我就不准备信任七叔。 

阿华说:今时不同往日。 
肯定发生了些什么事情,导致现在,以他的身份,已经不能带我进山。 
而这些事情,肯定与七叔有关。否则,阿华怎么会带我来见他? 
只是,我没想到,在七叔那里会遇见你。 
我猜,肯定是黄叔告诉了你我过来这边。 
然后,七叔问我一句话:“噢。车小姐本来想找的是” 
我不是先送上的记者证么,那上面,当然已经换成了我的照片。七叔既然从照片上认出了我,按常理,他应该已经问过你我要来这边的原因。 
为什么,他还要在我这里求证一遍? 
更重要的是:赵见,你当时表现得太平静了。 
赵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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