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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江湖再见-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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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了下巴:“明明肯定以为这事是你授意的。得得,跟媒体玩暧昧吧,玩出火了吧。” 
试了满脸酒水:“不是我。”声音有种空洞的冷:“不过,有话语权是好事。” 
英先生耸耸肩。 
“七叔那边,没人过来?” 
英先生悠悠看他一眼:“没人。你交代过的,七叔怎么可能让他过来?” 
他在后面,其实什么都有听到。 
仍是沉默。 
是哪里出了问题? 
不吭声,顿得一顿,换了话题:“信周刊的事怎么样了?” 
英先生也就配合地随了话题:“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先听哪一个?” 
“随便。” 
“别那么成竹在胸。知道为什么信周刊宁肯死撑到现在,也不来求咱们?” 
心头微微一动,有了预感:“为什么?” 
英先生摇头叹气:“人早识透你的狼子野心了。”再悠悠地:“这风声,可是咱英氏的人漏出去的。” 
意味深长看他一眼。 
他自然明白英先生说的是谁。 
冷冷地:“知道了又能怎样?穷途末路,总好过走投无路。” 
英先生呲了牙花子:“你丫可真狠。”竟也难得一声叹息:“不过信周刊现在真快走投无路了。广告商都不敢登门,单靠发行量,怎么活得下去。何况还有人天天来砸场子,能坚持到现在,已经算是奇迹中的奇迹。可惜了总编一番心血。” 
语气中竟似也有些怅惘。 
赵见侧过脸,淡淡开口:“没那么严重。做过什么,总归会留下印记。只要不落到东方手里,他心血就不会白费。” 
英先生喝下酒,又笑眯眯的了:“你确信,我们会比东方更善良?” 
“关善良什么事,我只是不喜欢东方做事的规矩。” 
英先生还是笑眯眯的:“那倒是,太蠢的人其实就不应该太贪心。”忽然就狡黠起来:“老赵,怎么这话,我咋觉着也挺合适你呢。” 
他不说话。 
英先生自顾自地乐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呵呵,明明,明明。她一定乐意把这话讲给你听。” 
还是望了窗外,不说话。 
英先生一个人乐呵够了,走过来,拍拍他肩膀:“老赵,”却忽然地也不知说什么好了,竟然又难得地叹了口气。 
他淡淡地开了口:“你不劝劝我?” 
英先生又回去倒酒了:“劝个屁。老子还不知你是哪种人。佛说因果缘法。你丫这么一狠人,也该撞一狠人手里。我看戏还来不及呢。” 
 “你怎么又这么参禅了?” 
英先生笑眯眯的:“不是跟你学的么?喝够了玩够了,忽他妈就觉这世界很荒谬。” 
不说话,手指却下意识地学了她,轻轻叩动。 
英先生自顾自地继续“拿你和明明来说吧,本来水火不容,越看却越觉着是一路人。” 
有自嘲的笑容懒懒上来:“是吗?” 
“一对狠人。都他妈的不把这江湖放眼里。” 
“怎么讲?” 
“怎么讲?一个要操纵江湖,一个不要被江湖操纵,你说是不是一回事?” 
英先生忽然地放声大笑。他也跟着想笑,举杯到唇边,想喝酒,却莫名又停住。声影灯光,分明她纤长的手指,才直直勾成一把枪, 
开枪,有一个小小的空洞。 
忍不住低头,看自己的手,手背那狭长的狰狞的鞭痕外,指尖,有新鲜的、浅浅新月的伤疤。 
英先生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倒也没注意到他的动作,仍是笑嘻嘻的满不在乎:“我早悟了,从我亲爱的老爹死在我面前那一刻起。”自顾自地一气喝干:“老赵,其实这段时间我忽然很想一个人。” 
“谁?” 
“林向晚。” 
顿得一顿:“怎么会想到他?” 
英先生快活地笑笑:“我觉着,他跟我吧,都是有慧根的。万一老子那天心血来潮要出家,找林向晚作陪肯定不无聊。”  
  
 大大的屏幕。 
他半躺在沙发里,一动不动。英先生早已经走了。 
屏幕上,有密密挤挤的渔船,肮脏的河流。瘦得辚骨的男人女人赤了脚,戴了草帽,在拥挤的船板上走来走去,有鱼,仰天落在船板上,有肮脏的手指抠进去,拽出一角白色粉末的袋子。而镜头推远,河流忽地开阔起来,岸上有密密的树,有零星的人,有穿了黄色僧衣的小和尚,挎了褡裢,迷茫地望着这平静的河流。而热带的阳光直射在树丛中,偶露一角的洁白佛塔上。 
字幕跳出来:《纯真年代》 
纯真年代。  
  
 骆栖扮的是十四五岁的小女孩,有着热带阳光下的早熟青春,赤着脚,在拥挤而肮脏的船头间穿行、吃饭、洗碗、晾晒衣服、吐口水。有青梅竹马的男性伙伴小和尚。永远是重复而单调的日子,直到有一天,装成大人模样去混酒吧,忽然遇上了不知名却蓦然心动的黑帮青年。跟一帮人不示弱地比酒,直到他们拿出毒品来,却再也没有勇气尝试,狼狈逃出,忽然就想大哭,直到来到佛塔边。 
她就在这时出场。  
 似是走累了,坐在那里,头上是大片大片的芭蕉叶,穿了月白的长衫,悠悠然地光了一双脚。看着骆栖扮演的女孩子脱了鞋,从门口进来,骆栖本来是狠狠走着的,注意到她的眼光,就狠狠地盯回去,两人眼光一碰,她下巴微抬,竟然淡淡的笑了。 
本来,应该是不太喜欢笑的人吧,就那么一刹那,似乎是笑了一下,却又似乎没笑。阳光照进门厅,象是一个午睡的梦境。 
梦境。 
她扮演的本来就是一个成长的梦境而已。  
  
 骆栖扮演的女孩子忽然就狠狠地停了脚,再狠狠地跑回到酒吧。想要再找那些嗑药的人比试。却遇到了她生命中的第一个男人:“小女孩子,别凑什么热闹。” 
接下来,似乎有什么被改变了,也有什么在被唤醒,而生活,开始被女孩子刻意地变得混乱,她因混乱而有了隐秘的兴奋与不安。故事里,开始有了帮会、有了BAO力。然后,是被大肆拿来做噱头宣传的一段:肮脏局促的房间里,骆栖扮演的女孩和那个她为之心动,却一直不知名的男人第一次ZUO爱。头上,有硕大的吊扇的影子,一圈一圈的在墙上投射出影子,房间外面,是同样肮脏而局促的街头,远远的镜头延展,是宽阔的、静静的河流。  
  
 然后,她就又出现了。 
拥挤的街道,像是忽然的心灵感应,骆栖扮演的女孩蓦然抬头,她果然在楼上的窗边,却是懒懒的、闲闲的。似乎有蚊子飞过来,她手一扬,是清脆地啪一声,墙上留下一滩血渍。 
很好的声音处理。他坐在沙发里,屏幕上那啪地一声脆响,如此分明清楚,眼前出现的竟是她微眯起的眼睛,勾起手指,对准他,透明清澈的阳光里,忽然就有了子弹呼啸而来的声响。而心口骤然收紧,爆裂开热辣辣鲜血的疼痛。 
鲜血。 
最后的鲜血。 
那个让女孩心动的男人最终死了,一场关于毒品的混战。他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角色,死得也并不好看。女孩子想去认领遗体,却忽然发现没有任何可以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一切,忽然,就变得似真似假起来,甚至,连这个故事,她都无法证明。她坐在河边发呆,河面上,远远地驶过一只船,船上,惊鸿一瞥的,似乎是她。笼了面纱的竹笠,看不真切的脸,悠远淡漠的离去。 
离去。 
“是这般柔情的你 给我一个梦想 
徜徉在起伏的波浪中隐隐地荡漾 在你的臂弯 
是这般深情的你 摇晃我的梦想 
缠绵像海里每一个无垠的浪花 在你的身上 
睡梦成真 转身浪影汹涌没红尘 
残留水纹 空留遗恨 愿只愿他生 
昨日的身影能相随 永生永世不离分 
是这般奇情的你 粉碎我的梦想 
仿佛像水面泡沫的短暂光亮 是我的一生 
睡梦成真 转身浪影汹涌没红尘 
残留水纹 空留遗恨 愿只愿他生 
昨日的身影能相随 永生永世不离分 
是这般奇情的你 粉碎我的梦想 
仿佛像水面泡沫的短暂光亮 是我的一生。” 
是她翻唱的主题曲。  
  
 一百六十三 
睡一觉起来,头脑似乎清醒了许多。 
疗养院。 
黄叔在打麻将,她不说话,找张椅子坐下来观战,黄叔看她一眼,打完这一局,忽然的把牌一推,不打了。 
“有事?” 
她摇摇头:“只是来看看你。” 
黄叔忽地笑了笑:“怎么你们说的话,都一模一样。” 
你们? 
黄叔看了她:“小见昨晚来过。”他摇头:“喝了很多酒,刚刚睡醒了走。” 
他一直习惯于叫他小见。 
她一怔,下意识问过去:“他来干什么?” 
黄叔尖锐的看她一眼:“跟你一样,只是说来看看我。” 
她忽就低了头,不说话了。黄叔再看她一眼,却换了话头,指指海边:“明明,到那边走走。” 
推了黄叔过去,说是海边,其实是俯瞰,看那远处的浪一层一层地推过来。 
一老一少,都不说话。半晌,黄叔才开了口:“妈的,很多时候,看着看着,老子就总觉着看到那臭小子应该被浪推着出来了。” 
这是那臭小子死后,他第一次在她面前这么明白地提起他。 
眼睛一阵酸痛。 
黄叔狠狠地,继续说下去:“可是,这小子他妈的从小就很倔,从来就没老老实实地听过老子一次话。明明,你知道吗?老子每天都使劲看这海面,他还是不让老子如愿以偿。” 
心口开始一阵一阵的抽痛。象是墓园里一棵一棵掠过的松树,每一棵都旋转着抱紧。 
黄叔还是狠狠的:“他妈的,老子从明天起不等了,再也不等了,你也别等了。让那小子在下面等着老子去看他吧。你陪着我打麻将糊清一色去。” 
他果然就抓了扶手,狠狠转身回头。 
“明明,走。” 
她本来推着轮椅,没料到黄叔忽然用力,竟一下子被带得一个踉跄。黄叔眼疾手快,虽是人在轮椅上,却是一把抓紧了她的胳膊,大声喝叱:“为什么不站稳点?” 
一下子,有眼泪要出来。 
“哭个屁。死了的人,你为他哭干眼泪也没有用。” 
眼泪,忽然奇迹般地止住。低头站在黄叔面前,抿得死死的嘴唇,有些轻微的哆嗦。黄叔看她一眼,却再也骂不下去。 
一老一少站在那里,都不说话。只听得到远远的海浪拍打在礁石上的声音。良久,她终于开口:“黄叔,M国是个什么样子的地方?” 
她说出来的竟是这个,不过黄叔倒也回答得平静若水:“什么样子,还不就是那个样子。”忽然想起什么:“你不是去过吗?” 
“我没跟你们一起去过。”  
她说得也很平静,平静得就象云朵下面坦坦荡荡的天空:“黄叔,我想去看看他出生的地方。” 
黄叔却骤然抬头,紧盯了她,斩钉截铁:“不行。” 
她不说话,唇紧紧地抿着,倔强的沉默。 
黄叔不准备跟她纠缠:“推我回去。” 
她盯了自己的脚尖,不动。 
黄叔不理她,自己推车,不动。才发现她死死地抓住了手柄。 
“明明,松手。” 
还是不说话,但就是死死抓住不放开。 
黄叔大怒:“明明,你到底要干什么?” 
平平的,一字一眼:“黄叔,告诉我,那是什么地方。” 
黄叔一拳头砸在车上,哐的一声巨响。惊得不远处打牌的几只纷纷抬头。 
响得她眼睛一时也闭了闭,却又马上的睁开来。 
黄叔盯紧了她,额上有了毕露的青筋。 
她低了头,不看。 
有人丢了牌过来了,却是薛清芬,笑嘻嘻的:“明明,被死老头子骂了吧?” 
黄叔余怒未消地盯了她,头也不回:“老子骂人,关你屁事。” 
薛清芬倒是不动气:“是不关我事,只是你骂起人来天雷地火的,我怕烧了这片山。”过来牵起她的手:“走,明明。让老头子一个人玩火去。” 
她执拗地没动。 
薛清芬溜黄叔一眼:“果然是你家的人,倔得跟你有一拼。” 
你家的人啊。明明,你是我们家的人啊。 
黄叔忽然没来由的鼻子一酸,怒气象烈火,凶猛地一把燃烧过,再开口,却只剩了一地灰烬: “明明,那地方,很危险。” 
她这个时候反应倒很快:“黄叔,你们不是进去了吗?” 
黄叔忽然无言以对,只有一口气生生憋在胸口,看着她说不出话来。 
她偷偷看黄叔一眼,却忽然就笑了,笑得眼睛亮晶晶的:“黄叔,那是你的老窝子对不对?” 
黄叔含混地不知怎么含混下去。 
推了黄叔回去,薛清芬不紧不慢地陪在旁边:“哎,我说大黄,怎么你骂了人,偏那死表情活象别人骂了你一样。” 
黄叔装做没听见。 
薛清芬笑嘻嘻地递了茶过来:“一天到晚,不知为什么火气那么大,喝点水浇浇。” 
黄叔冷哼一声,还是装做没听见,她也笑嘻嘻地帮黄叔接过来:“谢谢薛姨。” 
薛清芬笑眯眯的了:“乖。”闲闲坐下来:“各花开各朵,各果结各枝,各有各命,各有各妈,一天到晚纠结个什么劲。” 
似说给黄叔,又似说给她听。 

跟黄叔告别。 
黄叔看了她:“明明”欲言又止。 
她蹲下身,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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