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迟暮-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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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副主任犹豫了一会儿“那好吧，你赶紧把病养好，最近正缺人手，后天可要准时来上班啊！” txt小说上传分享
朝阳迟暮 第二部分（6）
打完电话，乔磊一跃而起，生龙活虎地说：“走，出去喝点酒，顺便带你逛逛这儿的夜景！”
晚上临睡前，我想起乔磊上午好像说有王珊的消息，于是盘问了起来。乔磊说前几天他去找黄燕，可是打电话一直关机，由于事情紧急，就直接奔黄燕工作的地方去了。黄燕是在一家生产纺织品的工厂上班，机器噪音很大，他在车间门口瞧着黄燕连喊了几声都没见反应。其实黄燕已经听见了，由于领导此刻正好来视察工作，所以不敢做声。
乔磊一边往进走一边大声喊着黄燕的名字，黄燕转过头向他挤眉弄眼示意先出去，乔磊没有领会，又喊了一声“I LOVE YOU”；这时他听到身后有一个声音在问：“你是干什么的？”乔磊转过身，一愣，发现眼前这个打扮时尚的美女非常的眼熟，正在他打开回忆之门的片刻，对方也表现出了与他相同的神情，并先一步开口说： “你是乔磊？”
“是啊，你是？”乔磊摸摸后脑勺。
“不认识我了”对方的语气有些惊喜“我是王珊啊！”
“真的是你啊，你怎么会在这里？”眼前的美女正是自己的好哥们儿杨晨的前女友，自己的老同学王珊
“这里太吵了，走，到我办公室去。”王珊也有些惊喜。
乔磊跟在王珊身后去了一间装修别致的办公室，全然没有顾忌到远处黄燕冷冰冰的眼神。
乔磊万万没有想到，以前那个柔弱的小妮子，此时已经当上了该厂的办公室主任，想想自己，还是一个最基层的打工仔，竟然整天还觉得自己挺牛。
“真没想到，你已经混到办公室主任了，厉害！指点指点，是怎么混上去的？”
王珊故意把话题扯到另一边：“黄燕是你女朋友啊？”
“是啊。”乔磊接着又故意开玩笑说：“你现在是她的领导了，以后得照顾点！”
王珊嫣然一笑：“那你说说，怎么个照顾？”
乔磊嬉皮笑脸说：“比如说，给长点工资之类的，等等等等！”
王珊开怀一笑，说：“这个简单，下个月就可以给她按照大专学历的标准发工资，怎么样？”
乔磊说：“这么痛快啊？够意思！谢谢了。”
王珊说：“谢谢？我记得你以前可没这么客气过，考试我给你传过多少次答案，也没见你说过一次‘谢谢’，不过刚才挺勇敢的嘛，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大喊那句话，脸皮之厚可与西安城墙试比高，有点像~~~”
王珊突然停住了，脸转向一旁，乔磊知道她是想提到我了，索性帮她说出来：“你是说杨晨啊，那家伙脸皮可比我厚多了，我还不及他一成，以前你们俩~~~”
说道一般就被王珊打断了：“你是来找你女朋友吧？反正再过20分钟就下班了，带她去忙吧！”
乔磊还算知趣，说：“那行，我先走了，以后有机会在聊”
王珊说：“恩，拜拜！”
乔磊刚准备跟黄燕说涨工资的事儿，黄燕的醋劲儿上来了开始跟他闹腾“你厉害啊，连我们主任都勾搭上了，哼！”
起初乔磊还因黄燕肯为自己吃醋而兴奋不已，岂料他刚说到涨工资的事儿，黄燕就原谅了他，还说：“你真厉害，以后经常去找她聊聊！”
乔磊无比失望地说：“女人他妈都这样，只要你给她一百万，让站在大街上跳裸舞都没问题！我很想找一个传统一点的女人，但传统的女人都是传说中的，现实中只有在幼儿园可以看到。但也保持不了几年，一但长大，全他妈都一个样，都不约而同地一步步变得世俗不堪，让那些本想找个老婆好好一门心思过日子的好男人叹为观止，硬逼着你学习西门庆！尤其是农村出来的，甭看在家时老老实实的，一旦进城，臭不要脸起来丝毫不逊色于那些城里姑娘！”
“行了，先别说这个，赶紧说说王珊的情况？”
乔磊顿了顿，说：“后来我让黄燕打听了，王珊跟她们厂的老板已经同居了快2年了，那厂长是咱们西安人，是个老光棍，有一个女儿和老母亲，都在老家西安住着。情况就是这样了，你想不想见见她？”
我内心顿感冰凉刺骨：“她知道我来这里吗？”
乔磊说：“知道，我主动告诉她的。”
我问：“她怎么说的？”
乔磊说：“没说什么，你要想见就去见见！”
我想了想，说：“你明天带我去！”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朝阳迟暮 第二部分（7）
第二天一早起来，吃过早点后，我们就去了商场。买手机的时候，乔磊建议买进口的，而我历来认为还是支持国货好，除非是中国造不出来的。乔磊一直在旁边嘀咕，说进口的贵是贵了点，但用起来放心！
当今国人崇洋媚外的病症由来已久，比艾滋病还可怕！
有时我觉得，如果弄一些长相怪异的瓶子，给里面灌上一些猫尿，外面的标签上再写上“某国进口的800年陈酿的XX酒”，再把价位标的比国产的茅台还贵，那么过不了几天，它一定会出现在中国的各个上流社会的贵族沙龙上，国产的暴发户们憋足气儿闷上一口，最后指定还津津有味地伸出大拇指赞赏道：“好酒味道就是不一样，爽！”
去找王珊的路上，我耳朵上虽然塞着耳机听着MP3里时时高时低的呼喊声，脑子里却一直在寻思着我们见面后的情形，一闭上眼睛，幻境中总能浮现出中学时期经常梳着马尾辫、有时不得已向老师撒谎时，总会胳膊背后两手不停的互挠手心的小女生，而现在，我无法想象据说已归为情妇级别的她，现在会是个什么样子？
乔磊先进去，我一个人在厂门外等着，来回踱步，时过境迁，还会有属于我们两人的共同语言语吗？
乔磊出来时告诉我，王珊今天还没有来上班呢。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来的，不能说泄就泄了，我问：“那现在怎么办？”
“我给黄燕说了，等她回来时黄燕会把你电话给她，咱俩先去这附近转转，这儿有些地方还挺好玩的，如果她同意见见你，会给你打电话的。”
“好吧！”我不知道还能做出什么选择。
再美的风景，对于满腹惆怅的人来说也是无暇欣赏，走马观花般跟在乔磊后面走，散步更像是在练习竞走！
乔磊劝慰我：“这么多年了，一个女孩子也不容易，在她身上发生过什么事，我们也不知道，你要接受现实，甭在心里跟自己较劲。”
中午手机响起的时候，我一时竟没有想到是王珊打来的，既惊喜又疑惑！
惊喜的是第一次有人打电话到我的手机上，疑惑的是号码也是刚办理的，当时老板说，要尽快打通三个本地电话，这张卡才能激活，要不明天就锁住了。我初来乍到，除了乔磊，谁也不认识，打110骚扰警察叔叔的胆量我暂时还没有，于是这个实惠而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了乔磊。乔磊说肥水不流外人田，于是连续给黄燕打了三个电话，惹得黄燕说：“你今天是不是发烧了，有话就不能一次说完吗？”乔磊这时才说明情况。
我并没有立即接听，让再继续哼哼一会儿，乔磊先是在一旁默不作声，手里夹着一直‘猴王’抽着，看我迟迟不肯接电话，说：“你要是不敢接我来吧？”
“什么叫不敢接？不知道是谁打来的，先响一会儿过过瘾！”我说。
“呵呵，还能是谁？应该是王珊？”乔磊十分冷静。
我一听立马打开手机，勇敢地按了下接听键。
“喂？”
不见对方回音，我接着又‘喂’了一声。
“是杨晨吗？”
“是啊，你是哪位？”我有些疑惑，觉得声音不像以前的王珊。
“我是王珊。”
真的是她，我却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象征性地“哦”了一声，表示信号连接正常。
王珊说：“黄燕说你刚才来过了，我刚回来，你现在在哪儿？”
我说：“地方我也说不清楚，就在你们厂附近。”
王珊说：“噢，那这样吧，大门对面有个酒吧，你们过来吧，我在里面等你！”
走到门口，乔磊说他就不进去了，不习惯当电灯泡，再说黄燕马上下班了，他在外面等会儿，让我走时给他打个骚扰就行！
朝阳迟暮 第二部分（8）
走进酒吧，迎面走来一位女服务员，十分恭敬地问：“请问您是杨先生吗？”
我脱口而出：“不是！”对方一脸茫然。
一直以来都习惯以‘学生’的身份屈身在‘先生’的讲台之下，而且别人对我的称谓也都是‘你’，下面从不带‘心’，况且大多情况下后面还加两字‘你小子’，有时候还要附带一些脏字。
面对服务员的询问，刚要说“不是”，可有转念一想，在这种消费场所，除了工作人员，进来的都是上帝，是他们的大爷。敢问那个想挣钱的孙子有胆量指着爷爷的鼻子喊：“你怎么怎么地。”
所以我立刻又说：“哦，对了，我就是，你怎么知道我姓杨？”
女服务员委婉一笑，说：“王女士在那边等您，请跟我来！”
在一间装饰十分优雅的包间里，王珊正坐在靠近窗户的一边，让我惊讶的是，她的手里竟然还夹着一支烟。
时隔多年再次相遇，一时间我竟不知该说什么。
王珊淡淡一笑，说：“坐吧，喝点什么？”举止很是从容。
我在她对面的位置上坐下，说：“随便什么都行！”
王珊“哦”了一声，顺手拿起桌上的手铃摇晃了几下，立刻进来一名服务员，卑躬屈膝地问我们需要来点什么？王珊说：“两杯百家得！”
这一幕让我想起了美国的一部电视剧，男主角的妈妈是一位标准的老富婆，也是个老寡妇，因儿子夫妇经常在外工作，老富婆一个人在家经常显得寂寞难耐，养了一只小狗，每次小狗跑远时，老富婆只要摇一摇手里的铃铛，小狗会立刻出现在主人面前！
眼前的王珊，无论是从穿着打扮还是言谈举止，都无法和以前那个温顺胆小的中学生相比，更多的是与年龄不符的成熟！成长是以磨难为代价的，过分的成熟更能映衬出她曾经历尽的沧桑！
王珊首先开口：“你一点儿都没变，还是原来的老样子！”
我说：“也许吧，不过你变化挺不小的，都开始抽烟了！”
王珊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用拿夹烟的另一只手拨了一下满头的波浪卷发，说：“人都是会变的，你也一样。我的事儿你肯定也听乔磊说了吧？”
我说：“听说了一些，为什么你现在？”
王珊说：“没有为什么，也不是你们想象中的那样？我是他的未婚妻，不是情人。当年要不是因为那件事，我现在应该坐在某一所大学的教室里，当一名普普通通的大学生。”
“对不起，都怪我！”我内心深感愧疚。
王珊说：“你不用自责，其实我们两那次也没什么。”说这句时王珊用一种匪夷所思的目光瞧了我一眼，然后接过服务员端来的酒喝了一口，说：“我只是受不了别人用那样的眼神看我，尤其是我最亲爱的家人，我恨他们。后来家里给了我一千块钱，让我跟其他一些过早辍学的同学一块出去打工，省的呆在家里给他们丢脸！刚到这里来的时候在一家饭馆当服务员，每个月800元工资，每天的工作都超过12个小时，还经常受到老板的训斥。很多晚上我都在哭，委屈的睡不着觉！有时候挺想你的，希望你能来找我，有时候也恨所有人，也包括你。”
“都怪我，让你受了那么多苦，你恨我也是应该的！”
王珊惨淡一笑，说：“这都是命，谁也无法抗拒！生活本身就是一段不断经受痛苦的过程。”
“那你又是怎么认识他的？”我继续问。
王珊端起酒杯又喝了一口，接着说：“不久之后正好附近有一家工厂招女工，待遇比饭馆要高许多，而且工作也还算规律，于是我就跳了槽。后来听同事说有个自学高考，以前我没有听说过，我很想上学，于是就去报了名。每天除了上班就是看书学习，日子虽然艰苦，却也充实。现在大学专科的功课已经过了15门，预计明年就能拿到毕业证了。”
我也端起酒杯，猛喝了一大口，感觉无地自容，人跟人的差距咋就这么大呢！
“去年四月份考试的时候，那天我刚下完夜班，眼看就要来不及了，又打不着车，而且还下着雨，情急之下我向迎面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