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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碧海长天艳山河-第1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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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隆隆”马蹄声震,金兵的杀手锏“拐子马”、铁浮图(铁浮图是重甲骑兵,拐子马是三骑并联的冲阵骑兵)同时出动,到了这一刻,银术可也没什么藏着掖着的了。

呼喝声起,燕军后队中涌出大队的黑甲步兵。沉沉黑甲在阳光下犹如给这支燕军部队胧上了一层死气,神秘中透着浓浓的杀意。这队神秘的步兵皆是全身包裹在重重的黑色铠甲之中,只有头盔上开出的两个圆孔中充血发红的双眼还有些人气。每个兵士都是左手持着半人高的圆盾,右手握着一杆刺枪。同大宋其它部队不同,燕军步兵除了配备近身搏击时用的手刀之外,大多配发的是刺枪,而不是绰刀和陌刀。前文已经说过,燕军的刺枪其实就是三棱梭,在强化了放血功能,增加了杀伤力后,直线刺击的杀伤效率和准确度无疑比用刀要好的多。

不需要等待多久,蓝色的女真重骑兵就和迎上去的燕军黑色重装步兵撞到了一起。

令金兵始料未及的是,就在双方就要接触的时刻,对面的黑甲兵竟然全都团身矮下身去,好似把自己缩成了一团,用身子顶着圆盾,一条腿斜蹬地借力,使迎向冲击来的金兵骑兵的只剩下一个贴地倾斜的盾面。

轰隆——

倾斜的盾面卸去了大半冲击之力,让蓄势而来的女真重甲骑兵仿佛一拳打在空处,马蹄下又有盾牌阻挡,登时掀翻了不少马匹,相比拐子马倒了一匹,相连的军马也跟着受累,铁浮图的情况多少好点,大多数铁浮图军马都能本能的奋力跃起。只不过,情况也就仅仅好了这么点,下方的刺枪在此时阴狠的递出,不是刺穿马腹,就是刺翻马上骑士。在锋利的刺枪下,女真重甲骑兵身上的铠甲同草纸无异。等幸免的女真骑兵回身欲对这些黑甲步兵砍杀时,赫然发现,这些黑甲的坚硬程度简直难以想象,几番攻击都很难给对手致命一击,而对手只是冷血的挺枪一刺,自己这边就是魂兮归去。当真是燕山出品,必属精品啊,这就是钢铁科技优势的威力。而另一边,高台之上观战的郭药师却在吐血,能选入拐子马、铁浮图的战马那可都是神品良驹啊,眨眼之间就只剩下了做肉充军粮这一个用处。

所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用到战争中也是同样。金国最后的精锐部队终于有了和燕军这个冤家正面一战的机会,全都杀的性起,即便处处被燕军克制,竟也不肯退缩分毫。一场大战,直杀的血流成河,风云变色,从血色朝阳杀到残阳如血。火把点了起来,双方半点都没有收兵的架势,直欲把对手杀个干净方肯罢手。女真人多食肉,燕军伙食标准高,营养调配得当,两军都没有夜盲症捣乱,夜战也能照打不误(古代行军很少夜战,据考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因为军士多有夜盲症。这个夜盲症是因为军士营养不良,相应的蛋白质、维生素摄入不足,造成视觉神经感光能力下降,在光线昏暗时就会产生盲视)。

“吹冲锋号,让张显冲!”郭药师看到时机已到,下达命令,要给金兵最后一击。

张显率领的五千雄翼军都是骑军,作为本场战役的战略预备队,待步军耗尽金兵锋锐之后,到了给金兵投出致命一击的时候了。

带着不甘和愤怒,银术可回头看了最后一眼残破的大同城楼,领着不足三万的残兵败将仓皇北撤。此次南侵,两座城池让他吃尽了苦头也受尽了羞辱,一座是宋城太原,一座就是这座才变成宋城的大同。

此时春深,已然涨水,缺少渡河用具又有燕军威慑的金兵过不了浑水河,只得向北疾行,转而向西越过长城再向北继而转头向东,要绕好大一个圈子才能回到金国中京。而郭药师虽放的狠话,说是要留下银术可,但银术可当真要跑,两条腿的人又哪里追得上四条腿的马,何况此战,燕军也是死伤惨烈。

真真切切是一场惨胜,歼敌两万余,自损近两万,可以说单以伤亡比,两军实际上是打了一个平手。而早先独抗金兵,岳飞率领的一万五千雄翼军,大同城中不足千人,城外阻击的仅剩三千,可以说,雄翼军经此一役,基本算是被打残了。野战,即便新式的战法对金骑有克制作用,又有武器优势,步军对骑兵还是有着巨大的先天劣势。

火光、月光,风声呜咽,尸横遍野的战场上一片肃穆,胜利的喜悦难抵万分之一失去战友的悲痛。血海中也能翻腾几个来回的汉子,这一刻,抱着怀中冰冷的躯体,痛哭失声。

“向前!向前!向前!我们的队伍向太阳……”歌声不知从哪里开始唱出,很快整个战场上的燕军都开始跟着合唱。歌声飘过战场,飘过残破的大同城头,划破沉沉的黑夜,飘过壮丽的山河,雄壮而又激昂,这是一个个顶天立地的热血英雄铸就的铁血军魂。

“医臣,快去看看吧,五臣怕是要不行了。”岳飞找到郭药师,沉痛的说道。终于撑到了援军赶到,甄五臣完成了守城任务,可身中几处致命伤,也让他的生命燃烧到了尽头。

“五臣……五臣……老伙计,你他娘的不能死啊,不能……你不能……”纵横沙场见惯生死的郭药师,这一刻却是泪如泉涌,泣不成声。从当年一起加入怨军,至如今生死间多少徘徊,老兄弟一路扶持走来,早已是血肉相连的亲人。

甄五臣艰难的挤出一丝微笑,无力的说道:“药师,别难过,人总是要死的。刀头舔血这么多年,只有……只有这几年,才,才活的明白,无憾了。药师,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听哥哥一句话,这样的燕山,才是咱的家,为她拼命,值。可惜,可惜,等不到你和铁娘子成亲,到时――到时――别忘了,给,给哥哥的坟头,捎杯喜――喜……”

宋靖康元年三月初十,雄翼军左一军军都指挥使甄五臣因伤重不治,牺牲于刚刚光复的云中路大同府,他也是此次宋金会战,燕军战死的最高级别军官。

第一百三十六章 万里烽火起云烟(十)

“你们想干什么?都他娘的滚出去!这里没有什么将军,只有伤员。要想让你们这个什么将军活,就都他娘的老实在外面待着,滚!”一个清秀娇柔的白衣女子对着一群衣衫褴褛,满身血污犹如地狱恶鬼般的宋军大声呵斥,满嘴的脏话骂的真叫一个顺流,一下子竟让这群刀头舔血的杀人魔王齐齐噤声,也生出了些许心虚气短的感觉。只不过心里着实念着自家兄长,虽然不敢出声了,却还是执拗的不肯退出去,定要看着手术台上的兄长。

郭药师正陷入痛失战友的巨大悲痛中,听到隔壁吵闹,眼睛一瞪就要骂娘,还是岳飞见机的快,赶紧稳住他后走过去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

岳飞冷着脸刚要发脾气,却看到挤在手术室里的尽是一群穿着朝廷军服的人,转眼看见章舀子也在,惊讶的问道:“舀子,你怎么在这?侦察营呢,孟邦杰那狗日的呢?怀仁那边情况怎么样?快说!”话到最后,岳飞已经声色俱厉了。

章舀子在雄翼军中是出了名的刺头憨大胆,但也有他怕的人,军中只怕三人,头一个就是岳飞,还有就是他老大孟邦杰,再一个就是那个总是一脸寒霜的汤怀。见到岳飞语气不善,心中不由先慌了,结结巴巴了半天都说不棱正,见到岳飞眼看就要暴走,脑子一转,立即转身跑到一边把刚包扎了伤口在担架上挺死狗的萧千秀给拎了过来,对岳飞急道:“大帅,俺嘴笨,让秀才给您汇报。”

岳飞冷哼一声,看向萧千秀说道:“伤的怎么样,还能撑得住吗?”

“岳帅,雄翼军侦察营一都教导使萧千秀向您致敬。谢大帅关心,这点伤不碍事,死不了。报告岳帅,我侦察营奉命阻击夏军,七日之内不得使其逼近大同百里之内。昨日在锦屏山,我部预设阻击阵地,同夏将李察哥率领的一万夏军发生激战,本已抱着与敌同归于尽之决心,不想突然有一队我朝军队,约八百兵士,从夏军腹背杀出,见有机可乘,孟指隧率领我部发起反冲锋。乱军之中,友军指挥官击杀李察哥至夏军大乱,夏军抢得李察哥尸体后便开始向西溃退,我部不敢追击,只派出侦骑吊住夏军踪迹,若有变故会立即回报。至此时,夏军再无向东运动之迹象,我部当已顺利完成任务。报告完毕。”

纵然勇如岳飞,听到这种情况也是心惊不已,万军中击杀敌将,凭着这么点人真的就挡住了十数倍于己的夏军精锐,这简直令人难以置信。岳飞很快便镇定了下来,立即急声问道:“孟邦杰呢,侦察营还剩多少人?”

“孟指还在锦屏山,带队监视夏军。我营……我营最终伤亡数字还未统计出来,估计还剩下不足五十人了。大帅,大帅!这一仗打的我营太――太惨了……驴入的夏狗,直娘贼的朝廷……”

大颗的热泪滚落,岳飞伸手按住萧千秀的肩头拦住他的话头,哽咽着说道:“好了,好好养伤,我都知道。这都怨我,是我指挥失当。你们做的很好,侦察营的战士们都是好样的,无愧是我大宋好男儿。我定会安排好,第一时间把侦察营重新补充满员……这些人都是朝廷来的援军吧,那个正抢救的就是他们的指挥官?”

“是,听他们说,好像是叫卢俊义,这爷们真的好猛啊。”

“什么?你说他叫什么?”

“卢俊义。他们是这么说的。”

一股热血直冲上岳飞头顶,豁然转身向手术台奔去,还没扑到手术台前,却是眼前白影一闪,那个泼辣的护士先一步挡在了身前。

“让开!某是岳飞。”

那护士却半点面子都不给,直接含着带着手套的双手用肩膀把岳飞向外扛,口中嚷道:“我知道你是岳飞,那又怎么样?出去!还有他们,你也把他们一起赶出去。这里是手术室,不是你的帅帐。”

岳飞一脸焦急的在急救室帐篷外来回走着,不时向帐篷口看两眼。身边蹲着百十来个卢俊义的部下,虽然见到了仰慕已久的岳飞,但心忧兄长安危,都老老实实的把嘴巴闭上了。昨日一战,卢俊义领来的八百多人,现在还能动的就剩这百十个,还有两百多人都在战地医院里疗伤,为救卢俊义,朱仝和孙立也战死了,除了卢俊义,头领中就只剩下一个阮小七。

布帘一掀,那个泼辣娘子冒了出来,立即被众人围了起来。岳飞虽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被她拨了这个大帅的面子,可也知道这是她职责所在,心忧师兄情况,也顾不得什么面子问题,连忙上前询问。

“血快没了,伤员需要输血。岳帅,请您和郭帅再调人过来,医院的储备血也不多了。里面那个伤员是乙型血,你们这有谁是乙型或是丙型的,跟我来做血型配比实验。”

“什么?要血?”土匪们哪里知道是怎么回事,全都一脸迷茫。还是阮小七有首领之风,唰的一下拔出佩刀,嚷道:“要配什么实验?是不是要血才能救我兄长,只管来拿就是了。要哪的血,这儿行吗?”说着手里的刀子就往胸口上去比划。

岳飞劈手夺下阮小七的钢刀,一手按住他的肩头沉声说道:“阮兄,不可胡来,这血型不对会害死人的。”

岳飞转头对传令兵说道:“去通报各军指,不管是哪军的,除了值守部队,每军至少调一都人来野战医院报道,等待供血。要求所来人员一个月内没有献过血,其它按《献血人员标准要求》进行甄别。限时两刻钟,去吧。”

下达完命令,岳飞又对那护士说道:“我是丙型,先给我作对比实验吧。”

平时最能诈唬的阮小七这回却是安静了许多,老老实实的带着土匪们在血检室外排队等候验血。刚才岳飞劈手夺刀那一下可是把他给震了,连一点反应都没有,刀就到了人家手里。紧接着肩头被他的手看似不经意的搭上,更是连半边身子都无法动弹。“不愧是俊义哥哥的师弟啊,看这架势,功夫只怕不会比俊义哥哥差。”

一刻钟刚过,整齐的步伐声就响了起来。

“左转弯……一二,一二……立正!”

“向右看齐,稍息,立正!”

“报告!雄飞军左一军献血分队奉命赶到,应到人数三百零五人,实到人数三百零五人。带队指挥雄飞军八营指挥使段德桂,报告完毕,请求指示!”

……

“报告!义胜军右二军献血分队……”

……

土匪们这次可真是知道什么叫做开眼了。这样的部队,这样的军容,这样的令行禁止,就是做梦都想不到。难怪燕军能以一隅独抗金国整个东线集群的攻击,难怪燕军以步军为主也能把女真铁骑给揍趴下。与他们相比,号称大宋战力最强的西军,还真是有点不够看了。不说雄飞、雄翼、义胜军这些燕地禁军,就是燕安、燕英两支厢军都比大宋禁军强了不知多少。看着席地而坐,整齐安静的燕军,土匪们一个个双眼放光,对未来充满了遐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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