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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等不到天亮等时光-第36章

小说: 等不到天亮等时光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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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医院之后,护士长大抓狂,把常晓春叫到办公室数落了一顿,说她让她的头在媒人圈子里都抬不起来了。

常晓春连道歉带讨好才换得护士长一个笑脸。

刘小卷见机行事,把她从护士长手里救走,路过医生办公室,她瞧了一眼说:“徐絮今天没来上班?”

刘小卷双手往口袋里一插:“去跟她老公过性生活了。”

常晓春已经习惯了她彪悍的语言,还是忍不住歪了歪嘴角,问:“她老公舍得从日本回来了?”

“一年就回这么一次,一次回三天。我来大姨妈还比他勤呢。”刘小卷撇撇嘴。

“飞机票贵嘛。”常晓春钩住她脖子,“走,放风的时间到了。”

医院的病人,每天下午两点到四点可外出活动。在拉满铁丝网的操场上走走,散散步,说说胡话。

“其实我是从火星来的。”

“哦。”

“你去过火星吗?”

“嗯,去过,我爸在那儿。” 

“……”

刚来时觉得荒唐,现在已经听惯了,常晓春一边看着病人,一边跟刘小卷抽抽烟,聊聊天。

人们依赖烟酒就和依赖药物一样,心中有一些积压的尘埃只能随着烟大口吐出。一口,两口,三口。每天三次,每次五到十分钟,一次都不能少。

她们也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两个人都染上了这个毛病,总归有个人陪自己堕落,也不觉得那么寂寞。

刘小卷说:“你有心事啊。”

常晓春说:“我遇到了以前的男人。”

“你高中时的那个男朋友?你还爱着他?”

“我爱他,他也爱我。”

“那就复合呗。”

烟雾在常晓春鼻尖萦绕,等那些烟都散开了,她说:“到底都有些什么理由会让相爱的两个人不能在一起呢?”

拿烟的手搭在跷起的腿上,刘小卷望着湛蓝的天空说:“很多原因啊。比如两家有世仇。比如有一方死了。要么是两个同性恋。又或者他们有不可调和的文化障碍……”

她抽了口烟,想到什么兀自笑起来,说:“如果一个在非洲,一个在南极,估计也很难在一起。”

常晓春说:“如果是因为一个誓言呢,一方发誓永远不跟另一方在一起不然就让对方死去,怕誓言兑现,所以不能在一起。”

“不是吧,”刘小卷低下头,歪着脖子看常晓春,“这人绝对是个傻子。”

常晓春点点头:“我也觉得。”

刘小卷弹弹烟灰,又感叹一句:“不过,却是个深情的傻子。”

常晓春看了她一眼说:“其实,你又不是不懂感情,为什么到现在都不谈恋爱?”

刘小卷猛地摇头,摇了一阵子才说:“我生下来我爸妈就请人给我算过命,说我这辈子注定要离婚。我爸妈离婚我已经很痛恨了,我可不想自己再离了让孩子受苦。”

常晓春一口烟呛住,咳了咳说:“我的好妹妹啊,那是封建迷信哪。”

“我的好姐姐啊,你觉得我这种性格的人适合婚姻吗?本身就不适合了,干吗蹚那浑水。”
“婚姻是后话,恋爱谈一谈又没事。哎,看着我。”常晓春抬起刘小卷的下巴,“你在涉外医院遇到的那个法国佬,我看出来他挺喜欢你的。干吗不跟他谈着试试?”

刘小卷拍掉她的手:“我才不跟外国人谈,一身毛跟牲口的似的,名字又臭又长,叫什么查理斯*弗兰克*路什么什么,我记不住啦,总之每次帮他登记都会写错,害我被护士长骂。”
“你就没一点儿喜欢他?”

“不喜欢。我还把他送的戒指扔了,他差一点儿哭出来。”

“哭出来倒好了,没哭出来就是真伤心了。”

刘小卷露出伤感的表情:“没办法啊,他憧憬一个幸福的家庭,但我不行,我肯定要离婚的。与其以后伤心,只能现在对他狠一点儿了。”

常晓春搂过她说:“我的好妹妹啊,你到底是怕封建迷信,还是对自己没信心?”

“好哇,”一个男声插进来,“白衣天使居然抽烟”

刘小卷面露狰狞,大吼一句:“老娘就抽烟了怎么着。”

新来的实习医生连络,一张圆脸,胖胖的身子颠颠儿地跑着说:“我告诉护士长去!”

“你敢去!”刘小卷拔腿便追。

一想到护士长大发雷霆的样子,常晓春心里打个寒战,也跟着去追连络。

三个人在走廊上疯跑,主任看到了,从办公室出来喊:“你们收敛点儿,注意仪。省得老有居民反应说看到我们这儿有病人跑出去了。”

他们才不管,继续跑。连络跑进护士站惊喜地宣布:“护士长,刘小卷和常晓春在医院抽烟!”

护士长正在讲电话,烦躁地挥手让他出去。连络被赶出来,跌进刘小卷和常晓春的怀抱。两个人一个掰手,一个掰脚,疼得连络哇哇叫。

“什么!不行?”护士站传来更大的吼声吓住她们。

“你再跟他们说说啊,没办法也得想办法,不能让楼建起来就这么闲着吧。”护士长走来走去的,发了一通火之后说了一句,“就这样吧。”把电话挂了。

护士长走出来之前,常晓春和刘小卷同时给连络一个威胁的眼神。

门推开,刘小卷把连络踢倒一边,上前问:“什么事啊?”

护士长抓抓头皮说:“原来谈好的医疗设备,人家嫌钱少,不卖了。”

“怎么这样啊。”刘小卷愤愤道。 

护士长摇摇头说:“没办法,商人啊,唯利是图。”

常晓春问:“跟哪家公司谈的?”

护士长说:“什么艾伯特医疗公司,听说有国外注资,生产的设备都挺不错的,就是贵。”

常晓春灵光一闪说:“我认识一个卖医疗器械的老总,不如我去跟他谈谈?”

“好哇。”护士长眼睛直闪光,“能多条路子更好了,有熟人好办事。你去跟他谈,或者把他叫来跟院长谈。”

“行,我这就给他打电话。”常晓春拿出手机跑到人少的地方。

找了个绝对足够的理由给他打电话,她迫不及待。

电话过了很久才有人听,他第一句话说:“我在开会。”

她说:“那你什么时候开完会,我再打。”

“什么事你说吧。”

“我想跟你谈笔生意。”

“你要跟我谈生意?”

“干吗这么不屑的口气,我就不能谈让意了?”

他似乎在笑:“什么生意,你说吧。”

“那我长话短说。我们医院想向综合医院发展,楼建好了,就差医疗设备。肥水不落外人田嘛,你卖给我们几台麻醉机、呼吸机、酶标仪什么的,应该没问题吧。”

“有没有问题要谈过才知道,让你们院长直接来找我。”

“你什么时候有空?”

那边等了等说:“下周三。”

“好,说定了。”

“还有别的事吗?”

“有,我很想你。没事了,拜拜。”合上电话,她心花怒放。

生意很快谈成,时光给了院长很优惠的价格,全院上下都对时光感激涕零的,又是请他吃饭,又是给他送礼。

每次吃饭送礼都由常晓春陪同。

在酒桌上,常晓春深刻感觉到时光的成熟。虽然都是陆文森在活跃气氛,他不怎么说话,但没有人能忽略他的存在。院长评价他说:“这个年轻人大有前途。虽然脸上不怎么笑,但跟人握手,手上有劲儿,一下子就把人拿住。还有唱酒,拿杯子很稳,一滴酒都不洒出来。难得啊。”

听别人夸奖时光,常晓春心里也是很高兴的。

一个月之后,综合楼赶在年前一芗了,时光受邀来剪彩。护士们见到他都很激动,剪彩前的合影,个个都往他身边挤。护士长眼明手快,逮个空隙把常晓春往时光边上一塞。

如此,常晓春和时光唯一一张合照诞生了。天空飘着爆竹的碎屑,两人紧挨着,身前围一朵大红绸花,猛看上去还以为是婚礼。

剪彩完毕,时光有工作在身边没有多留,全医院的人在大门口围着,时总时总地叫。

“时总受累了。”

“时总慢走。”

“时总常来玩啊。”

目送时光的车离开视线,连络羡慕道:“什么时候也能有人叫我一声连总呢?”

刘小卷听了,呵呵笑一声说:“连总?我看你是脸肿吧。”说完小腰一扭一扭地往回走,气得连络在她身后大骂:“刘小卷儿,你个小卷毛儿!活该没男人要你!”

大家都笑,从门前散去,各回各位工作。

大门前只剩下护士长驻足。她凝望着崭新的综合楼,喟叹道:“终于建成了,我们医院终于又踏上一级台阶,走上新的轨道了。”

常晓春走在最后面,听到护士长这样感叹,亦回过头望着连天的高楼。是啊,新的台阶,新的轨道,我们的火车亦要随着更换方向了。


时光,以后,你的火车又将驶向哪里?


十、童话


新年到了。大年三十的晚上,常晓春留在医院值班。

晚上,小左小右打来电话拜年,威胁她说明年不跟他们一起过年就不理她了。

吴爽也打来电话。拜过年之后吞吞吐吐地说她现在和高飞在一起。

吴爽大学毕业留在北京,高飞从国外回来也去了北京。偌大的城市,千万人之中,两人在转角不期而遇。

还有比这更值得称为缘份的吗?

接完一阵电话,常晓春从抽屉里拿出泡面正准备撕开包装,刘小卷开着她的QQ到门口,火速杀进值班室给她送了一大堆年夜菜。

“都是我从我爸那儿搜刮来的,鲍鱼啊猪脚啊水晶丸子啊,什么都有。”刘小卷在桌子铺上报纸,纸盒子一个挨着一个放了满桌。

琳琅满目的,常晓春笑着说:“又要赶场啊。”

“是啊。”刘小卷擦擦手,把掉下来的围巾甩上去,“上半场跟我爸。下半场跟我妈。明年再换过来,命苦啊。”

常晓春帮她把围巾在背后打了个结,又整理了一下她鼓出来的帽子。刘小卷乖乖站着,唠叨说:“你说万一我结婚,嫁个同样离异家庭的,那每年三十不是要赶四趟了吗。想想就崩溃,还是不嫁人的好。”

常晓春走到她面前说:“你怎么都给自己消极暗示呢。”

“不说了,我赶场去。”刘小卷拿了车钥匙,走两步又蹦回来问,“哎,那个时总,有给你打电话拜年吗?”

常晓春不由自主地扬起嘴角:“有啦。”

刘小卷推推她的肩膀:“我和我姑姑,都看好你哦。”

医院的人都以为时光和常晓春是到这座城市之后才认识,通过医院购买仪器的事才熟悉起来的。

常晓春点一下头:“行,我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刘小卷喜笑颜开。

看着刘小卷的车开出大门,常晓春搓搓冰凉的手回到办公室。手机在桌上斜放着,她犹豫着要不要给时光打个电话。

年前几天,时光妈妈说无论如何都要在临死前见他一面。这个将自己的成功建立在别人尸骨之上的女人最后竟得了跟那些人一样的病——胰腺癌。

曾经,常晓春很恨她,现在,她却不希望她死。她若死了,时光在这个世界上就彻底成孤儿了。

常晓春听到脚步声,看到查完房的徐絮经过值班室,她叫她进来一起吃宵夜。

合家团圆的日子,办公里只剩下两个女人头对头吃饭,徐絮感慨地说:“幸好还有你陪着我。你没来之前,那些个小丫头尽在这时候给男朋友打电话,寒碜我。”

常晓春说:“这么寂寞,怎么不先生个孩子呢?”

徐絮敲敲筷子上的葱花说:“为了他的幸福啊。等他入籍了,我们再生,到时可以享受日本的福利。我一个人在国内生孩子,经济上精神上,对他都是负担。”

常晓春正想安慰夸赞几句,徐絮放了筷子人立马精神起来说:“我老公啊,去东京出差坐新干线,转脸就看到富士山,他说到了樱花开的季节,漫山遍野可漂亮了。他还专门屯了布等我去帮我做和服……”

常晓春耐心听着,她想她不需要去安慰什么了,每个人的生活都是如鱼饮水冷暖自知,别人看徐絮孤单,她心里说不定有多幸福。常晓春想想自己,立时与徐絮惺惺相惜起来。

正月初五财神日那天,常晓春被大小店铺的鞭炮声吵醒,朦胧中感觉枕头下的手机在响。是时光打来的,告诉她,他妈妈去世了。

窗外的炮仗热热闹闹像在打仗,窗内的她握着手机呆坐在床上。她说不清当时的感受,一定要说清的话,那仿佛是面对着一座两败俱伤后的百废待兴的城邦。

直到清明节过去,时光才从加拿大回来,常晓春很想见见他。自从医院买仪器的事过去,他们就没见过面。

出乎意料,时光没有拒绝她见面的邀请。

那天,她本想把自己收拾一下,可是考虑到时光的心情,最终抹掉了唇膏,换上黑色的外套和皮鞋。

他们在街头碰面。

时光一身海归打扮,亚麻色外套,浅蓝色衬衫,灰色针织围巾。她还从未在他身上见到过这么多色彩,一对比倒显得她暗淡老气了。

但是,他脸上的表情却似乎依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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