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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等不到天亮等时光-第32章

小说: 等不到天亮等时光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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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地个意思!”常晓春急着要解释,却见时光抓住这个空当向门边走。她跳起来,飞奔到他面前,后背死死抵着门说,“我绝不会让你走,绝对不会!”

“你让开。”时光用力掰她的肩膀。

“不让!”

“让开!”

“不让!”

她用哭红的双眼倔犟地看着时光,头发散乱,狼狈的样子像个不肯离巢的小野兽。

他深吸一口气,捉住她的双手,把她扛起来,扔到沙发上。

她不肯认输,从沙发背上翻下来,在他的手碰到锁之前,把他扑倒。

第一次,她跟她心爱的男人打架。她知道自己打不过他,连当他的对手都不配,但是她不能退缩,人生如果必须有一次拼命那就是这一刻。

手脚撕扯着,身体碰撞着,她被甩到地上,又被甩到地上,头发扯乱了,好像还有哪个地方在流血。然而,她的灵魂却是醒着的,安静的,甚至还能思考。

她想与其让他走,不如让他把她打死好了。什么狗屁誓言,上帝如果真那么灵验,怎么没让非洲人民都吃饱了,没让大气污染都净化了,没让那些得胰腺癌的人都活过来呢。

她不明白他心中的信仰,但是她明白,信仰是一件充满爱的事情,它不该让两个相爱的人分离。

啪的一声,她听到自己无意中甩了时光一个巴掌。时光背过脸去,头发遮住眼睛,久久不回头。

两个人都跌坐在地上,一身的汗,呼吸急促。常晓春一味进攻,时光舍不得打,她那么拼命,他连她的手都抓不住,竟然吃了她的亏。

“时光……”

常晓春心疼了,爬过去抱住时光,含着泪说:“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你要是不走我就不打你了。你别走,好不好?你说过没什么能把我们分开的,你说过……”

一开始常晓春还好声好气地想维护点儿形像,可是时光长久没反应,她刚压下的拼命劲儿又上来,边儿捶打他边哭喊着说:“我很爱你,很爱你!你不能走,你不能在这个时候抛下我,听到没有!”

时光被她打得胸口发闷,略微窒息地说:“别这么没出息。”

她彻底地无理取闹:“我就是没出息,我不准你走!”

“不要闹了。”

“不!”

“我不走了。”

“不!”

“……”

“你说什么?”

时光沮丧地,泄气地,躺倒下去:“我不走了。”他张开双臂看着天花板,好像把所有用来逃离的力气都用尽了。

“你说真的?”常晓春的双手撑在他脸庞两边,头发落在他肩头,溢满泪水的眼睛与他对视。

他点头。

她笑了,眼泪滴落在他下巴上。她坐在他身边,捂着脸笑,笑得肩膀不停地颤抖。

人生若有一次拼命、一次歇斯底里,便是这一次,她赢了。

靠自己双手抢来的幸福,比以前更加珍惜。常晓春每天早起,积极锻炼身体,买菜做饭,研究菜谱,勤洗衣物。那些重活累活还是留给时光来干,在他弄完之后,她会殷勤地献上一杯茶,为他捏肩捶背。

时光不再提离开的事,对她的积极表现,付以淡淡微笑。但她偷偷观察他的时候,看见他脸上的神情是感动的。

她害怕他仍旧留有想走的念头,随时随地积极盯人,真恨不得能把他反锁在家里。

怎么他们倒过来了呢?

时光看出她的紧张,安慰她说:“被你拼命三‘娘’的霸气镇住了,要是再走一次,我还有命吗!”

她不好意思地笑,安心地抱住他。

通过她的观察,他对誓言的事还是非常在意,似乎在想什么办法破解,每天坐在房里看书,把她原来的书全翻一遍,又去图书馆借书来翻,一天中有大部分时间,她看到他捧着书涂涂画画,眉头紧锁。

她拿他翻过的书来看,大部分是小说,也没有看到什么特别内容和标记。

旅行的事情一直耽搁着,一晃就进了八月了,常晓春想做萝卜饼给时光吃。

她准备好了材料便动手做起来,正开始揉面粉,时光沉着脸走进来,手中握着他给她的十字架。

她这才发现脖子上空空的,估计是昨晚洗澡拿下来就忘戴了。

他站在她身后,为她仔细戴上,把她的头发梳理整齐。

“下次别忘了。”他提醒一句。

常晓春笑着点头,伸手拿过糖罐,发现罐子空了。她拜托时光帮她买糖。

时光点头下楼。

她在他出门之前交代了一句:“要绵白糖啊,别买错了。”

他在楼梯间回应她:“知道了。” 

他走后,她继续揉面粉。揉着揉着,心慌起来,呼吸也变快,鼻子酸,手上一点儿力气都没有了,她扔了面团,什么都不管只往楼下冲。

那辆载着她养母一闪而过的出租车曾经停靠的巷子口,他正站在那个地方,手放在车门把手上。她跑着,感觉她的肺快要爆炸了,连累她的心脏一块儿被挤压。

“时——光——”她声嘶力竭地喊他,像喊着仇人的名字。

他转过脸,眼睛不眨,泪珠却慢慢滚落下来。

“别——走……”她喊到后面,好要快要断气。

她怀凝是不是她喊得不够用力,他不满意,所以才头也不回地坐进车里,头也不回地命令师傅开车。

他忘记,她是拼命三“娘”,她怎么可能轻易放弃。她追啊追啊,无数次绊倒,无数次爬起。

好如果是个机器人,现在一定超负荷了,零件掉了一路,头上呼呼地冒着烟,直到能量用完,倒地散架,眼睁睁看着她的仇人消失在浓云密布的天边。

坐在车里的时光,手捂着脸,他长这么大,从没哭过几次,就这么一次,好像要弥补掉从前该流却未流的泪。

滚烫的眼泪扑籁籁地往下落,从指缝里溢出,流到他的下巴,在他的牛仔裤上滴出斑斑驳驳的痕迹。

每掉一阵泪,他便要长长地吸一口气,以便下面的泪水能顺利落下来,声音听上去就像肺癌晚期。

前排的司机伯伯看到他这样,要笑不笑地转过脸说:“少年人,年纪轻轻的,什么事能痛苦成这样。”

他很想大声吼:“开你的车,别他妈看我!”但他的喉咙不知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出不了声。

此刻,他的身体里什么都堵住了,耳朵堵住了,呼吸堵住了,记忆也堵住了,唯一能够畅通无阻的,只有泪水。

常晓春忘记她是怎么一个人走回家的,也不知道她有没有捡回那些零件,她甚至不确定时光是不是走了。

回到一个人的屋子,她在每一个角落都能看到他的影子,她跑过去一个接一个地抱,全都扑了空,似乎是撞在桌脚上,她挣扎了两下,没能爬起来。

在地上坐着,就不想动了。她想想天气,想想从前,想想今天晚上吃什么,时光会回来吃饭吗?

为什么她一点儿眼泪都没有呢?

困惑地、无力地,她趴在床边,眼睛瞥见时光扔在床上的书。

她拿起来翻了翻,还寂寞看出什么特别,随手翻到最后一页,她看到页角下面被涂了一块。八成这就是时光涂涂画画的作品,她看不出其中有什么意义。

脑子里灵光一闪,她知道了,这是时光留给她的密码,她只要破解了这些密码,时光就会回来。

巨大的希望等在前面,她如饥似渴地刨出家里每一个角落的书,每一本都翻遍。可是除了有些书的最后一页的页脚被涂掉一块,别的什么特别的记号都没有。

她抓狂了,把凡是有他标记的那一页都撕下来,一张一张拿夹子夹在绳子上,像看X光片那样,在日光灯下对比。若不是纸张太薄她简直在解剖。

所有隐匿的真相的光明之中注定无所遁形,她终于在细微光影明暗的对比下发现了问题。每一个被涂黑的地方,原本都有一句话——

The End。

很多意思:完结,完蛋,结束,终了,到此为止……

原来他表面上安静看书,背地里却是在一本不本涂掉这玩意儿。涂完了,他以为她就不会End了,就抛下她走了。

多傻啊。

真相揭开,她心满意足,笑着走到阳台上,看星星。


接下来的事情,其实没有她想的那么疯狂、绝望、歇斯底里。

高飞来她家找她,发现她门没关上,还晕倒在阳台。他把她关进了医院。救醒之后,住院部的护士看她就说:“又是你?”

她居然咧开嘴对她笑了一下。

高飞为了她在医院和家两头跑。护士看到又说:“这也是你哥啊?”

她想说:“这是我另一个侄子啊。但是她没说完就哭了,护士再也不敢问什么。”

高飞给她送来午饭,三菜一汤,都是他舅妈做的。

常晓春很久都没尝过妈妈做的菜的味道,胃口大开,边吃边问高飞:“你怎么突然来我家找我?”

高飞说:“我接到时光的电话。”

“哦。”她吃一块红烧肉,问:“他说什么了?”

高飞怕伤害她,脑子里想了几圈才说:“他只说你情况不太好,让我去看看。”

“唉,他总是不放心我。”她拿起杯子喝水。

高飞被她自欺欺人的态度气到了,拍桌子说:“常晓春!”

常晓春一口水差点儿呛到。

“你不要再欺骗自己了,”高飞痛心疾首地看着她,“他就是个浑蛋。知道女朋友被人、被人……他就当孬种了。你这……”

一杯水泼到高飞脸上,她生气地放下杯子。

“他不是你说的那种人。”她很冷静。

高飞抹了把脸,咬着后糟牙说:“我算是知道什么叫执迷不悟了。”

看着满桌饭菜,常晓春放下筷子,把碗筷收好,推到高飞面前:“谢谢你的帮忙。走吧,别来了。”

她躺回床上,用被子盖住自己。

高飞见不得她这样逃避的样子,拉她的被子说:“你起来,起来跟我争啊,上次在陇海你不是牙尖嘴利的吗?起来啊,这么躲着算什么?”

她死死护着被子,决绝地不说一句话。

邻床的大婶看不下去,揪住高飞说:“你妹妹是病人啊,有什么话等她好了再说。”

高飞叫:“她是心病!执迷不悟。”

她一把掀开被子,坐起来说:“高飞,要这会儿他在这儿,你早就被打断腿了。”

“你!”高飞拿了饭盒就走,走了两步又回来,放下饭盒,这才气冲冲地出了门。

其实她明白,高飞这么想是人之常情,任何一个逻辑正常的人都会这么认为。可往往事实真相只有当事人清楚。而之真相,她想她说出来也不会有人相信。

吴爽也来看她,跑进来满头大汗,在确认躺在病床上形销骨立毫无血色的人确实是常晓春后,她一下哭了,说:“那个王八蛋,他居然丢下你……”

跟在她身后来的,还有许蔚杰。他戴着鸭舌帽,穿着嘻哈装,下巴抬得高高的,看不清眼睛。

常晓春对着许蔚杰怅然道:“连你都知道了。”

她的悲剧,她的遭遇,别人都知道了。这个地方,她待不下去了。

吴爽陪了她很久,说她考到北京了,以后到了大学,要常联系。

常晓春问她:“你不恨我了?”

吴爽说:“我从来没有恨过你。其实那件事,我们都有错。”

常晓春说:“那就好。恨一个人,也是挺痛苦的一件事。”

她转过头看窗外。

吴爽知道她不想再被打扰,带着许蔚杰对她道别。许蔚杰一直酷酷地站着一言不发,走的时候,却回过头看了她很久,半张脸掩在帽子里看不清表情。

她恶狠狠地说:“再看我,就把你的头拧下来。” 

许蔚杰笑了一下,带着他的头走了。 

朋友们一个接一个地来看她。吴爽之后,是张佳来。

贺小冬也跟着来了,但只是在病房外等她,这个善良的男孩子,一直默默无悔地付出着,可惜张佳来的心永远停在过去。

她对常晓春打了招呼。

常晓春有些累,没有精力说话。张佳来欲言又止,频频掉泪,最后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张佳来之后,是艾冉。

艾冉还是冷冰冰的样子,不多话,专心地削苹果,苹果在手中转着,转着转着就哭了。

她说:“我经抱过他,在学校的时候,我抱住他告诉他我喜欢他。他把我推开了,警告我不要再接近他。当时我好羡慕,羡慕你有对你这么好的男朋友,可是我又没办法,因为他根本看都不看我一眼。这些,他都没有告诉你是吧?”

常晓春很惊讶,她确实从来没听过时光提过这件事。

艾冉笑着把苹果劈成两半:“这样的事情多了。我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他把你保护得太好了。”

常晓春想起王菲头发的事,她想是她太迟钝了,或者是她太信任他了。

艾冉把削好的苹果放在床头,看向常晓春,冰冷的表情有着压抑住的悲伤,她说:“那晚你们在路边救了我,当时我一看到他,脚就不听使唤了。我特别想跟你们在一起,跟他在一起,所以硬是住到你们家。当时我想,就这一次,一次就够了,让我跟他睡在同一个屋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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