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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万历王朝-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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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历问冯保:“你说说,张先生这人怎么样?”

冯保一听他问,不由得有些慌:“皇上,你这话奴才可就不明白了,张先生是一个好人哪。他管内阁,这会儿万历五年不到年根底儿,就岁入太仓银两四百多万了,这可是自先皇隆庆年间没有过的大喜事儿啊!”

万历闷闷不乐:“我要他做两件事,他都不干,他根本就不听我的。”

冯保问:“他什么事儿不听皇上的?”

万历直说:“我要修慈庆宫与慈宁宫,他不干。我要他拿出银子给我大婚用,他也不干。”

冯保笑得坦率:“这奴才就不明白了,这两件事可是咱大明朝眼下的最大的大事儿了,张先生怎么会不干?”

“他说,慈庆宫与慈宁宫三年前修过,这会儿还是新的呢,不用修了。他说,朕大婚不能从户部拿银子,内府的银子干什么用?拿内府的银子就是了。你说,他是不是不愿意我大婚?”

冯保笑:“张先生说得也对,也有道理。从前是说过,太祖皇帝说,要是皇上亲用或是家用,一定得用内府的钱,这件事张先生记住了,拿这个法儿说你,你也得听,他讲得有理。至于户部拿不拿银子,奴才就不敢妄议了。”

万历着急地:“你说,我听呢。你说,你说呀。”

冯保说得八面玲珑:“张先生想的是皇上的大明朝,这没什么错。皇上想的是自己的大婚,也没错。”

“依你说,我就没想着大明朝吗?”

冯保说:“只是奴才有一句话,不知当不当说?”(文-人-书-屋-W-R-S-H-U)

万历大叫:“你说,别吞吞吐吐的。”

冯保说,皇上不必着急,大婚是大事儿,户部的钱拿不出来,咱内府有钱,这内府的钱可是奴才们帮皇上挣的,咱家在外面开店子弄铺面,还有帮办军饷什么的,都得了钱,攒着呢。攒钱做什么用?不就是给皇上用吗?这会儿要大婚了,皇后是什么人?是皇上的人,是咱内府十来万奴才的主子,要替主子张罗大婚,是咱内府人的光彩,咱得忙活着,这事儿交给奴才去办好了,准张罗得让主子高兴。至于慈庆宫与慈宁宫的事儿,皇上问一下两宫皇太后,要是主子一心要修,咱内府打折了骨头也办,找钱呗。

万历说:“大伴儿,还是你心疼我,你比张先生心疼我。你看他,就知道训我。”

第十一章 人心不足

陈三谟上了一疏,他说,德州韩承业妻王氏殉节。初承业没,誓殉之,七日不食,姑强之食糜。遂绝盐茹,每晨哭,燃香诵经不绝声。居二载,忽治葬,留偈几上,趺坐室左,戒人无近。俄口出火下垂,色白如轻云,鼻流玉筋。良久火遍体,金色焰至数丈,光达十里。而香火尽,遗骨如生,所坐土结莲花千朵。事闻抚按,请为立祠表门。'① 《枣林杂俎》(清)谈迁著,五六四条·韩烈妇。'①

陈三谟说,事出德州,是皇上威德所至,天下归德的表征,如果能得皇上旌表,天下人心归德。望皇上能写一谕旨,使得天下德治,众望所归。

这疏由六科送至内阁,张居正看了,很是生气:“陈三谟真是一个糊涂虫,这种事,弄得大了,不好。弄得小了,像是皇上不重德,但此种事,怪诞、贞节、妇德都纠缠在一起,难说她是怎么回事儿,一传十,十传百,竟传成了坐土结成莲花千朵,真有这种奇异,你们信吗?”

吕调阳说:“我是从没听说过。”

张四维颇有深意地说:“也许会有呢?百姓少闻,或许会信其异,如有奇异,便是大明朝的福祉,这有什么不好?”

张居正沉吟:“依你说,便要旌表她,要皇上给她写上一个牌坊,立在她坟上?那时人们不光会笑皇上无聊,也笑我内阁阁臣滑稽。”

张四维说:“或许说不定会说我皇上英明,说我内阁有怜恤心呢?”

张居正默然,忽地笑道:“也是,我是想得太多了,或许是你说得对。”

再看一道折子,浙江学政上疏,参劾浙江少数生员弃戴头巾,有失礼仪事。要求内阁出文明令勒察,凡有不戴生员头巾出席隆重场合者,摘去生员名录,废其生员籍册,永不录用,不许再参会试或是纳贡入庠。

张四维讶叹:“这就怪了,如今连读书人都不想戴头巾了,听说是嫌头巾难看。什么好看,内阁大员的补子服好看,是大红袍子,鹤顶子服,好看,是不是?可他没到那个份儿上。”

吕调阳叹气:“不瞒你说,当初我做生员时,那时年少气盛,也嫌生员的头巾难看,我就不愿戴,那玩艺儿像个啥?”

张居正忽地噗哧一笑,说:“破个谜你们猜:摇摇晃晃,晃晃当当,远看像是个庙,近看像是间房,再近了看是顶帽子,走到眼前看,是人的脑袋。说的就是生员的头巾。”

三人都笑。

“浙江学政说的生员弃巾事,早在嘉靖年间就有,你们翻一翻唐龙著的《渔石集》,就能看到。”张居正想一想,背诵道,“‘前黔有士,弃其业,毁其冠,即月坞以居,号痴人。’'① 唐龙《渔石集》卷三,从《明代儒学生员与地方社会》陈宝良著,第六章。'①唐龙卒于嘉靖二十五年,可见至迟在嘉靖二十五年以前,即有生员弃头巾之例。这件事一点儿也不稀奇。只是要处罚他,要重重地罚他,有辱斯文,不是小事儿啊。”

吕调阳这时说:“我记起来了,好像到了我万历一朝,生员弃头巾的事很多了,我读一书,是王宗沐的《敬所王先生文集》就写一闲散文人,叫他‘闲适散人’,姓李,数举于乡,不成,‘乃弃置衣冠,为布袍,日笑歌饮酒,不事事。’我读的这王宗沐的书是万历元年的刻本,这件事就更近了。”

张居正说:“有几件事,我深以为惧啊,一件事就是这生员不戴头巾,很可怕。他不想做读书人了。看不起那头巾,这不可怕吗?再就是各地近来多有了书院,有的地方甚至有十所数十所书院,你们看一看,就知道书院有多少了,书院是做什么的?听说那个余懋学到了婺源,竟能到书院去讲学,说我张居正不义,他是如何义士,这真是笑话。我请东厂派人去各地查一查。要管他们。听说余懋学说过这种话,‘讲学乃人生一大要务’,你听听,他被贬归乡,反成夫子了,他这样做,岂不是误了天下读书人?”

张居正拿出一张纸来,上面记载着各地的书院数目及书院名称,递与二人,张四维与吕调阳两人看了,默不作声。

张居正大声说:“我想查封各地的书院,你们以为如何?”

张四维厉声道:“不可,不可!这件事可不像别的事情,你会得罪天下读书人的。”

吕调阳也说:“这事不可做,要是真查封了书院,天下读书人还怎么信服万历一朝?”

“当年太祖皇帝曾经把孟子逐出圣庙,不许与孔子并祀,这也是大明朝的昨日。”张居正显然早就想好了主意。

张四维说:“后来太祖不是把亚圣请回来了吗?孟子回祀是太祖的心意,也是众望所归,当时朝臣中大都不愿太祖如此做。顺应民心,这是治国的要策啊。”

张居正笑笑:“你们两人说得对,我想想再说。”

张居正心里想的,可不像表面这么简单。

他知道,所谓“民变”,其实也就是“士变”,没有那些士即那些读书人在下面鼓噪,怎么会生出那么多事?平民百姓哪知道“夺情”会是他张居正的政治要害?邹元标才说中了他的心事,而且一击击中腹心。如今言路不那么畅通了,言官不怎么说话了,但言官找到一个说话的地方,那就是书院,人人学起了孔夫子,讲学兼谈治国,学生的言论渐渐变得激进起来。

万历三年,张居正亲自起草了《请申旧章饬学政以振兴人才疏》,疏里明确提出学政改革,禁止学生的政治活动。但他禁止不了,学生们在书院以讲学的名义,进行政治讨论与鼓躁。

张居正想,书院坏事,要在皇上大婚后,取缔书院,这件事是大明朝的大事,决不能听张四维与吕调阳的,你要下狠心,把那些只会对大明朝政说三道四的危险人物扼死,要他们从此噤言,三缄其口。

他一定要兴言狱,就是杀几个人,关几个人,他也不在乎。

万历大婚这一天,忙得昏头胀脑。他发现,不光是他忙,整个朝廷上上下下的官员、内侍都手忙脚乱。直至他进了乾清宫的暖阁里,才只剩下他与王皇后。万历看王皇后,脸儿苍白,比起那画上的人,另有一番韵味儿,他慢慢说:“你嫁给我了。”

王皇后想笑,但忍住了,她是皇后了,受的教育尽是要贤德,要娴淑,决不一笑露齿,她轻声说:“皇上,请怜惜我。”

刚才司礼监的大珰张宏教了万历如何与皇后云雨,这会儿他一心想着云雨之事,就不再想别的。一看皇后的样子,他忽地改了主意,说:“你先脱了衣服,朕看看你的身体。”

王皇后不由得羞涩起来,轻声说:“皇上,皇上。”那哀恳的神色分外可怜。但万历轻声说:“你是朕的皇后了,这会儿你得听朕的,朕要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是不是?”

她悄然点头,但仍是悄声哀求:“皇上,皇上,要不要熄了灯?”

万历可不想熄灯,他说:“你就这么脱吧。”

王皇后在家中也得母亲教导,可母亲千叮咛万嘱咐,就是没说到,一进了洞房,暖阁里只剩下她与皇上两人,皇上是要她脱尽衣服,她如何应对。她怎么也脱不了,只是看着皇上,一件件衣服往下脱。也真是麻烦,竟是脱了五六件,还有许多小衣在身,万历看她脱衣服,不由心神一荡。皇后的小鼻子上沾满了香汗,汗珠子凝成小球,看去很惹眼。万历心头鹿撞,问:“你慌什么?”

王皇后急说:“不慌,我不慌。”

万历有一点奇怪:“不慌,你急得满头是汗?”

王皇后幽幽地:“从来没有过……”

万历笑笑,他与乐儿可是有过一回,但那一回不算,他也没忙出什么名堂,乐儿就没了。他轻声问:“你有小名没有?”

王皇后颇为羞涩:“有,我叫喜儿。”

“你不要叫喜儿了,你叫乐儿吧,从今天起,你就叫乐儿,没人的时候我叫你乐儿,你答应,听清了吧?”万历说得很郑重。

王皇后答应:“是。”

万历想,他对得起乐儿了,如果乐儿知道,他要皇后也起名叫乐儿,一定会高兴的。他就说:“你过来吧?”

王皇后躲过身子去,把她的衣服脱尽,只穿一件肚兜,这件肚兜绣得精致,惹得万历一时兴起,跪在床上看,说好看。王皇后知道是说肚兜,就说:“我娘要我绣的,还给皇上绣了一件。”

万历来了兴致:“好啊,拿来我看。”皇后想下地,但想到身上无衣,就扬扬下颏:“在那小箧里。”万历说:“我唤一个宫女来,叫她来拿。”

王皇后忽地扯住他,哀求说:“别……别叫宫女,我去拿,你得掩住眼睛。”万历笑答:“好,好,我就掩住眼睛,不看,决不看。”

王皇后悄声地:“你是皇上,有那么多的神明看着你,你可不能说假话。”

“我不说假话,我不看你。”万历还笑。

王皇后盈盈楚楚地下地,去箧里翻拣那件肚兜。万历从指缝里看王皇后,真是袅袅身材,无限美艳,他先饱了眼福,再看王皇后从地上回来,就抱住她说:“可地上冷,我心疼你。”王皇后只有14岁,却已发育得极好,紧紧俏俏的一个小人儿。她轻声说:“娘说,皇上有脾气,会吼我,你会吼我吗?”

万历长吁说,我不会吼你,我只吼那些太监,吼那些官员,你是我的皇后,我干嘛要吼你?

王皇后轻声说:“你抱抱我。”

万历可不想抱她,只想着如何幸她,扯过她来,把她的身子放平,让她躺在御榻上。她说话,心不在话语上:“你的御榻比我家里的床大。”万历忙碌着:“皇宫里什么东西都大,大得可怕。”

美人如此艳丽,让皇上赏心悦目,他知道,此时在东暖阁外的小间里,还有一个刘妃与一个杨妃。他说:“我想一会儿看看她们去,你去不去?”

王皇后说:“你去看吧,我睡了。”

万历说:“我说一会儿,不是现在。”

万历理弄着王皇后的身体,把她放好,他才与王皇后亲热。这是真正的头一回,有些慌乱,想当初乐儿与他,乐儿也不懂,他也懵懂,两人忙乱了半天,越忙越慌,越乱越忙。这会儿他想着张宏告诉他的法儿,就一步步做,他问王皇后,是不是这样?王皇后很羞涩,怎么会回答他?只是回头向壁,不作答。他扯着她的身体,在他后来的体味中,皇后的美貌是天生的,是洁白的,很纯净。

万历就头一次体味了做男人的滋味。

做过了,他有些累,说:“我16岁了,你才15岁,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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