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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和伊人跳舞-第5章

小说: 和伊人跳舞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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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认识振飞后,有了这么一个具体明确的对象,这一套流程却反而被弃置不用了。不知为什么,可心无法想像和振飞那样,她能体会到的,只是接吻爱抚中的性感,却无法延展到具体的下一步,仿佛那些清晰的春意图片是另外一个世界,而他俩之间是模糊不清的。网络上的性是无马赛克的,但生活中的爱情不可能清晰成那样,爱多半来得朦朦胧胧的。 
  该来的时候自然都会来的,可心这么想着,便在振飞的胸前沉入了梦乡。 
  振飞有一张西湖宾馆的贵宾卡,可心见他在前台很笃定地开了一个双人间,心跳加速起来,但又觉得事情迟早会是这样的。放下随身的背包后,振飞说肚子饿了,拉可心出去吃饭。振飞对宾馆附近的地形很熟,从宾馆出来,他们打车到不远的小山上。很多灯火辉煌的饭馆横在山腰,酒旗翻飞,各个馆子的生意都颇热闹。可心跟着振飞走进那家看起来生意最好的“农家乐”,振飞向可心介绍说这里的土鸡炖汤、清炒石蛙和百合野菌子是招牌菜。可心不挑食,又不喜欢点菜,他们上馆子向来是振飞点菜,所以可心还是让振飞点。 
  振飞点了招牌菜,又加了个“碧玉海鲜煲”,还要了瓶十年陈的女儿红。可心不知那“碧玉海鲜煲”是什么菜,菜上来了一看,才发现原来是把一个中等大小的冬瓜去了皮,镂了些翠翠的花纹,又去了囊,把烩的海鲜豆腐搁里面后上笼蒸出来的。红黄青绿白,色彩夺目,清香四溢,还没吃,可心先就叫起好来,等吃下肚去,连叫好也忘了。振飞因生意场上的训练,早已是“酒精考验”了。而可心不善酒,浅浅地喝了一杯就告饶,说再也不行了。 
  吃完饭,看看时间还早,振飞问可心想去哪儿。可心说想去断桥走走,正好消食。于是两人叫车到断桥。断桥一年四季都热闹非凡,虽已是初冬时节,桥上依然人流自行车往来不息,笑语歌声不绝于耳。西湖边的灯火金黄璀璨,像是一圈爱凑热闹的老虎的眼睛。天上一弯残月荡在湖心,似乎和俗世欢快的气氛格格不入。 
  可心挽着振飞的胳膊,看着他侧面的眉眼鼻子和干净的鬓角,闻到他身上的酒香,觉得他的种种自己心里都喜欢,吃吃笑说:“每次吃到精致的好东西,我就觉得人生美好,夫复何求。”振飞故意正了正脸,故作严肃地说:“你要求的东西多着呢。孔子说饮食男女,人之大欲也,所以你首先要想想今晚该如何好好地伺候我。” 
  一阵寒风吹过湖面,可心觉得酒意翻涌上来,又听振飞这么说,把手从他臂弯中抽出来,说:“你不讲好话,一定是喝醉了。”振飞又把她的手放回去,笑说:“我讲的都是好话。”又说,“天怪冷的,我们都穿得不够,还是回去吧。”可心还在琢磨他刚刚的话呢,那时他们已沿着断桥向湖心溜达出好几百米去,入眼的湖和桥都不像熟识的西湖和断桥了。她想想罢了,这实在不是个看景的时候,加上夜深风寒,便跟着振飞搭车回宾馆。 
  振飞让可心先去洗澡。可心洗完了,穿上睡裙,又披上宽大的白绒绒的浴袍,躺在靠外的一张单人床上假装看电视。她心里小鹿乱撞,自问:“是这个房间吗,105室,将会刻入自己的生命?” 
  振飞洗完出来,光着上身,把浴巾系在腰间。他头发湿湿的,看着反而比平时还年轻些,胸肌很厚,肤色和脸上一样黝黑。可心觉得自己脸上红起来,腰一低,像泥鳅般“哧溜”钻到被子里。振飞躺到她的床上,隔着被子抱着她,亲吻她的眼睛,好一会儿才说:“小坏蛋,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我偏要折磨你。你先睡吧,我包里还有份计划没写完。”可心不知怎的,失望极了,好像她费了老大工夫爬到山顶,做好必需的心理准备,等着套上绳索纵身跃入深渊里的碧绿涧水,可“蹦极”却被无故取消,活动内容改为在山顶静坐冥想一样。她不由得娇嗔道:“为什么?是不是我不好看、不性感?” 
  振飞又亲她冰冷的鼻尖,说:“你不好看、不性感,我为什么老是约你?我是你肚子里的蛔虫,你有几根肚肠我都知道。我想再等等,再等一段时间,那时的感觉会更好。你相信我。”可心想着他的话,把头转向外边,笑说:“我想,一万对男女禾幺。处一室,也许只有我们会这样。”振飞说:“你可别得意得太早了,说不定明天早上,我就狠狠吃掉你。”可心把头转过来,向他吐着舌头做了个鬼脸,满腹委屈地问:“为什么我们两个人中间,只有我心里像翻江倒海般的折腾,你却那么镇静笃定,好像一切尽在掌握之中?”振飞反问:“那又有什么不好呢?”              
  到了第二天,振飞还是规规矩矩的,在宾馆餐厅里吃完早饭,带着可心去云栖竹径。冬天的云栖竹径,不似往日般绿意森森、流水潺潺。不过振飞是个很好的玩伴,一路说说笑笑,还不停给可心讲解这是什么鸟、那是什么树、放生池是怎么来的、山顶的庙又是哪个朝代的事。可心笑问:“你怎么什么都知道似的?”振飞说:“我们老家虽说是杭州市里的人,但有个姑姑住在九溪十八涧。我小时候常来玩,对这一带的一草一木、一房一舍都是有感情的。”       
  从杭州回来后,振飞为手头的一个案子到西安去了一趟,回来后打电话约可心到“湘味馆”吃饭。他们照例点了两个人都喜欢吃的剁椒鱼头、腊味合蒸和两份酸豆角。那家店里菜的分量给得很足,三个热菜加换着花样点的凉菜,两个人吃着不多不少正合适。 
  振飞的电话很多,常常一顿饭被打断四五次,可心慢慢地倒也习惯了。那天才吃到一半,进来一个电话,因为坐得近,可心听到是个女声。但反常的是,一向在电话中滔滔不绝、口才出众的振飞忽地变了脸色,不一会儿,他便起身走到餐馆外面去了。可心不知端倪,也不饿,就从包里拿出一本村上的小说,假装看书,看着看着却也看进去了。等了一个多小时,菜都凉了,振飞才回来。 
  可心见振飞气色不安,便问他到底怎么了。振飞也不隐瞒,失神地看着剁椒鱼头上鲜红的细碎小辣椒,说:“是我前妻来的电话,说她和男朋友分手了。”可心知道,关于那位在美国的前妻的话题几乎是个禁忌。她也曾问过一次,振飞只是说欧阳和可心正相反,是那种小鸟依人型的。他们从中学开始恋爱,后来欧阳考入浙江美院,两人一毕业就结了婚,一起去了美国,再后来前妻外边有人,提出离婚,又说离婚对他打击很大,觉得向来顺利的人生跌了第一个惨痛的跟头,所以他不愿提起旧日伤痕。可心当时听他这么说,仿佛已是他屋里的人,完全站在他的立场判断事情,疼着他的疼,自然永久地关闭了这个话题。不想如今,这位欧阳主动出现在他们面前。 
  振飞一直处于一种非比常人的忙碌状态,或者说他给可心造成的印象是这样的,所以在可心和振飞之间,向来是振飞打电话给可心。可自从那天的晚饭后,振飞连着一星期没有打电话,也没有短消息或是电子邮件。可心下意识感到是因为他前妻的那通电话,因此略略赌着气,忍住也不打过去。 
  又过了一周,可心飞到海口去采访世界模特大赛,同行的还有其他媒体的记者,热热闹闹的一大群,都是极能插科打诨、制造段子、转播段子的人。天蓝蓝,水清清,美女个个蜂腰长腿、顾盼生姿。在外面的一团被夸张的声光色影里,可心落寞沮丧,食不甘味,夜不成眠,内心抓狂,她简直不知道这一手一脚可以做些什么。她直觉现在应该退后一步,给振飞回旋的余地,但她不知道这后退一步竟是那么痛苦不堪。 
  整整一个月没有振飞的消息,可心也不问为什么,她觉得问和不问是一样的。既然当初追她的时候是他主动,现在撤退了,他主动沉默,也再自然不过了。 
  两个月过去了,天气渐渐转暖,可心心冷如冰,日子过得如同行尸走肉。有一天她收到振飞一封简短的没有抬头的电邮: 
  真的非常抱歉。 
  但欧阳没有我活不下去,而你是个坚强独立、知书达理的好女孩子。 
  我知道你对我很好,你就把我当成你爱情的一个试验品吧…… 
  振飞 
  可心非常突然地辞了职,她告诉妖妖她要一个人去看黄河。妖妖已经听“爸爸”说起夏振飞复婚的事,前后一对照,心里马上一清二楚了。她说:“去吧去吧,城里简直闷死人了。”妖妖要和可心一起去,但她在圣诞节前发现自己怀孕了,于是她和“爸爸”在春节举行了合乎“爸爸”身份的中西兼容的婚礼。可心送了条绣遍小金凤的藕色旗袍,妖妖在仪式后晚宴前的兴国花园里的冷餐会上穿了一个小时。 
  婚后,“爸爸”霸道地说供职媒体的各路美女都跟高级交际花似的,时间一长,气质全坏了,让妖妖别去上班了。妖妖心里也挺乐意做个全职太太的,所以她现在整天闲在家里看韩国电视连续剧。可心说这次她想一个人去,妖妖说也好,她留在家里守着肚子里的小赵。 
  毕业后,可心第一次这样一个人到远方去旅行。她崇拜的毛姆说:“失恋的时候一个人到海上漂泊,看着无边无际的蔚蓝色海洋,一切都会过去的。”可心想,如今她到源头处看看蓝色冰川下涓滴而成的河流,流经草原花湖、黄土高坡,聚气成势,咆哮着切开大山,一路奔腾而下,也应该可以消解痛苦,镇痛止血了。 
  振飞说得不错,她其实是个外柔内刚的人,一个人生活的能力很强,许多事情不是她做不到,而是她从没有想过可以做。她大大低估了她生命的多样性,低估了她获得幸福和痛苦的可能性。 
  她到书店买了一本最新版红封皮的中国地图册,带上所有的积蓄,坐火车到青海,一路搭车投店,沿着黄河游走了两个月。 
  她晒黑了,本来匀称丰满的身体在长途的步行中变得精瘦。她吃得极其简单,仿佛古时的囚犯在国家西部的流放途中、在几千里以外的劳役中、在纯粹体力的消耗中,更容易忘却曾经的痛苦似的。               她有时坐在河边想,如果生命里没有振飞这个人,她也许永远不会有这次旅行,她会一直安逸地生活在庞大虚无的城市里,以为那就是中国,那就是生活。现在她才睁开眼睛看到,绝大部分的中国在她生活城市的外面,天高地远,银河垂地,草长莺飞,马嘶风烈。她看到甘南、陕北的人们靠着天、靠着河播种收割,他们肩挑着木桶在黄河里汲水喝。亲人走了,村里的人们跪在黑夜的河岸边放下一盏盏冥灯,让灵魂随着河流长长远远地顺水而下,像一首太古时的歌……       
  那么振飞对她生命的意义到底是什么?可心想她在二十四岁时是无论如何看不清楚的。也许到了四十岁,她才能看明白这些人和她生命的关系、她的生命和时代的关系,想到这里,她希望自己老得快些。 
  钱袋马上就要见底,她使自己相信已经忘了他,于是回到原来的城市。可她下意识里做的第一件事,居然仍是抱着侥幸心理看看有没有他的电话留言或是电子邮件。没有,什么都没有……一下子,可心觉得自己成了没有心的人,在黑夜的河中顺流而下,逐渐没有了呼吸,失去了知觉,重重沉到冰冷的水底。她根本没有忘记他,她不可能忘了他,她远远没有越过刀锋,没有得道彻悟。 
  她没告诉任何人,坐火车去杭州。 
  火车上坐在可心边上的是个三十多岁的商人,半秃着头,吊梢眼,喋喋不休地向可心介绍他在杭州郊区的胶鞋厂如何在美国打开了市场,又问可心是否一个人到杭州去旅行。见可心说是,他马上自告奋勇地要做可心的导游。可心低头并不看他,只是直截了当地问他是否想跟她上床。 
  那商人倒讪讪起来,搔着脸说不出一句话来。可心说她只有一个条件,要住西湖宾馆。那商人倒也不傻,看这架势,心里一咂摸,就知道遇上个想不开的干净货色。他两眼放光,高兴得语无伦次起来,说:“这,这,这太好办了,不过我们下车先去好好吃一顿。” 
  那个男人把可心带到一个金碧辉煌、上下三层的食府,开了个小包间。他想补充战斗力似的吃了许多海鲜,见可心不怎么动筷子,便匆匆叫车到宾馆。五一节前的淡季,那间房空着。月光把床单映成淡蓝色,堤外湖水拍打着石岸,在寂静的夜里听着,仿佛水波就拍打在床头。男人去洗澡了,可心脱掉白色衬衣、白色bra、黑色短裙和内裤,双手靠着大腿,直直平躺在大床上,闭上了眼睛。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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