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纪元后-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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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说你和墨提斯组织走得很近，别白费力气了，你们真相信那能给机器装上人脑？还想控制世界？那玩意在你有生之时都不可能实现。”将军不耐烦地打断了他。
“你大概没有听过不积跬步无以致千里吧。” 艾利克斯发现老头子果然多年没变，依然以否定他为乐。
“我比你懂得多得多了！做好你的本份工作别管其他闲事，你的本份工作就是踏着敌人的残骸步步高升！”将军声音提高了八度，眼中放着怒火。
“牺牲他人，居然说得如此问心无愧，冠冕堂皇！”艾利克斯挺着脖子毫不示弱。
谈话的气氛一下子冷到冰点。
管家路宝已准点准备好一桌丰盛的晚餐：芝士焗龙虾，阿拉斯加熏鳕鱼，奶油千层面和红酒。香味诱人。
“陪你父亲坐下吃顿晚饭吧。”将军从沙发上起身说。
“不了，我赶着去救人。”艾利克斯头也不回大步流星地朝门外走去。
艾利克斯从未这么烦恼过，和老头子谈话不欢而散，遭组织领导误解，自己研究成果到头来祸害另一个城市无辜的百姓，他关心的女子不知是死是活… …他去射击馆狠狠地练了一晚上射击，回到他最熟悉的丽兹卡尔顿的套房；疲惫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他被ＰＤＡ的信息提示声吵醒，“下午三点在二楼咖啡厅见，我有你要的东西。”他以为自己还在梦中，于是去洗手间冲了一把脸确认自己头脑已经清醒又将短信看了一遍。没有错。他不由地警觉起来，对方显然已经知道他的劫狱的计划而且对于自己的行踪和私人信息一清二楚。他记不清自己在哪里泄露了什么，在这个世上想他死的人和想他活的人一样多，但无论如何他都会去，因为这是一线希望，他愿意相信。
酒店二楼的咖啡厅小巧而精致，喷水池中汩汩流动的不是清水而是醇香的咖啡，散发出诱人的味道。艾利克斯等了有十分钟，目视着一个穿着华美的紫色连衣裙的女子坐下他对面的椅子。
“我叫可人。”她伸出了右手。
面前的东方女子也是一位美女，不过与月神的妩媚不同；她有着仙女般的清丽。艾利克斯认识的东方朋友并不多，所以他潜意识觉得她应该和美兰，厉方有关。他礼貌地伸出右手有力地握住她的手，介绍道：“叫我艾利克斯。”
可人迅速环顾四周后递给艾利克斯一个手提包，轻声说：“我是瓦伦斯坦将军的朋友；他吩咐我把地图交给你。”
艾利克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父亲最后还是决定帮自己了？这个老头可从没有向儿子屈服过。他大惑不解地接过包。
可人把身子向前一倾，用犀利的目光直视着他，像要刺探出所有的秘密，“你是要去救墨提斯复兴小组吗？”
艾利克斯不习惯对陌生人透漏太多，“小姐，你知道些什么？”
“其中有一个人是我男友，他叫厉方，你一定要救出他。”可人认真地说。
艾利克斯十分惊讶，他从月神那儿得知厉方和美兰已经订婚，原来他还有个女朋友，有点怀疑地说：“真的吗？他倒是没有提过。”
“你先听我讲完一个故事，然后请你一定要告诉他。”然后可人慢慢地展开了叙述：“算起来我们相爱的时光应该是七年前的事情，我们当时才二十岁多一点；厉方在中科院计算机所做高级研究员，我为政府工作。但是不久后他宣称发现了计算机上一个虚拟的组织，并且沉迷在研究之中。后来甚至发展到饭不吃，夜不睡的地步。我看他精神恍恍惚惚十分担心，就送给他一条项链，其实内藏一块无线双路控制模组的芯片，这条项链可以自动接受和发出信息，这样我就能知道他在哪里，他的状况如何。”
“魂印！”艾利克斯说，世界上没几个人知道这工具，他知道是因为他做过特工。
她点点头但变了一个声音，犹如切肤之痛，“没想到终于有一天，他还是出事了。那一天是长假前一天，本来我俩约好去云南旅游。那一天登机时，他却没出现。我当时很慌张，想到去检查他的芯片发送的信息，他竟然在天竺。可惜我赶到时他已经因为车祸身亡了。我当时的心情只有四个字可以形容：肝肠寸断。无奈之下我想到瓦伦斯坦将军说过他有一位医生朋友，他的医术和他医院的设备让世上其他任何地方都难项其背。经过莫大的努力，那个医生终于为厉方安排了一项手术，而且手术很成功。他利用厉方尚活着的细胞克隆了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人，还将厉方的记忆转移到他的脑中。只是，为了能让这个人正常地生活，医生将经历车祸那一年，也就是我和他相遇相爱那一年的记忆从他脑海中抹去了。”
艾利克斯静静地听着这个不可思议的故事，他脑海中有很多谜区，他的父亲喜欢和知名的、成功的以及有权力的人打交道，他关系网拓展到中国政府的工作人员了？这个在暗地里制造克隆人的医院是什么背景？ 他又联想到那一天在雪山上厉方问奥兰尼自己是不是出车祸死的那句疯话。
“他现在知道这件事吗？”他深深地吸了一大口气，问道。
“他只知道一小部分，也就是曾经有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人出车祸死了，但他自己究竟是谁，他很困惑，我知道他很渴望找寻出身世之谜。上一次见到他时，我把项链还给他，可惜他已经和一个小姑娘相爱，再也不记得我了。”可人伤心地说。
“我无法进一步帮助你。现在的厉方已经不是以前的厉方，是另一个人，你不能强迫他的感情。”艾利克斯坦白地说。
“不！”可人一下子激动地把咖啡溅到了桌上，“他们来源于同一个个体，而且是我创造了他，他是我的男人！”
挺执着的女人，艾利克斯想。
“帮助我也是帮助你自己。别侮辱我的智慧，”她继续说，“虽然我不知道你和墨提斯小组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但我知道你有很多种方法可以拿到光磁盘，而你却选择劫狱是因为你爱上了那个女孩。”
艾利克斯不得不承认她很有说服力，他没有理由为厉方隐瞒真相。最后他点了点头。
“包里除了地图外还有魂印的监控器，你可以通过接收和发射信号与厉方联络作好越狱的安排。”可人向他鞠了个躬，款款离开。
一回到房间，艾利克斯就打开了手提包，没有让他失望，确实是一张无人机监控机拍下的最新地图。还有一个类似于ＰＤＡ的信号收发器。他将地图看了两遍：高压电线交织纠缠在区域四周，这堵电墙有两米高。每百米设有一激光哨塔，由人控制，可直接发射激光将牢房外面的犯人烧死。每隔特种监狱区里每间牢房都是单独的四方形建筑。总共有26栋，每栋相隔八米。门窗由防钻钢板和不碎玻璃等特殊材料制成，门口和窗口埋的地雷利用DSP数字信号处理技术可识别犯人脸部特征，追着人攻击。另外还有52个巡警兵噬和52个防暴兵噬在区域内巡逻。
最后他终于发现鲜卑利亚特种监狱的百密一疏的地方，就从五只反侦蜂鸟破坏摄像头开始。
第十七章 永失我爱
这已是入狱的第十五天，从这些天来和美兰的交谈厉方隐隐约约觉得她有事瞒着自己。而今天屏幕上出现的不是美兰而是他的以前的相熟——慕容恪。
“厉方，我知道你们入狱后争取了很久才得到探监的机会，对不起。”看到原本同一组的同事如今在狱中身死未卜，他不免伤感，满怀歉意地说。
“启动密码研究出来了吗？”厉方还不能确定他看望自己的意图，所以尽量避免使用立场敌对的字眼。
“光脑显示的密码框要求输入图画，你知道我对艺术可不在行。我知道你们想出密码需要时间，我会竭尽全力再为你们争取一个月。”慕容恪知道他们对话有人监控，希望厉方听出自己的弦外之音，一个半月后鲜卑利亚换任选举，如果拓跋南不能留任他们的命运就有转机。
厉方显然忽视了他这句话的意思，“你们想出密码需要时间”这让他非常地吃惊，美兰为什么没提起她在研究密码的事？她预备告诉拓跋南吗？如果她不说拓跋南会轻易放手吗？这一连串的问题只能引导向一个答案，他表情极度严肃起来，严肃得想要杀人，“你坦白地告诉我，拓跋南用我来逼迫美兰交出启动密码？”
慕容恪意识到厉方对实情并不完全知晓，他犹豫要不要告诉他。厉方的一再催促迫使他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
厉方心里一沉，他终于知道美兰一直隐瞒的是什么了，这对她来说是一个痛苦的二选一，而这种痛苦正是他产生的。他是如此地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以致于忘了和慕容恪告别。
他脑袋一片空空，扯下嵌着自己照片的吊坠在手中毫无目的地把玩，突然之间一种奇怪的感觉油然而升，仿佛手中的是一个魔方，包含着他身世之谜的魔方。他真的动手拆拼起来，也不知道碰到了什么，那照片竟然缓缓立起，下面只有一指甲盖大的空间，放了一个小小的芯片。
原来可人送给他的项链竟是间谍工具！厉方一身凉意，恐怕他们在天竺的行踪被拓跋南发现也与之有关。事不宜迟，他狠下心来把项链扔在地上，搬起椅子砸了下去。
这时艾利克斯听见魂印监控器传来不正常的BB声，“对象正在被人为毁坏！” 这行字不断在屏幕上跳跃。他吃了一惊，旋转了标有启动的按钮；红色指示灯开始闪烁，他用指尖在键面输了几个字发送过去，
“是厉方吗？我在用魂印和你通话。”
厉方仿佛听见有人在跟他说话，莫非是幽禁得久了出现幻听？他盯了地上的项链片刻，明白自己是受到项链发出的无线电功率的影响。
好奇心使他停止了对项链的攻击。他又听见对方说“我是想要帮助你们的朋友。请相信我，我正在安排越狱。”
他身子一抖，对方在安排越狱？是不是拓跋南知道了自己有越狱想法的又一个把戏？他怀有敌意地把项链踩了几脚，试图关闭恼人的声音。
艾利克斯知道要不了多久芯片就会坏了，他想到有一句话一定可以阻止厉方，于是再一次输入信息：“我是你这边人，你要想知道你的身世之谜就不要破坏项链。”
厉方听见了这个神秘的声音，对方竟然知道自己的身世之谜？！他有点开始分不清这究竟是自己胡思乱想的结果还是对方向他表达的意思。渴望在他脑海里疯长，无比迫切地想得到答案的他安静了下来，他凝定心神，仔细体会“魂印”传给自己的信息。然而十来分钟过去了，毫无反应。厉方心如火焚，他以为对方走开了，既然对方害怕这个工具受到损害他又拿起椅子砸了起来。
艾利克斯以为一切搞定，哪料魂印监控器再次传来不正常的BB声，“对象正在被人为毁坏！” 这行字跳了出来。
他明白这是在吸引自己的注意力。他心里泛起了波澜，他盯着键面，自己为什么不告诉他呢？让他生活在无尽的猜测中就是对他好吗？艾利克斯很想知道他知道后会怎么样，于是他决定把可人的话原原本本地告诉他。
七年前，中科院计算机所有一名高级研究员叫做厉方，他有位女友叫做可人。当时他沉迷于研究一个以网络为媒介的组织，精神状态受到严重影响。于是他的女友就送给他一条魂印，借此护身和联络。不幸的是，厉方为了那个秘密的科研项目去天竺时发生车祸身亡，可人赶到得早，费尽周折找到一名医生利用厉方尚活着的细胞制造了一个克隆人，还将厉方的记忆转移到他的脑中。医生对克隆人的记忆进行了部分修改。然后医院又做了很多工作让这名克隆人以为自己就是厉方，顺利地走入了他的生活。
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紧紧地掐住了厉方的内脏。
那个克隆人就是你。
他似乎感到整个世界顷刻间坍塌了，如果说第一个打击他还可以静下心来思考对策，那么刚才的一番话几乎让他毫无还击之力。他颓然地倒在床上，不可能！不可能！可是他仿佛看到可人，项链，梦境，奥兰尼全在脑海中扭动变大，指着他的鼻子叫道：“克隆人！克隆人！”
他强迫自己去回想，渐渐地头脑中有了一些清晰却不连串的图片：
他和奥兰尼在寺庙里告了别，他开车下山心里抑制不住地兴奋，他感觉黑幕的面纱就要被自己层层揭开了。
他开得足够快，迎面一个急拐弯，就在这时身体随着雪地车摇晃起来，车子失去控制，心跳令他窒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