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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乱明-第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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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游览虎牙山已毕,众人乘坐快舟,往那枝江而去。

    船还未靠岸,就隐约见到郑天成站立在码头上,拿着一张行文在那里挥舞,口中大喊道:“船上可是典史……”

    林纯鸿跳出船舱,侍立在船头,喊道:“正是……”

    “吏部的任命下来了,正八品荆州府经历司经历……”郑天成的大呼小叫让众人兴奋不已,时隔三年,典史终于升官了!

    与大伙的兴高采烈不同,朱之瑜皱着眉头问道:“此人不是负责总计财务么?为何捧着行文在那里大呼小叫?”

    张道涵喜不自胜,望着郑天成,头也不回的说道:“邦泰人一人顶多人,有何好奇怪的?”

    朱之瑜相当不喜,直言道:“权责不明,运转迟早出问题,之瑜请典史慎思之!”

    张道涵和李崇德脸涨得通红,以前由两人辅佐林纯鸿,朱之瑜这么说,等于削了两人的面皮!

    林纯鸿见三人尴尬,连和稀泥道:“万事草创,一些事情没考虑到,实属寻常。”

    哪想到朱之瑜极为直爽,丝毫不给林纯鸿面子,正色道:“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万不可因为草创就等闲视之!为人主,当正其言,公正评判每件事,为属下之表率,岂能优柔寡断,无原则的和稀泥?”

    林纯鸿很不习惯朱之瑜的直言,脸色也涨得通红,但理智告诉他,朱之瑜所言不差,乃抱拳拜道:“先生所言极是,学生将立即组织人手理清权责!”

    朱之瑜得理不饶人,严肃的说道:“首先第一要改的就是称呼和礼仪,我并不是主公的先生,而是下属,主公以后称之瑜便是。主公也不是之瑜的学生,不必自称学生。以后无论哪级主管,须规定称呼,万不可乱。政令通畅,礼仪乃第一步!没有礼仪,岂不是一切都乱了套!”

    林纯鸿的额头几乎冒出汗来,稽首道:“楚屿(朱之瑜的字)说得对,不以规矩不成方圆!但主公一语万不可露,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若引起朝廷的猜忌就得不偿失了!”

    朱之瑜捻须道:“之瑜明白。”

    朱之瑜见林纯鸿能纳言,并能选择性的听取建言,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但是,他没有注意到,张道涵和李崇德看他的眼神怪怪的。

    张道涵冷冷的问道:“不知楚屿老弟对经历一职有何见解?”

    朱之瑜脱口而出:“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好歹品级涨了一截,但远不及典史一职办事方便!”

    李崇德到底醉心于管理之学,对人际关系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考虑问题完全从实务出发,他问道:“那修筑荆州城墙一事如何办理?”

    “派一得力之人主持便是,经历一职能有多少事情?典史只需要管好枝江的事情即可!”

    林纯鸿正有此意,说道:“楚屿的见解与我一样,不过荆州的未来关系到我们自身,至于城墙怎么修,还得好好计划一番!”

    张道涵也不多言,只是盯着朱之瑜的后影盘算着……
章节目录 第六十三章 异曲同工
    高斗枢的书房简朴而整洁,他崇尚返璞归真,不喜奢华。

    书房的左右墙壁被书架遮蔽,里面摆满了各色书籍,这些书籍绝不是什么孤本,高斗枢兴趣不在此,对收集孤本没有丝毫兴趣。正对着房门的墙壁上,挂着一幅《南枝早春图》,图的两边挂着一幅对联,上书“虚竹幽兰生静气,和风畅日契天怀”。

    书房的正中摆着案台,案台上陈设着砚台、纸墨等物,高斗枢的右手边,赫然摆着一叠精美的书籍:这是前几天林纯鸿就任经历时,送与他的。

    高斗枢随手拿起一本,闻了闻纸墨香味,露出满足的神情。他抚摸着书的表皮,入手质感相当不错,裱装也相当精美。书名乃《逻辑学》(逻辑一词乃清末严复音译,林纯鸿拿来即用,呵呵),作者亚里士多德!

    “逻辑……逻辑……啥是逻辑?亚里士多德,这是谁?泰西人的名字都这么奇怪?”

    高斗枢大感兴趣,翻开书本阅读起来,但读了几段,觉得奇妙无比,拿着身边的事实一琢磨,好像真是那么回事,高斗枢心道:想不到居然有人会教别人怎么思考问题。

    高斗枢将逻辑学放在一边,准备日后有时间继续研究。

    高斗枢又拿起一本书,书名为《矿治全书》,他翻了翻,兴趣索然,放在了一边。

    这一叠书,全是从西洋翻译过来的,林纯鸿专门开了一家书坊印制这些书籍,然后大肆的分发,不计成本和代价,让郑天成心疼不已。

    最后,高斗枢又从袖中掏出一块银币,放在眼前,不停地赏玩。这银币也是林纯鸿送与他。关于铸造银币,林纯鸿也曾向他汇报过,他同意林纯鸿试试看。但是他对林纯鸿能否坚持下去持怀疑态度,毕竟银币乃纯银,铸造银币根本就是亏本的买卖。

    银币的正面图案的中间,乃白圭的正面像,上书一行字“大明崇祯五年造”,背面乃两束交叉的稻穗,稻穗中间写着“壹两”两个阳文。银币的周边还有细细的齿痕,防止有人刮取银碎末。

    高斗枢将银币在桌子上敲了敲,嗡嗡的声音清韵柔和,果然是纯银。

    这银币凸凹处纹理细密,绝非粗制滥造之物,尤其是那细密的齿痕,更是让高斗枢拍案叫绝,果然是用机器冲压出来的,就是不一般!高斗枢知道百里洲的大水车,想当然的就认为是水车的功劳。实际上,菲利斯等不到水车,就申请造了一个类似荷兰的风车,专门用来冲压银币,得到了林纯鸿的赞赏。

    高斗枢不知道的是,除了先期建造风车和铸造机器的费用,冲压银币的成本极低,更无火耗,林纯鸿也亏不了多少。

    高斗枢原意是让林纯鸿来主持修筑荆州城墙,但这个小子居然带来了一个泥腿子王两全,让他全权负责。高斗枢大为不满,林纯鸿却振振有辞的说道:“属下对工程营造又不熟,远远赶不上王两全。这王两全修过纤道,最近还在修缆道,经验十分丰富!属下只需要监管和保证资金,并不需要事事亲为!”

    这话让高斗枢一点脾气都没有,只是发狠威胁了林纯鸿几句:“要是城墙出一点问题,小心你头上的脑袋!”

    从辽东找的人才就要抵达荆州,高斗枢对此人充满了期待,也许,此人能帮助他出谋划策,将荆州变得固若金汤!

    随他去折腾吧,只要能把城墙修好,别的事情随便他。

    但是有件事高斗枢可不能坐视不理,有人向他举报,林纯鸿在百里洲聚集了大约上千的弓兵进行训练,而且在百里洲上还有隆隆的炮火声!

    高斗枢直接问林纯鸿怎么回事,林纯鸿称,农闲时分,组织弓兵训练,正应了兵农一体的古意,对增强武备好处多多。至于火炮,乃上次被郑彩虏获后,机缘巧合,弄了几尊,放在那里也无用,就让弓兵练练,总好过到时候面临贼寇的炮火束手无策。

    高斗枢对这个说法不能完全相信,上千人规模的弓兵,林纯鸿到底想干什么?一旦出了事情,自己如何兜得住?

    高斗枢实质上也想招募弓兵进行训练,但怕误了农时,将好事办成坏事,一直未付诸行动。林纯鸿居然能召集上千弓兵,还自己供给钱粮,这点高斗枢自认办不到,就有心让林纯鸿去试试看。

    一时之间,高斗枢大感为难,不知该阻止还是赞同。

    沉思良久,高斗枢放提起笔,写了一封奏章,言林纯鸿担任典史区间,组织上千弓兵进行训练,更是利用废旧火炮提高弓兵的作战能力云云。

    就让上面的人去头痛吧,反正自己已经汇报过了,到时候出了事情,自己也没有监管不力的责任,高斗枢自己安慰自己道。

    高斗枢在烦恼,张道涵也在握笔沉思。

    虽然他佩服朱之瑜的远见卓识,但心里不免有点失落。朱之瑜到来之前,他堪称林纯鸿的第一谋主,更以先生之名傲视诸多能人异士。可现在,林纯鸿对朱之瑜如此看重,让他感到地位不保。

    “一名空谈的书生而已……”张道涵嘴角上翘,对朱之瑜有点不屑。

    不过,细细思考朱之瑜的战略规划,张道涵自叹不如,能高瞻远瞩的人是空谈的书生么?

    张道涵还算冷静客观,没有偏执的认为朱之瑜一无是处。但是,越是冷静,心里就越烦躁。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他的小儿子张明桥在外面问道:“爹爹在不在?”

    张明桥素来不喜读书,整日与一帮狐朋狗友鬼混,让张道涵头痛不已。好在张道涵成为邦泰一员后,张明桥也依托着邦泰做点生意,挣了不少钱,逐渐的踏上了正道。这当然有张道涵照顾的因素,毕竟,作为核心人员,随便透露点信息,就值不少钱。

    张道涵正烦恼着,没好气的答道:“进来……”

    不知张明桥有何事,且听下回分解。
章节目录 第六十四章 三人合力
    张明桥推开房门,露出脑袋,见张道涵气色不对,嘻嘻笑道:“爹,又和娘怄气了?”

    “胡说八道,你说,你有什么事情?”

    “听说林小三要修荆州城墙,那岂不是要很多石头?儿子在山里正好采了不少巨石……嘿嘿,这下被我赚到了……”

    张道涵冷着脸盯着儿子,打断他的话,道:“有什么事情快说,我没那么多时间听你说废话!”

    张明桥依然嘻嘻哈哈,道:“爹,能不能让小三就找我买石头?他找谁不是一样买啊?”

    张道涵想都不想,拒绝道:“不行,再说为父也办不到!”

    张明桥睁大了眼睛,惊异道:“爹都办不到,那小三好大的架子!”

    这正触动了张道涵的痛点,大怒,拿起一本书就往张明桥头上扔去,喝道:“滚!但凡多读点书,也不至于如此混账!”

    张明桥敏捷的避开袭来的书本,弯腰捡起,递还给父亲,笑道:“不行就不行,何必生那么大的气?爹你精于官场之道,那林小三要不是因为您,哪有今天?”

    “精于官场之道……”张道涵被儿子的话所触动,眉头微皱,陷入沉思。

    张明桥不敢打扰,手忙脚乱的帮父亲收拾案台。

    良久,张道涵看着忙碌的张明桥,说道:“邦泰现在大批量采购货物都要招标,你要是想卖石头就去投标,这个为父帮不了你!”

    张明桥相当不满,嘟囔道:“好处都不给自己人,还搞那么麻烦,招什么标嘛!”说完,辞别张道涵,转身离去。

    张明桥随口的一句话让张道涵认识到自己的优势,对嘛,自己擅长具体政务、精通官场之道,那朱之瑜刚三十出头,更未出仕,哪懂什么政务?

    张道涵忍不住提起笔,在纸上写下了几个字:“邦泰革新札子”,对邦泰存在的问题,他了然于胸。这些问题有些可以解决,有些根本就是为了钻朝廷的空子。对于邦泰的运作,他有自己的见解和思考,正好趁这个机会拿出,奠定自己元老的地位。

    林府,朱之瑜正在唾沫横飞的表述他的观点。鉴于朱之瑜从未处理过政务和从事管理工作,对邦泰还不熟悉,林纯鸿安排朱之瑜暂时充当他的幕僚,帮他处理一些事务。可是当朱之瑜工作一段时间后,就意见纷呈:

    “……每日的行文太多,典史如何处理的过来?像这样处理,效果也一般,还容易出差错,事事都管,什么都管不好!行文应该轻重缓急,不同级别的机构对应处理不同级别的行文……”

    林纯鸿苦笑道:“属下还显得青涩,我就只好自己辛苦点喽!”

    朱之瑜对林纯鸿的辩解呲之以鼻,说道:“经验再不足,也应该让他们自己处理,否则他们如何成长?权责明晰,这就是权责明晰!”

    林纯鸿点了点头,将意见记录在纸张上。

    朱之瑜继续滔滔不绝:“邦泰各个机构之间也运行混乱,一点也不通畅!如那隔河岩货栈,不仅要管理货栈,还要管理白崖洞等土司,又是货殖又是行政,郭铭彦一人如何管得过来?再说精通货殖就一定精通行政?进驻乡村的弓兵也是如此,说是管理乡村,又在买卖货物,还开办工坊,说是做生意,又还负责管理弓兵和村民,这算啥?四不像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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