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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乱明-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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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不怕陈扒皮,我们得罪了陈扒皮,以后日子还怎么过?只有一个叫石娃子的弓兵把嘴唇挪了挪,想说话又不敢说。石娃子是孤儿,以前就帮着别人打打短工度日,品性还算优良,被窦石温招入了弓兵队。

    顾绣兴见石娃子有话说,鼓励道:“大伙也知道,我们和陈扒皮不是一路的,有什么话就直接说,难道你们还怕我们和陈扒皮串通一气?石娃子,你说吧。”

    被点到名,石娃子吓了一跳,慌忙摆手道:“我没有想到什么办法……”

    石娃子的熊样彻底激怒了窦石温,他一个箭步上前,扯起石娃子的衣襟,将他从板凳上提起来,吼道:“是爷们就说,娘的,跟着老子学武就是为了健身?老子白教你们了!”

    石娃子脸色苍白,连忙说道:“队长,我说我说,我说还不行吗?哎呦,疼!”

    窦石温把石娃子放下来,命令道:“说!”

    “陈扒皮从地租中捞了不少好处,如果换个人来收地租,乡亲们也就不至于活不下去。”

    顾绣兴和窦石温狐疑道:“这个谁都知道,他一个人再怎么捞,能捞多少?这个法子恐怕无济于事。”

    石娃子见自己的意见被否决,急道:“陈扒皮捞的好处可不止这么点,按照规定,我们交给惠王的地租是五成,但陈扒皮会收到七成!”

    顾绣兴大吃一惊,说道:“陈扒皮居然这么狠?还以为他就是占点小便宜而已。”

    “去年陈扒皮带着我们运年租到荆州,运去的东西远远要比收的东西少!”石娃子既然已经开始说话,胆子大起来,争得脸红脖子粗。

    顾绣兴看了窦石温一眼,窦石温微不可查的点了下头,顾绣兴对弓兵说道:“恩,石娃子今天表现不错,我和窦队长赏一壶酒,以后大家有话就不要憋在心里,都要和石娃子一样,说出来,明白了吗?”

    弓兵用羡慕的眼光看着石娃子,石娃子的脸更红了,说道:“这壶酒大家一起喝!”

    窦石温拍了拍石娃子的肩膀,笑骂道:“美得你了,刚领赏就用来做人情,这壶酒是你的,你该咋地就咋地!大伙解散吧,有事情我再叫大家。”

    弓兵们得到一壶酒,兴奋的出门而去。

    待弓兵出门后,窦石温问道:“秀才真的准备拿陈扒皮开刀?”

    顾绣兴点点头,说道:“只好这样了,我们早就应该治治这帮狗奴才了,以前看陈扒皮还算配合我们,一直没动他,现在成了拦路虎,就不需要再客气了!”

    窦石温从战场上下来,平日站着就是满脸的杀气,现在眼睛阴郁着,更是吓人,他手掌成刀,斜劈而下,说道:“做了他就如杀条狗一般,这是我的拿手好戏!”

    没想到顾绣兴摇了摇头,说道:“不妥不妥,你忘了典史大人的话了?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触犯大明律,咱们还没到那个地步。做掉陈扒皮容易,如果让典史大人为难,就不好了,别忘了,陈扒皮背后站着惠王。”

    窦石温不免感到泄气,一屁股坐在了石磨上的木架上:“那我们怎么办?”

    “要不我们这样……”

    陈可辛并不知道他已经被顾绣兴和窦石温盯上了,依然躺在躺椅上晒太阳。现在逼租根本用不着他亲自出手,自有一帮打手为他效劳。冬日的太阳晒得很舒服,他很享受现在的生活,再过几天就没这么舒适了,他必须亲自率领运输队前往荆州,向惠王府缴纳一年的租金。在那里,他必须陪够足够的小心,必须低声下气的哀求长史大人减免一部分双庙山的租金。陈可辛经常这么做,倒不是为了双庙山的村民,减免的数额都落入了他的腰包。也是,哀求一阵,获取大量的物质和金钱,每个人都愿意做。

    仗着自己是惠王府任命的管事,陈可辛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收刮双庙山。对那帮泥腿子,他一点也看不上,一见到他跟老鼠见了猫似的,惠王府的支持以及无赖的威风几乎让他成了双庙山的土皇帝。

    “呵呵,今年的收成还不错,一千多两银子应该没问题。”想到得意处,陈可辛情不自禁的露出了笑容。

    “老爷、老爷,不好了,李癞子收租时被泥腿子给打了!”下人急匆匆的进来,气还没有喘匀,说道。

    陈可辛大惊:“什么时候那帮贱民有这等本事了?走,去看看去!”

    陈可辛带着下人,出门而去,可惜,还在路途中,便被人用麻袋套住了头,打折了腿,躺在家里三月不能起床。陈可辛气急,令泼皮将打李癞子的泥腿子抓来严刑拷打,供认出是谁下手打折了他的腿。那个泥腿子正好是一名弓兵,自然不容许他抓走,把他气得差点呕血。他现在终于认识到,幕后的黑手就是顾绣兴和窦石温!

    让他更生气的是,顾绣兴和窦石温主动揽走了往惠王府送年租的任务,陈可辛躺在床上令泼皮阻止,但那帮泼皮欺负老百姓是好手,如何敢动顾绣兴和窦石温?窦石温立即带着熟悉惠王府的石娃子和十多个佃户前往荆州,至于数量就按照规定,既不多,也不少。

    到了荆州后,长史听闻陈可辛摔断了腿,也不怀疑。长史也知道平日管事哀求减免所为何事,只不过嘴巴被砸来的银两堵住了。今年双庙山既没有要求减免,也没有像往年一年给他送年礼,让他对陈可辛暗恨不已:娘的,明年老子就把你撤换!
章节目录 第十六章 赣江纪事
    崇祯四年除夕,南昌府城码头。

    由于担心林纯鸿等人耍花招,辛一根令人将五人绑缚得甚紧,并且还在每人的口中塞了破布,让他们出声不得。林纯鸿等人已经在船里歪了将近一天,只觉得自己的手脚早已不是自己的,浑身麻木,这苦楚不是一般人所能忍受。更严重的是,口中塞了破布之后,牙关节就如脱臼了一般,也变得麻木,林纯鸿直怀疑除掉破布之后,自己的下巴是否还能合拢。船中只留了一个海盗看管,这个海盗心里气极,把今日不能喝酒的责任推到五人身上,连一口水也不给他们喝,更是对他们拳打脚踢,恶声恶气。

    但这个海盗对崔玉儿还算客气,要喝水也给,要吃点东西也给,只不过吃完东西和喝水后,还要塞上破布。海盗不知道郑彩会怎么对待这个女人,不敢往死里得罪崔玉儿。崔玉儿趁喝水的时候,哀求了海盗好几次,海盗也没有同意给林纯鸿等人水喝,直把林纯鸿等人渴得嗓子冒烟。

    外面的鞭炮声响了整整一天,无时无刻的提醒着林纯鸿今日是除夕。林纯鸿现在觉得自己特别想周凤、想自己的娘,想自己的事业。空气中弥漫着呛鼻子的火药味,让林纯鸿不由自主的想到自己麾下的火药师傅。在林纯鸿被劫持之前,林纯鸿已经到百里洲看过了这些鞭炮师傅的成果,火药最佳的配比已经找到,燃烧之后渣滓极少,而且林纯鸿也询问了硫黄和火硝的提纯方法,现在火药师傅做得都不错,方法多种多样,各有千秋。

    “哎,也不知道小凤儿和娘在做什么,她们不知道有多着急!”林纯鸿心里暗暗的叹道。

    两只船就停靠在南昌府码头边,码头上还停了许多船只,只不过都冷冷清清,不像有人的样子。已经入夜了,鞭炮声依然响个不停,崔玉儿见林纯鸿等人痛苦的模样,心里有悔、有恨、有怜惜……更多的是愧疚。忽然,崔玉儿听到一阵船桨划水的声音,她心里有了计较,拼命的“唔……唔……”叫。

    海盗听到声音,问道:“要喝水?”

    崔玉儿重重的点了点头。实际上她今天借着喝水的机会,放松自己的下巴很多次了,每次都只抿一口,将海盗烦得要死。但即便是只抿一口,她也喝了不少水,她现在就有点尿急。平常她尿急时,海盗将她带至后梢解决,让她羞涩不已。

    海盗见崔玉儿点头,骂道:“小猫喝水啊?每次都只舔一口,能不能一次多喝点?你这么喝水,要是尿急了老子可不管,只有老子一人在!”海盗虽然口里骂,手里不敢怠慢,端着水,取出崔玉儿口中的破布。崔玉儿马上发出一声尖叫“救命啊”,这尖叫在除夕这个全家团圆的日子里尤其让人觉得毛骨悚然。林纯鸿等人听到崔玉儿的尖叫,立时明白过来,纷纷拼命的“唔唔唔”叫。

    海盗大惊,拼命按住崔玉儿的头,将破布塞入崔玉儿的口中。但崔玉儿的尖叫到底惊动了路过的人,且听见外面有男人的声音传过来:“在下松江朱之瑜,请问船上为何发出妇人尖叫声?”

    这声音犹如天籁之音传入五人的耳朵,可惜五人无法说话,只能发出低沉的唔唔唔声。海盗连忙钻出船舱,厉声喝道:“哪里来的多管闲事的人?老子过年的时候找个暗娼快活快活也要你管?”

    朱之瑜颇有胆气,海盗色厉内荏的咆哮并没有吓住他,他高声叫道:“若是暗娼,何来救命之声?你若是行那天地不容之事,赶紧住手,否则在下定不饶你!”

    朱之瑜的威胁激怒了海盗,海盗在海上杀人越货,岂能被手无寸铁的书生吓倒?他唰的一声,从腰中拔出朴刀,挥舞着喝道:“你这酸书生好不晓事?难道想试试老子的刀快不快?赶紧给老子滚开,否则让你到水里喂王八!”

    海盗的嚣张果然吓住了朱之瑜,朱之瑜寻思着无法与手持利刃的狂徒武斗,只好吩咐艄公泊好船只,马上带着一小童前往南昌府报官。林纯鸿等人听得船只远去,渐渐停止了无谓的挣扎,纷纷露出失望的神色。海盗见朱之瑜上岸而去,长舒了口气。他钻进船舱,不敢对崔玉儿进行报复,只是露出拳脚,往林纯鸿和周世亮等人身上招呼,只打得自己身疲力竭才罢手。

    话说朱之瑜离开码头后,马不停蹄的带着小童去报官。时值除夕,官府的力量大部用于巡防火灾,根本就没有多少人值守,再加上朱之瑜也说不清到底是何人施暴,被官府来了个不理不问。朱之瑜无法,亮出了自己松江府贡生的身份,才稍微引起了官府的重视,派了两个衙役随同他到码头边看看。

    这一折腾便是半个时辰,到了码头边,只见水上一片黑暗,并无任何异常声响,朱之瑜暗暗叫苦:难道来得迟了?那尴尬之人已经走了?衙役冒着寒气在除夕夜随同朱之瑜到码头,早就不耐烦了,当下更是焦躁,不停的埋怨朱之瑜莽撞。朱之瑜不理他们,细心的找寻刚才那只船。一时大喜,那船居然还在。朱之瑜忙吩咐两位衙役:“两位公差稍待,待小生前去查探一番。”说完,便独自一人悄悄的摸上船去,揭开了船舱的卷帘。这朱之瑜也算大胆,明知海盗手里有刀,还只身探虎穴,更是丝毫不惧刚才的海盗可能已经看清了他的面容。

    这一看不打紧,只吓出他一身冷汗。船舱里有两名凶神恶煞般的汉子看管着绑缚着的五人,五人中果然有一女子。原来辛一根到底不放心一个人看管五人,便派两名海盗回来,替换一下刚才的那人。这两名海盗根本不知道朱之瑜是谁。见有人查看,连忙站起,拔出朴刀,喝道:“你是谁?干什么的?”说完,便要揉身上前抓获朱之瑜。

    朱之瑜连退几步,说道:“小生除夕酒水过量,一时不察,走错了船只,还请两位见谅!”说完便跳上岸,径直而去。两个海盗面面相觑,到底不敢在南昌府放肆,任由朱之瑜离去。但朱之瑜的话语听在林纯鸿五人耳中,心中瞬间燃起了获救的希望,无不喜形于色。

    朱之瑜看到两名肥胖的衙役,叹了口气,说道:“船里有五人被绑缚着,赶紧通知衙门,增派人手,解救他们!”衙役不敢怠慢,一人迅速回衙门召集人手。朱之瑜等三人留在暗处,悄悄盯着船只,监视他们的异动。

    两名海盗对朱之瑜的行动起了疑心,商量片刻,留下一人,另一人去给辛一根通风报讯。辛一根一听大惊,立即命属下停止寻欢作乐,回返码头。

    离码头还有一段距离,辛一根便听到了吵杂声,他大急,不由自主率着众人加快了脚步。到了码头,定睛一看,发现衙门的捕快正准备上船,而自己的属下则挺刀站立在船头,满脸惶急之色。辛一根大喊:“慢着!”

    他的叫声惊动了捕快,捕头越众而出,抱拳问道:“请问阁下是谁?何以船中绑缚着五人?”辛一根不紧不慢的从怀中掏出公文,展示给捕头看,说道:“我是海上千总辛一根,归海上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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