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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恋奴-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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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永远留住他?呵,那得看她有没有这个本事!
  这就是女人!当什么都没有时,她能够说着无怨无悔之类的话,可是一旦一给她机会,便会食髓知味,贪得无厌。
  正因如此,对于女人,他可以玩弄、可以狎戏、可以残忍,却从不认真,只因——他找不到认真的理由。
  两人相处时,最常做的事,是拜读古圣贤的智慧。
  很正气凛然吧?连他都不敢相信,要让朱玄隶知道,肯定会笑得由美人怀中跌下床去。
  奴儿不若他过往的任何一个女人,会用撒娇媚态与他浓悄蜜意,反而有多远闪多远,害他想偷香窃玉还得花一番工夫。
  她就是这么的与众不同,甚至没想过该用什么手段来抓住他的心。
  “过来!你躲那么远做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奴儿吐吐粉舌。“才不要,你会毛手毛脚。”
  “我——”屈胤碁很忍耐地吸了口气,重重点了下头。“很好,等一下碰到不懂的地方,你就不要来问我!”
  威胁话语一出,奴儿果然乖乖地走向他。“好嘛、好嘛,我过去就是了。”
  哎!这大概是他仅有的利用价值了。
  而且,他发现了一个很有趣的情形。奴儿在识字及吸收学问上极为快速且聪颖,唯独写出来的字就是不能看。
  到目前为止,比较浅显易懂的诗句,她都能自行理解了。
  她很喜欢读书,看得聚精会神时,还会嫌他太吵呢!照这情形看来,她根本就不需要他嘛!
  “你这现实的丫头!”屈胤碁一把将她抱了个满怀,将她安稳地搂坐在他腿上,忍不住叹笑着低斥。
  “人家这个看不太懂。”奴儿在他怀中调整了一个最舒服的姿势,很大方地将手中的书递了出去。
  看吧,又来了。
  屈胤碁叹了口气,很认命地顺者她指的地方看去。
  “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吟咏完她所指的内容,他要笑不笑地挑起眉。“你在昭示我什么吗?”
  “暗示?”她偏着头思考。“那是什么意思?”
  看她灵灿的明眸中一片迷惘,他确定她是真的不甚明了。
  清了清喉咙,屈胤碁一本正经地道:“这旨诗的意思是说,有两个人,他们有着不共戴天之仇,想了解对力的弱点好打击他,如果他的寿命够长的话,便诅咒着,一直到山没有丘陵,江水都枯竭了,冬天打雷,夏天下雪,天和地都合在一起,还是决绝地要和对刀卯到底……”
  “哇,有这么可怕的仇恨啊?”奴儿听得一愣一愣地。
  “你还真信啦?”屈胤碁爆出一声大笑,要不是他搂紧了奴儿的腰,她铁定会被震到椅子下去。
  “那不然呢?”她觉得他依着字面上解释得很合理呀!
  “那是一首类似海誓山盟的情诗啦,小笨蛋!”
  “差那么多哦?”
  “其实是一体两面。”他突然道。“当对方成了你挚爱甚笃的情人之后,他何尝不是你最致命的要害?他若有心伤你,那是易如反掌的事。不管是情还是仇,总注定要纠缠个你死我活,直到生命的尽头。”
  正如奴儿此刻的处境,当她有了这首诗上的心情之后,那便是无涯痛苦的开始。奴儿听得一知半解。为什么她会觉得,他像是在奉劝她,别付出太多,免得受伤?
  是啊!为什么?
  屈胤碁亦自问。
  那不是他的目的吗?他为何在伤人前,还好心地要她早作防备,不忍伤她太深?
  他从来都不是个会心慈手软的人,突然之间,却对她有了太多无法理解的情绪,他到底是怎么了?
  “我听不太懂……”她低低吐出疑问。那只是一首很单纯的诗,不是吗?可是他的表情好复杂沈晦,她一点都不懂。
  “告诉我,奴儿。你爱我吗?”屈胤碁接过她手中的书,让她契合地贴靠在他胸壑,两相倚偎。
  “爱?”那是她生命中不曾出现过的字眼,奴儿备觉艰涩难解。“和喜欢一样的意思吗?”
  “不一样的。喜欢,可以同时有不只一个的对象,而爱,却是不变的执着与专一,那是一种极致的情感,是以维持一生一世。”
  “我懂了,就像我对你一样嘛!”听了他的解释,奴儿露出娇憨欣喜的微笑。
  多么坦率直接的情感表达,她甚至不曾说上一个“爱”字,却教他——动容。
  屈胤碁抚上娇容,倾身舔吮她小巧细致的耳垂。“我要你说出来,认认真真地说一遍。”
  “我很爱、很爱你哦!”她仰头看他。“你也是吗?”她记得他说过喜欢她,也是那种极致的喜欢吗?
  屈胤碁避而不答,细腻地舔吻雪颈,停在柳腰上的手,顺着细致曲线往上游移,覆上了胸前的柔软丰盈。
  察觉到他正在做的事,奴儿细细地轻喘一声。“少爷……”
  “嘘,别说话,只需感觉。”他的大掌探入她凌乱的衣襟之中,隔着中衣,揉抚着软玉一般的酥胸。
  可是……这样好怪。
  然,奴儿终究还是没能让话出口,因为迷乱已取代了所有的知觉。
  愈来愈狂肆的挑弄,在她体内产生一股陌生的情潮激荡,除了依附他,她已无法可想。
  如此美好的触感……老天!屈胤碁真不敢相信,光是这么碰触她、吻着她,他便几乎要失了魂。
  她有一副极好的体态,这是他早就知道的,柔滑似水的肌肤,宛如一块温润美玉,莹白剔透,最是能令男人销魂。
  不为做戏,不为掠夺,头一回,他强烈地渴望一名女子——
  第五章
  寝房的门霍然大开,惊动了迷醉情潮中的两人!
  “老……老爷……”奴儿慌乱地跳下屈胤碁的大腿,退到一旁又惊又急地拉拢凌乱的衣衫。
  屈老爷面色不豫地看了奴儿一眼,又将视线移到毫无愧色的儿子上,沈怒道:“老管家跟我说的时候,我还不相信,没想到你真的放荡到这种程度,连自家的下人都不放过!”
  屈胤碁漫不经心地拉整衣衫,完全不把父亲的涛天怒火看在眼里。“这点小事有必要惊动父亲大人吗?老管家就爱小题大作,真是愈老愈胡涂了。”
  “你——”看到他那不知悔改的轻狂态度,一下子气煞了屈老爷。“这样还叫小事,是不是要等闹大了人家的肚子才算大事?”
  “这点父亲大人就不用担心了,儿子我虽不成材,但在这方面,可比你高明多了,你几时看过女人哭哭啼啼地到你面前要求认祖归宗过?”像是存心要气死他老子,屈胤碁一手拂开奴儿颈边的青丝,以指背赏玩似地来回挲抚她凝白的纤项。
  奴儿缩了下,有些不安地仰首看他。“少爷……”
  他们刚才是在说,少爷曾经有过很多、很多的女人吗?听老爷的口气,好像她只是他最新的玩弄对象,而少爷的态度,好家也是认同的……“嚧!”他摇了下头,食指带点调情意味地轻点了下奴儿的朱唇。
  “够了!”屈老爷看得肝火大动。当者他的面都这么旁若无人了,那背地里,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
  “你平时要怎么玩女人我都不管,就是别动到自家的下人身上去,搞得处处春色无边,府里头规矩何存?”
  “那也是向某人学是啊!什么叫有其父必有其子,你不晓得吗?父亲大人,你不心虚,儿子我都替你汗颜了。”屈胤碁轻快地笑出声来,里头却含着冰冷的讽意。“屈胤碁,你搞清楚!你是我的儿子,我再怎么样都轮不到你来教训我!”几句尖锐的讽语,便教屈老爷恼羞成怒,火冒三丈。
  “那倒也是,好歹你是老子嘛!得留些面子才成。”屈胤碁一本正经地点着头,十分受教地附和着。“可是父亲啊,我觉得我还是比你幸运多了耶,至少我没有老婆,不用背负逼死妻室的罪孽,也没有儿子,不用担心上梁不正,下梁会跟着不成材。”
  “你、你……”他怎么从来没发现,记忆中那个不过是比较早熟沉默些的儿子,早已失去了人性温暖?吐出的话语,一字字更甚利刀寒冰,似欲置人于死,冷酷无情得令人难以想象“你到底想怎么样?”再动用早已荡然无存的父威只会更显可笑,他泄气地不再强撑。
  “我想怎样?”屈胤碁扯出难看的笑。“不,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怎样,自从母亲在我面前死去之后,我就什么也不想了!”他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幕。母亲受不了荒淫无度的父亲,抱着他哭尽了泪,然后决绝地将利剪刺进心窝。
  她的血、她的泪,有着炙热的温度,烫疼了他。
  而那时,他亲爱的父亲又在做什么?跟着不知名的女人寻欢作乐,全然不理会结发妻子的死活。
  看着母亲一滴又一滴地流尽青春,流尽生命,他无感的心,也随之死绝,冰冻的血液,不再流动,亦不再沸腾。
  也或许说,他的血,已在那时随着母亲流尽。
  是报复吗?因为一个又一个不知羞耻的女人,与父亲一同逼死了他的母亲,所以,他恨着天下的女人,再如何绝丽无双的美貌,都无法令他的心为之燃烧、悸动。
  女人唯一的作用,只有泄欲!既然她们不介意让他“物尽其用”,他又何须客气?
  看着他阴郁偏执的容颜,屈老爷知道,再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这孩子是匹难驯的脱缰野马,如果可以,他也想放弃这个儿子,偏偏,胤碁却是他唯一的子息,他荒唐了一辈子,这,会不会是一种报应呢?
  庞大的家业,到了挥霍无度,却又毫无经商长才的他手中后,日渐的颓靡,直到胤碁晓事后,他才不得已地将一切交由儿子接手。
  值得庆幸的是,胤碁有着惊人的不凡才干,本已风雨飘摇的家荣,在他手中重新奠下根基,并且蓬勃发展,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办到的,财富累积的速度令人无法想象,时至今日,连清算都得花上个把月的工夫。
  只是他却不晓得儿了是不是存心与他作对,胤碁的浪荡轻狂,比起他有过之而无不及,身边的女人个个绝色,却也没一个得以善终,糟蹋了一个又一个的女人,也没见他于心不忍过。
  胤碁的荒唐与放荡,一度让他厉言训斥,而他却总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屈老爷这才悲哀的发现,他早就没了管教儿子的权力,他根本拿他莫可奈何。
  既无威严,也无实权,他在这个家中,只是徒具虚名,“安享晚年”,是他唯一能做的,一旦扯破脸,不利的绝对是他。
  多么现实的考量观点,没有亲情,只有利之所驱。
  不知过了多久,屈老爷早已离去,屈胤碁却仍是动也不动,宛如僵化了一般,沈凝的脸庞一片阴晦。
  “少爷……”奴儿怯怯地低唤,带者忧心。
  屈胤碁默不作声,连看她一眼也没有。
  “少爷。”她又喊了声,移步向他,软腻的小手悄悄覆上他略微冰凉的五指。
  感觉到她的温热,屈胤碁微微一震,抬眼看她。
  “你刚才的样子……让我觉得好陌生。”记亿中的少爷,有点邪邪的、坏坏的,喜欢捉弄她,不过看着她的眸光,总是温暖的。
  但,就在方才,他像完全换了一个人,浑身充满来自地狱的阴寒气息,嗅不到一丝属于人性的温度,让人心惊,也让人无法近身。
  “你害怕?那就滚远一点。”他冷声讽道。
  “不,不是的。我不怕,真的不怕。”奴儿急切地摇着头,握紧了他的手表态。
  “你不怕?”他扬起眉,低低的笑声,却是那么地挣狞且令人寒栗。“就算会被撕得尸骨无存,你也不怕?”
  “不会的。我相信你不会这么对我。”她说得好坚定,灵澈的瞳眸中,闪着矢志不移的信任。
  他被那样的光芒震慑住!
  傻丫头呵!他一点也不值得她这般信任。打一开始,他就企图撕毁她的纯真,教她生不如死,甚至现在也是,他一点也不明白,她这可笑的信任由何而来?
  感觉他眸中的沁寒消褪些许,她小心翼翼地探问:“你和老爷,应该是亲父子吧?”
  “那又怎样?”他冷言道。
  “我觉得,你不该对他那么坏,他会很伤心的。”
  闻言,屈胤碁沈下脸。“你懂什么!”一个小丫头哪能了解他的心情?
  奴儿并没有被他骇人的表情吓到。“我是不懂,可是我知道。
  他是你唯一的亲人。“连爹都没有的人是很可怜的,就像她一样。
  “够了!奴儿。你最好认清你的身分,我的事用不着你管,滚出我的视线!”
  “可是……”奴儿欲言又止,她只是关心他啊!他何必这么凶?
  “你再多讲一句,我发誓会劈了你!”屈胤碁一拳重重捶向桌面,阴郁的脸色足以教人退避三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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