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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惑君-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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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里空落落的,周遭静谧无声,担惊害怕渐渐退去,脑海中却变得异常清明。他终究没有像处置寻常宫人一样对待自己,尽管此时的处境也没好到哪儿去。她已经记不太清事发当时自己抱有着怎样的心态,一定要救下陆双祺这个念想她不会后悔,可究竟是怎样的自信让她有胆量挑战帝王威严,妄图以一面之词扭转乾坤。
  敢于这样不顾一切触犯他的底线,自己大概是得了头彩。即便是后苑嫔妃,皇亲国戚,一旦牵扯到对帝王的不恭与质疑,都必将难逃一死,更何况自己一介宫婢。她渐渐平静了下来,仿佛再多的责难都变得无足轻重,唯有一分淡淡的遗憾萦绕在心中,说不清,道不明。
  她是害怕被他厌弃的,尽管她从来都将这份蒙着窗纱的格外看顾瞧得淡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如若自己终究难逃一死,她有父母相伴,想来也不会孤单。只是自己留下的印迹会在他的心中滑过怎样的一笔,她其实相当在意。
  即便是可望不可及的因缘,她还是怀抱着某种希冀,至少自己在他眼中应该是单纯洒脱,无功无利的,只是现如今,怕是再不能够维持了。信任已然支离破碎,初时的新鲜亦不复存在,到如今,果真再不能想起还有什么能够留给彼此作为最美好的回忆。雁过无声,还是水过无痕?想起来便令她心痛无比。
  宇文凌出了寝殿,立时传召李晟晋见。人跪在陛阶之下不敢抬头,帝王眉间的不满显而易见:“辛瞳姑姑身边的人手如今撤掉得差不多,姑姑来时路上碰见过什么人臣未能查知,万望皇上饶恕臣失察之罪。”
  皇帝摆摆手,这事倒当真怨不得暗卫营的人。近些时日是自己有心放纵,却不想她胆大包天到如此程度,一时半会弄不清是谁走漏了消息也没什么打紧,有了这一遭,反而让他看清了自己圈养多年的人儿有多大的胆性!
  “皇上,角门那边还向臣汇报了一桩事,辛瞳姑姑能够找对地处,应当是受了有心人指点。”
  宇文凌眸光微暗:“抓着人了?”
  “当场拿下了,此刻暂押在内务府中,臣不敢妄动,等皇上示下。”
  “往慎刑司送,翘出来他上家是谁,且留着性命,还有用。”
  李桂喜在一旁听得冷汗淋淋,自己御前伺候着,照理说在这一点子奴才中没有人会比自己消息更灵通。若不是清楚没有人监视,借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挑唆那位做这样的事。他心里一阵击鼓,又觉得有些委屈,自个儿可是打从万岁爷少年才登基起就在身边伺候的,勤谨恭勉忠心可鉴,谁人不说他是圣上跟前最得人意的,未想平白冒出个程咬金,明明出身不见得多高贵,却楞是摆出一副若远若近的姿态叫人吃拿不准。再说了,那位铁了心要救她发小,自己不过顺路搭个线,她感激还来不及,哪儿真能过河拆桥。不过后头那桩岔子却有些离奇,还有谁比自己更上心?背后藏着的那人绝不简单,他怎么就能笃定一早就会有人跟这辛瞳姑姑通风报信?如果真是前前后后都算计上了,那只怕自己也是那砧板上的鱼。
  思及此处,内心更加惶恐,却冷不丁察觉万岁爷冰寒彻骨的目光直向自己洞穿而来,他吓得腿软,却不敢露出异样,只笑嘻嘻上前:“主子您消消气儿,这眼看着天黑了寒气也重,要不奴才让小厨房去煮碗参枣汤,您润润口。”
  宇文凌斜乜他一眼,神色冷冷清清,半晌挤出句话,让他“滚出去!”
  对于辛瞳,他有心晾着她,更何况此刻也是真心不愿意见到她。此刻闲散踱着步子,倒有些弄不明白自己究竟出于何种目的要有这样的举动。已经戌时末了,若要惩处,皇宫这样大,只管将人胡乱扔进哪个角落里完事,何必让人占着自己寝殿,这会儿不爱搭理她,反倒弄得自己无处可去。
  只是这深宫禁闱何其之大,处处都是属于他,若真要说他无处可去,实在有些牵强,左不过就是内心某处有所牵挂,下意识地不愿当真扔下不管,已然形成了习惯。
  李晟回来得倒是极快,大概是审出了些难以启齿的龌龊,面上神情有着片刻迟疑:“皇上,那奴才不禁打,没两下就将事情倒了个底朝天。”他不敢有丝毫隐瞒,将人供出的前前后后一一回禀,最后略一顿:“那奴才还说,秦妃娘娘警告过他,此事若有半分泄露,他全家都不能够活命。”
  宇文凌神色微凛,却并不见太多意外,沉着表情冲下首示意,李晟不敢再行多言,轻声告退离去。
  天色更加暗了些,外头渐渐起了风,都说十五月亮十六圆,可这会儿瞧着像是渐露阴霾,如同灰黑的蟹壳倒扣在穹窿大地之上。
  秦妃如何,他自有决断,没有情感羁绊的人与事处置起来他向来游刃有余。腌臜沾染在外袍上,是留是弃不过一念之间,唯有瑕疵长在发肤上,才最令人烦躁不宁。
  罚她面壁自省已有半个时辰,早就想到不能惯,如今果真养肥了胆子无法无天。先前让人想清楚了自己出来,若她真能虔诚思过固然省心,但此时一把邪火压在心底却实在不吐不快。
  廉价的良心随意抛洒,是自以为秉持着正义才无所惧怕?她做下的错事何止欺君那么简单?想不明白不打紧,他有的手段让她再不敢恣意任性!
  常顺传了指令才回来,小心抬脸去瞧,心中暗道不妙。镂金殿门紧掩着,宇文凌抬脚径直踹了开:“所有宫人撤到清心殿外,擅自近前者斩!”
作者有话要说:辛小瞳你自求多福!
不过阿凌我亲妈的身份毋庸置疑…
评论追文的亲爱的,感谢!

  ☆、帝王之怒

  辛瞳乍然听见声响,惊骇无比,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直至濒临耳畔。她不敢回头,不敢有任何举动,仿佛这样就可以逃避现实,就可以不去感知近在咫尺的暴雨狂风。
  “朕记得很早以前曾经告诉过你,只有真正聪明的人才能在皇宫之中生存下去,你大概忘记了游戏规则,要不要朕提醒提醒你?”
  她无处可逃,瑟缩着转过身来神色仓皇。唇瓣几番张阖,想要开口,却终究化作了零星的碎片。她不敢直视他的眼睛,这半个多时辰光景,她明明想了很多,却是越发不能分明,仿佛走入了无尽的阴霾,出口无处寻觅,连带着一直以来的坚持也化为灰烬。
  宇文凌瞧见她这幅样子,越发生气,拉扯她的劲道也用上了三五分力。辛瞳乍然被人扯到面前,身体无从挣扎,目光却连连逃避。
  她大概是哭过,眼梢微肿,双目之下隐隐现出些许黛青,可她究竟在为着什么而感到难过?
  辛瞳手臂被扯得生疼,面庞之上却不见有一丝一毫的外露,仿佛再多的皮肉之痛都不及内心,再没有什么能够抵得过心中的伤恫。
  隐隐约约听到讥讽的笑声,辛瞳骇然抬起头,目光触及,却是一片冷冰。他一向吝于言笑,可他从来没用这样的眼神打量过自己,满满的玩弄与嘲笑,除此之外,再看不出任何感情。
  她开始心慌,一种深深的急迫替代了先前的恐惧。不能就这样任由嫌隙滋生,即便自己终究难逃一死,她也不甘心带着太多的误解万劫不复。
  她紧绷着心弦让空气在唇舌之间游离,出口的话语断断续续:“皇上,辛瞳自知罪孽深重,不敢求您饶恕,但奴才衷心为主的心从来没有变过,绝没有半点刻意妄为的念头。今日之事实乃迫不得已,奴才擅矫旨意,扯下弥天谎言,甘愿领受一切责罚,只是若说存了藐视圣恭的意图,这样的罪名辛瞳万万不敢认。罪孽的源头是奴才一时心急,情势逼迫之下终究想岔了,方才一番自省,奴才当真最悔莫及,千不该万不该做出这样有损圣令威严的事情。”
  她很少这样称呼他,从前主子叫惯了,这会儿却突然有些难以出口。面前的男人让她陌生又恐惧,自己的辩解丝毫没有勾起他恻隐之心,他冷凝的面庞让她惶恐害怕,才要稳住的心神顿时又变得凌乱再难梳理。
  宇文凌只管冷眼瞧着她,心中的不称意被她激的越发难以忍耐:“你说是受情势所逼?那究竟是怎样的情势,不妨说来听听。”
  他终究还是不肯饶过陆双祺,可究竟是怎样的缘故才招致帝王起了必杀之心?
  “皇上,奴才确实是救人心切这才酿成大祸,可陆大人于奴才有恩,奴才实在不能眼睁睁看他赴死。”
  宇文凌扯了扯唇角,一声冷笑:“陆双祺必须死。”
  “可您之前明明说过关押一段时日就会放他出去……”
  “这就是你同朕说话该有的态度?”
  辛瞳静默,是了,自己竟还存了念想,以为过往的允诺终究能够兑现,现在想来实在可笑,帝王之道,原就是瞬息万变不容置喙,自己凭什么认定模棱两可的寥寥数语就一定是他对她的许诺。
  她自以为万事通透,却不知根本就是在胡乱挥霍感情,宇文凌有些咬牙切齿,反手将案牍之上几页白卷甩在她身上,纷纷扬扬,白纸黑字洒落于地。宇文凌眸中难掩狠戾,辛瞳惊惶,不敢直视皇帝的眼睛,颤抖着双手拾起散落的字迹。
  “陆双祺够聪明,明白七分真三分假避重就轻的道理。这是他亲手所书,不尽然为真,却也点透了七八分。太后的嫡亲侄女有意同他结连理,小姑娘性子够急,竟想到要去编排一出木已成舟的苦肉计。陆双祺深谙太后对这侄女一早便有安排,哪里有胆量接受这番美意。他妄想一举双得,再加上太后逼得急,是以存了侥幸心理,算准了太后无人可用没处施排的困境。万一事成,太后必会对他另眼相待,因为你的关系打消对他欲亲芳泽的猜忌是一桩,最重要的是能让太后看到他存在的价值,说不好一个不走心还能变成太后的亲信。只可笑你一心想要救他,却也不过就是他安身立命的权宜之计。”
  辛瞳思绪乱作一团,并非是恼恨自己遭人利用,反而是这其间错综复杂的枝节令她难以置信。原只道是阅微坞中一时冲动铸成了大祸,却不想竟还与太后扯上了联系。之前寿康宫前的那次偶遇,其实种种情由已然初露端倪,如今字字分明真真切切,事实原由容不得她不信。即便陆双祺是遭人逼迫有再多的难言之隐,即便他对自己真是出于实心实意的关心,可他危难之间站错了方向,欺君背主夜探禁闱已然是不容争辩的事实。
  事情变成了这样,孰是孰非显得有些模糊,陆双祺无辜之余确有可恨之处,辛瞳不愿看着他赴死,却更不愿接受他背主欺君的事实。全然抹煞赐死固然严苛,可古往今来存了这样念想的臣子终究不能得以周全。
  她小心翼翼抬头,面前之人一片冰寒,显然对自己失望得彻底。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然不止一次为了陆双祺而有心忤逆,一心想要救下敌对立场罪臣的自己是否也在无形之中刻下了不可饶恕的背叛的烙印?
  再也不能控制自己凌乱的心绪,辛瞳紧紧攥着白卷的双手微微颤抖,由始至终她都站错了立场,这会儿强自振作缓缓开口:“皇上,奴才一时迷了心,犯下这样不可饶恕的罪过,甘愿领受一切责罚。”
  宇文凌冷眼瞧着她,她瞳眸之中闪烁恍惚的神色实在可恶至极,她做下的错事远不止这些,桩桩件件算下来将她拆吃入腹都不足以解恨。她此刻满面的绝望神情是一心想要求死吗?大事未成便想脱身逃离,哪有这样容易!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keke的霸王票!
追文评论的亲爱的,感谢!

  ☆、雷霆手段

  辛瞳惊惶失色,抬眸望去,面前之人神色诡秘,霜寒刺骨,洞穿了她的心弦,让她无所遁形。她怕极了,不同于彼时的无牵无挂,死亡不足为惧,只是她不甘心被他带着这样的憎恨厌弃。
  她再难以支撑自己的身体,躯体百骸仿佛被人拆分成了零星的碎片,下一秒钟便要万劫不复,却在此时被人重重拉扯,耳畔响起他冰冷如霜的声音。
  宇文凌虚虚钳制着怀中之人,只攥在她腕上的劲道微微用力。辛瞳右手被他扯至头顶,却蓦然见他倾身向前,声如鬼魅,停留在自己耳边:“想要受罚还不容易?只是这身皮肉暂且伤不得,朕告诉你应该怎样做。”
  他附在她的耳畔诡秘一笑,出口的喃喃话语仿佛来自阿鼻地狱。辛瞳面红耳赤,神情之中满是不可置信。宇文凌见她犹自怔愣呆立在原地,也不催促,只阴沉着瞳眸冷冷看着她。
  再多的难堪此时也无法言说,辛瞳强稳住心神,到底还是存留了几分侥幸,鼓起勇气回望向他的眼睛,仿佛是在无声地渴求宽宥。只触目所及唯有满目的严厉与坚定,再不能容忍自己有半分的迟疑。
  她磨磨蹭蹭挪至案牍之前,文牒累卷之间取出了一样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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