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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惑君-第17章

小说: 惑君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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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宇文凌感到自己被她气的呼吸都变得不顺畅,真是反了她了,这是理智尽失胡言乱语,还是情急之下给逼出了真性情?径直上前几步,再不理会她狂躁地挣扎,一把拽过她的手臂就往阁子里拖:“行,那就不回去,咱们便在这儿把话说个清清楚楚,就算你想糊涂朕也不许,让你把想听的话一次听个够!”
  也不管辛瞳此刻被自己拽的发疼紧锁着眉头,宇文凌实在是给气得够呛,狠狠乜了王礼夫妇一眼:“你们俩出去,将阁子门锁上,任何人都不准进来,都给朕滚!”
  辛瞳这会子全身上下的叛逆因子全给激了出来,竟是下了死劲儿地挣扎,宇文凌也怕再这么强扭着她怕是要受伤,索性松开了牵制:“你闹什么!”
  “我闹什么,呵,原来在胡闹的人竟是我。”周身没了束缚,辛瞳撇下句话,转身又朝门边走。
  “你去哪里?”
  这会子实在是被宇文凌的乍然出现刺激得厉害,辛瞳再顾不得其他,只下意识地就要逃离此地:“我要回家!回我自己的家!”
  却听身后之人一阵冷笑:“你以为你能出的去?不妨告诉你,就算朕此刻网开一面真就放你出去,你也早就没有家了。”
  辛瞳听他这样说,悲切愤恨之心更是被层层激起,用力猛推阁门,却发现早已被人紧紧锁死,一种绝望与自暴自弃层层叠叠涌上心头。
  宇文凌一瞬不瞬注视着她,见她此刻面上具是心灰意懒之情,在门角前将身子缩成小小的一团,终是缓和了语气:“你先起来,别蹲在地上。瞧瞧你现在的样子,一副没长大的孩子模样,行事冲动,出言不逊!”
  辛瞳并未答话,宇文凌也不着急激她,见她双手掩了面庞,沉默半晌,终是缓缓站起身来,面上的绝望哀戚之色已然不见,只余下坚定、决然与一丝细微不可察觉的破釜沉舟。
  “主子,奴才御前失了礼数,自知罪无可恕,您要打要杀我都认罪。可奴才斗胆请您此刻站在一个旁观者的立场上看待这件事情,我父母惨死,留我自己在世间苟活近十年,现在要我仅凭几句话语就去相信一个不可能是事实的真相,我怎能就此作罢,继续嬉笑欢愉,装疯卖傻?”
  宇文凌未想她冷静之后说出的话竟会如此针锋相对,尽管方才一番急怒对她说了会将鲜血淋漓的事实剥给她,可真到了这一刻,又怎能真的说出口?心烦意乱之下,便急欲转移话题:“看来你王世叔所说的话你是很不满意,那朕现在就让他进来跟你赔罪好了。”
  辛瞳听他这样说,内心更加愤恨:“主子,您说这话什么意思?奴才人微言轻,王大人官居二品,您让大人同我赔罪,这就是您玩弄人心的趣味所在吗?那主子我不防告诉您,我不是不相信王叔同云姨,我是再也不会相信您!”
  被她歇斯底里地一番控诉,宇文凌心冷到了极致,面上却是一片笑意盈盈:“那你知道为什么王礼会把你晾在一旁,自己一个人躲在书阁里那么久吗?因为他派出去的人还没有见到朕,朕若不在,他根本不会见你。还有,为什么方才他们夫妻二人不敢在寝居里头耽搁,要领你来这儿?那是因为我在这里,他们心里边儿明白得很,早就认定了你究竟属于谁!”
  辛瞳听他这样说,只觉得心里头翻江倒海,五脏六腑都被狠狠地挤压□□:“您把我当成了什么?挥之即去招之既来的玩偶吗?我敬您是主子,我尽心尽力地伺候您,这是我做奴才的本分,我甘之如饴。可我什么时候竟成了您的物件儿?我从来都不是!我的心始终都属于我自己,谁也别想肆意欺凌!”
  只感到空荡荡的屋阁顿时悄无了声息,周遭的空气萧萧瑟瑟,却又剑拔弩张,波澜暗涌。辛瞳双眸之中前所未有的坚韧决绝,却骤然听到玉石破碎的声音倾溅在自己脚边,“啪”的一声划破了寂静,只见血色鲜红,怵目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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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之欲出

  那块水头十足的山水相依朱砂玉挂件就这样粉身碎骨,再不复存在。辛瞳呆呆望了片刻,缓缓倾了身子,伸手要去触碰满地的赤色碎片,却被人一把扯住了手臂。
  “这东西对你来说,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与其寄希望于这些无谓之处,倒不如放聪明点好好想想该做的究竟是什么。”
  辛瞳此刻心冷无比,真是万般没想到,就连这块朱砂玉如今也成了嘲笑自己呆傻无知的见证品。既然它一直都在皇帝手里,便也就是说自己给予了殷殷期待的这场见面根本就是个十足的笑话,是一场彻头彻尾猫捉老鼠般的游戏。
  “那主子您教教我,怎么样才叫乖巧聪明?是不是要没心没肺,行尸走肉一般凡事任您摆布,才能合了您的心意?”
  宇文凌大力拽着她向一旁走了几步,直到远离了满地狼藉,方开口道:“辛瞳,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很不理智,如果你坚持要这样跟朕说话,那你永远都不会得到你想要的。”
  辛瞳眼角微挑,嘴角一丝冷笑:“那主子您的意思是,我若此刻温顺听话,您就当真会对我言明一切?”
  听她这般言语,宇文凌只觉得心里满是无可奈何,以前真是小看了这丫头的性子,乖巧懂事的外表之下竟是如此偏执,她这般针锋相对,落在自己的眼里心里便全是刺心的烦躁与失望。
  “辛瞳。”宇文凌冷冷唤她一声:“是你曾亲口许下誓言,对朕永不欺瞒。可你自己说说看,这半个多月以来你都做了些什么?邀宠谄媚,工于心计,未达目的不吝自残!你几次三番私自与人传信密谋出宫,与朕的臣子交往过密,无视宫令禁忌,有失后宫体统。这些朕全都看在眼里,未能加以约束并非是你没有做错,而是朕有心宽容,是不想让你沉浸在不愉快的回忆与现实之间挣扎苦恼,辛瞳,你究竟明不明白?”
  “呵,那主子您对我可真是厚爱有加啊。”辛瞳一双莹亮的眼眸水波荡漾紧锁着面前的男人:“您说您是有心宽容,您怎么不说您是在纵容,是在瞧戏,单看我怎么自以为是,哗众取宠,一步步走进您一早就设计好了的陷阱?您说我骗了您,是,我认罪,可您对我呢?我父母的事您从不让我提起,实在没了办法我才去寻求旁人帮助,可您还是百般阻挠,您这般处置,让我能怎么想?”
  宇文凌听她这般言语,倒不着急冲着她发脾气了,难得这丫头给逼到了绝境,总算肯赤条条地面对他。才想要换个路子加以安抚,就见辛瞳双手掩了面庞,一副极端痛苦的表情。才待要上前,却看她急急后退几步,垂了身子,直挺挺地跪倒在地。
  “主子,您瞧我,我可真是糊涂了,我怎么敢在您面前如此放肆?您说得对,我原就是个恃宠而骄,工于心计的人,仗着您对我那分莫名其妙的纵容,便自以为是,口出狂言。您看我如今犯了这么多的错,冲撞圣恭,欺君罔上,您治我的罪吧!”
  宇文凌眯着眼睛瞧她,想要从她此刻坚定果敢的神情之中瞧出些许破绽,却一时也未能看透她究竟在想些什么。听她话中语气,要说真是在反省过错决计不可能,莫非真是给逼得急了,索性破罐子破摔?不论怎样,宇文凌都在心里不停告诫自己,即使对她再恼怒,这会子都要尽量克制,若是在这个当口两人都失去理智,造成的裂痕也许终其一生都无法挽回。
  思及此处,便再次温言开口:“辛瞳,朕虽恨你这段时间所作所为,但终究还是不会将你怎么样。方才拿来说你的那几句话,着实重了些,朕收回,你也不必再为此较真,起来吧。”
  却见辛瞳并未起身,反倒诡秘一笑:“主子,奴才能不能问您一句话,我究竟是哪一点惹了您另眼相待,让您偏偏选中了我,这么多年来像个宠物一样任您逗弄!”
  “今天我们不说这个。”宇文凌未想她今日竟如此难缠,心中烦躁又顿时生起:“你先起来,这就跟朕回宫,有什么事明日再说,朕懒得再在这里跟着你一起疯。”
  看着辛瞳依旧跪在地上,戳在眼皮子底下一动不动,宇文凌躁乱的心神再也克制不住,冷着声音冲她说道:“你这是想要长跪不起,当真以为朕决计不会严办你?呵,你猜的对,朕果真不会把你怎么样,那不如这么办,朕这就让王礼夫妇进来跟着你一起跪,你要是再敢任性,朕明日就罢了他的官让他往疆北戍守边关,君无戏言,不信你就试试看!”
  果然是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呐,可这番威胁只让辛瞳更加忿恨,即使皇帝的话在她看来再不可信,但对着这样的事情,她根本赌不起,索性毅然决然起了身,双目直直投向皇帝:“您不必拿尚书大人来威胁我,他们是因为什么才会这样待我,您难道不是应该再清楚不过?您如此这般,只会让我更加怀疑是否事情本身根本就是同您有关。且不论那些,您说君无戏言,我信您,那您方才拉我进来时,说要让我将想听的话一次听个够,还作不作数?”
  宇文凌听她终是将矛头戳向了自己,心中的怒火顿时被层层激起:“你现在根本就是胡搅蛮缠,朕不与你一般见识,但你也该适可而止!”
  “我胡搅蛮缠?刻意回避的难道不是您自己?这么些年,您究竟拿我当什么,您说今日不谈,好,那就不说,就是这么让您玩一辈子,我也无所谓。可在我家人这件事情上,您要是不能给我个明白,我决计不会允许自己再在您面前糊涂度日,强作欢颜!我并非自认在您跟前有什么不同,不过就是拼死一搏,您要么杀了我,要么就请将我父母的死因告诉我!”
  宇文凌见她前所未有的言语刻薄,锋芒毕露,心里像是被她生生戳出个疼痛无比的伤口,敛了敛心神,沉默半晌,终是开口:“你想听好!那朕便说给你听!只你给朕好好记着,你竟胆敢污蔑你父母之死同朕有关,这笔账,来日朕必会让你加倍偿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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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室秘辛

  望着辛瞳满副神情刹那之间变得风云万息,宇文凌微不可察地一声叹息,狠了狠心,终是沉沉开口说道:“你的母亲未出阁前貌美无双名满京城,自嫁与你父亲之后,便与外界再少有牵连,却依旧没能逃过一劫。宇文拓摄政专权,同宇文明昌他们父子二人,穷奢极欲,无所不为,寻了当口让人骗了你母亲出去将她强虏入府。你母亲身心具遭遇了巨大的欺凌与虐待,不堪其辱,是以寻了短见。”
  欺凌与虐待?辛瞳脑中一片轰鸣,像是呆滞了一般,双目之中仿佛糊进了风沙,顷刻之间盈满了泪水:“你说我娘是自杀的?”
  面前的男人微微点头,辛瞳感到神智被人狠狠绷紧,刹那之间就要断裂,猛地上前扯住他的衣角:“主子,您告诉我,是谁欺负了我娘?是谁!”
  却见宇文凌瞳眸之中现出丝丝缕缕的犹豫与不忍,朝着辛瞳望了半晌,终是开口说道:“明亲王父子二人!”
  辛瞳仿佛没能听懂他话里的意思,亦或许是明明耳中听得真真切切,可心里就是在下意识地告诫自己一定不要相信。四肢百骸沉重无比,辛瞳感到再也无力支撑住身体,昏天黑地的晕眩感席卷而来,却依旧强稳了心神,只目光再不敢看向面前的人,转而投向了远方不知名处,出口的声音细微薄弱轻不可辨:“那我爹呢?”
  宇文凌上前几步,伸手扶住辛瞳已然摇摇欲坠的身体,却不再流露丝毫迟疑:“你爹亦是死于摄政王手中,是被宇文拓亲手剑杀。辛瞳,你爹的死,其实并不是秘密,当年事发之时朕同诸多臣子都在场,他们皆可以同你对证。只是因为当年太后下了严令,懿旨之中严禁群臣妄议你家人之事,外加朕也着实不愿让你太早了解到事实真相,是以你至今才能知晓事情原由。”
  辛瞳清楚地明白,此刻好不容易让面前的男人对自己开了口,若是今日不能分明,怕是又要糊弄过去,狠狠地抹了一把脸颊,最不愿再次说起的字句此时却是不得不说:“那主子您又是如何得知我娘的事情?”
  宇文凌回望向她:“其实朕之前让王礼告诉你的,并非全然是在骗你,你父亲的确是更为倚仗朕,亲口告知此事之后,想要为你娘讨还个公道。但朕只可调停,本就不能过多干预臣子私事,况且当时宇文拓身为摄政王,权势滔天,朕也不能直接拿他怎么样。却未想他恼羞成怒,事态一瞬之间连朕也未能加以控制,他竟拔剑直直戳向你父亲。你的父母素来感情甚笃,想来你爹也是早已心灰意冷,生无可恋,但求一死罢了。”
  果然是他让王世叔那样告诉自己,只这般事情辛瞳此刻却根本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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