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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朕不想活了-第28章

小说: 朕不想活了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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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口歇气的功夫。户部尚书大人开始看在他是秦太师的孙儿份上,对他客客气气的,挑些简单易入手的事给他做。后来事实在太多了,看秦英本人做事细致又不摆什么贵族谱,就逐渐交由他些重要的活计。

“秦大人,秦大人!”一个抱着叠高高账本的小吏站在门外,艰难地伸入个脑袋:“宫里来了个小内侍找你。”

秦英诧异抬起头,宫里的人?

“秦大人,这是陛下给您的。”小内侍毕恭毕敬地奉上份金柬,写帖子的主人似为显示自己的财大气粗,在帖面上还洒满了金粉。

秦英看着散发着浓浓恶俗的玩意,嫌弃地接过展开,却是封生辰请柬。

到了冬天,岑睿轻松惬意许多,左一层右一件的毛氅厚衣使她无须刻意地去勒紧她可怜的胸。大概是她蹦跶地太过欢快,某些怨念的臣子决定要为惨遭皇帝黑手的年终奖报一箭之仇,于是不日早朝,礼部员外郎谢容在自家尚书大人的教唆下,三步慢五步缓地上前启奏:“陛下,元日将近,各地藩王即要入京朝谒。且今年是陛下登基次年,晋赵两国亦有使者来京朝贺,陛下可有什么安排?”

“……”燕王又要来了?!岑睿感觉自己的胃一抽,人倏地没了精神,又想起谢容原就是她亲亲五哥那边的人,顿时恶向胆边生,挤出几滴故作感动的鳄鱼眼泪道:“谢卿既然提出此事,想必礼部早做好部署准备。这两件事便交由礼部全权负责置办,想必诸位卿家不会负了朕一番期望。”

礼部众人:“……”内心则是:“妈妈我要回家,做官好可怕!”

藩王入京倒好说,可有他国使团来坊这样重大的国际盛事却仅由礼部一部承担。不说到时会有多忙乱,万一出了丁点差池可能就引起一场战事,遗臭万年。

礼部尚书大人流下了悔恨的泪水,小皇帝长大了,阴险了!不好欺负了!

谢容嘴角露出个若有若无的笑容。

话是那样说,有谢容在,岑睿放心,傅诤还不放心让谢容如此便利地借着此事兴风作浪。次日门下省发下关于朝贺一事的公文,由礼部主办,御史台与户部从旁协助。摆明告诉谢容背后的燕王,手脚给我老实点,我可时刻盯着在呢。

朝事的闹心,被如期而来的生辰所冲淡。

初五那夜,小雪初霁,一眉浅月远勾在云边,幽辉如雾浮动在池光之上。麟德殿冠以殿名,却有大半翼是水轩木栈,层层暖实的鲛纱垂在四围,挡得寒风一丝不漏。水轩中置了四五盏落地宫灯,光华盈在纱幔之上,流彩肆溢,典雅华美。

轩中一列矮席旁已落座了两人,一人是提前到场的秦英,帝王相请,他虽不愿却不能推脱。另一人则是徐知敏,她今日穿了身浅色荷纹的提花小曲裾,宽袖工整地叠于膝上,清姿端容。

昨日收到金柬时徐相倒是比她还高兴,忙命人替她做细致打扮,她亦是有些害羞期盼,衣裳首饰挑来挑去,最后进宫时却是着了件最是清淡朴素的。这让徐相爷的脸挂得有三尺长,不通还是不通!

经傅诤的提点,岑睿有意撮合这二人,遂送给他两的帖子上时间写得比别人要早上几刻。但这两人素不相识在先,都是少言的性子,又碍于男女有别,进来就各坐一边,没说上一句话。

来喜探了两回,跟岑睿道了轩中情景,岑睿一拍腿,不通啊真是不通!

打破尴尬局面的是姗姗来迟的魏长烟,打他从清水郡回来,人安分不少,至少能按时上朝当值了。回来没多久,他又派了魏如去了两趟清水郡,听了魏如的回话后,人愈发地沉默了,每日早朝看着岑睿的眼神也愈发地诡异,让她胆战心惊。

岑睿先前没请他,但傅诤回头却给魏长烟递了帖子,就这事师生两人还小吵了一架。岑睿埋怨说:“我过生辰是讨个欢喜,他一来是给我赌气。”

傅诤清清淡淡道:“有他在,热闹些。”

傅大人,把别人当乐子要表现得委婉点啊……

魏长烟显没将皇帝的生辰当回事,着了身胡服像才从猎苑回来,一来就亲热地在秦英身边坐下:“哟,秦大人!”

魏长烟和秦英短暂的一起共事过,但一人放荡不羁,一人一丝不苟,从来说不上一句话。秦英对他这番举动微是讶异,不动声色地让了一让:“魏大人。”

“秦大人是什么时候得了我们陛下的青眼哪?”魏长烟笑得暧昧,小皇帝好男风一事在坊间至今仍有传闻。

徐知敏握袖的手一紧。

秦英面色不豫:“魏大人请自重。”

魏长烟鼻腔哼出一声笑,歪坐回席边,一手执着白玉筷敲了敲酒注,饶有兴味地看向低头端坐的徐知敏:“徐家的小姐?”

徐知敏脸一红,头更低了。

“说什么呢,这么热闹?”岑睿适时出现,替徐知敏解了围,并以眼神警告魏长烟不要看上个姑娘就和狗见到肉一样扑上去。

魏长烟垂下眼帘,掩住眸光,从鼻腔里轻哼出一声笑,没再言语。

岑睿与傅诤一先一后坐入席间,因是生辰庆宴,为放松气氛,岑睿特意命人没分什么主次位置。几人围着长桌而坐,这么一来,傅诤在岑睿左边,徐知敏在右侧,魏长烟却恰好将徐知敏和秦英隔开了。

坏事的!岑睿瞪魏长烟。

魏长烟神色一滞,没等开席,率先痛饮了一整杯酒。

酒起之时,轩外丝竹笙歌亦是袅袅飘来,奏得是轻快活泼的调子,倒是稍缓了轩内略显凝滞的气氛。

岑睿话多,一会和徐知敏交流下近日的看书体会,一会又以言辞作弄拘束得绷紧身子的秦英。

前面一两句秦英还能按捺得住,后面被岑睿戏弄得紧了,忍不住出言反驳。

看着他一本正经、微红着脸辩驳的样子,岑睿哈哈大笑,指着秦英对傅诤道:“我一直觉得傅诤你年轻时候的样子就该是秦英这样的,你生气时是不是也和他一样。

傅诤持酒浅浅饮了口:“臣不会生气。”

岑睿鼓起腮:“骗人,你明明生了我好几回气了,每次生气都要罚我。”

徐知敏以袖掩唇笑了出声。

魏长烟罕见地没有出声,一人坐在那默默饮酒,看着岑睿和傅诤笑语的模样,攥紧了杯子喝得更快了。突然他重重将杯子搁在桌上,噔得一声响,惊得几人投去目光。他带着几分醉意,慵散地倚在屈起的一膝上,,含沙射影:“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

“……”在座唯有秦英与傅诤二人神色如常。秦英是不知龙素素,自是过多反应;傅诤则是淡然如旧地给自己斟了杯酒。

徐知敏身子微微颤了一下,轻咬住唇。

岑睿脸上闪过一瞬黯然,随后笑道:“魏监丞咏诗的意思是想行酒令么?”

魏长烟却不直视她,良久道:“陛下说是就是吧。”

酒令过了一巡,傅诤道是出去散会酒意,离了席。

过了半刻,岑睿亦找了个理由,出去了。

二人的相继离开,于他人无奇,落在魏长烟眼中却生了另一种意味。

麟德宫立于水岸,廊桥相连,水雾朦胧,岑睿绕了好一番,才找到立在一方栈道尽头的傅诤。波光冷月,融于一色,风起鼓起傅诤的宽袍广袖,衬得倚立的那人恍如尘外散仙。

岑睿顿步在一丈外看了会,才上前。

“陛下来了?”傅诤微微低首。

“不是你叫我来的么?”岑睿伏在阑干上,歪头问。

她可记得清楚,傅诤离去前,在案底屈指敲了下她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啦!这章和下一章都充满着粉红意味哟!!!!!!!

小魏子:我真的不是智商有问题……我只是情商低……

谢谢囚坞和丨可鲁贝洛  童鞋丢的地雷,热吻一个~

【叁柒】礼物

傅诤闲逸地倚着长栏;手漫不经心地叩在木头上;唇角微勾:“陛下聪慧。”

岑睿很少见得他这样松懒的姿态;若不是没嗅到半点酒气;真要以为这人是醉了。她学着傅诤的样子也靠着栏杆,两人间隔着个小小灯台:“你叫我出来就是夸奖我的吗?”

“陛下不是要礼物么?”傅诤从袖中取出个什么,听了岑睿的话竟又松开手:“陛下不要的话;那就算了。”

岑睿着急了,翻身扑到他身边;一手紧攥住他的袖子;一手按住他将行拿出袖的手:“我要我要!”

傅诤看她急吼吼的模样,眸里存了几分笑意;却故作难色:“臣这份礼物怕陛下瞧不上眼。”

心焦之下岑睿松开傅诤的袖摆,将另一只手也握了上去,两手抱得紧紧:“不会不会!”

覆在手背的那双手瘦细娇小,甚至包不住自己的手,掌心指腹处稍许粗糙,傅诤知晓那是长期提笔习字所留下的薄茧。他凝视着那双手,心上滑过一道浅浅痕迹。没提防岑睿已猴急地去扒他袖子,他脸微黑,钳住她的手腕:“陛下!”

岑睿扭不开他,气冲冲地指责他道:“你吊我胃口!”

傅诤捏着她的腕骨,悠悠道:“陛下真不嫌弃?”

“不嫌弃!”岑睿答得很干脆。

傅诤不急不忙地掰开她握起的手掌,放入了个黑乎乎还没有拇指大小的颗粒:“叩祈芳辰。”

岑睿举起那物什对着胧淡月色细瞧了番,嘴角微抽:“这是粒……种子?”

傅诤不置可否:“陛下不是一直想种枇杷树么?”

所以,在她生辰时他真就惊世骇俗地送了粒种子给她?此处若有面墙,岑睿很想立即撞上一撞,堂堂一首辅大臣,年薪足有千两,竟吝啬到送她一枚树种子!!!她能不能反悔改口啊,她真的真的很嫌弃这礼物啊!

傅诤睨了眼岑睿的哭丧脸眉梢轻挑,淡然问:“陛下不满意?”

“满、满意,非常满意。”岑睿耷拉着嘴角将种子包于怀中收好。

傅诤看着岑睿吃瘪的表情,心头涌出一种自己也不甚明了的愉悦感,不禁抬手揉了揉那颗沮丧低垂的脑袋:“夜里风大,陛下与我回去吧。”

岑睿捂住脑袋,怨念地看向他,嘀嘀咕咕:“别随便摸人脑袋,会长不高的。”

傅诤喉咙里忍不住发出声闷笑,已十五了,寻常姑娘家都可嫁人了,偏她却还是副孩子模样。

二人沿着悠长栈道慢慢往水轩走去,水风掀着浪头打上了栈板,溅湿了岑睿的鞋底。岑睿仍处于对傅诤那份寒酸礼物的怨念中,浑没在意,倒是傅诤偏目看见了,将岑睿往自己这边拉笼了些。手握到她的胳膊,不觉皱皱眉,穿得这样单薄就跑出来了?

仿佛为了映衬他的话,岑睿应景地打了个哆嗦,忽而身上一暖,犹带着融融暖意的外袍兜头落在了她的身上,袍子上有熟悉的熏香味。岑睿扬起脸,看着仅着了件单衣的傅诤,小声道:“你不冷么?”

傅诤容色恬淡,微微躬身低头,用袍服将岑睿裹紧了些:“尚可。”

姑娘家长得早,岑睿的个头在同龄人并不算矮,可在此情此景,她突然发觉自己矮了傅诤一大截。岑睿在心里比划了下,不太服气,又垫了垫脚,不料猝然撞到了傅诤的下颚。岑睿吃痛地揉着额,清晰地听见傅诤轻吸了口气,连忙忍痛抬头:“撞得可重?要不要紧?我不是故意的……”最后一句没忘记给自己解释下。

借着水轩的灯火,可清楚地瞧见傅诤下颌处一块扎眼的红痕,岑睿想也没想,踮起脚揉了上去,讪讪道:“你要罚,便罚吧……”

傅诤有些哭笑不得,正欲拂下她没轻没重捏揉的手,栈板上忽而响起了第三人的脚步声。

一盏宫灯悬在数步开外,徐知敏双颊微红,手足不错地看着岑睿与傅诤,眼睛慌忙别向他处:“陛下恕罪,臣女非故意打、打扰陛下和首辅……”

岑睿此时才发觉她与傅诤靠得极近,他清冷淡漠的眸子近在咫尺,甚至于微显仓促的呼吸都能相闻,而她的手……她的目光移过去,倏地拉下自己作死的爪子,往外挪了两步,咳了声:“无事,我和傅卿闹着玩呢。”

傅诤抚平被岑睿蹭皱的衣褶,看了眼徐知敏臂弯里搭着的斗篷,猜出是专来寻岑睿的,从容平常地与二人擦身而过。

徐知敏持着宫灯站在栈道一端,不知想些什么,风吹得大了些,仿若要将她连着宫灯一起吹走。

岑睿怜香惜玉的心思起了,走上前温和道:“外面冷,有什么我们回去说。”

徐知敏受了惊般小退一步,随即镇静下来,婉声道了个是,遂跟默默地跟在岑睿身后。

“陛下……”

“知敏啊……”

两人的声音同时响起,徐知敏迅速垂下头:“陛下您先说。”

岑睿看她羞涩可人的模样,感慨万分,这才是个姑娘家啊,轻声问道:“知敏,今日宴上那位太师家的公子,你觉得如何?”

徐知敏人虽内向少言,但心思灵动机敏,岑睿话一出便猜得几分含义,脸瞬时失了几分血色:“陛下的意思是……”

“徐相和我提过几次你的婚事,京中王孙公子虽是不少,但配得上你的却找不出几个,不是声色犬马之徒,便是碌碌无为之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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