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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谋良缘-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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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众人都相继退去,宋氏便轻轻招手示意苏玉妍上前在她身边坐下,待她坐定,这才轻声说道,“妍儿,你外祖母最是讲究礼仪……日后不可再做出如此失礼的仪态来了穿越之卖包子养媳妇儿。”

    苏玉妍微微点头,沉吟片刻方才低声问道,“娘的意思,是想让女儿跟宋家两位姐姐一争长短?”虽不知那一对孪生姐妹秉性如何,但从菊香无意中透露的讯息来看,这对姐妹花想必也是专程为她们的亲事而来,若自己表现得差强人意,太夫人肯定会把希望寄托在宋家姐妹身上,自己失去了利用价值,太夫人自然也就不再对自己过多的关注,那时候,自己的亲事也就不会成为宋家与人交换利益的筹码了。

    宋氏不禁沉声说道,“我倒不是让你跟宋家姐姐争一时长短……你也知道,此次上京本就为你的亲事而来,你若这样下去,岂不是自毁前程?”虽说她并不想完全依靠武贤伯府来为苏玉妍谋求一门好亲事,但给太夫人留个好印象,却是有利无弊的。

    苏玉妍望着宋氏,认真地说道,“娘的苦心女儿都明白,方才是女儿错了……可是,即便女儿方才如此失仪,外祖母竟还笑着说要带女儿去王府侯府走动,说不定是真心疼爱女儿呢……只是,不知道她会不会把宋家两位姐姐也一并带去?”其实太夫人的话虽说得隐晦,却是明明白白地告诉她——不日就要带她出席昌宁贵族的宴会。

    宋德成在信中写得明明白白,此行便是为苏玉妍谋个皇子世子的妃位,苏慎官职低微自然入不得贵人们的眼,可若以武贤伯府外孙女的身份随在武贤伯夫人的身边,那就能出入昌宁那些贵人府邸了。太夫人当年不惜迫害继女来为自己的亲生女儿谋取利益,又怎么会真心疼爱继女的女儿,还不图回报为她谋求荣华富贵?苏玉妍可不相信这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宋氏又哪里不知道太夫人言下之意?只是她爱女心切,一心盼着女儿嫁入高门大户享尽荣华,想到宋家那两位如花似的孪生姐妹将与女儿一同竞争皇子世子们的妃位,那心里就有些按捺不住了,又见女儿故意在太夫人面前失仪,自然有些怒其不争,责备过后却又后悔,当下便道,“那两位小姐虽然姓宋,却是宋家旁支的远房亲戚,哪及得上你这个伯爷嫡亲外孙女的身份?你放心,太夫人即便不是真心疼你,那也无妨,你的亲事跟宋家两位小姐比起来也必是头一份的……若是太夫人要拿你的亲事作文章,我自会想办法应付。不过,在你出阁之前,切记要谨言慎行才好。”她虽说得笃定,心里却知此事必不会如此简单,况且女儿随身佩戴的白玉并蒂莲又落入了沈珂手中,还不知会引发什么事端,为稳妥起见,明天她就前去定远侯府登门拜访,趁机试探沈家用意。不管前路如何坎坷,她已打定主意要为女儿谋一门好亲,就算历经万难,她也绝不会退缩。

    苏玉妍这才放下心来,连忙点头应允,忙侍候宋氏洗漱,方与她歇下。

    这一夜睡得甚不安稳。

    宋氏在梦中不时发出轻微的咳嗽声,春荣就睡在床前的踏板上,听见咳声就起来端茶倒水,虽然声音轻微,却还是惊醒了睡在暖阁里的苏玉妍,这才想起晚间宋氏没有吃药,有心让春荣去熬药,却又怕惊扰了太夫人,只得眼巴巴等着天亮。

    好不容易等到东方出现鱼肚白,江妈妈和丰姨娘就从厢房过来侍候。因昨夜忙乱,江妈妈今晨才想起宋氏的药来,二话不说便亲自拿了包好的药草去了厨房。少时苏玉修也来到静园给宋氏请安。

    宋氏洗漱已毕,便领着一家子过去给太夫人请安。

    此时天色大亮,才进院门,就听见太夫人的寿安居里传来盈盈笑语,原来武贤伯与宋德成父子俩人都在太夫人屋里等着宋氏。

    这也是自宋氏出阁以后,他们父子头一次见她。

    宋氏才一进门,武贤伯那狭长的眼睛里就浮起一层水光,嘴唇张了几张,好半晌才唤出声来,“诗丫头……”

    宋德成也跟着叫了一声“妹子”,目光却只在宋氏身上稍作停留,便落在亭亭立在她旁边的苏玉妍身上,心里暗赞一声——太夫人所言不差,苏玉妍虽然只初初长成,却已呈倾城之姿,假以时日,这昌宁第一美人的称号,只怕非她莫属。有了这颗棋子,他的下一步,必定会顺利无比。

第一卷 045、拜访(上)

    武贤伯宋绍谦容长脸儿,一双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让人看不清他眼中的表情;宋德成则身材瘦削,眼睛与父亲颇有几分相似,薄薄的嘴唇仿佛在昭示着此人的无情寡义。苏玉妍自进屋之后,只瞧了武贤伯父子二人一眼,就垂下眼睑,低眉敛首地站在宋氏身侧,静静听着他们父子二人与宋氏说着离别之情,心里充满讥诮。直到宋氏轻声唤她见过外祖父与舅父时,她才微微抬头,向二人拜倒行礼。

    她双膝还才刚及地,武贤伯就一把将她扶了起来,眼里泪光闪烁,满脸都是慈爱之色,又让她跟宋德成的儿子宋清泽和宋清泓两位兄长见了礼,这才叫她在太夫人身边坐下,方向宋氏问起这些年来在信阳的境况。

    宋氏原本心存怨尤,可眼见父亲真情流露,又想到自己这些年来所受的苦楚,不禁泪如泉涌,一时悲伤难忍,哀哀戚戚地哭了许久,直到武贤伯问起她的境况,她才揩干泪水,缓缓作答。

    苏玉妍眼观鼻鼻观心地坐在太夫人下首,也为宋氏掬了一把同情之泪,待到武贤伯询问起苏家的境况时,她便拿帕子把脸上的泪痕擦去,眼角的余光忽瞥见宋家那两个年轻少爷的目光直直盯着自己,心里不禁一跳,便把半边身子向太夫人腿上慢慢偎去。

    她这轻轻一动,就把太夫人的目光从宋氏身上牵了过来,却见苏玉妍面含怯意将半边身子倚在自己的腿上,那双水灵灵的眼睛微微红肿,脸上尚有泪痕,虽然没有说话,却自然而然让人生出疼惜之情。太夫人一向以严苛著称,仆妇们都是敬而远之,她膝下又没有孙女辈女孩子时常跟她亲近,眼见苏玉妍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只觉心里一软,下意识就伸出手去拍了拍她的肩膀,再抬头时,恰巧看见宋氏兄弟俩人黏在她身上的眸光,当下便面色微沉,眸光就似两道霜剑狠狠刺向他二人。

    宋氏兄弟二人正悄悄打量着这个似是从天上掉下来的苏表妹,冷不丁对上太夫人那冷冽的眸光,只唬得急忙垂下头去不敢再看。

    太夫人便又安抚似地轻轻摩挲着苏玉妍略显单薄的肩膀。

    眼见太夫人地苏玉妍作出如此亲昵的这一番举动,一直坐在太夫人右侧的宋清霜心里不由得一阵懊恼'蒸气魔幻'逢魔之梦。想到她姐妹二人进府近十日,太夫人对她们十分和蔼,也时常赏她们一些小玩意儿,她还以为她们姐妹已经讨得了太夫人欢心。不成想昨夜来了个苏玉妍,才一见面太夫人就赏了她从太后那里得来的翡翠镯子,这且罢了,这苏玉妍也算得是太夫人的外孙女,太夫人怎么也得顾着这面子。可是,认真论起来,这苏玉妍与太夫人半点血亲关系也没有,凭什么就像嫡亲的外孙女一样依偎在太夫人的身上?

    这边苏玉妍不知宋清霜心中所想,只一门心思琢磨着回头太夫人带她出门应酬时,她该用个什么样的借口避过才好。她心思飘忽间,太夫人那只略带暖意的手缓缓摩挲着她的肩背,辅以宋氏不疾不徐的说话声,突然让她生出恍惚之感,仿佛她依偎着的人,就是她嫡亲的外祖母,她一时竟舍不得松开手去。不过,就在她生出这种错觉的同时,她也想起丰姨娘故事里那个心狠手辣的继母来——那样狠毒的女人,又怎么可能是她苏玉妍嫡亲的外祖母?

    ……

    定远侯府,定远侯世子沈松年的书房里。

    午后的阳光透过房前那棵挺拔青松的树叶缝隙投进镂空雕花窗??,斑驳的光点洒在临窗而坐的沈松年脸上,让他那英挺的五官看起来有些滑稽。

    沈珂懒懒地靠在书架旁的朱漆太师椅上,略垂着眼睑,微皱眉峰,满脸不耐。

    沈松年看着儿子这副漫不经心的样子,顿觉心头火起,顺手抓起桌案上的书卷就朝他脸上扔去。

    沈珂兀自想着心事,忽听异响,便欲闪身往一旁避开,心念微转间,就抬起头来,任那呼啸而至的书卷硬生生砸上他的额头。随着“砰”地一声,书卷落地,沈珂那洁净如玉的额头上就慢慢现出一道刺眼的红痕来。

    沈松年不禁一怔,飞快地扫过那道刺眼的红痕,只见上面竟隐隐沁出细微的血珠来,当下便心生悔意,“啪”地将桌案一拍,怒道,“你这是做什么?!以为弄花了脸,就可以不去参加武贤伯的寿宴了吗?!”

    “父亲大人,您误会了。”沈珂抬头,冷冷瞥了父亲一眼,徐徐说道,“您老人家教训儿子,儿子若是刻意闪避,那就是忤逆不孝……并不是儿子存心要把自己的脸给弄花。”

    沈松年一听,只气得嘴角抽动,好半晌才吐出一句话来,“你这个逆子!你若有你兄弟一半的机敏聪慧,也用不着我为你操心了!”继室宋德书所出的小儿子沈顼年仅七岁,不仅生得粉雕玉琢,还以过目成诵聪慧绝顶著称,深得他的宠爱。

    “您看看,儿子尚未违逆您老人家,您老人家都口口声声直呼儿子为‘逆子’了。”沈珂眼里闪过一丝讥诮,迎上父亲的目光,慢悠悠地说道,“父亲大人的好意儿子心领了。不过,只怕您这心,也是白操了。”

    “你给我住口!”沈松年狠狠地瞪了儿子一眼,“这一次,是你祖父做主,只怕由不得你了!”

    沈珂微微一怔,旋即笑道,“是么?只是不知道祖父是去给我姐夫挑侍妾,还是去给我挑媳妇?”

    沈松年身子一抖,豁然站起身来,几乎将手指掸到沈珂脸上,“孽障!你姐姐的事难道就及你重要么?不管是不是给你挑媳妇,你都不能缺席!”

    沈珂满不在乎地笑道,“姐姐身为贵妃,地位尊贵,稍有差池就会殃及整个定远侯府,她的事自然非同小可。我的亲事跟她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

    沈松年眼神骤冷,嘴角狠狠抽动两下,方才止住要向儿子挥出拳头的冲动,“你这是什么意思?是说我偏疼了你姐姐么?”

    “您偏不偏疼我姐姐,您心里自然有数。”沈珂冷冷一笑,“您若真疼我,我的亲事,您就让我自己做主。”

第一卷 046、拜访(下)

    “逆子!逆子!你是我沈家的嫡长子,将来是要承官袭爵的,你的亲事我还做不得主了?!你眼中哪里还有我这个父亲!”沈松年只气得浑身发颤,英挺的五官瞬间变得扭曲起来,他越说怒气越盛,一把抓起书桌上的砚台就往沈珂身上砸去,“你这么不争气,又叫我怎么不偏疼你姐姐!”

    这一回,不等砚台飞到近前,沈珂已闪身避开,望着沈松年的眸光也慢慢变得冷冽起来,“您若真疼姐姐,当初就不应把她送到那见不得人的去处!”随着他的话音,砚台“砰”一声砸在书架上,又“啪”地一下落到地上,砚里的余墨洒得满地都是,有几滴还溅到了沈珂的白锦软缎鞋面上。

    沈珂的话就似一柄利刃直刺沈松年软胁,他浑身的怒气就似泄了气的皮球陡然瘪了下去,好半晌才沉声说道,“当初送你姐姐入宫,我也有不得已的苦衷……事已至此,你怨我也于事无补了。”

    沈珂向前两步,压低声音又道,“只要您放弃让姐姐夺嫡,一切也就迎刃而解了……”定远侯身为朝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臣,已是如日中天,其孙女沈贵妃膝下所出皇长子赵宥又深得圣宠,沈家如今就好比开到极时的鲜花,虽然显赫一时,却也面临着盛极而衰的危险。

    深松年又何尝不明白这些浅显的道理?只是他已经选择这条路,便没有后退的余地了。皇后无出,沈玮膝下的皇长子赵宥已经今年已经十四岁,又深得圣心,所欠缺的,就只有一个名分了,便是老父定远侯,也打心底里希望赵宥能成为太子,将来名正言顺地登基称帝。

    沈珂见父亲不答,不由得又冷笑两声,“我就知道,你们舍不得这泼天的富贵……”说罢,抬腿便往外走。

    沈松年脸色微沉,冷声喝道,“你去哪里?”

    “我回兰亭居。”沈珂头也不回地道,“您放心,武贤伯的寿宴,我是不会缺席的。”

    沈松年这才松了口气,眼见沈珂的背影消失在窗外,这才颓然往太师椅上一坐,好半晌,才轻轻叹出一口气来。这口气才刚叹出,就听见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片刻,门口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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