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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血证-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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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说。

  黄青青何曾不希望携丈夫回到哥哥身边,但她清楚地知道,这只是个幻想,在守备队大院即将被攻占时,丈夫都没做出投奔抗日军的决定,现在太平镇重归日本人手里,丈夫更不会与昔日的情敌同舟共济。她叹声说:

  “他不会来的。”

  黄汉国说:“青青,颜平死心塌地当汉奸,你陪他一辈子吗?哥哥知道你爱他,可一个连廉耻都不顾的人,值得你爱吗,青青你还年青,要为今后想一想,你来哥哥这儿,若不习惯山里生活,哥哥可以为你另想办法,只要你离开霍颜平,哥哥会满足你的要求。”

  黄青青说:“不,我不会离开颜平。”

  “你甘心当他的殉葬品?”

  “颜平不能没有我,我也不能没有他。”

  “青青,你就听哥哥一次话吧。”

  “哥哥,你不要再说了,我对我的选择,至死不悔。”

  “青青……”

  黄青青不想伤哥哥的心,说:“我回去劝颜平,让他参加抗日军。”

  黄汉国知道再说下去也无用,既然妹妹不能来,他不想让妹妹对其丈夫做徒劳无益的说服动员,他怕引起不良后果。

  “青青,颜平待你好,这也是难得的,你和他好好过日子吧。”

  饭后,黄青青要走,黄汉国送到院外,青青不让再送,林小凤说送她到岭下,黄青青没反对。黄汉国注视着妹妹远去的背影,不知怎么,他油升一种永远分离之感,他真想喊回妹妹,与她再说几句话。

  林小凤送黄青青到岭下,分手时,黄青青说:

  “小凤姐,原谅我刚才说的话,我感谢你照看我哥哥。”

  林小凤说:“冲玉环姐,我该这么做。”

  “你以后还会陪伴他吗?”

  林小凤低下头,未回答。

  黄青青又说:“小凤姐,我哥哥是好人,是天底下最好的好人。”

  林小凤喃语说:“我听玉环姐说过。”

  黄青青眼中涌上泪水说:“嫂子活着就好了,我……我恨我自己不能照哥哥,还让他担心挂念。”

  “你哥哥总念叨你,你要常来看他呀。”

  “我会来的看你和我哥哥的……”

  林小凤又往前送了一程,两人挥手惜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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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证(45)
四十五

  黄青青苦口婆心地劝丈夫霍颜平不要再为日本人做事,哥哥的话对她有启迪作用,但真正促使她这么做是自身经历和遭遇。以前她与丈夫一样,对日本人崇拜,甚至敬仰,自宪兵队把她捕去,她才如梦初醒,认请了日本人残忍的面目,同时也意识到,她与丈夫“美满”的家庭,犹如建在悬崖的小窝,随时会有坠下万丈深渊的危险,她不想继续在恐怖中生活,她要逃避,寻求一个安宁的地方。在静谷庵她对哥哥说劝丈夫参加抗日军,这是安慰哥哥,丈夫参加,她也不会同意,尤其看到哥哥伤残一臂,她更是后怕。她只有一个心愿,丈夫若脱离日本人,她沿街乞讨都认可。但她的劝说没有奏效,无奈她使性子,用离家出走的话威胁丈夫。

  “什么?”霍颜平愕然了:“你想与我分手,青青,你怎么会有这样的念头呢?就因为我当翻译官?噢,是那次打仗把你吓坏了吧?放心,如今的太平镇如铜墙铁壁,万无一失,我不会有事的。”

  “颜平,我说那么多话,你咋不往心里去呢。我不愿意你吃日本饭,让人指脊梁骨。”

  “谁指我脊梁骨,你说的是你哥哥吧,我们本来观点不同,我的生活不能由他安排,他杀死了日本人,日本人早晚要对他报复的。”

  “颜平,我已有言在先,咱们说话,不要扯上我哥哥,他不愿当亡国奴,反叛日本人,说明他有骨气。”

  “这么说我是亡国奴了?”

  “不,我没这样认为,我理解你,可是你想过吗?你的所作所为实在是对不起良心啊。”

  霍颜平对妻子的转变感到意外。

  “你不愿在太平镇生活吧?”

  黄青青说是。

  “如果单是这个要求,我保证不出半年与你离开这里。”

  “真的?”

  “我骗过你吗?”

  “去哪儿?”

  “省城。”

  “还当翻译官?”

  “也许比翻译官还要大。”

  “继续为日本人效力?”

  “日本人已占领东北,很可能还要占领整个中国,我们不给日本人做事,怎么生活?”

  “不能干别的行当吗?比如当老师。”黄青青曾在内心绘制这样一个景象,每日丈夫从学校回来,她做好饭菜,在门口迎接丈夫,帮丈夫脱下外衣。这有多么静谧,多么馨香啊。

  霍颜平说:“我真想不通,你为什么这么讨厌日本人,是的宪兵队抓过你,打过你,可那是因为你哥哥,你不要把罪过全归于日本人,说到当老师,我能放弃现在优厚的条件,重操寒酸的让人瞧不起的旧业?只有疯子才会那么做。”

  黄青青稍稍兴奋的心又骤然冷却,她再想不出能打动丈夫的恳切言辞了。

  “为了我也不肯吗?”

  霍颜平眉梢聚动,想必他内心也有一番搏斗。

  “回答我。”

  霍颜平转过身去。

  黄青青双膝脆下,抱住丈夫的腿,流泪说:

  “颜平,我求你了,求你了。”

  “青青,你不要这样……”

  “不,你不答应,我是不会起来的。”

  “你……你不要逼我呀。”

  黄青青长跪不起。

  霍颜平不忍再看下去,双手搀扶起妻子说:

  “我……我答应你。”

  一场风波平息了。

  黄青青不为自己的屈膝恳求难为情,相反,由此更证明丈夫爱她胜过一切。她期盼丈夫的许诺早变成现实,她知道这需要一个过程,她耐心地等待。而且终于地等到了,但却是一张调升丈夫去省城多门师团情报课的任令。

  霍颜平踌躇满志,决意去省城干一番事业,他知道这么做欺骗了妻子,但他自认是男子汉,不能因为女人断送远大的前程,他自信既成事实后,妻子因为爱他会顺从的。再说,离开太平镇,在某种程度上,也算向妻子做了让步。

  黄青青冲过去,欲撕毁调令,被丈夫抱住了,她用拳头捶打丈夫的前胸,哭喊着:

  “骗子,你是个骗子,上次你带兵追我哥哥,你骗了我,这次你又……霍颜平,你太伤我的心了。”

  霍颜平冷着脸说:“随你怎么说,我的决定是不会改变的。”

  黄青青泣不成声说:“你好狠心,你不要老婆了,我死也不随你去省城。”

  霍颜平决断地说:“那我们分道扬镖吧。”

  “霍颜平……”黄青青气得昏过去。

  霍颜平慌了手脚,抱住妻子摇晃,呼唤着:

  “青青,你醒醒啊,你要有个三长两短,我……”

  黄青青被守备队的医生抢救过来。

  霍颜平不无内疚地说:“青青,原谅我,我说的是气话,我今生只求你这一次,随我去省城吧。”

  黄青青不再与丈夫争吵了,一味地哭着,仿佛泪水能涮掉心中的痛苦,能冲淡已变得蒙胧不清的爱情。最后泪流干了,眼睛枯涩了,眸子也失去光泽。

  霍颜平明白,此刻的僵持就象拨河,稍一松懈便被对方拉过去,他不想前功尽弃,他努力地坚持着。

  黄青青输了,她不哭了,从炕上爬起来,一如既往地尽妻子的责任,伺奉丈夫。

  霍颜平暗自为自己的胜利高兴,他劝妻子养息几日,妻子不肯,他由此更加坚信爱情是至高无上的。他忙着向接任的翻译官办移交手续,他已想好了,到省城首先陪妻子逛几天,让妻子开心,忘掉不快。就在启程的前一天,黄青青做了一桌丰盛的菜肴。

  “青青,你这是……”

  黄青青妩媚一笑说:“我要去大地方了,俗话说,夫贵妇荣,我们该好好庆贺庆贺啊。”

  “青青,你真的不怪怨我?”

  “我还怕你生我的气呢,我太任性,不该阻拦你……”

  “青青,你能理解我,我太高兴了。”

  黄青青喃喃地说:“我太傻了,太傻了……”

  “我真幸运,娶到你这么好的妻子。”

  “好了,不说了,咱俩今天痛痛快快喝几盅。”黄青青拿来一瓶老白干,给丈夫斟满,自己也斟上一盅。

  “青青,你以前可从没喝过酒啊。”

  “我今天高兴,陪你喝,不,你陪我喝,行吗?”

  “好。”霍颜平兴致极高,举起盅与妻子的盅相碰,一饮而尽。

  黄青青也喝下一盅,她嘴咧着,大概是酒太辣了。

  “青青,你喝葡萄酒吧。”

  黄青青又斟满两盅说:“不,我喜欢白酒。”

  两人对饮着,一盅又一盅,桌上的菜却没吃几口。

  黄青青不胜酒力,脸红红的,眸子转动得也不大灵活了,不过,她没忘记给丈夫添酒。

  霍颜平原本不善饮酒,当上翻译官,场面应酬多,酒量自然增长,他喝得额头渗出汗珠,解开衬衣扣子,不文雅地用手抹擦胸前的汗,当抹到腹部时,突然一阵疼痛袭来,肠子扭成一团。

  “青青,我……我肚子……”

  黄青青盯盯地凝视着丈夫。

  霍颜平疼得脸由红变白,腰躬起来,俯趴到炕上,不住地翻滚着:

  “青青,疼死我了,你……你快去叫医生……”

  黄青青未动,眼泪流下来。

  “青青,你……你快去呀……”

  黄青青肚子也疼上了,她强忍着,惨笑说:

  “颜平,不要找医生了,你我都要死了,我……我在酒里下了毒药。”

  霍颜平睁大恐惧的眼睛说:“你……你骗我……”

  黄青青的手压住胸口,她的心比腹还要痛,说:

  “颜平,我没骗你,不,我……我骗了你,我这是第一次骗你,也是最后一次骗你……”

  霍颜平张开手欲抓妻子,他的脸扭歪着,嘴角流出血,问:

  “你……你为什么要毒……毒死我?”

  黄青青坚持不住了,她尽最后一丝力气表达自己的心愿说:

  “颜平,我……我爱你,我们一起去……去大地方了。”

  霍颜平抖颤的手,摸出枪,对准了黄青青。

  黄青青说:“颜平,开……开枪吧。”

  霍颜平的手松开了,是不忍打死妻子,还是无力扣动扳机,反正他丢下手枪,身子又剧烈地抽搐几下,不动了。

  “颜平……”黄青青挣扎着爬过去,贴近丈夫,亲吻着丈夫,久久地亲吻着……

  一对恩爱夫妻,双双毙命,且又紧紧地拥抱着……

  太平镇萧条了,原有的兴盛已一去不复返。就连镇上首富孙家大院也是日落西山,福家号的三大买卖,都被川岛拢断,变为开拓团的资产。

  孙贵发自女儿逝后,一撅不振,买卖交给白树坤管理,这正中白树坤下怀,他背着孙贵发,把福泰楼,福春院,福盛园低价卖给川岛,当契约送到孙贵发面前,孙贵发不相信,嚷叫着要对质,有人回话说,白树坤三天前离开太平镇,去什么地方,谁也不知道。

  白树坤颇有心计,他早打定远走高飞的主意,保安队长这个送命的差事,他干够了,孙贵发的干儿子,他也当腻了,他把孙贵发几十年的血本卖给日本人,捞到一大笔钱,而后神不知鬼不觉地溜掉了。

  孙贵发跳着脚骂白树坤,骂日本人,也骂自己是老糊涂,老该死,接着大院又发生一件事,小桃红也不见了,提走一箱子金银细软,还有孙贵发准备传给女儿未来得及传的无价之宝,三颗夜明珠。小桃红与白树坤已有约在先,他先走,在约好的地方等她,两人共同去追求一种花天酒地的生活去了。孙贵发气得嘴吐白沫,蓦地,他想起几十年前与他合伙做买卖的吴山东,他用钱买通胡子,索去吴山东的命,莫不是吴山东的冤鬼作的怪?让他家破人亡?他想着,一头跌倒,等爬起来时,他光着脚奔出大院,嘴里喊着含糊不清的报应,报应……

  他疯了。

  

血证(46)
四十六

  黄汉国决定脱离军旅,卸甲归田,他不是颓废,也不是悲观,实在是因为自己不再适应马上生活了,他失去一臂,上下马需人搡扶,骑在马上,提缰不能握枪,试想,这样岂不影响士气吗?是的,他可以坐大车指挥,但抗日军战斗,常常是爬山过岭,有时连马都不能骑,还谈什么大车。在营地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这对当了几年军官,又不能亲自带兵打仗的他,简直是一种折磨,他与杨天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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