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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血证-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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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月香说:“兰大哥,你不是当官了吗,今天你放了杨天福,妹妹我咋陪你都行。”

  “你替他求情,敢情你们俩还真是王八看绿豆,对上眼了。”

  外面响起激烈的枪声,兰炮头忙跑了出去。

  杨天福刚上屯道,几个日兵迎面扑来,他忙掩在房角外,边射击边退,他想退到一个篱笆院里,从那小院翻过去,便可出屯。

  屯外,高岗处的三个炮手听到枪声,猜出杨天福出事了,举枪纵马冲来,还没等接近屯口,遭到一队日兵拦击,两个炮手落马身亡,剩下的那个炮手,打了一梭子,来不及再装子弹,掉转马头便逃。

  杨天福退到小院边,四周出现了持枪人,他被包围了,不,此时就是敞开一面,他也跑不动他,他腿发软,身子发虚,这是他长时间抽大烟的后果,他绝望了,惊恐万状。

  平川手持战刀,指挥士兵逼近,他已下令活捉杨天福,亲手处死杨天福,以泄二道沟水坝被扒及他在胡月香家受辱之仇。

  杨天福举枪的手抖动着,怎么也瞄不准平川,子弹射击,打倒平川身边一个人,他再扣动扳机,已不响了,他想压子弹,身后已扑上两个日兵,夺下他的枪,按住他。

  平川站在杨天福面前,嘟噜一串日语,日本兵放开杨天福。

  杨天福算得上条汉子,他不甘趴在平川脚下,挺站起来,怒视平川。

  平川狞笑说:“你是我的败将。”

  杨天福说:“妈的,老子大意了,才落在你们手里。”

  兰炮头骂说:“姓杨的,这宝和屯已不是你们杨家天下了,你想活命,跪下来叫几声大爷,我向平川队长求个情,兴许饶你不死。”

  杨天福回骂说:“放你妈的屁,老子只跪祖宗,父母,冲你下跪,你做梦去吧。”

  兰炮头照杨天福的脸就是一拳。

  杨天福嘴和鼻子都流出血,他欲还手打兰炮头,被日兵刺刀逼住。

  平川战刀架在杨天福的脖子上,说:“八格开鲁,死啦死啦的。”

  此刻,杨天福已没生还的欲望了,他将嘴中的血水吐到平川脸上。

  平川后退一步,脸上如花蝴蝶,他本想把杨天福带回去,慢慢地折磨死,但杨天福这番吐骂,惹得季耐不住性子了,他怪叫举起战刀,“咔嚓”将杨天福斜肩劈下,随后又是几刀。

  杨天福的一腔热血喷出,洒在黑土地上,逐渐向洼处溢流。

  胡月香赶来了,当她看见杨天福已死在平川刀下,眼前一黑瘫倒下去……

  

血证(38)
三十八

  黄汉国的心理负担越来越重。

  日本人攻破杨家大院,以宝和屯为立足点,频频向山里进犯,每次行动,都调黄营参加,而且将黄营的士兵分散开,混入日本人和保安队之中。

  黄汉国的营长几乎成了虚设,不过,他担忧的不是权力和地位他深知部下,是绝对服从,忠于他的,竟管日本人曾采用拉拢,挑拨手段,离间三个连长与他的关系,但都没有得逞。每次行动命令,若不通过他下发,各连按兵不动。黄汉国为难的就是这点,他的部下不愿意为日本人效命,他却下令执行,这无疑是一种强迫。他也曾想违令不遵——只是想而已。降日后,他对日本人的凶残,奸诈面目有了更深刻的认识,他怕一时的不慎和冲动,给全营带来不幸和灾难。日本人袭击杨家大院,他是事后得知,他想日本人一定因为他与杨天顺的关系,不信任他,派他去了小河湾,竟管如此,他心里并不轻松,他挂念杨天顺,尤其想到昔日的知心朋友现在已成为战场上的对手,他难过惶惶,他的良心良知受到了莫大的遣责。

  孙玉环非常同情丈夫,黄汉国的内心所思和苦恼,在外面不敢有一丝的表露,就是对自己的亲信也隐瞒着,但他瞒不了妻子,玉环时常劝丈夫,辞去官职,当个普通百姓,若怕日本人找麻烦,隐居山林,过田园般生活,这也是她多年的夙愿。

  黄汉国何曾不想这样呢,可是他难以脱身,他对高鸿伦提过,遭到高鸿伦的拒绝。高鸿伦劝他忍耐,说熙洽已许诺,提升他为旅长,待报请关东军司令部批准后,他便扩充兵马,到时候,黄汉国自然就是团长了。黄汉国对自己能否升任,并不感兴趣,他想挂冠而去,是证明不想当官。

  孙玉环又病倒了,春天里,旧病复发,加之为丈夫的郁闷而忧虑,这次病就显得很重。吃不下饭不说,灌下的药常呕吐出来。

  黄汉国请了西医为妻子诊治,也不见好转,为多陪妻子,躲避烦恼的军务,他向高鸿伦和井谷请了长假。

  孙玉环为丈夫整日陪伴感到高兴,以往她病时,丈夫在她身边坐得时间长了,她便催丈夫忙自己的事,这次不知怎么,她不愿丈夫离开半步,她脑海深处总有一种生离死别的感觉。

  黄汉国照料妻子,不过问营中的事,部下照样受日本人遣派,因没有信赖的营长督促,更加消极焕散了,任日本人怎样发怒,士兵们如一盘散砂,软磨硬泡,这种情形黄汉国听说后,佯装不知,反正他已告假,日本人怪罪不着他。

  井谷对黄营大为不满,请示多门师团长,欲把黄营缴械,多门不同意,原因是日本人虽占领东北各大城市,但抗日的蜂烟四起,日军面临兵源不足,给养欠缺,若将黄营缴械,很可能引起其他协合军对抗情绪,那样得不偿失,多门主张对协合军施小惠,安抚军心,让协合军替日本卖命。

  这日,川岛带礼品来到黄汉国的家。

  孙玉环强支撑病身来到客厅,丈夫不让她起炕,她不肯,她揣莫不出川岛的来意,怕丈夫对付不了川岛,她想,自己是朝夕不保的人,她对丈夫不能只是苦口婆心相劝了,那样做,并没减轻丈夫的精神重负,她要尽最大的能力去保护丈夫,如果川岛责难丈夫,她便予以反驳,替丈夫辩解,为了丈夫,她什么都肯做,她什么都敢做,这个柔弱的女人,彻底地变了。

  川岛笑容满面地说:“黄太太,听说您有病,我忙于事务,拖至今日才来探望,请黄太太谅解,这是我的朋友从日本带来的点心,请黄太太品偿。”

  孙玉环脸色苍白,消瘦,但不失美丽端庄,她淡淡一笑说:

  “我和汉国谢谢川岛先生的关怀。”

  川岛故作关心地问:“黄太太患的是什么病?我们开拓团有本土来的医生,让他来给您医治如何?”

  孙玉环给川岛斟茶水,说:“川岛先生的好意我领了,我不喜欢西医。”

  黄汉国多次劝妻子请日本医生治疗,妻子说什么也不肯,她说一想到日本医生触碰她的肤体,仿佛有一种被玷污的感觉,近来,她对日本又更厌恶了,这对她来说也是反常的现象。

  川岛见过孙玉环,但未深谈过,总的说来,他对孙玉环的印象不错。

  “黄太太,您有黄营长这样的好丈夫陪护,真幸福啊。”

  “川岛先生,您大概也听说了,我病得不能自理,他才请假,可他总不放心营中的事,我劝他不听,今天您来了,请您帮我劝劝他多陪陪我,行吗?”孙玉环来个先发制人。

  川岛一怔,笑说:“黄营长是一营之长,队伍离不开他,不过,黄太太既然有请求,我不能不帮忙啊。”

  孙玉环说:“汉国,川岛先生答应了,你不要再着急了。”

  黄汉国知道川岛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他已想好了,川岛催他回营他是不会同意的,现在黄营随日军行动,命令不是经他口传下,他良心少一些遣责,虽然这是自欺其人,可除此下策,他别无解脱之法儿。

  川岛说:“黄太太有病,请回房休息吧。”

  黄汉国明白妻子坐在这儿之意,有妻子在身边,他心中踏实几分,想自己戒马多年,竟依赖妻子,脸面禁不住发烧,他说:

  “玉环,有我陪着川岛先生就行了。”

  孙玉环未动身,说:“川岛先生特地来看我,我不陪太失礼,噢,川岛先生,您与汉国说话还背着我吗?”

  川岛尴尬说:“黄太太别误会,我与黄营长有点公务要谈。”

  “那你们谈你们的话,我坐我的。”

  川岛不好再说什么了,从内心讲,他未把一个女人当回事,据他所知,中国女人都生怕丈夫发生不测,倘她听了他的话,能规劝丈夫,岂不是有着积极作用。他今天来的真正用意是要求黄汉国回营,当然以劝为主,劝不听,威胁也是惯用的伎俩,他收敛起笑容,呈出太平镇君主的神态和口吻,说:

  “黄营长,你对营中最近的情况了解吗?你的士兵军纪焕散,个别连长汹酒,这样下去,不要说完不成战斗任务,很可能要解体的,你身为营长,应该马上进行整肃。”

  黄汉国装出很吃惊的样子说:“不会吧,我的队伍现在由井谷队长亲自指挥,他可是治军有方的少佐啊。”

  川岛说:“你的队伍没经过严格训练,不好指挥,一听见枪响,东躲西藏,溃不成军。”

  黄汉国说:“士兵怕死,我也没办法呀。”

  川岛正色说:“你的士兵不是怕死,而是不愿意打仗,我想这里面一定有原因。”

  “你的意思是……”

  “你们营中长官有厌战和反日情绪。”

  黄汉国就怕被日本人抓住这个把柄,他心惊面却不改色,说:

  “请川岛先生把话讲明白。”

  “我们还是心照不宣好。”

  “莫非川岛先生怀疑我?”

  “我是有所指,但不是指你,还记得接受改编时的事吗?”

  “你是说万连长?”

  川岛未语,其实他是敲山震虎,他知道黄汉国爱惜部下,才这么说的。

  “万连长是绝对忠于关东军的,川岛先生说他反日,请拿出证据,我定严惩不贷。”

  “他的那个连已成了散兵,我说的汹酒,就是指他。”

  孙玉环插嘴问:“川岛先生,你说的这些,是不是在汉国休假期间发生的?”

  川岛点点头。

  孙玉环又说:“那就怪不着汉国了,他天天护理我,没时间过问营中的事,这点你会原谅他吧?”

  “我……我不是责备黄营长,我想请他回营复职。”

  孙玉环笑说:“您刚才不是答应让汉国在家陪我吗?”

  川岛语塞。

  黄汉国又将了川岛一车说:“川岛先生,您是指导官,有些事,您可以直接对士兵说的。”

  川岛忿然说:“你的士兵根本不听我的话。”

  “川岛先生,得我太太病好,我们再谈整肃的事好吗?”黄汉国这样说是在变相地下逐客令。

  川岛心里生气,黄汉国这种态度,是他始料不及的,他以前认为黄汉国是个听从摆布的人,今日却不卑不亢,想必是女人的作用力?他不无抱怨地瞥了眼孙玉环,他想不出孙玉环为什么这样唆使丈夫,她是孙贵发的女儿,她的父亲死心塌地为日本人效力,她却……不,还是黄汉国的主观意识作怪。他不禁想起几件事,他决意先不谈黄营的事,得设法弄清黄汉国是否有反日的意念和倾向,他扭转话题说:

  “黄营长,杨天顺是你的朋友吧?”

  “是的。”黄汉国不想隐瞒,也隐瞒不了。

  孙玉环一听川岛提起杨天顺,顿时紧张起来,她听丈夫说杨天顺已举起抗日旗帜。

  “你知道杨天顺现在在干什么吗?”

  “我们好长时间不来往了,他的家不是被平川攻占了吗?”

  “杨家大院是落入我们手中,可杨天顺在山里聚集不少人与我们做对。”

  “为报家仇?”

  “岂止家仇,他已打出抗日的旗号,黄营长,你对你朋友这番举动是怎么看的。”

  黄汉国一时难以回答,他不想说违心的话,同时,也想避开川岛的峰芒,他看出川岛想就杨天顺抗日的事,找出什么破绽,那样可名正言顺逼迫高鸿伦撤掉他营长职务,反之,是奈何不了他的。

  “川岛先生,中国有句俗语,叫人各有志,不可强勉,我与杨天顺走不同的道路,这是各自的选择,与我们的朋友之谊无关,是的,我曾出于友情,给‘全生堂’做过保人,可那时杨天顺还没反抗皇军,您不是也想和他交朋友吗?再说,批准权在您手里,我想,当时您若预料杨天顺日后能走上这条路,也不会放人吧?”

  川岛一愣,仔细一想,因担保之事过于指责黄汉国,缺乏说服力,更何况,他此来不是想把黄汉国推到对手的位置上。

  “那么你对小河湾的事又该如何解释呢?”

  那次战斗后,井谷细细地盘问过黄汉国,黄汉国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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