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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神女无心-第3章

小说: 神女无心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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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捂额悲叹,我“无心”也就罢了,还连累着这副眼珠子也缺乏识路的本事,至幼分不清东南西北,长大了也仍没有半点长进,我常叹我这对眼珠子真是白长的摆设,无用得很。
  在林中东游西撞半晌,却总似在原地转悠,难道是遇了鬼打墙,这独孤部难道真有鬼灵作乱,这个想法让我抖了一抖,裹紧了萨满袍……                    
作者有话要说:  

  ☆、故人相见人不识(1)

  天色渐暗,夕阳从树荫洒下几点,我感越来越凉,一阵风过,我微有哆嗦,因为无心,便是畏寒,咦,这风中似有清冷之香,嗯,若没闻错是梅香,这里竟有梅花?我顿了顿神,寻香而去,穿过层叠的葱笼,花雪片片扑面,利风疾利过耳,我豁然驻步原地,这风不是风,而是气。
  剑花缭绕,剑气飞旋,身如飞鸿的白影在剑风中翩飞,搅起阵阵风流,淡粉的梅花与雪一同翻飞漫天,缤纷绮丽。好凌厉的剑招,好潇洒的身姿,我不由唔了一声,一丝冰凉却豁然带下一缕淡粉花瓣落在我的颈前,一双冷厉的寒目划过我的面颊,坚毅薄唇冷冷而出“你是谁?”……
  ……
  慕容家的男子皆美,这个少年虽容颜俊朗,但相貌放在慕容家也就是个中等之姿,只是慕容家的男子大多肤白,显得阴柔,而这少年五官镌得凌利,寒冰黑眸暗藏锋芒,入鬓的剑眉间更氲着一股难见的勃勃英气。
  我垂目瞥那抵在我咽喉的银亮剑尖,咽了咽唾沫,这英气就是太冷厉了些,让我很不喜欢,翘起指头端着那剑尖,佯装了镇定道“没见我是个萨满?是特地来给独孤酋长驱鬼的?不过一时迷了路,不是有意偷看你练剑的哦!”
  “既是萨满,便通神鬼,怎会迷路?”,少年目光如炬,很是逼人,而架我颈上的剑也冰凉了一分。
  我因无心,便历来不知天高地厚,记得听萨满庙里管事阴伯那因好男色外带坑蒙拐骗而被逐出家门的不孝子阴羌曾说,若把戏被揭穿,最好的办法就是要镇定,若对方气势逼人,便要比他更为逼人,虽气势想胜过眼前这位少年着实是太为难于我,但为了活命,也瞬强装出一脸怒色,将半阖的眼皮大睁,摆出正凛之态,瞪着他道“真是荒野粗人,神鬼用来通天晓地的,怎么能是用来引路的?我要不是真能救人,我是来白白送死的么?”,暗却想着这确实是来送死的啊,送死的,我这么英明,却怎么就没思虑周全,冲动行事了呢?
  强忍着怯意与那少年目光对视,他盯着我的双眼片刻,忽道“大帐在东边!”,剑花一挽,冷然而去,梅花一地……
  我摸摸脖子,舒了口气,却不知死活的忍不住嗤了一声,随口骂道“荒野粗人,有那个本事,怎么不去征战沙场,立个功业?”,这话是听小堂叔曾对阿云说的,小堂叔说的话,我一向深以为是,但此时说完便已后悔,因见他脚步一顿,握剑的手可见青筋由手背蔓延,可他并未回头,又大步离去了…。。
  我咳了一咳,不知怎的,觉这少年的背影颇为孤寂伤感。对了,他说大帐在东边,遂忙跟上两步脱口急喊道“你等等啊!东边是哪一边啊?”,声音尽还带了哭腔,我甚汗颜……
  少年驻步,回头看我,神色淡冷,眸底映出纷乱飘下的梅花,我想他定要更疑我萨满身份了,该怎么搪塞,让他相信这世间确实有萨满是不辩东南西北的睁眼瞎呢,他却看着我淡淡道“日落是西!”
  我灵台大明,望眼日落的方向而去,捂额呵呵笑道“哦,是这个道理呐!是这个道理!”,欢欣的迎着金丝槃霓的夕阳蹦跶而去,却瞬又止了几要抽筋的右脚,回头对那冷冷看我的冷淡面孔挤出一个自认端庄的神秘微笑“东面,东面!”一抚衣袖,强装庄严的转身踱步而去,心口却莫名有气丝紧绕,又紧又乱,隐约还有些不安,我九岁前时常有这样异常的不安感应,恶梦不断,师傅告诉我这是因我无心而魂魄不能在身体里安定所致,也就是说我的魂魄随时可能从我身体抽离,然后魂魄无所依归而死去,但九岁那年师傅以昆仑瑶碧为我补了颗心后,我便从此安宁不少。可我与这个少年素不相识,他为何会给我这样异样的不安之感?
  我回头望去,那少年挺拔的背影却已消失在了葱笼林叶之间,一朵梅瓣徐徐飘零,落在我肩头……
  ……
  穿出林间,果可望见千步开外的一尊毡帐,正是我来时所见的酋长大帐,“大法师,总算找到你了!”,王霸肥硕的大脸甩着汗水奔来,在夕阳下油浪翻滚,让我的胃有些不适。掩口咳了一咳,正色道“本法师四处看看风景!”
  “小的已禀过酋长,令小的来请你入帐施法驱鬼!”,王霸点头哈腰的给我引路,我暗将气提了一提,盘算着驱鬼该是怎么个过场,嗯,唱两句巫歌,泼两碗鸡血该能蒙混过去,唉,可若这鬼甚是凶猛,驱他不成,反倒缠上了我又怎么应付?若是驱鬼不成,被识破了身份,要将我千刀万剐,又该怎么应付?我忐忑筹促着寻个什么理由遁上一遁,却已停在了大帐口…。。
  …。。
  一位恭候在帐前,容色端丽的妇人迎了上来。王霸忙向我道“这位是最得酋长宠爱的二夫人!”,故意将“宠爱”二字发得重了。我回想起途中听王霸念的些碎叨,眼下这位酋长刘眷是先酋长刘库仁的弟弟,却不似其兄那般英武,早年子息单薄,便纳了十几位夫人,女儿生了不少,可儿子却总共也就三个,最得他宠爱的是二儿子刘罗辰,常称刘罗辰英武豪气,风度极肖其大伯刘库仁,是他们独孤部的希望之火。而生下这希望之火的则正是这位二夫人,虽容颜在诸位花枝招展的夫人中算不得艳丽,但却因教子有方得刘眷格外的亲睐。初听到这些碎叨当时,我半晌闷得喘不得气,灵台混乱的思索若我也是个男孩,我的祖父是否便不会那么舍得将我剜心替死,我那父亲是否也会因此对我那可怜的母亲稍有眷顾,她也不至落得那样的下场……
  ……
  “法师请!”,二夫人掀开兽皮缝制的帐帘将我引进大帐。帐内灌出呛鼻的血腥,已然有几个身披狗皮的巫师在咿呀唱咒,泼着狗血。我退了一退,心想他们已把我想到的过场大大方方的做了,我又该唱些什么把戏。想起阴羌教的那套坑蒙拐骗的说词,指着那些五花八门的巫师,正色道“既已有这么多能通鬼神的巫人,区区小鬼,便不必本法师出手了!”,说罢,用力一拂衣袖,傲傲然转身要走,我自认这话说得极妙,既能婉转逃遁,又显得我是个高人,因为高人应是有不轻易出手的脾性不是?
  “法师,请留步!”,带着重重咳喘的语声。我回头瞧去,铺陈着厚厚兽皮的塌上,斜躺着一已瘦骨嶙峋的中年男人,十几个女人跪在旁落泪,我猜这便定是独孤部眼下的酋长刘眷,而那十几个女人便该是他的那些夫人。
  见刘眷咳得几乎要将脏肺吐出,二夫人指着那些巫师怒道“你们这些巫师做了半年的法场,要去大把钱物不必提,却是没半点效用!”
  那些巫师们面面相觑,纷纷道“是因这附着大酋长的恶鬼实在凶猛!小的们法力浅薄!”……
  二夫人强压怒气,目光穿过那些巫师周折的落在我身上,道“听王霸说法师你在集市上帮他驱了恶灵,让他转眼起死回生。若法师能救大酋长,多少财物,我们都愿意贡奉!”
  我瞧向那病塌上的刘眷,面色灰苍,眼眶青紫,嘴唇干裂,神气衰败,咳出的恶痰尽是血水,唔,这与其说是被恶鬼附身,不如说是病入膏肓。记得师傅曾罚我抄他的《医经》里有记载,肺虫居活人肺脏,蚀活人肺体,必成瘵疾,面色黑苍,神思衰竭,咯血声嘶。正是刘眷眼下这个症状,见他咳血咳得悲呛,我抽出一张黄笺燃了,随手接过二夫人正要递给刘眷的清水,将笺灰撒在水中,摇了匀,让二夫人给他灌下。我并非完全装神弄鬼,记得师傅说他泡制黄笺的药水里加了参、黄芪、山萸、枸杞等十几位药材,而治瘵疾的药方,我恰记得是有这些,死马当作活马医嘛,治不好他,也能拖上一时,寻机逃命。
  刘眷饮下灰水,在诸夫人泪眼中,顺了口气,顿了半晌,捂胸道“法师法力高深,我眼下果然舒畅多了啊!”……
  众人连声叹我法力高强,我傲然直了直腰板,见榻旁矮案有笔墨,正好凑合着写个药方,在案前跪坐,努力回忆着师傅那《医经》里这个病的药方,要不是师傅罚我抄过几回《医经》,我也断是不会记得的,“参、黄芪、白术、麦冬、生地、五味子、当归、山萸、龟板、鹿角胶”,还有什么……
  一婢女进来禀报“酋长,贺夫人与世子前来探望!”……
  ……
  “珪哥哥!”,我手一抖,一粒墨抖落纸面,瞬间沁开,强压住内心狂喜,我悄抬眼皮,帐帘向旁撩开,有帐外凉风窜入,隐约带有一丝冷梅的凉鼻气息,高大挺拔的身影,逆着光,看不真切容颜,待他走近,我指间的笔头已在纸上沁出一大团墨云,高挺的鼻梁,紧抿的坚毅薄唇,嗯,侧脸也很冷峻,只是没有带剑,隐了那些冷厉的英气……
  他忽侧头,凉凉看向我,我忙垂了眼帘,却有些火大,十年了,初回相见竟是拿剑抵在我的咽喉,一路上想过无数种与他重逢的场面,最不济的也该是他眼角含笑的送上大碗好吃的给我,说“玉瑶,一路辛苦了!”,却断没想到是这么个情形。
  ……
  “这鬼灵,这位法师可能驱?”,拓跋珪忽看着我,凉凉问道。
  “什么招了鬼,是患了病!”,我火大出口,又瞪着他道“荒野粗人,果然蠢得很呐!”,我骂着,随手将那方子扔出,一气呵成,派头十足,分外潇洒,“按方子去找药!”,抬眼却见众齐刷刷的看着我,似有怀疑,似有惊诧,而拓跋珪看我的眼眸却是冷月无波。
  我豁然惊觉,刚的手法虽然很是潇洒解气,但言行着实不像个法力高深的萨满啊,眼下定是让他们怀疑了,我感觉我的内衫湿嗒嗒的贴了后背,冷汗冰凉……
作者有话要说:  

  ☆、故人相见人不识(2)

  我以走为上计的坚强心态,强装镇定要步出帐去,大帐却被豁然掀开,一阵风卷起帐内昏浊之气,我差点迎头撞上那横冲而入的高壮青年,五官深刻,面有几丝偏黄的髯须,“你刚说我二叔不是招了鬼?”,青年泛青的眼珠似要滚出眼眶。
  “二叔?”,那这个定该是前族长刘库仁的长子刘显了。
  路上听王霸说,这个刘显很是狠辣悍勇,还有独孤第一勇士之称,他父亲刘库仁被慕容文刺杀之后,便扬言要将慕容家的斩尽杀绝。
  我想起师傅收藏的兵书有云一气而成,再而衰三而竭,两军对叠,实力悬殊便也要以气势取胜的兵家之诡,遂一脚踹了矮案,佯怒道“好大的胆!你竟敢怀疑本法师的话?”,人在紧急关头,总会压榨出平时少见的智慧,如我玩樗蒲博戏,每每要输,便总会激得我灵台大亮,双手灵捷,反败为胜的痛快淋漓便总会是这般玩法。
  我暗自思度,这回我赌的就是这些荒野粗人对鬼神总是或多或少的几分笃信,瞥刘显果愣在当场,我趁势挥手道“人能解决的事自然就不必劳烦鬼神!去找齐了药材,吃个十天半月,必定会好!”,
  王霸也连忙指天发誓,我的确有起死回生的本事。
  刘眷倒是温和,对我笑道“我替我侄儿赔个礼,服了神药,我此时又觉得比刚才好了许多。已许多日没有这样的精神了!”
  贺夫人温和巧笑“那酋长好生休息,我们就先回去了!”,领了拓跋珪便要出帐,那刘显却横跨两步将他们拦了……
  刘显眼角瞟了几瞟贺夫人,扬眉睨着拓跋珪道“世子怎总是躲着我啊?你在我们独孤部白吃白住十年,我父亲在时,却总是念叨你从小就有高天下之志,兴复洪业,光扬祖宗,必是你啊……不知你弓拉得怎样?剑又练得怎样?该得比比!”
  这话一听便是愤懑夹杂,成心刁难啊,可我见拓跋珪仿若未闻,面色无改,眼眸仍是冷月无波,而那句“白吃白住”,却让我替他颇为神伤,寄人篱下,便是这种受辱的境遇啊,这十年,他该过得并不好……
  “阿珪年纪还小,定是比不过你这独孤第一勇士的!”,贺夫人眉眼温婉,拽了拓跋珪朝外走去,刘显却又上一步拦了帐口出路,中气十足的道“我比他不过大个两岁,今日非比上一比!”
  我暗暗量度,以在林中所见的那番凌厉精湛的剑法,劈死这刘显定也不是不可能。只是寄人篱下,无论是输是赢,日子都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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