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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玉兔东升-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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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咔!”
    哑簧响处,一蓬银丝,再一次直向袁菊辰背后袭来。
    另一面的秃顶汉子,更不示弱,这一霎,更是紧追不舍——一双流星锤,忽悠悠泛出大片银光,疾雷奔电般直向袁菊辰脸前击来。
    好厉害的联手夹击。
    像是炊烟一缕,袁菊辰已拔身而起。
    他那一双分开的脚步,恰似漫步幽灵,极是巧妙地竟自落在飞来的一双流星锤之上。
    随着他吐气开声的一声喝叱,似虚又幻,浪子踢球似地,又把南瓜般大小一双流星锤倒踢了回去。
    “唰!”
    宛若倒卷银河,忽悠悠反向对方击到。
    力道疾猛,势若排山。
    秃顶汉子怎么也料不到竟然会有此一手,直吓得面无人色,猛地抛出了手上锁链,欲待闪身,哪里还来得及?
    呼啸声中,银河倒卷。
    “砰!砰!”
    一双流星锤,已双双击中他全身上下。
    这般力道,自是可观。
    秃顶汉子“啊呀”一声,整个身子被击得倒蹿了起来,大口鲜血,随着他后仰的身势,怒泉般狂喷而出,“扑通!”跌落出丈许开外,顿时命丧黄泉。
    却是——
    袁菊辰低估了身后那个女人。
    飞身凌空一瞬,他却也没有忘记身后的一蓬飞针,是以特意地把身子纵高一些,就势挥掌,发出了大股劲道,即所谓的“劈空掌”力。
    那个体态婀娜的细腰女人,颇似难当袁菊辰的反手一击,整个身子向后直倒下去。
    好柔软的一式妙姿。
    随着她的娇姿一转,蜉蝣戏水般已飘身丈许开外。
    袁菊辰却是放她不过,起落间,有似轻风一阵,“呼”地直向她身后袭到。
    足方落地一霎,仿佛才觉出左面足踝微微一麻,不禁心里一惊。
    原来细腰女人在十三把刀之中,系以“暗器”见长,有“千尾毒蜂”之称。所发暗器细雨如丝,每一枚细若牛毛,为数千百,事先以细薄竹膜包卷,藏置弹筒,用时只需以小指微拨,即能发动机簧,猝然弹出,由于体积至为细小,肉眼极难辨认,一经着人,顺血而行,进入心脏,便是死路一条。
    袁菊辰吉人天相,这枚细小飞针,恰恰射中他左脚足踝关节之处,未曾顺血而行,只不过微有酸楚,却是无碍行动,心里虽知不妙,却也并不十分在意。
    细腰女人连番两次,发出“细雨飞丝”,都没有伤着对方,早已心里怯怯,更何况目睹同伴秃顶汉子的惨死,便不禁吓了个魂飞魄散。
    眼前一霎,袁菊辰身如狂风,已自背后袭来,长剑抖处直刺向她的脊梁。
    细腰女人“嗳呀”一声叫嚷,脚下一跄,一交跌倒地上。
    咕噜!就地一转,身子才自坐起,已被袁菊辰手上长剑比在前心之上。
    这一剑,袁菊辰原已蓄势待发,终是心存仁厚,俟到锋利剑尖,已触及对方肌体的一霎,霍地停住不动。
    另一面,那个干瘪的瘦老头儿,本已窜身而近,目睹着眼前的情景,突地一呆,惊叱道:“且慢!”
    袁菊辰长剑微起,“喳”的一声,已把细腰女人头上草帽劈作两片,如此一来,对方那张脸暴露无遗。
    高颧、尖额、目露凶光,只看一眼,即知道是一个厉害险诈的女人。
    “你……”这个女人明明吓得脸无人色,却仍是嘴硬:“杀就杀吧,干嘛吓唬人哪?姑奶奶不吃……这一套!”
    一嘴“唐山本地”的土话,虽然混着北京的腔韵,可是听起来就不是那么一个滋味。
    袁菊辰真有杀死她的冲动,但杀害一个无能还手的女人,终非所愿,若是就此白白放她逃开,却也太便宜了她。
    一时之间,颇是为难。
    冷冷一笑,他怒视着对方这个女人道:“你这个女人……叫什么名字?”
    “哟!”那女人白着他,撇着嘴说:“杀就杀吧,何必多问?!”
    袁菊辰剑势一举,奇光暴射,直逼向她眼前,叱道:“说!”
    细腰女人吓得打了个闪,嘴里犹自不肯服输说:“干嘛呀!姑奶奶是吃饭长大的,可不是叫人给吓唬大的……”
    话声未了,随着袁菊辰的右腕轻振,剑光闪处,直向着对方女人当头罩落而下,后者“嗳哟”地叫了一声,踉跄着一连后退了三步,才自站定,只觉着头上凉飕飕的怪不是个味道,伸手一摸,清洁溜溜。成了个光葫芦头,一头青丝,竟让对方剃了个干净。
    “哎哟……哎哟……要死了……”
    一连串的“哎哟”声里,她竟嚎陶大哭起来。
    哭了两声,自觉不妥,一个窜身跳了起来,待将挥剑与对方拼命的当儿,面前人影猝闪,已为自己方面的那个瘦老头儿拦在眼前。
    “算了吧,大妹子!”
    铁青着一张脸,双刀成了“单”刀,另外一把,早在先时由篷车上摔下来时,丢得没了影儿。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袁菊辰一连展示了这几手绝活儿,眼下更是“手下留情”,再要不识趣,见机退身,可真是“耗子舔猫鼻梁骨”——“作死”了。
    “足下好纯的功夫,哥儿们认了,算是栽到家啦!”
    拱了一下手,瘦老头子那张脸像是给霜打了一样的黄。
    江湖武林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双方设非是血海深仇大怨,一经交手,落败的一方若是自承不敌,甘拜下风,胜者一方,即使心怀不忿,也不能斩尽杀绝。
    眼前这个干瘦老头儿既是自承失败,甘拜下风,袁菊辰便万难再施以毒手。更何况他原本心存仁厚,一向出手,均留厚道,方才死的那位老兄,只怪他出手过重丧命在自家流星锤下,又怨得哪个?
    号称“千尾毒蜂”的那个细腰女人,好生生地失了一头秀发,变成了个光头葫芦,这口怨气真是从何说起!一见同伴向对方认败服输,如何依得?顿时又叫又嚷地撒起了泼,呼天抢地地抡着七星长剑,说是要跟对方拼命。
    瘦老头自是不容她去送死,死拉活拉地把她给架到一旁。
    “姓袁的,搁着你的吧——姑奶奶要不把你给大卸八块,算是你养的!不把你小子蛋黄狗屎给捣出来,你是不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
    好泼辣的女人!
    声音又脆又尖,这一嚷嚷,四山齐应。好说歹说,总算被同伴那个瘦老头儿给架着走了。
    袁菊辰甚至于不再向他们多看一眼。
    他的目光却为另一起来人所吸引。
    旌旗招展,尘土飞扬。
    夕阳残照里,来人一行已蜿蜒奔驰而近,将土的头盔、甲胄,在阳光渲染里,一片璀璨,难道是地方上驻防的马队骑兵?
    说来就来,还是真快。
    俟到为首马上战士的“八音号角”响起,一行二十人的鲜艳马队,风驰电掣地已来到面前。
    猝然而临,突然而止,激荡起漫天黄尘,雾也似的在当前团团打转,久久不散。
    为首的一个武官,相貌堂堂,长眉细眼,猿背蜂腰。想是一路骑马过久,脸上已见了汗渍,陡地举手延臂,止住了马队的前进,却把一双眼睛逼视着面前的马车。“这就是了!”
    目光一转,看向当面的袁菊辰,抱拳洪声道:“借问一声,可是潘老夫人的车驾?”
    袁菊辰神色一喜,一心期盼的人终于到了。
    “你们是……”
    “在下侯亮,奉总兵大人手令,专程迎接潘夫人、小姐一行,原指望可以出城迎接,想不到夫人车驾如此之快,迟来一步,还请恕罪。”
    说着滚鞍下马,眼睛直看向马车:“夫人呢?”
    凭着袁菊辰的直觉观察,来人一行应非匪类乔装,只是为慎重计,他却不敢稍有疏忽。
    “总爷刚才说到奉有总兵大人的命令,不知可肯赐示一阅?”
    姓侯的武官看他一眼,点头道:“这个自然。”
    回头一声招呼:“张得胜,把大人的手令拿来。”
    张得胜应了一声,滚鞍下马,即由身边抽出一截缠有彩带的竹筒,打开来,内有一纸手令。
    “大同镇营官百户侯亮出关一行,各城口关隘准予放行,此令。”
    虽是一纸手令,却也盖着颗“大同镇总兵官”红通通的大印。
    袁菊辰看了一眼,双手奉还。
    侯亮嘿嘿一笑道:“怎么样?错不了的。”
    话声才住,车门已打开来。
    洁姑娘第一个下来,轻声唤道:“袁大哥……没错儿,这个人我们认识……”
    侯亮哈哈一笑说:“哟!这不是大小姐吗?”
    上前一步,大声唱喏,行了个礼,问:“老夫人呢?”
    洁姑娘指了一下座车,其时彩莲已搀着潘夫人下了马车。一路的车行颠簸,连惊带吓,潘夫人那张脸可就明显变得十分憔悴,却也勉强地挤出了一丝笑容。
    “侯亮,你早来一步就好了……那些个要命的土匪……要不是袁先生……我们早就完了!”
    侯亮忙上前行礼问安。自责道:“原打算出城去迎接您,来晚了,来晚了……潘大人的事,这里也听说了,唉……真是从何说起……”
    这个侯亮原来是洪家的老人了,一向在洪府当差。水涨船高,如今补了个百户的小武官,算是洪家一个心腹当差。
    潘、洪两家,过去称得上是通家之好,逢年过节,礼尚往来,洪大人总是打发侯亮奔走,故此认得。
    提起了潘大人的不幸,夫人可就由不住触动伤怀,少不得又落下泪来。
    侯亮才发觉说错了话,忙自打岔,用话遮过。
    又道:“这一段山路,平素就听说不大宁静,却是没有料到竟敢向夫人下手,真真该死!”
    说话时候,他手下的官兵已把道边死人远远搭向一边,一面用物什掩遮,回头再发交地方。
    马车继续前进。
    袁菊辰依然坐在前面车辕。
    “活”关公成了“死”关公,一声不吭地驾着车,经过刚才惊心动魄的一场交战。早把他吓了个魂飞魄散,直到现在余悸犹存,话也不敢多说一句。
    侯百户在马车边,向潘夫人道:“回头到了地方,先在灵邱好好休息两天,一切小人自会安排,这就不用发愁了。”
    潘家这个未过门的“亲家翁”洪大略,官居山西巡抚,更掌有总兵官的兵符,原来驻防太原,后因朝廷议设“九边”.易地大同,仍由洪大略兼领“总兵官”,只是多了个“监军太监”。太原与大同距离遥远。既有“镇守中官”与“监军太监”的遥相呼应,他也就变得轻松,除非万不得已,他在太原稳如泰山,动也不会动一下。
    潘夫人一行,承他路迎,毫无疑问是直奔太原了。
    在马车里,潘夫人确是感触深刻。
    其时她心情宽慰,多日以来久悬的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当下面现微笑地看向女儿说:“这就好了,我只当洪家那一边不会来得这么快,想不到他们早就预备下了……等到了太原,住下来,给你们小两口儿办完了事,我也就放心了,总算对得起你父亲在天之灵了。”
    不知怎么回事,洁姑娘最怕听这件事,每一次都臊得她脸红心跳一一她也知道,女儿家大了,这是兔不了的,她也曾仔细地去追忆,回想着这个未来的夫婿……想来想去,所得下的印象,依然极是朦胧,那么淡淡的……不着边际。
    “洪亲家这个人还真够义气,你父亲生前也只交了这么个朋友,要不是他,我们娘儿两个可哪里安身?唉!雪里送炭呀……人只有在患难的时候,才能看出来好坏居心……”
    说着说着,她眼角又淌出了热泪。
    马车在平坦的官道上继续前进,前后有官兵马队的护侍,情势顿为改观。
    “娘……”洁姑娘终于把憋在心里的话吐了出来:”我们真的就住到洪家去了?这又算是……怎么回事呢?”
    潘夫人怔了一怔。
    “再怎么说,我还没过门儿,也不能就算是他们洪家的人……更何况,爹爹才过世,还有孝在身上,住过去总不大好吧!”
    几句话说得潘夫人热泪汪汪,一个咕噜打车座上坐起来:“你……”
    紧紧抓着女儿的肩头,“孩子……话是没有说错,可是如今的情形不同,你难道没有看见?要是没有人家袁先生,我们这两条命还能活着?李老大人是怎么关照来着?你都忘了……”
    洁姑娘缓缓低下了头,便不再吭声。
    可是她忍不住。
    “住过去就住过去,可您得依我一个条件,要不然就拉倒!”
    “你这孩子……”
    “本来嘛,”洁姑娘说:“住过去是将就情势没有法子.可也是等爹的三年孝服满了,才能嫁人……”
    说到“嫁人”,她的脸又红了,那一双大眼睛,却是光采锐利,显示着她的倔强,一点也不含糊。
    “这……”夫人轻轻一叹:“再说吧……三年也许太长了……不过……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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