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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7章

完结 重生于康熙末年(雁九)-第3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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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校回道:“卑职方才出营前。正好瞧见隆军门自外归来!” 

曹颙点点头。道:“既是如此,那这位大人且忙。本官先行一步!” 

那小校闻言。带着兵丁退到一边。让路出来给曹颙等人。 

色勒奇同干泰纵然是再不乐意,也不敢当着巡捕营的面拦截朝廷命官。只能怅怅地避到一边。 

少一时。曹颙一行到了步军统领衙门外。 

觉罗氏下了马车。看着衙门,面上带着几分悲切之意。曹颙已翻身下马,见觉罗氏如此心生不忍。劝慰道:“老夫人还请多保重,不为了别人,也要为了孙女!” 

觉罗氏转过头,面上露出几分愧疚之色,道:“老身活了近八十年,自问从未曾亏欠于人,今日却是连番劳烦曹大人,老身实是羞惭不已。事到如今。老身进这衙门前。为了老身那可怜地孙女。再次厚颜相托了!” 

曹颙道:“老夫人且放心,晚辈媳妇这几日也正念叨静惠丫头。说起来。晚辈还当她一声‘表哥’,总会不负老夫人所托就是。” 

这一行人到衙门口,已经有人往里面宴告。 

隆科多刚从畅春园回来。因圣驾三天后就要启行,这之前京城防务自然是要再核查落实一番。 

听说来地是个三品官。他并没有放在心上,随手叫了个亲兵尉道:“出去瞧瞧。问问是什么事儿!” 

那亲兵尉应下去,还未出屋子,外头便传来“咚咚咚咚”地鼓声。 

这是衙门门口地“闻登鼓”响,这是有人叩间啊! 

隆科多惊得立时从座位上起身。他在京城生。在京城长。对于叩间地事也并不陌生,步军都统衙门、顺天府衙门、都察院。这三处地“闻登鼓”有时候一年响几遭。有时候几年响一遭,左右没断过就是。 

别说是敲“闻登鼓”了,就是在圣驾出巡时,御前鸣冤地,也大有人在。 

只是。如今这几年。每次“叩阍”。背后都牵扯着阿哥角力,实是令人心生畏惧…… 

第十卷 游龙舞 第四百一十三章 御状(下) 

畅春园,清溪书屋。 

  康熙拿着九门提督书斋隆科多亲自送来的状纸,面色阴沉。 

  这状子是由原任两江总督噶礼之母口述,步军都统衙门的书记记录,内称: 

  我子噶礼,令厨下人下毒药,欲将我药死。此等凶恶,皆系我少子色尔奇与噶礼之子干都合谋而行。又噶礼以色尔奇之子干泰认为己子,令妻私自抚养。又噶礼家巨富,将妻子及亲密人等俱住河西务,不知何意。噶礼奸诈凶恶已极,请正典刑。 

  噶礼是是功勋之后,康熙所待向来优容。外边不省事的,道是噶礼是康熙的乳兄弟,噶礼之母是康熙乳母,其实是讹传。 

  皇家选用的乳母与保姆都是上三旗包衣,噶礼家却是满洲正红旗上。 

  噶礼是皇亲,用康熙曾给他的朱批上所言的,他是“妃母胞弟所生之子”。他父亲普善是顺治宁悫妃的胞弟,是裕亲王福全的亲舅舅。他自己个儿,是福全的亲表弟。 

  顺治没有嫡子,庶子中以福全为长,皇位本轮不到康熙。 

  顺治临终前,曾在病榻上问过这两位小兄弟的志向。福全回“愿为贤臣”,康熙曾是回说:“愿意效仿皇阿玛为明君〃 

  康熙站起身来,想起噶礼之母觉罗氏,是个很通情理的老妇人,道:“觉罗氏现下如何,老人家可还硬朗?” 

  隆科多回道:“回万岁爷的话,觉罗氏因来衙门前被阻受惊,情况不大好。录完诉状后有些不妥当。和硕额驸、太仆寺卿曹曹大人已经使人请了大夫,在衙门里照看。” 

  康熙不禁皱眉,道:“曹不在太仆寺衙门,怎么跑到步军都统衙门?” 

  隆科多回道:“回万岁爷的话,据曹大人所讲。是途中所遇,见噶礼之子干都带人拦阻觉罗氏,行动中颇有不敬之处,他才出面相问。因而受觉罗氏所托,护送其往步军都统衙门。” 

  虽说隆科多言简意赅,但是“不敬”、“护送”两词,却道出其中凶险。 这还是大白天。内城里。就有逆子逆孙当街行凶。 

  这十几二十年来,在皇子阿哥们陆续长大后。康熙也有心结。历朝历代,弑父登基的帝王,何曾少了? 

  早年,康我看熙御驾西征时,就曾因断了补给的缘故,险些葬身塞外,幸好噶礼从左都御史于成龙督运中路兵粮,首先到达御营,解了断粮之危。 

  过后详查,虽然没有证据证明这断粮之祸是由坐镇京师监国的皇太子所为,但是却在康熙心中深深地扎了一个刺儿。 

  他日益老迈,他地心里对于自己那些年长的儿子们便生出了畏惧之心。 

  是的,畏惧之心,虽说他自己不会承认,但是那种深刻到骨子里的防备却是无法根除。 

  正是这个缘故,当年的“托合齐会饮案”才会掀起那么大的风波,相关的八旗武官全部处分,一个也未能幸免。 

  反之,当初串联在一起,共同举荐八阿哥为储的那位文臣,反而是雷声大,雨点小。 

  因为文臣只是耍嘴皮子,没有撼天之力;京城各个驻军的武职合纵到一起,却是能威胁到帝王的性命。那,是任何一位帝王都我看书斋无法容忍地。 

  觉罗氏老了,她的儿子记恨她,欲致其于死地;自己也老了,阿哥们有几个没有私心的,怕是早有人起了那个心思…… 

  想到这些,康熙再也忍不住,走到御案前,提笔拟了旨意,摔到隆科多面前道:“传朕旨意,立时缉噶礼等人,三司……” 

  他原想说三司会审,话到一半又改口道:“命刑部速审,朕离京前要见到详情!” 

  刑部的主事阿哥是八阿哥,噶礼在江南时曾依附于八阿哥。对于昔日党羽,老八会如何做? 

隆科多忙双手捡起书斋圣旨,捧着,口中道:“嗻!” 

  康熙只觉得心烦气躁,摆摆手。道:“跪安吧!” 

  隆科多应了,退到门口。 

  康熙想起曹,想要开口唤住隆科多,让他告诫曹少管闲事,但是想起曹向来妇人之仁的份上,还是没有多说。 

  待隆科多退下,康熙颓然地坐在椅子上。揉了揉额头。最近一段日子,他好像越来越优柔寡断,自己真的老了…… 

  觉罗氏坐在椅子上,喝了一碗参汤,稍稍缓和精神。 

  按照规矩。这叩阍之人,无责也要杖一百。只是因她年岁大了,又是苦主,隆科多也不是刻板之人,便请她到三堂先坐。 

  是要羁押都统衙门,还是要移交刑部或者大理寺,都要等圣命。 

  老人家坐直了身子,对曹道:“老身已累大人耽搁许久,曹大人还是请先回。这涉及我董鄂家事,要是使得曹大人受了非议。老身越发无地自容。” 

  觉罗氏七十多岁,独身一人,这这边告儿孙,处境实在凄惨。不过,因诉状已经由隆科多亲自承到御前,这案子肯定是要安排衙门审理。就算是诰命,是苦主,老夫人还是要收监。曹就算想帮忙。也不过是内外打点到了,让觉罗氏过得舒坦些。 

  董鄂静惠被送到曹府,府里却是怀孕的怀孕,病着地病着,曹还真有些不放心。 

  曹算了算时间。隆科多未正一刻(下午两点一十五)出地衙门,往畅春园去。就算是快马加鞭,来回也要两三个时辰,能在关城门前赶回来,就算不错。 

  虽然觉罗氏说请曹先回,但是圣旨未下之前,曹实是不忍心走开。他出去寻曹方。道:“这边怕是暂时离不开。打发人往衙门同府里说一声,再打发人往海淀园子。叫小二回城!” 

  曹方应了,曹又想起银钱之事,道:“对了,再从府里账上多取些银钱来,怕是稍后要打点!” 

  曹方下去安排人不提,曹本人却是长叹了口气。 

  董鄂家发生这样的变故,觉罗氏是难过,但是静惠的处境越发不堪。小二到底是痴心一片,还是一时热络,这个谁都保证不了。 

  就算小二却是痴心,但是兆佳氏那边,实是令人头疼。 

  虽说家丑不可外扬,但是因祖母去告状,事情本是不可瞒的,也因对初瑜亲近,所以静惠三言两语交代了家变之事。 

  初瑜听闻竟有这般大逆不道之事,也骇得睁大了眼睛。 

  静惠说完,想着祖母同自己已是无家之人,心里、身世凄楚,眼泪流个不停。 

  初瑜坐在炕上,拉着静惠的手,实不知该如何安慰,便也陪着掉眼泪。 

  静惠虽说不放心老祖母,满心焦虑,但是见初瑜挺着大肚子甚是吃力地模样,也不敢太过哀切,怕引得初瑜跟着着急。 

  因此,她便擦了泪,道:“都是妹妹不好,这些事本不应当表嫂说,累得表嫂跟着挂心 

  初瑜也晓得流泪无用,跟着擦了泪,道:“好妹妹,有你表哥跟在老夫人身边周旋,指定安排得稳妥,你也别兀自着急,伤了心神,反而让老夫人难过。” 

  静惠闻言,却是羞愧难挡,喃喃道:“表嫂,妹妹身受表哥表嫂大恩,尚未回报,如今却是又劳烦表哥表嫂!” 

  初瑜拍了拍她地手,道:“说这些外道话做什么?当初在沂州住着,我是真当你是妹妹待的。虽说到京里里,见过次数少,但是心里也惦着你。” 

  听了这话,静惠想起那两笼鸟来,其中的一对鹦鹉已经吃了蘑菇毒死了。 


  “表嫂,那鸟……那鸟……实对不住表嫂的好意……”静惠小声道。初瑜一时没反应过来,随即才晓得她说得是那对鹦鹉,便摇了摇头,道:“快别这么说,这事儿要是轮起来,这两笼子鸟倒是立了大功劳。若是没有这鸟挂在廊下,那猫跑到旮旯里咽气,谁还看得到?那对试食的也不枉了。也算是有救主之功。” 

  话说出口,初瑜想起痴心的曹颂来。 

  这两笼子鸟才送去没几日,就把静惠引到这边府里了,却说不好到底是福是祸。 

  初瑜这般开解完,静惠虽说愧疚少些,但是越发感激,已是从炕边盈盈起身。插葱似地拜了下去。 

  初瑜站起身,嗔怪道:“妹妹这又是做什么?” 

  静惠含泪道:“表嫂说得对,现下妹妹想想,这半日如同做梦一般。要是没看到那猫……那是没用那对鹦鹉试食,指不定要出什么大乱子……表嫂,又救了妹妹一遭,请受妹妹一拜……” 

  初瑜见她这般可怜。心里也是不忍,拉了她起身,道:“谁要你感激呢,快别再闹这些虚地,倒显得生分。” 

  其实,她很想说一句,要是感激,就嫁到咱们家做媳妇。但我看是现下实不是能开玩笑的时候,便只能在心里暗叹了。 

  或许曹颂同静惠真有缘分,要不怎么会这般凑巧? 

  不过。想起这个事儿,初瑜同曹地看法是一眼的,那就是兆佳氏委实令人头疼。偏生她还是曹颂之母,无法越过去的人物。 

  这两个小的想要凑到一块儿,却不是容易事。额上是干涸的血渍。噶礼之妻站在一旁,“呜呜”地哭着。 

  色尔奇与干都叔侄两个跪在噶礼前。说不清是恨、是悔。干泰则是有些茫然地看着众人,见众人都这般绝望,他不由上前,对噶礼道:“阿玛,既是那老太太要告阿玛忤逆。那阿玛赶紧收拾收拾出京吧,难道要等着差役上门不成?” 

  他虽是色尔奇之子,但是自幼养在噶礼名下,连身上地庶吉士功名,也是噶礼身为两江总督时恩请的。因此,他管噶礼叫“阿玛”,管噶礼之妻叫“额娘”。 

  噶礼面色死灰。摇了摇头。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这么一大把年纪。还要受那颠簸之苦么?” 

干泰见噶礼如此,心里着急,道:“阿玛,忤逆不孝可是重罪,要……要……” 

  “要砍头”这几个字他却是说不出口,转了话锋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万岁爷登基已经五十多年,阿玛寻个地方躲上两年,新皇登基、大赦天下……”说到最后,他自己底气已是不足。 

  “忤逆不孝”乃十恶不赦大罪,遇赦不赦。 

  噶礼之妻听着养子所言,也晓得眼下已成死局。绝望之中,她看到跪在丈夫身前的干都,不由得怒火中烧,一下子蹿上前去,拉了干都开始撕打,边打边骂道:“你这贱人生地贱种,生下了就克死你的娘,如今又要克死我们老两口么?那老东西还有几年活头,好好供着就是。就算你想要作死,也不必拉了我们陪葬……” 

  干都晓得自己犯了滔天大祸,任由嫡母打骂,低着头,并不避闪。 

  噶礼之妻往干都脸上吐了两口吐沫,骂道:“你这哭丧了脸给谁看?早就晓得你嫉妒你弟弟,对老爷同我心存怨言,抻着老爷给泰儿求功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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