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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幻剑情花-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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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无耻!”纯纯冷冷地吐出三个字。 

“你……” 

“你是一条狗!” 

“气死我也……” 

“你怎么不死?”纯纯语利如刀。 

摘星换斗嘿嘿怪笑,大声说:“贤侄,不要自取其辱了。湖下随时都可能有消息传来,赶快把这不知死活的小女人拿下,以免误事。” 

水妖关五不知死活,猛地扑向后面的江南妖姬,一面高兴地叫:“我来擒这个快死的妖姬……嗯……” 

砰一声大震,似乎地面摇摇,水妖重重地冲倒,再向前急滑,直滑至江南妖姬的脚前,方止住滑势,然后扭曲着身躯挣扎、抽搐、呻吟…… 

这家伙的胸部,共中了五枚百毒飞针。 

江面妖姬也不好受,发射轻巧的飞针,必须用内劲,这一来,对时丹封经的毒效发作,一声惨叫,痛得冷汗直流,跌倒在地哀吟挣扎。 

怡平是男人,忍受痛苦的意志要坚强些,江南妖姬怎受得了?片刻间似乎只剩下半条命。 

铮一声剑吟,纯纯拔剑出鞘。 

江南妖姬痛苦的呻吟声,撼动不了她。大敌当前,身外的一切皆被她的潜意识完全摒弃,心意神完全凝聚在剑上。她就是剑,剑就是她,她与剑己凝成一体。 

这才是身剑合一的神奥境界。 

这才是静剑的神髓。精神与意志凝聚时,引发的潜力是极为惊人的。 

有些人练剑练了一生一世,也到达不了这种境界。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她奇迹似的达到这种不可能的境界了。 

她觉得好静,好空灵,觉得自己的躯体已不复存在,她自己的形体已经变成了剑:一把无坚不摧、无孔不入、跃然发威荡宇宙决河岳的剑。 

剑向前一引,强大无匹的气势,立将双绝秀士笼罩在威力圈内。 

双绝秀士是人才绝、剑术绝。即使算不上剑术宗师,也该可称剑术大行家,竟然看不出危机。 

一声龙吟,双绝秀士长剑出鞘。 

名家高手讲求以静制动。话是不错,有道理。问题是:必须有静的本钱。不能动,焉能静?对方进攻,只躲闪不还手,不能称静;必须让对方不能攻,没有机会攻,才是静的极致。总之,天行健,君子自强不息;动才是获得胜利的保证。 

双绝秀士是重视主动的人,剑一起,旺盛的斗志勃然涌发,必胜的信念极为坚定,一声冷叱,剑涌排空浊浪,吐出电火雷露,豪勇地直贯中枢,无涛的剑气有如骤发的风雷,好一记雷霆万钩的狂野绝招“迅雷疾风”! 

纯纯的身影和光耀耀的长剑,似乎在双绝秀士发起攻击的同时,在强劲的压力下缩小,最后…… 

一声异啸,同时电芒一闪、再闪,人影乍合,接着传出一声可怕的刺耳尖厉怪响,电光再闪。 

人影斜飞,电芒飞腾,破风的历啸令人闻之毛发森立,心血下沉,然后似乎万籁俱寂。 

“当……” 

异响打破了沉寂,一支长剑在三丈外坠地。 

纯纯前进了一步,剑向右前方斜伸,马步半沉,又亮又黑异彩闪烁的凤目,凝视着自己的剑尖,整个人丝纹不动,像一座极为传神的雕像,全身的线条虽然十分柔和,但神韵与气魄,却有震撼人心的力量。 

摘星换斗目瞪口呆,神情明显地涌现惊骇、怀疑。与困惑种种错综复杂表情。 

双绝秀士侧飘丈外,右胸襟裂了一条近尺长直缝,有血迹沁出,脸色苍白失色,原本英俊的面孔像僵尸,似乎惊魂无法返体,眼中涌现强烈的恐惧神情。 

躺在地上蜷曲着忍受痛楚的江南妖姬,似乎忘了痛楚.星目睁得大大地,呼吸像是停顿了。 

久久,没有人作声。 

双绝秀士一言不发,突然撒腿狂奔下山去了。 

脚步声消失,摘星换斗向呆立的唯一同伴,以仍然难以置信的口吻说:“尤老弟,你相信南衡的小女儿,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一招击败了双绝秀士吗?” 

“好像是的,外总管。”尤老弟傻呼呼地说。 

“一招不但丢剑,而且受伤。” 

“确是如此。”尤老弟确认啦! 

摘星换斗神情仍然有些木呆。 

“你信不信?” 

“我信,我信。” 

“可能吗?” 

“世间没有不可能的事。” 

尤老弟这次的回答,不但不傻呼呼,甚至充满智慧与哲理了。 

“看来,不劳师动众是不行的了。” 

“大概是的。” 

尤老弟的话又不稳定了。 

摘星换斗举手一挥,剑芒四射。 

“这一剑神乎其神。” 

尤老弟仍在说话,似乎是说给自己听的:“我练了一辈子剑,从来没有这样得心应手过,我永远达不到这种境界。也许,我这一辈子是没有希望了,唉!” 

最后一声长叹,充满了失败者的深沉悲哀。 

院门内,潮水似的涌出一大批人:剑无情、招魂使者、毒剑……全是摘星换斗直接指挥的爪牙。 

“上……” 

摘星换斗沉喝,剑向前一挥。 

大名鼎鼎的高手名宿,向一个小姑娘下令群殴了。 

八个高手一拥而上,四面合围。 

“缠死她!”摘星换斗一面冲进一面叫。 

缠,是要耗掉她的精力。这一着够辛辣,击中要害的厉害而极为有效的手段。 

双拳难敌四手,好汉也怕人多。纯纯以全神对付双绝秀士,意志集中力量集中,举手投足如获神助。但人一多,而且全是经验丰富的高手,她不得不被迫分心,大事去矣!毕竟她欠缺真正交手搏杀的经验,内功修为的火候有限,怎能应付众多高手的缠斗? 

“铮铮!”她化解了摘星换斗锐不可当的两剑。 

后面,剑无情的剑已长躯直入,逼她转身接招。 

左面有剑吐出,与剑无情策应。 

右面…… 

十余次盘旋,她的精力已耗掉了一半。 

“铮铮……铮……” 

她像困兽,在牢笼中左冲右突,作无望的奋斗。如果她想突围,必定有双剑联手阻击,甚至三剑齐封把她逼退。一比一,对方一沾即退,由另一人接手进击,一个接一个绵绵不绝,不许她有刹那的喘息机会。 

如果对方要杀死她,她决难支持片刻,八剑齐下,她毫无机会。论真才实学,恐怕任何一人也比她高明,只不过一比一她神意集中。可操胜算而已。 

不久,她身陷绝境,大汗淋体,脚下迟滞,剑上的劲道愈来愈弱,大事去矣! 

场外躺在地上的江南妖姬绝望地叹息一声,闭上了双目。痛楚要半个时辰方能消失,经脉才能复原,想出手相助已无能为力。 

“庄兄,替我告……告诉乔远,我……”江南妖姬酸楚地低唤,泪下如雨。 

蓦地,她听到了些什么:从山下传来的脚步声,急促的脚步声,不属于斗场诸人的脚步声。 

她是侧贴在地上的,耳贴地所以听得到。 

睁开泪眼,她看到了抢上的两个人影。 

“谢谢天!”她在心中狂叫。 

“老大爷,莫不是我老不死神箫客眼花了?” 

神箫客的怪叫声震耳欲袭:“一二三四……八,九个,九个宇内大名鼎鼎的高手,围攻一个十六岁的黄毛丫头。不!不!绝对不是真的,这是幻影,要不就是一群枉死的鬼魂在迷幻活人。我的老天爷!你们的师门长辈,是这样教养你们的?哪一位老兄告诉我好不好?” 

江南妖姬所看到的景象,由于变化太快,她来不及看到全景,也没看到事情发生的经过,当她睁开泪眼时,泪眼模糊中,她只看到两个人影电射而入,看到落在后面的神箫客模糊的身影,如此而已。 

来人是怡平和神箫客,在紧要关头赶到了。 

怡平人化流光,出其不意赤手空拳贯围而入,在众高手尚未看清人影的刹那间,挽住了纯纯的纤腰,一脚踢飞光临纯纯左肩那支属于剑为情的剑,贯围而出,眨眼间便远出三丈外去了。 

这时,神箫客站在外围讽刺怒骂,话还未说完呢!事实上恶斗已经结束了。 

纯纯已浑身脱力,突然丢掉剑,扑入怡平怀中,泪下如雨心酸地颤声叫:“庄哥哥……庄……哥哥……” 

她哭得好伤心,好酸楚。 

“纯纯,别哭,别哭……” 

怡平紧抱住她,温柔地安慰她:“苦了你了,我……来晚了,我好难过……” 

九个人脸色大变,惶恐地往摘星换斗身边靠。他们不怕怡平,怕神箫客,这个老怪物功臻化境,不是几个人所能够联手围攻得了的。 

“摘星换斗。”神箫客开始指名骂人了:“你这个卑鄙无耻、狗都比你高三级、比粪蛆还要臭的混帐东西!你还有脸站在我老人家面前挺胸瞪眼?” 

怡平挽着纯纯奔近江南妖姬,取出一口大肚子小瓷瓶,倒出三颗褐色丹丸,扶起江南妖姬说:“快吞下去,片刻经脉复原,痛苦全消。” 

江南妖姬顺从地吞下丹九,满怀希冀低问:“是解药吗?你找到……” 

“以后再说。总之,不久你就不怕用劲后经脉收缩全身崩溃了。纯纯,照顾沙姑娘。” 

他接过纯纯的剑,向前举步。 

“老前辈,你算是白骂了。” 

他向神箫客说:“这些狗东西为了几个玷辱祖宗的臭钱,已经忘了自己是人,至少人性已经失去了,你老人家能骂出他们的天良来吗?如果狗官把他们的卖命钱提高一倍,叫他们去挖他们自己的祖坟,他们也会毫不迟疑,抗起锄头铁铲去挖的,武林道义规矩,又算得了什么?” 

挖苦得入骨,骂得刻毒,痛快淋漓。摘星换斗恼羞成怒,像是被人踩了尾巴的猫,一声厉叫,挺剑发疯似的火杂杂地冲来,咬牙切齿行致命的冲刺,招发飞星逐月,含忿出手,锐不可当势如雷霆。 

电光一闪,怡平的剑竟然一无阻滞地,从对方的剑山中锲入,然后电芒再张。 

“铮!”暴响后一刹那传出。 

“饶你一命!”怡平的喝声随后入耳。 

摘星换斗的剑飞走了,人也斜窜两文外,站稳时左颊血如泉涌,裂了一条血缝,狂叫一声,手掩住创口向院门飞逃。 

怡平垂剑屹立,神态安详。他脸上虽涂着药膏,但红肿已消,脸上虽然难看,气概却是不凡。 

“谁再上?一起上也无妨。”他一字一吐,气势磅礴有如天神当关。 

功臻化境的招魂使者詹宏,如见鬼魅般首先后退,用走了音的嗓门说:“你……你没中……中毒……” 

“你以为如何?” 

“你……你在周……夫子手下……” 

“让周夫子先得意,在下就有宰他的藉口和理由了,你说对不对?” 

招魂使者扭头便跑,好快。其他的人也不慢,争先恐后逃入院门。 

院门重重地闭上了。 

“打进去!”江南妖姬跳起来尖叫:“别让这些无耻的家伙从后门逃掉了。” 

“算了,我们又不是强盗。”神箫客说:“毒僧不在这里,岂能在这里浪费工夫?” 

“这里是曾八爷的家。” 

怡平也出言相阻:“曾八爷是碧湘老店店东洞庭蛟的族叔,地方恶霸在官府颇有势力,打进去将有麻烦,我们走。” 

“庄哥哥,你……你的脸……”纯纯这才看清他脸上有些地方不对,不像化装易容。 

“不要紧,皮肉之伤。”他将剑替纯纯归鞘,“我们时辰无多,快走。” 

“庄哥哥,你中毒的事……” 

“暂时无妨。” 

“小怪是九死一生,他能活着,已经是老天爷慈悲,他祖上有德了。” 

神箫客苦笑:“必须找地方让他好好休息,晚上还有破釜沉舟,有敌无我的一场生死恶斗等着他呢,走吧!” 

走狗们人手众多,消息灵通。庄怡平并未中毒,一招击溃摘星换斗的消息立即传开了。 

巴丘山下杨家,掌灯时分灯火辉煌。自从天都羽士走了之后,多臂熊怕九绝神君一群人再前来闹事,因此派出警卫,加强巡逻严防意外。 

十余座房屋,钟鸣鼎食之家,傍晚时光,也是晚膳的时刻。 

东院的一座雅室中,点起四盏明灯。外面还有一座小院子,也挂了两盏气死风灯笼。东院广阔,有亭台花圃厅,廊下有灯,走道有警卫。 

雅室的格局很像花厅,两侧各有一间内房,除房门外,还有精美的绣帘,看不到房内的情景。 

雕花圆桌上,摆满了菜肴与时鲜果品,精致的楼花酒壶,名贵的景德镇瓷食具。 

菜香、酒香、还有脂粉香,当然也有汗臭。 

主人多臂猿在下首相陪。上首,坐着眉骨特高,脸色泛青,头已秃顶,戒疤明显的老和尚,穿僧常服,拉开胸襟,露出胸毛稀疏的灰色胸膛。左右两座锦敦上,坐着两位千娇百媚,薄施脂粉的年轻女人,玉色衫裙几似蝉纱,里面的胸围子隐约可见。一女执壶,一女替和尚递酒布菜,一举一动皆流露出万种风情,一颦一笑媚态横生,一眼便可看出是风尘女人。 

又是一个酒色和尚,鄢狗官就需用这种货色。话又得说回来,有道高僧又怎肯替狗官卖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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