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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疯"囚皇(完结)-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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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当、之、无、愧!”
  祁修正凝视祁修年俊冷的容颜,额头不由渗出细碎汗珠。
  祁修年则一声令下,命叶思蕊一袭女装推门而入。祁修年拉起她的手指,在唇边轻吻了下,叶思蕊不知他想做什么,还要求她梳洗打扮一番,但她从祁修年神色中已看出一个决定,一个不允许她反驳的决定。
  “今日,朕与祁静鸢的娘亲都在此,倘若朕为了子嗣的性命将王朝拱手相让,那朕也不配做这皇帝,祁静鸢身为本朝第一皇子,也会支持他父皇的观点,七哥可懂,朕的意思?”
  此话一出,叶思蕊吓了一跳,下意识地要抽手,但紧紧被祁修年攥在手里,是那种无声且有力的相握。她咬着下唇,咬得嘴唇发紫,逼眼底的泪花吞回眼眶……难道只有牺牲她们的儿子才能保住江山社稷吗?可她现在却不能不站在祁修年身旁,也不忍心让他孤军奋战。
  “皇上要表达的意思……”叶思蕊深深吸了口气,隐忍着欲裂的心,平静开口:“祁静鸢乃皇子,他有责任也有义务为王朝尽一份力,因为他的出生就预示着他所肩负的使命,男人,无论三岁还是八十岁,都该有个当男人的样子。”
  叶思蕊颤抖着嘴唇,随后展现一幅冷静的表情,郑重警告道:“所以不要拿祁静鸢的命威胁皇上,实话告诉你,根本构不成威胁。”
  祁修正被眼前一对男女震慑了,他似乎发现从未真正了解祁修年,原来祁修年并不想他想象中那般优柔寡断,而是绝狠到一种他难以置信的地步。
  祁修年睨向祁修正一张惊慌失措的扭曲嘴脸,不自知地撇开头:“朕送你最后一程。但愿来世咱们不再是兄弟。”
  小路子呈上一杯白酒,而这一杯酒,便是赐死的毒酒。
  祁修正木讷片刻,恍恍惚惚地托起的酒杯,不由自嘲冷笑:“到了今时今日,我祁修正才知晓哪点不如你,正是输在气魄与气度上。来世,祁修正要光明正大,做你的敌人!”语毕,祁修正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酒杯碎落在地,如这篡权美梦一般,支离破碎。
  祁修正捂住胸口,跌跌撞撞地走出御书房,未走出几步,缓缓摔落在花香四溢的花蕊间,他流淌鲜血的嘴角,依旧挂着遗憾的冷笑。
  叶思蕊忍了很久,祁修年就这么随随便便杀了祁修正,那儿子的下落怎么办?她刚才只是在故作坚强,现在简直要崩溃了!
  “你疯了祁修年!那可是你亲儿子!”叶思蕊揪起祁修年的衣领,泪水扑簌簌滑下。
  祁修年眸中掠过一丝忧郁,他用指肚抹去吱吱脸颊上的泪滴,却怎么擦都擦不干净。
  “倘若朕方才说得亦是肺腑之言,你会恨朕么……”
  “我不会恨你,你有你的立场,我知道你也难做。但我会恨自己!恨自己救不了儿子!祁静鸢才三岁,他还没尝到人间百味就要先要为国家的利益去牺牲?!……”叶思蕊悲痛欲绝地瘫软在地,双手捂住脸颊失声痛哭……她该怎么办,男人的世界里有太多追求以及坚守的东西,可她只是个普通的女人,她只想让孩子平平安安回来,还有同等重要的哥哥平安无事,但也不能让祁修年去拿自己的性命去换回他们,因为她不能失去任何一个,否则她的生命也会随着他们一同灰飞烟灭……
  祁修年抹去眼角的一抹湿润,缓了缓情绪,蹲在叶思蕊身后,环住她的身体,无论她如何奋力挣扎也不肯撒手。
  “正因为静鸢是朕的儿子,所以你要相信朕,绝不会让静鸢成为这场战争的牺牲品。”祁修年将脸颊埋在吱吱发丝间,他宁可自己去死,也不会让他们母子受到丝毫伤害。

  战书。

  “祁修年竟然将祁修正赐死了?!”番王听完密探报来的消息后,显然受了不小的打击,他神色木讷地坐回椅边。
  他本想利用七王爷祁修正手中的一部分兵权压制祁修年,因为他已与祁修正达成协议——倘若祁修年在城中埋伏了兵士,他可利用七王的军队与皇家军队自相残杀,而后坐享其成。
  即便祁修年处理得当,避免自残,但番王也想设计好了另一条后路,一旦祁修年怀疑到祁修正身上,也会因种种不明疑点对七王爷加以软禁乃至拷问,同为手足的几位王爷自然会对皇帝残暴之举加以责难。而且皇帝一时半会儿说不清原因:其一,小皇子来历不明,难以服众;其二,皇帝深知小皇子下落不明,不敢轻举妄动。
  当祁修年对亲哥严刑逼问时,正是他散布谣言、一举怂恿王爷之间起内讧的大好时机。却万万未想到,七王爷这颗强有力的棋子就此失了计划中最重要的作用。
  祁修年,比他预料之外更绝狠。甚至在汉朝几位王爷并不知情之下,祁修年已将新晋官员逐一安排、各就各位。他必须佩服祁修年运筹帷幄的头脑以及先发制人的魄力。
  番王拧了拧垂于肩头的发辫,而他此行入京并未率太多人马,原本欲采取“狗咬狗”的战术。一来,毁坏皇族在百姓中的威信,皇族内部都打起来了,必然导致民心惶惶不安;二来,待横尸遍野、朝廷动荡时,利用小皇子逼汉朝皇帝与己决一死战。
  蒙古人英勇善战,汉朝皇帝定不是他的对手,再生擒活捉汉朝皇帝,逼其退位。届时,民心不安,文武百官明哲保身,顺利夺取皇城宝地。
  番王压了口闷气,百密一疏,算来算去未算到汉朝皇帝如此冷酷绝情,居然连亲儿子的死活都不管。看来七王爷根本不了解他亲弟弟的脾气秉性,还敢信誓旦旦地向他保证——祁修年对这个孩子的情分不止是亲情,主要是对孩子娘亲情深意重。所以即便祁修年可以为了王朝放弃皇子,但为了皇子的娘亲,宁选美人不要江山。
  如此看来,纯属荒谬之论。
  祁修年早以对北方番邦小心提防,但此刻还不能确定祁修年是否已得知幕后之人是自己。
  几年的周密计划刹那间毁于一旦,他是该抵死一搏,还是该夹着尾巴逃回老家呢?……
  番王思忖片刻,命,“以本王个人的名义向祁修年发起挑战书,莫牵扯上族人。”
  “可汗,汉人有一句话,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而且欲推翻汉王朝几百年的压迫,并非一朝一夕之事,望可汗三思而后行。”贴身军师单膝跪地:“何况可汗不费一兵一卒已将金锦国朝野搞得人仰马翻,即便他祁修年有三头六臂,若想重振旗鼓也需消耗上几年,在这期间,可汗多联盟几个族群,壮大兵力再与之针锋相对也不迟。”
  番王当然知晓其中的道理,但让他就此放弃,确实心有不甘,而且通过这件事他已了解到祁修年的雄厚实力以及精锐头脑,倘若不借此机会尽早铲除祁修年,那么,番邦农奴更无翻身之日。番王倏然起身:“汉人还有一句话,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本王即便阵亡,也要亲手宰了祁修年!他二十五岁就如此了得,再等几年还不把番邦之地纳入金锦国版图?!”
  番王心意已决,目光冷冷地锁在牢房门前,席子恒与祁静鸢的身上:“下战书,砍下小皇子的一根手指当见面礼!”
  席子恒听罢即刻将祁静鸢护在身后,怒火中夹杂着惊悸:“不可,不可!孩子才三岁——”他手忙脚乱地撩起袖袍,即刻露出整条手臂:“要砍!就砍我的!”
  番王冷声一哼:“你的手指有何用,不过是个臣子。”
  席子恒只知晓绝不能让祁静鸢受到伤害,所以急中生智道:“方才我已听到你们的对话,我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
  “皇上既然将七王爷赐死,便证明他放弃了小皇子,而且必然得到皇子母亲的认可。番王也许不信,但我可以直言相告,皇上对这孩子母亲的感情三年如一日,一日一封情信,倘若番王质疑,可以去宅院北屋木箱中翻找。”席子恒隐瞒吱吱多年,这也是他感到愧疚吱吱的地方,但皇上明知他会私自将信函扣下,却依旧不停地写。
  “你究竟想说何事?”
  “我想说……皇上可以不要皇子,但不能失去他心爱的女子,依我对吱吱的了解,倘若皇上未经吱吱应允便将七王爷赐死,无形当中便断了唯一救助儿子的线索,吱吱必将义无反顾地离开皇上,但,吱吱此刻人在宫中,证明她已默许放弃皇子。所以,现在对吱吱最重要的人,并非祁静鸢,而是我席子恒。”席子恒比任何人都懂吱吱,正因为懂她,才清楚她夹杂在亲情与爱情的漩涡里是何其痛苦,他却选择视而不见,只想自私地将吱吱留在身边。
  番王微微一怔,似乎有了转机:“哦?越听越有趣了,你是说,你与妹子的感情,超越这皇族父子俩之上了?”
  “正是如此,我与吱吱并非亲生兄妹,吱吱为何产下龙种依旧不肯回宫?皇上为何又奈她不能?就因吱吱心有所属。”
  席子恒此刻也唯有扯谎拖延,否则祁静鸢的手指定保不住。
  番王缓缓坐落,若有所思地抿了口茶:“你是说……你妹子真心喜欢的人是你,皇上却爱你妹子?……哼,你们汉人真够乱的。”
  “番王应该也从七王爷口中闻得一二,所以只要我亲笔书信一封,不必动刀弄抢,吱吱定带皇上只身前往。”
  番王嗤之以鼻:“你一个将死之人,还要卖主求荣?”
  “非也,番王虽策划了忤逆犯上之局,但我看得出,番王乃铁骨铮铮的硬汉子,既然我与皇子的命都在番王手中,番王不如与皇上单枪匹马迎战,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此刻就看番王敢不敢舍命一博了。”席子恒不卑不亢地阐述道。
  番王不动声色地应声,“你确实是个懂得察言观色的人才,本王也正有此意,不过,本王为何要相信你一个汉朝官员的话?”
  “您可以不信,但说句不敬的话,番王此刻不就是困于城中无法离开么?”席子恒淡然浅笑:“其实我不用多做解释,番王也知晓皇子的性命已威胁不到皇上。”
  “说来说去,你是期望本王放了小皇子。”
  “正是此意,孩子是无辜的,莫将乌烟瘴气的权势争斗扯到一个孩子身上,传出去也不好听,即便番王此战胜利,但用一个三岁孩童的性命做诱饵,实属不妥。一则难以服众;二则,皇上倘若败了,百姓们非但贻笑大方,甚至更为敬仰皇上,乃至传诵皇上为救亲子,不惜铤而走险之壮举。番王是位聪明人,还需我多说否?”
  听罢,番王长吁一口气:“席子恒啊席子恒,话说无几人能说动本王,但你三言两语却改变了本王的初衷,知晓为何吗?因为你一句话!点破本王所不耻之事,男人做事就该光明磊落……”他挪步牢房边:“但本王已无退路,不过你倒提醒本王,似乎可以玩一个有趣游戏,本王倒看祁修年敢不敢只身前往。”语毕,番王甩袍而去,边走边冷冷地扬起唇:“莫以为自己白费了唇舌,至少你保住了小皇子的手指头。”
  席子恒心有戚戚焉,舒口气,而后将睡梦中的祁静鸢搂在怀里,虽然番王无所不用其极,但他也能听得出,番王弦外之音是欲放过祁静鸢,那他也就放心了。
  半夜,后宫之中
  祁修年收到匿名挑战书一封,内容如下——三日后,太子峰决一死战。
  条件:其一,三日内,城门昼夜大开,只许出不许进;其二:携祁静鸢亲娘一同前往太子峰。倘若不从,那三日后,祁静鸢与席子恒的项上人头自会挂在城门之上。切记,必须是祁静鸢的亲娘,否则这两名人质必死无疑。
  祁修年终于等到这封挑战书,他折起信函放入袖口。侧头注视床榻上的吱吱,她的眼眶红肿,面无血色,憔悴不堪,在梦中喃喃喊着儿子与席子恒的名字,一个名字喊一次,似乎在梦里都不愿分出轻重。
  他蹑手蹑脚坐到床边,轻顺着吱吱已哭湿的发鬓……他最怕牵扯上吱吱,本想接到挑战书后暗中前往,可贼人却指名道姓要求吱吱陪同,不难预见会上演一场何其残忍的戏码。
  叶思蕊感到祁修年的触碰,敏感地猛然坐起身询问:“有消息了么?”
  祁修年应了声:“不过……”
  “没有不过,咱们现在就走。”叶思蕊迫不及待地跳下床,她会不小心睡着,正是因为形影不离的跟在祁修年身边,毕竟她了解他,唯恐他丢下自己一人去冒险。
  祁修年悠悠叹口气:“朕会带你去,养足精神更重要。”他将信函交给吱吱审阅:“你自己看,朕即便不想带你去也不行。”
  待叶思蕊看完信函,狐疑地皱起眉:“不是你伪造的吧?绑匪为什么会要我去,还切记?”
  祁修年无力地扬起唇:“唉,贼人体恤朕的心情,怕朕在地府一人感到孤单寂寞吧。”
  叶思蕊可无心说笑:“别开口闭口死不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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