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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疯"囚皇(完结)-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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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修年缓缓摇头,道貌岸然道:“朕独自出宫十日,此刻京城早已大乱,朕该如何向文武百官交代?如何向皇太后交代?如何向遭你痛打的小路子……”
  “我怀孕了,这理由行不?”叶思蕊即刻打断他的废话连篇。
  “……”祁修年鄙视地看了她一眼,这理由编得真不错。
  叶思蕊捂住嘴干呕两声,然后悲戚戚地抬起眸:“我真怀孕了,但孩子,不是你的……”
  祁修年波澜不惊地眨眨眼,她以为自己在讲笑话?就凭这句话,凌迟刑法得执行三次!
  叶思蕊本来是想活跃一下气氛,但见他绷着脸不言不语,所以干咳一声收起玩乐之意:“这样吧,等席子恒办完差事回京之后,我再去找你投案自首。”
  “朕自会派人暗中保护席爱卿安危,你跟朕回宫。”
  叶思蕊知道自己不占理,可她好不容易才和席子恒汇合,保护席子恒的事由她来就好了啊:“我回去干什么呀,你非要杀了我才解气吗?!”
  祁修年笑里藏刀地挑了挑眉:“你方才不是说有孕在身吗?龙种岂能流落民间?”
  “你后宫那么多女人还嫌不够?我才不要跟她们一样当傀儡,我是为战斗而生的女人,不适合居家过日子。”叶思蕊只想待在席子恒身旁,但祁修年显然不会让她称心如意的。
  祁修年才不管她乐不乐意,居然当着他的面对席子恒百般温柔?他承认在饭桌上有些失风度,可确实是不爽到忍无可忍,而这怒火说来就上来了,他伸出一根手指郑重道:“朕警告你,不许对朕以外的男人抛媚眼。”
  叶思蕊从他神态中好似看到在骂自己“不守妇道”的意思,她猛然一脚踹在木盆上:“你哪只眼睛看见我调戏其他男人了?别说其他男人,我连你都懒得看一眼!”
  “那席子恒呢?”祁修年正在气头上,索性说开完事。
  “席子恒!……他是我,爹!我对他好有错吗?!”叶思蕊脱口而出,她本来是想说自己就是喜欢席子恒,可话到嘴边却变了味。
  祁修年嗤之以鼻:“朕不予你争辩此事,没劲,无聊透顶。”
  叶思蕊怒气冲天地摔门而出,缺德孩子就是看不得自己高兴罢了,什么玩意。
  祁修年朝门口处翻个白眼,看她别扭到何时,她似乎忘了一点,回宫之事根本由不得她反抗。
  …………
  叶思蕊轻手轻脚钻入席子恒房门,她燃起油灯坐在席子恒床前,昏暗柔和的光线落在席子恒儒雅的五官上。她单手托腮,如欣赏一件艺术品似地细细打量,她的穿越就是为了这个男人而来,她要留在席子恒身边,无论用什么方法。
  席子恒似乎被光线刺到眼睛,他迷蒙地张开眼,半梦半醒之间注意到床头的人影,犹如呓语:“……吱吱,快上床睡觉……”他向床边挪了挪身体,给叶思蕊腾出一块空位,就像在家中那般自然而然。
  叶思蕊先是怔了怔,十六年来,席子恒早已习惯了与吱吱同塌而眠。她是觉得有点尴尬,但很想跟哥再靠近些……她把自己催眠成曾经那个疯丫头,随后脱鞋爬上床,而席子恒已伸开臂弯给她当枕头。叶思蕊哪里经得起这种“诱惑”,她不自然地抿抿唇,缓缓地躺下身,小心翼翼地侧卧在他臂弯下。席子恒似乎感到这份熟悉的气息,下意识一抄手将她搂在怀里,如同往常一般,轻轻拍着她的脊背,哄她睡觉。叶思蕊依偎在席子恒的怀抱里,心跳得很快,是紧张又是激动,席子恒均匀的呼吸声,柔柔地吹在她鼻尖上,她不由满足地闭上双眼……生前,哥大概有十年没这样温柔地哄自己入睡了,更没有枕边故事可听,她所怀念的,就是这缕如涓涓细流般的温情。
  次日清晨
  祁修年最先起身,因为他在城外逗留太久,若惊动到皇太后,势必引起轩然□,所以即刻动身回京才是保全吱吱的唯一方法。
  他请店小二去叫吱吱过来,可店小二给出的汇报则是——女客人彻夜未归卧房。
  祁修年不急不缓敲响席子恒房门,他有十足把握,吱吱不敢连夜逃跑……席子恒此时正在洗脸,房门半虚半掩并未合起,所以在祁修年敲门的同时已打开了房门。席子恒笑脸相迎,上前行礼……
  祁修年则注视床榻上安然入睡的身影,再看席子恒好似一副无需避嫌的坦然神态。他的心情一落千丈,一个字都说不出,更无法让自己视若无睹,甚至未顾及到席子恒还处于跪地行大礼的状态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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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君千里,门口一别
  “皇上?”席子恒已是第三次呼唤祁修年。
  祁修年并未看向席子恒,一扬扇子命他平身,随后神色游离地缓步回房。席子恒转身看向熟睡的吱吱,又遥望皇上的背影……他沉思一瞬,合门跟上祁修年。
  待得到应允,席子恒走入祁修年客房,依旧行大礼请求:“启奏皇上,微臣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可否当讲?”
  祁修年猜到十有八九与吱吱有关:“席爱卿,此行任重而道远,你可是胆怯了?”
  “非也,微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只是能否允微臣带小女一同上路?”
  “既然席爱卿知晓此行凶险未卜,为何还会出此下策呢?”
  席子恒怔了怔:“小女自幼依赖微臣,若不在微臣身旁,唯恐惹出事端。”
  祁修年不动声色地睨向席子恒,席子恒明知他与吱吱同往本镇之事大有蹊跷,却故意装糊涂,甚至先发制人从自己手中抢人,席子恒此举用意何在?
  席子恒见皇上犹豫不决,又道:“微臣若不把小女带在左右,心里总感不踏实,办起差事生怕分心,还望皇上多多体谅。”
  他起身缓步,伫立窗前,无谓地凝视久久……“准。”
  “谢主隆恩。”席子恒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当皇上在利用他办事时,他也在利用对自身的某些价值,逼皇上在权衡利弊之下加以妥协,正因他不清楚吱吱与皇上之间究竟发生了何事,所以为了保障吱吱的安危,只得用此非常手段。
  祁修年告诫自己,莫要因小失大,坏了整盘计划。毕竟贪赃枉法的幕后黑手仍逍遥在外,贪官不整顿不足以稳朝纲。何况他知晓作俑者是谁,只是此人手眼通天。荣德镇知府就是最好的例子,宁可自尽也不肯报出幕后操纵者,所以,若无真凭实据在手,便无法彻底绊倒此人,正如这移树需连根拔,让他再无死灰复燃之力。
  他对吱吱的感情,怎说呢,除了喜欢她的人,更喜欢她敏锐的洞察力,说白了,跟她说话不用费力,她自会领悟其中真谛,是女子中难得一见的将相之才。所以他相信自己并非为儿女私情才纵容吱吱为所欲为,也许有那么一丁点吧,但绝非全部,他就是这般说服自己的。
  ……
  门闩敲响,听这力道也猜出是谁来了——
  “舍得过来了?”
  叶思蕊揉了揉眼睛:“席子恒说你要启程了,叫我送你出镇。”
  祁修年不屑一哼,他还没说要走了,这就轰赶上了。
  叶思蕊巴不得他快点走,她抓起桌上的马鞭,催促道:“走啊你,再不回去非闹得皇城内外鸡飞狗跳不可。”
  祁修年欲言又止地站起身,他是曾说过不用席子恒送行,可这臭丫头也太没良心了,未破案之前也未见她这般不耐烦。
  叶思蕊将马匹牵出马厩,随手又将马缰绳递给祁修年:“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恕不远送。”
  “……”此刻还在客栈门口呢。
  他跃身上马,叶思蕊以为他要走了,急忙挥手告别,可祁修年稳坐马上不动,一弯身将她拉上马背,随后策马扬鞭向城门奔去。叶思蕊几欲跳马,可速度太快,她扯住祁修年脖领一通拉扯:“我不跟你回去!你快放我下马啊你!”
  “送别要有诚意,等到了城外朕自会放你下马,自己再溜达回来吧。”祁修年心中憋着一口闷气,吱吱就这般不愿见到自己吗?
  “你这人!……”叶思蕊气哼哼地放下手指,她希望祁修年快点走,不要让她心里多出一丝一毫的留恋,何况经过一番波折之后,她看清了他身上的诸多优点,魅力指数也在不断攀升,可她不能对皇上有好感,因为那不是她该萌生好感的人!并且,他居然轻易放过自己,她不趁热打铁又待何时?
  ……
  当出了城门,马蹄缓慢地踏在山路间,祁修年默默地凝视前方,这一别也许三年五载无缘相见,他在问自己,可以坦然面对吗?
  叶思蕊不知该聊点什么,就像这九曲连环的山路,虽短暂同行,但各自有归属地。说实话,她挺满意祁修年这个拍档,既睿智又宏观,如果能一起破案,其实挺有乐趣的。
  “席子恒就对你这么重要……”他悠悠吐口气,好似在自问自答。
  叶思蕊没有向往常一样直接回答,因为她忽然感到一丝压抑的气流,正因为要分道扬镳,所以她刻意忽略某些记忆。
  而且她更讨厌离别哀伤的氛围,她反坐在马背上,注视祁修年漂亮的脸孔,笑起:“虽然你对我做了不好的事,但我还是要谢谢你,谢谢你对席子恒的帮助以及对我的既往不咎。”
  “朕说过不治你的罪了?”
  叶思蕊大喇喇地拍了拍他肩膀:“得了祁修年,你早就放过我了。”
  祁修年嫌弃地掸了掸肩头,瞥了她一眼之后,看向一望无垠的密林:“……朕喜怒无常,看你日后表现吧。”
  “行呀,我帮你铲除贪官,将功折罪。”
  “口气不小,你可知要对付的人是何等背景?”
  叶思蕊搓了搓下巴:“根据历朝历代的贪官法则,一品犯案的最多,因为权力够大,党羽众多,尤其是掌握兵权的官员,除非掌握致命的证据,否则想动他们难上加难。”
  祁修年怔了怔,嘴角噙着一丝浅笑,他就说这丫头与众不同,敢在皇上面前直接点出可疑之人,说好听了,心直口快。说难听了,不怕死。
  他拉紧马缰,将叶思蕊搂在怀里。仿佛初次尝到不舍的滋味,更不愿把她让给任何人。祁修年放下高傲的身段,用一种商量的口吻道出真心:“朕需要你,再考虑考虑。”
  叶思蕊脊背一僵,她听出这话中包含其他情绪,所以避重就轻道:“需要我侍寝?”
  “……算是吧。”
  叶思蕊推了推祁修年,但他将自己搂得很紧,这种窒息的拥抱,却为她心中平添几分诡异的情绪,她干笑两声:“如果有机会,我会回去看你,干嘛弄得跟生离死别似的?”
  祁修年眸中透出一缕失落,吱吱已给出答案,她依旧要跟在席子恒身旁:“你是朕的女人,不准再和席子恒睡在一张床上,否则朕会砍了他。”
  “……喂,谁是你的女人啊?”叶思蕊似乎终于找到起冲突的话题,她硬生生推开祁修年:“只要我活着一天,就不会离开席子恒身边,保护他是我来这里的使命。”
  祁修年的心被狠狠地刺痛了一下,他提起叶思蕊的脖领,没好气地放回地面:“由不得你反抗,君无戏言,你敢抗旨试试看。”语毕,他扬鞭离去,消失在滚滚尘土之外。
  叶思蕊伫立在原地,直到那枚急速离开的人影模糊不清之后,她才笑容全失地转过身,再看小如芝麻粒般的城门,顿时又气得牙根直痒痒……舅舅个礼帽的!缺德孩子临走临走都不给她留个好印象,还要走上一小时才能回客栈。
  ……
  待她筋疲力尽地走回客栈,席子恒已退了客房在一楼等候。他见闺女返回,心里似乎终于踏实,急忙给吱吱倒了一杯凉茶:“吱吱,为何去了这么久?”
  “没什么,我沿路逛了逛。”叶思蕊瘫倒在桌面上,不止是身体疲乏,心也觉得累。
  席子恒顺了顺她的发辫:“皇上可向你交代何事了?”
  不知是席子恒敏感,还是她心理作祟,所以矢口否认道:“没有啊,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席子恒若有所思地应了声,皇上乃九五之尊,却只身前往荣德镇替自己洗刷罪名,这其中的缘由,他隐约也能猜出三分。可他从未想过吱吱也会有离开自己身旁的一日,全当他自私好了,这朝夕相伴十载的女儿,他不舍放手。
  叶思蕊慵懒地靠在他臂膀上:“哥,咱们就这样一直居无定所下去吗?”
  席子恒柔和浅笑,心生向往道:“待捋顺贪官脉络,奏明圣上后,为父便辞去官职,之后咱们找个清净的小村庄安家落户,吱吱可愿意?”
  “愿意愿意,只要哥健健康康地活着,你去哪我就陪哥去哪。”叶思蕊蹭了蹭他手背,没错,她不该有片刻的犹豫,因为她最爱的人是大哥。
  下一站——荣祥城。新一轮的战斗就要开始了。她要打起精神帮祁修年,呃,不对不对,帮席子恒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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