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 三寸日光,三寸晴空-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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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什么。”他绷着脸回答。自顾自地坐在座位上。
　　那男生缩缩脑袋，摇着头就走了，对着其他几个人耸耸肩表示自己没问出来。
　　“昨天……你在和菅野打电话吧。”在他身后的乾忽然低声问道。
　　他没转过身子。
　　“看来是的了。”乾自言自语道。微微仰着头他看向了窗外，握着笔的手骤然收紧了十指。
　　——他视线所能触及的，不过是满目的浮云。而这些，终究会在一阵微弱的风里消散得不知去向。以后会发生的，又有谁会知道。
　　他乾贞治再怎么善于掌控数据，却无能为力于这些会随时随地失控的事件。
　　在相隔了千里的地方，早上六点，一夜没有合眼的菅野晴天落寞地坐在医院的长椅上。
　　她眼睛一直盯着手里的手机屏幕看。昨天晚上的时候她手机的收件箱几乎要爆掉。总共二十三条短信，统统都是班级里的同学发来的。乾的，小池的，大石的，菊丸的。
　　却偏偏没有斋藤真希的。
　　是她多心了吧。其实从头到尾真希并不知道这件事情，没有等到她的短信也是正常的。——她外公的病情她从来都没有跟任何人提过，除了手冢国光。所以……才会在那么脆弱的时候希望找他倾诉。
　　她很感谢，很感谢手冢国光会这么做。也很感谢冥冥的安排，让手冢国光可以是那个听她哭诉的人。
　　“晴天。”
　　她抬起头，看见已经嫁作菅野氏的佐藤玲走过来。父亲逝去的痛苦让这个女人看起来憔悴了很多，而且精神似乎也有点恍惚。
　　晴天勉强地笑了笑，站起身扶着她坐下，“妈你要吃点什么吗？我帮你去买好不好？”
　　“不用了。”菅野玲拉着她也坐下，摸摸她的头发，“累吗？昨天这么急得赶过来？”
　　“还好。”她低头说道。
　　手冢国光冲过来拉住她的场景在眼前浮现。
　　“……嗯。”菅野玲的眼睛盯着苍白苍白的天花板，有点出神，然后轻轻喃喃道，“你外公知道你这么爱他，他一定会很高兴的。三个孩子里，外公最疼的就是你……很奇怪吧，为什么会是你……”说着说着，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她的眼角就流下眼泪来。
　　“为什么会是你呢晴天。”
　　晴天有点慌乱地帮她擦去眼泪，干涩地开口：“妈……”
　　“为什么会是你……晴天，不应该、不应该是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改了一个小小的细节，虽然有可能没啥大用处，但算是一个咪咪的伏笔。
　　菅野的眼睛是大小眼……唔。
　　谢谢所有看文MINA桑，请接收螃蟹火热的香吻一枚=3=
　　muuuuuuuuuuuuuuuuu~ma~~~
　　顺便放首俄语歌？？天使消逝的地方


☆、Chapter　16。

　　“玲子。”
　　“爸！”正手足无措的菅野晴天仿佛一下子看见了救兵，慌忙站起来拉住了菅野志和的袖子，表情有点怯怯地看着依旧在喃喃自语的妈妈。
　　菅野志和点点头，好想知道她在想什么一样，安抚地摸摸她的头发，“晴天，去帮妈妈买杯咖啡来。”
　　知道父亲是故意想要支开她。她垂首不做声，过了会儿又抬起头盯着父亲的眼睛看。直到他不自然地挪开了视线，装作是侧过身子去看在低声啜泣的妈妈的样子，她才淡淡地“哦”了一声，笑了笑后退开几步。
　　他们有事情瞒着她。
　　只是菅野晴天觉得有点累，一个晚上没有合眼，她没什么力气再支撑下去，也不想拆穿他们。大人之间的事情，本就不该由她过问。
　　只是这里是医院，外公刚去世，这样刻意地支开她，何必呢？
　　……什么事情一定要现在解决？
　　晴天脚步拖沓地慢慢走开，走到楼下的时候，又突然沿着楼梯再跑回去，躲在转角处偷偷地看着。尽管心里依旧在不断地跟自己说“有时候还是不要太深究的好”，可是惶恐不安让她最终还是停留在了原地。
　　手指用力扣紧了雪白的墙壁。
　　她尽量平静地、镇定地、冷眼看着一切。
　　菅野志和并没有坐下。他只是一直俯着身子，这几天的疲惫并没有让他的肩膀有一点点松懈的痕迹。从晴天的角度看去，她只能隐隐约约看见他的嘴巴在翕动，似乎在说什么，却因为距离很远而听不清。
　　可是就是一瞬间，她看见菅野玲——她的妈妈忽然失态地伸手去用力抓住了老爸的领带，痉挛的姿态。她可以看见一部分妈妈的侧脸。没有往日温柔，而是凄凉而压抑的愤怒。
　　“你和她又那么亲密了吗？……我没有无理取闹！……她没能救爸爸我又……为什么……你为什么……她只是……晴天……她和晴天……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现在究竟在想什么！！”
　　向来相敬如宾的父母距离上一次的争执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呢……那年她五岁，抱着一只比她大的熊一边哭一边看着父母吵得不可开交。而就是那一次的争吵之后，他们就离开了九州岛。
　　都是十一年前的事情了。
　　晴天听着那模模糊糊传来的声嘶力竭的音节和语句，心底涌上一阵恐惧感。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强烈。她拼命竖直耳朵试图捕捉更多的信息，可是接下来那一段长长的时间里，走廊上回绕的只有一阵阵凄伤的抽泣声。
　　为什么？为什么会牵扯到自己？那个“她”又是谁？为什么爸爸妈妈要吵架？为什么又会扯到外公的问题？而且……为什么妈妈前面要说外公最疼爱的不应该是自己……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一时间纷纷扰扰的思绪同时充斥在脑海里，头痛欲裂。她死死地揪住自己的头发想要让自己安安静静地理清楚那些打了各个死结的线路。可是没用，她现在所能想到的就是爸爸妈妈这几天那些奇怪的表情和尴尬的气氛。
　　是因为悲伤遮盖了她的眼睛，所以一直没有察觉他们的不自然吗？
　　太过繁杂混乱的世界里，她猛然发现自己已经寸步难行。只能窒息的呆在原地，被动地等待。等待有一天可以重新在阳光下。
　　自由地在阳光下。
　　而不再是任人宰割。
　　“你是星……是晴天吗？”身后一个女人的声音忽然响起，带着微微的颤抖。
　　这个声音，虽然只听见过一次，可是对于音色分辨力极强的晴天马上就想起了是谁。如此慵懒随意的语调，如此缱绻优雅的声音。
　　“你好。”她回转身子。果然不出她所料，确实是上个星期仅仅有一面之缘的那个女人。她的父亲根本没有介绍给她的那个女人。晴天估计着她的年龄大约是三十出头，但是不得不说她看起来还是很年轻，皮肤白皙光滑。她身上穿着的依然是商场职业女性的时髦服装，漂亮精致，打扮得很符合菅野晴天的欣赏品位。
　　“你还记得我吗？”那个女人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晴天死死盯着那双丹凤眼，深深的双眼皮带着慵懒风情，眼角上挑，线条优美。
　　太熟悉了。太熟悉了！
　　可是她现在的脑子一片混乱，她根本就不知道这双眼睛在哪里见过。她仅仅只能觉得这女人和手冢很像……可是在这个念头一闪而过的时候她又马上否定了。
　　——上一次见面她没有仔细打量过这个女人，而这次她可以确信，这是一双她见过的眼睛。一定在某个她不太熟悉的人身上，她见过的。
　　“你还记得我吗？晴天，你还记得我是谁吗？”那个女人激动得似乎有点过头，竟然伸出手抓住了晴天的肩膀。她并不比晴天高多少，却是微微俯□子一定要直视晴天的眼睛。
　　晴天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不满地皱着眉头，伸手拉住她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手腕微微用力便硬生生地拉开她的手。
　　那个女人的表情一瞬间有点僵硬。
　　“对不起，现在我要帮我妈妈去买饮料，所以……不好意思，请让我先离开。”她故意在妈妈这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故意用她最冷漠的口吻说话。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女人脸上一闪而过的悲伤与凄凉被她尽收眼底。
　　那双如此妩媚而漂亮的丹凤眼里的神情。
　　痛苦、伤心、酸楚、不甘。
　　她的心忽然微微哆嗦起来。
　　是想要亲近眼前这个女人的。她身上有种让你不自觉想要沉沦进去的魅力。那种不是散漫的慵懒气息，还有偶尔会透露的精明干练的举止，都让晴天想要靠近她。她没办法否认，这个女人让她不可抗拒地想要靠近。
　　还有……就是那双眼睛。
　　在错身而过的时候，她迟疑了一下，又开口，语调斩钉截铁：“以后，请您不要叫我晴天。因为我和您只有第二次见面。所以这么亲昵的称呼，不可以。虽然这么说有点失礼，但是……我不喜欢。抱歉。”
　　她深吸一口气，然后没有再管这个女人。
　　离开的时候她好像听见那个女人啜泣的声音。
　　——错觉吧。她们不过是第二次见面。
　　她僵硬地摆出一个微笑。
　　那种……惶惶的恐惧感终于在这个瞬间被她驱赶走。
　　这个女人的出现太可怕，让她想靠近，同时又让她不安地她担惊受怕，就好像现在的幸福会一点点地崩溃消散。
　　所以她只能逃开，有多远，逃多远。
　　等她端着手里的两杯饮料回来的时候，看见刚才那个女人正站在父母的身边。她依然在微笑，相当美丽的笑容。眼睛微微眯起的时候，举手投足间会增添更加妩媚的风情。
　　“妈。”她小心翼翼地伸手把果汁递给菅野玲，看着眼睛红肿的妈妈不禁有点心疼，“你胃不好还是少喝点咖啡，还是果汁比较营养。小心，慢点喝。”
　　菅野玲看着她的时候，忽然眼眶又是一红。眼前的女孩子一双漂亮的眼睛里充满得是全心全意的温柔和关心，可是……可是……
　　可是站在她丈夫身边的那个女人……
　　她不敢再想也许以后会发生的事情，只是默默接过杯子，然后伸手摸了摸她柔软的短发。勉强笑笑：“谢谢。”
　　哭过后她的嗓音沙哑。
　　晴天转过身子看着爸爸，故意无视身边那个女人。然后把另一杯咖啡递给他，眨眨眼睛笑起来：“老爸，是你喜欢的意大利特浓。我还特意要了Double　shot呐！”
　　“谢谢。”老爸伸手接过，却是马上回头又递给身边那个女人，“给你吧，意大利特浓double　shot，大概是比不上你自己在家里现煮的了。”
　　“太忙啦，很久没有亲手煮过了，也都是在便利店里买了。”她微微一笑，自然流露的就是一种高贵而优雅，“女生终究还是更喜欢Latte或者Granita吧。”
　　“小心烫，喝了提提神也好。”
　　听着老爸跟那女人一个劲儿地说话，身边妈妈的神色黯然，晴天的表情马上变了，抢在那女人前伸手接过了杯子，瞪她一眼之后看着老爸大声说：“老爸你不喝我喝，我正好口渴得很！”
　　扫了一眼那个女人在听到自己的话后，原本微笑倏然变成了落寞，她心里立刻就有种为老妈报仇后暗爽到的快感，强忍着那股让她觉得到不适的酸苦咖啡味，屏着呼息就咕咚咕咚地往嘴巴里灌。
　　果然还是Latte和Granita比较符合她菅野晴天的胃口，她皱着眉头想。不可否认，这个女人不但在穿着打扮上的品味与她所喜爱欣赏的类型相符，看来连饮食习惯都跟她如出一辙。
　　如果换个时间换个地点换个场景，也许她会很喜欢这个女人吧。
　　“啊……烫烫烫！”一口气喝掉了半杯，她口腔几乎被烫掉了一层皮，一时间火燎火燎地让她连话都说不利索，只能皱着眉头倒吸冷气。意大利特浓那种又浓郁的苦味和辛香发酸让她胃里顿时不舒服起来，恶心得想吐。
　　那个女人似乎是要来拍她，却在她还没闪开的时候，就被老爸似乎是无心地抬手给拦住，于是只能用充满了担心的目光看着她。
　　晴天厌恶地撇嘴。
　　菅野玲连忙把自己的杯子就在她的嘴边，一边柔声抚慰着：“晴天乖，喝点橙汁……不烫了不烫了……”看着晴天一脸难受的表情，她不由责备道，“你自己的胃消化那么差，平时又不喜欢喝意大利特浓，渴了自己再买杯水不就好了。”
　　“嗯……知道了。”缓过气的晴天点点头，然后勾住菅野玲的手臂。
　　她用余光扫了一眼那个女人。嘴角满意地露出一丝微笑。
　　她承认自己是故意的。她就是莫名地想要排挤这个女人，讨厌她出现在自己的家里。即使她有再强的吸引力，菅野晴天也完全可以将她拒之千里。
　　她现在对这个女人怀有的，只有敌意。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小T都没出场，挠墙，郁闷中……
　　今天从7点出门到9点回家，上课上得累得半条命都没了泪奔。
　　只能庆幸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