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三寸日光,三寸晴空-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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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那首The　Days　are　long　and　filled　with　pain的时候她微微伤感起来。
　　她听着听着忍不住暗自嘀咕：他妈的……真有人生哲理！
　　老爸和老妈都在拼命找最好的医生，和专家会诊，联系更好的医疗机构……他们都想要外公活下去，希望能够再多挽留一点点外公的生命，哪怕真的只有一点点，哪怕只有一天，一小时，一分钟……
　　直到这一刻她才真正明白了那句话的悲凉所在。
　　树欲静而风不止。
　　子欲养而亲不待。
　　只是幸好，她还有机会。
　　所以接下来的两天她时时刻刻都陪着外公。老人的身体虚弱到了连动动手指都做不到，嘴唇的颜色永远是苍白的。她坐在病床旁边，絮絮叨叨地讲话。
　　她惶恐地发现，童年的记忆已经是模糊不清。只有那大片大片在秋天纷飞散乱的红色枫叶，炫目灿烂。
　　她去外公家里翻出了以前的几本相册，指着年幼的自己，指着在大学校园里的爸爸妈妈，然后笑着跟外公聊天。
　　可是其实整个病房里只有她的声音。
　　她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见到外公了，在东京那样繁华的大都市里，她不再是童年里那个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被捧在掌心里，呵护备至的菅野晴天。
　　亦不再是立海大国小里那个拥有令人艳羡的一群好友，而生活得无忧无虑，放肆地挥舞一切汗水的菅野晴天。
　　如今她生活得那么小心翼翼。
　　努力维持和斋藤真希的友谊，努力和班里的所有同学打成一片，只是因为不想再陷入国中时代那两年中混乱而繁杂的回忆里罢了。
　　。
　　回到了东京的第二天就是个非常晴好的日子。她的心情也跟着开朗了起来。
　　质软而金灿灿的光芒长长短短的被地面反射成了一片片斑斑驳驳的光晕于眼前。带着一点点晚春气息的微风拂过，树叶被吹动的声音疏密有致地错落在耳边。抬起头。天空的颜色是干净纯粹的蓝色，透过薄云看去，眼睛也不会疼。
　　是个好天气。
　　或许……晴天的魅力正在于此吧。所以爸爸妈妈才会给自己取这个名字。
　　菅野以前的名字并不叫晴天。
　　但那已经是她四五岁时候的事情了，记不太清楚。
　　去上学的路上，她收到了一条老爸的短信。
　　——外公的病好了很多。今天早上喝了一碗粥。现在坐在床上。情况好的话，你这周末来就可以带外公出去晒晒太阳了。晴天，要加油哦！
　　最后附上的笑脸让她也情不自禁地弯起嘴角笑起来。深呼吸。捏紧拳头。
　　菅野晴天，加油！
　　刚到学校，她就看见了手冢国光在离她大约十米远处往这里走来。
　　从内心泛起来的慌乱让她故作镇定地把书包用力往肩上扶了扶，平稳了一下呼吸频率，就埋头匆匆往教学楼方向走。
　　上楼梯的时候她走得很快。走到最后几乎根本就是急着往上跑。她很清楚手冢走路的速度有多快，步子有多大。在他们国中一年级的时候还是并肩走，到了国中三年级的时候她几乎是要三步并两步地走才可以赶上他。
　　对于向来冒冒失失的菅野晴天来说，心慌意乱地走路是非常容易出状况的。
　　一个台阶的突然跨空使她猛地往前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捂着膝盖，她紧皱着眉头倒吸了一口冷气。该死的校服为什么要设计裙子啊！她心里咒骂道。
　　听到越来越清楚的脚步声，她猛然想起来手冢就在她后面。单脚站起来，她扶着把手就想要往上跳。
　　“菅野？”有人叫她。她一个激灵，却马上分辨出这声音不是手冢国光。
　　“乾，早啊。”她松了口气，转过身子轻松微笑着打招呼道。
　　“早。”乾的观察力倒是很敏锐，他走到她身边，似乎察觉出了她站在那里的姿势不太对劲，皱着眉头问道，“你膝盖怎么了？”
　　“哦……哦，还好啦。”她笑笑，伸手扯了扯裙摆遮住膝盖，不在意地说道，“小事情。等会儿我自己去保健室拿块冰敷一下就好。不要紧的。”
　　乾摇摇头，“还是先去保健室，你把书包给我。”说罢不容分说地伸出手抢过了她单肩背着的包。视线往后扫过，他的嘴角忽然动了动，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手冢，早。”
　　“早。”菅野听到了那个略略清冷的声音。她的动作僵硬了一下，没回头。
　　乾唔了一声，又开口：“那么，就拜托手冢帮忙把菅野的书包带上去吧。”
　　她感觉到手冢凉凉的目光扫在自己身上，忍不住心里一跳，几乎是用威胁的眼神狠狠瞪着乾贞治——拜托，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他关系最近很差吗？
　　乾倒是对这目光视而不见，只是把刚从她手里拿过的书包自然而然地递给手冢：“谢谢。”
　　“谢谢。”她只得紧跟着小声说了一句。
　　作者有话要说：咕叽咕叽。唔。知道我在说啥不=　=

☆、Chapter　12。

　　菅野默默看着手冢肩上背了一个，两只手各拿了一个书包上楼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她忍不住用力捶了一下乾的肩膀，愤愤地说道：“你干嘛啊！”
　　“没干什么。”乾笑得阴气森森，看得她背后都冒起了一股凉意，“很在意吧。你。他。”
　　“……你闪开。”对待他一向不用客气，她没好气地用力推开他，“说话奇奇怪怪神神秘秘鬼鬼祟祟。……别说我认识你！”
　　乾依旧是诡异的笑容，毫不在意地说道：“走吧。到保健室还是有段距离的。”说罢，他同样很不客气地拉住了她的胳膊，“小心。再摔了就真的丢脸了。”
　　“神经。”她暗骂了一句。
　　从操场当中穿过去的时候她感觉到了很多人的目光盯在他们身上，菅野和乾算得上是学校的名人，引人注目也是相当正常的。但是不得不说他们现在的动作的确有点亲密……
　　她头大地小声嘀咕了一句：“果然八卦的根源在于名人吗。”
　　“啊，多谢抬举。”乾欠扁地用镜片反射了道光芒在她脸上。
　　“哎呀？那个菅野学姐怎么跟乾学长走在一起了？她不是和手冢学长在一起的吗？”她听见青学初等部的学妹们用聒噪的声音嚷嚷道。
　　放你个乌拉屁。她顶着一脑袋的黑线在心里不满地嘀咕。
　　“看来我应该把这个差事交给手冢才对。”乾看着她压低了声音说道，完全是郑重其事的语调，“这才是众望所归。”
　　“你去死。”她用手肘捅了一下乾，斜着眼睛看他，“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混乱状况。”
　　“你们两个到底怎么了。”乾用另一只手扶了一下眼镜，这是他对于事情感兴趣的习惯性动作。
　　菅野默不作声，只是自顾自单脚跳得专心致志。
　　“乾学长。”嘶哑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乾的脚步一下子顿住了，害的菅野差点没有又一次摔得巨惨。这个声音对于有恋声癖的菅野来说实在是太好辨认了。全青学……不，全东京全日本全世界估计就找不出第二个会带这么个怪癖拟声词的人了。
　　她回过头，看到海堂凶恶的脸还是忍不住哆嗦了一下，但还是故作镇定微笑着招招手：“海堂。早啊。”不过这小子当了初等部的网球部部长就更加严肃了，竟然只是刻板地回了一句“菅野学姐，早”之后就不再睬她。
　　——实在是不可爱的学弟。她在心里暗自想道。
　　“海堂，早上去训练了啊。”乾打量了一下海堂背在身后的网球袋，微微带着欣赏的笑意说道。“听说已经过了都大赛了，恭喜。”
　　“嗯。谢谢乾学长。”海堂微微低头。
　　菅野看着他，哑然失笑，没想到这个面恶心善的学弟现在还是很容易害羞。
　　“乾学长，你……”忽然之间海堂似乎是看到了乾拉着菅野胳膊的手，眼睛就死盯在那里，支支吾吾地开口，“菅野学姐和……学长……是……”
　　“不是啦！”菅野头疼地开口，想要解释，但是千言万语往喉咙里头一塞，平时一向伶牙俐齿能说会道的她竟然就这么硬生生地词穷了。只能暗自用手肘再狠狠捅了一下乾，压低声音凶巴巴地威胁，“你倒是说话呀！”
　　乾“哦”了一声，轻描淡写地说了句，“海堂，别误会。”
　　菅野气结。这叫个乌拉屁的解释啊！
　　海堂倒是一下子倒退了一步，一双蛇眼瞪得老大，过了一会儿才讷讷地点点头：“那部长……”
　　尽管他现在才是国中部网球部的部长，但是在他依然习惯性地叫手冢为部长。
　　菅野在听到这称谓的时候，尽管努力压抑住了自己的情绪波动，但眼神还是微微闪烁了一下，她甩开了乾的手，笑得很灿烂地对海堂说道：“呐，我和你的乾学长是很纯洁的男女同学关系哦！”
　　“八嘎海堂蛇！菅野学姐自然是和手冢部长在一起的，难道不会用脑子想想么！”
　　桃城武……菅野觉得自己拳头痒痒，还未等她爆发的时候，被惹毛了的海堂已经马力全开地冲去揪桃城的书包了。
　　“都国三了还这么不稳重！”她嘀咕。
　　乾似笑非笑：“你似乎没什么资格这么说他们。”
　　菅野恨恨地看着乾挂了一脸阴谋得逞的笑容，哼了一声，毫不留情地抬手就去敲他。
　　乾倒是计算精准，另一只手马上挡了过来。他很是故作深沉的说道：“我说……你的反应超出了我的预算。我以为你听到那些流言蜚语会更镇定一些。”
　　菅野嘁他，翻个白眼，用力抽回自己的手。“你好无聊！”
　　“这会是很好的数据。”乾习惯性地推眼镜，“啊，其实我很荣幸能够掺和进全青学第一校内BG王道CP的八卦。而且……我很需要手冢在听到这些话后的反应。”
　　菅野懒得搭理他，偏过脑袋。
　　两个人继续走了几步，她忽然又听见乾说道：“菅野，你们的冷战很无聊。”
　　只能无力地点点头，不情愿地说道，“那件事情……是我错。”
　　“这件事情不存在对错。”在听到这句话时她忍不住有些诧异，抬起头，只看到乾冷静地开口说着，“在你看来是对的，在我们看来是错的。这也不能简单地来区分对错。但是……手冢的性格是怎么样你该很清楚。”
　　菅野听着只觉得头又大了起来。无力地点点头：“好吧。我……现在只想去保健室。”
　　“那走吧。”
　　走了没几步，菅野忽然低声开口问道：“那……乾，你预测他会有什么反应。”
　　如果手冢听到了那些话，说她和乾贞治之间怎么怎么样，镇定如他会作何反应呢。
　　会不会就像是听到他和她之间那些可笑的闲言碎语一样，有的时候还会像是开玩笑一样，跟着附和两句。
　　乾若有所思地偏偏脑袋，明白过来她的意思：“很难说。但是，对于从来不在意八卦事件而且一直都处于流言中心的手冢来说，应该会很淡定吧。”
　　他刚想要戏谑地嘲几句菅野，却发现她把头埋得很低很低。乾比起她高了二十几厘米，从这个角度，他就只能看见她黑色的留海垂落到了眼前，而无法捕捉到她的表情。
　　他抓着她胳膊的手晃晃她：“你怎么了。”
　　“哈哈！被我骗了吧！”菅野突然兴高采烈地抬起脑袋，笑得无比灿烂，“被我整到了哦，你要怎么办！……嗯，那就请我吃饭好了。”
　　她一个人自顾自地说的很开心。
　　乾无奈地点点头。
　　既然她要装作若无其事。他就陪她。
　　只是这样伪装自己的心情又有什么好处呢。他看不透手冢，可是他可以看得明白菅野。当年的事情他不是完全清楚，可是最起码知道个□不离十。
　　——没有人待她好。那是对于一个人最最残忍的惩罚。孤独、悲伤，甚至绝望。
　　。
　　保健室的老师帮菅野检查了一下伤口，膝盖擦破的虽然不是非常严重，不过肿得很厉害。处理好了伤口，菅野拿着保健室老师给她的冰块敷在膝盖上，坐在保健室的病床上和乾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她才不要早点回教室去看手冢那张冻人的脸。赖到了八点，才磨磨蹭蹭地回教室。
　　到了教室里的时候，小林老师还没有来。她有点瘸地走回自己的座位，一边偷偷看了眼手冢。
　　——果然那家伙万年不变板着张俊脸……还是以前比较可爱！她暗自想。
　　“菅野，你的脚怎么了？”做坐她后边的大石担心地问道。
　　“噢噢噢没什么没什么！”她赶紧否认，要是大石知道她的膝盖受伤了那她今天可就别想清静了。她瞪了似乎是在暗笑的乾，警告他少废话。
　　“是吗？……啊，菅野，今天看你心情似乎不错。”大石这才放松了表情。
　　“嗯。是啊。”她歪歪脑袋，弯起嘴角笑起来，“文艺而狗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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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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