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醉不知归路-第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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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丫头哭得更惨,“小姐净是胡说!”
深知这丫头的哭功,为了耳根清净,施玥儿只得支起身子,“我又渴又饿,好乞巧,你帮帮我吧?”
乞巧忙拉住她,“我去,小姐别起来。”
对于吃饭这等大事,她还不至于到不能自理的地步,可是乞巧坚持喂她,也由得她去。
朝自己胳膊处的伤口一看,伤口已经上药处理过了,一看就知道难看得紧的包扎出自谁的手笔。
隐约记得那人小心翼翼上药,又笨手笨脚的动作,她其实神智清醒着,可是并不愿睁开眼睛。
早在马车上,她因失血过多有些昏厥,半昏半醒间,韩成敖以为她昏死过去了,抱着她低吼,那样子让她想起先皇去世时,他像一头负伤小兽的悲鸣,那样强烈的在乎,竟让她莫名的心有畏惧。
看到他不在,她显然是松了一口气。
“如果知道小姐会受伤,乞巧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小姐回去的,乞巧再也不离开小姐身边。”
乞巧看到她心不在焉的眼神,“小姐是找姑爷吗,姑爷一直在外面呢,我去叫他进来?”
“别……”来不及叫住乞巧,她已经兴冲冲地跑过去,一会儿韩成敖匆匆地跑进来。
一见到躺在床上的她,韩成敖的脚步放缓了,原本的兴冲冲有了一丝不自然的神色,慢吞吞地坐到她床边来。
“你……醒了?”
“……嗯。”
“那丫头说……你要见我?”
那个,叫她怎么说呢。心思急转。“你……吃过饭了没?”
韩成敖摇摇头,充满期待地等着她,“我待会就吩咐人进膳。”
“这件事……没有让人知道吧?”
“没有。”他点漆般的眸子期待不减,“你昏过去前说不要让其他人知道。”
他这会儿倒听话了,她侧头想了想,“对了……喜公公回来了没?”
“公公比我们回得还早。”
“那……就好了。”
“你……你没别的要说吗?”
她又想了想,“你今天也累了,早点歇下吧。”
她一瞥韩成敖平日专属的躺椅,在施家的日子,夜夜窝在上面,觉得以他的娇气竟然一直毫无怨言,简直就是奇迹。
要知道,就他以平日的挑食的程度而言,吃不得一点辣,碰不得有异味的食物,更别说碰到如葱,笋,椒之类,嫌恶的表情堪比手绢儿捂鼻子的林妹妹。
“你就只有这些要跟我说的?”韩成敖脸塌了下来,扁了扁嘴。
“今儿你别睡椅子上了,你去客房里睡吧。”
“为什么?”
“我痛得……怕半夜会哼哼,吵着你的。”
韩成敖嘴角又浮起笑意,“我不怕,正因为这样,你有需要时便可以叫我。”
“我有乞巧啊。”
韩成敖挑起半截眉来,理直气壮起来,“她粗手笨脚的,又只会哭,能干什么!”
施玥儿看了一眼手上的包扎,忍不住腹里嘀咕,要比粗手笨脚,哪位敢跟你大少爷比?
转念一想,也不妥,施家人上下虽然声色不动,但免不了留着好奇的一只眼窥看他们,新婚不久,两人就分房而睡,又不知会惹起何种猜想。
想到这,不免小心看他一眼,那张英气的脸上分明是写满期许,眼睛湛亮湛亮的。她不由心里一个咯噔。在嫁人前夕有宫里的老嬷嬷专门传授“秘籍”,老嬷嬷说得简单又抽象,她先是茫然不解,一看旁边宫女变得脸红耳赤,好歹有着祖先们无比强大的理论支撑,再一听就明白了。
她尚且如此,依理他也跑不了,何况对于“这种事”男人不是无师自通的吗?
室内的气氛变得沉闷起来,施玥儿有些不敢直视他,正搜索枯肠地寻找什么来转移话题。
韩成敖靠得更近,近得连呼吸气息都能闻到,轻轻抓起她的手,沙哑道,“可是,我有话要跟你说。”
“我受伤了!”施玥儿惊了一下,脱口而出。
她想缩回手,牵动伤口,嘴角抽搐了一下。
“我抓痛你了?”他慌忙改抓另一只手。
“没……没有。”
他脸上又现出那种可疑兮兮的红晕,红着脸半天。正当她要开口强调自己的“伤势”,他才像下了壮士断腕的决心道,“对不起。”
她一愣,才恍然,打了个哈哈,“我只是手受伤,你是不是颠坏脑子了?”
从来只有别人对他说“奴才有罪”“奴才该死”,这三个字何曾存在他的字典里?
“我是认真的!”
韩成敖又要老羞成怒的样子,她扑哧一笑,伸出一根手指,观音大师点化世人一般朝他脑袋一点,“好吧,我原谅你了。”
“我现在总算明白了父王曾经说过的,男人的胸膛扛得起天下,就要承受天下的重压,要装得下天下,才能装得下自己要保护的人。”
她一怔,不由看向他,不知不觉,这张年轻的脸上褪去几分稚气,她一直当他长不大的孩子,任性妄为,张扬跋扈,恍然间,想起,他毕竟不是无知小孩,他生长帝皇家,身上流的是先皇的血,再娇宠的小狮子,身上毕竟有着嗜血的欲望和凶残的本质。
“不,不是……”
“父王不在了,所有的人都欺到我头上来,因为我无权无势,只是一个闲散王爷,只靠着朝廷的俸禄,我不愿意你跟着我受苦。”
先皇好不容易才将他从一团泥潭里拉出来,怎么会许他自动跳进去?
“你听我说。”施玥儿放缓了语气,“很多人都想过平淡的日子,可是他们手里抓着太多东西,也许不是他们贪心,可是已经放不下了,到头来,最想要的反而都不在手里。”
韩成敖看起来有些困惑,“父王也说过同样的话,可是他还说,没有什么能跟睥睨天下比。”
她突然有些无力,“先皇这样想,不代表你也要这样想。”
他眼睛一闪一闪的,“你不愿意我这样想?”
“对。”
韩成敖裂开嘴角,突然凑近抱住她,“难怪你不喜欢宫里,其实我也不喜欢。”
她瞬间僵直了身子,任他像小狗般在她颈间拱了拱。
“要不是我,你也不会……以后不会让你追在我后面跑了,换我去追着你跑好不?”
她无语。天下间最难还的是人情债,掐掉一个“人”字,更让人承受不起,但愿她不是让他误会什么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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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章 父母心
更新时间2010…12…11 23:40:00 字数:2223
夜里睡觉不踏实,纷乱的念头、零碎的画面纷至杳来,梦里时而是韩煜齐深蕴着痛色的双眸,时而是兵荒马乱的场面,纷杂的梦境搞得她不得好眠。
一个翻身,触到伤处,闷哼了一声,晃晃悠悠半眯着眼,身边竟然躺着一个人,剩下一点睡意全吓跑了。
慢慢想起来,这时能躺在她旁边的人还能会是谁。
此时,施玥儿觉察身旁有异样,呼吸声就在耳边,渐渐变得不均匀,只觉温热的气息吹拂在颈间上,她连耳根都红起来。
干净又纯粹的男性气息告诉她,身边躺着的不是一个毛头小孩,神经瞬间如临大敌般齐齐作战起来,
感觉身旁开始有动静,一双温热的大手慢慢攀爬上她肩上。她轻轻一震,翻了个身,背对他。
那只手又锲而不舍的摸上来,她又装作无意地一回身,一个肘子毫不留情地送过去,不知中了哪里,只听的闷哼一声。
如此来回几个回合,耳边响起了咬牙切齿的咯咯声。
第二天起来,发现韩成敖一边眼眶青紫了一块,施玥儿“惊”道,“你的眼睛怎么了?”
韩成敖怪异地看她一眼,闷声道,“昨晚掉下来,摔的。”
她白了一眼,“都说椅子上不好睡吧。”
“把手伸出来。”他突然瓮声瓮气,不由分说地解开手上的绷带,伤口渗出薄薄一点血,“我从来没见过睡觉这么不老实的人!”
看他闷头闷脑地重新包扎好,她脑子忽地一亮,难不成他怕自己睡觉不安分会碰到伤口,才一直抓着她的手?
有点糗大了,施玥儿只得含糊道,“再不老实也不会半夜摔下来。”
昨日的事没有走漏半点消息,连喜公公和云裳也没有提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为了不让施家人知道他们遇袭,每天早上,一如平时给施老爷施夫人请安。
只是,一连几天都不见施子珩。
施老爷自上次跌跤,便一直卧床不起,近日来才能坐起身来。
一日请安后,施老爷撑起身子来,坚持要一起吃饭。问起施子珩来,施夫人才叹道,“家里都成这样了,珩儿还有心思在外面乱逛。”
翠姑在一旁道,“夫人,您可冤枉少爷了,少爷这几日可不是在四处奔走筹钱呢?”
施夫人叹息道,“珩儿只会弄刀弄剑,这生意面上的东西哪里应付得过来?”
“夫人,施家早晚要交到少爷手上,正好是时候让他历练历练。”
施夫人苦笑更重,“只怕等不到他历练够,施家早散了,让我以后到地下拿什么面见施家列祖列宗。”
施玥儿淡淡道,“我觉得施家现时银子周转是困难些,可是这么多年的经营底子还是不错的。”
就拿每天的饭菜来说,好饭好菜不减,开支用度不减,哪里像一个面临破产的家庭?
翠姑道,“二小姐不知道,那个林老爷不来讨债了,可是天天派人来闹事,别的债主听了施家快要破产的消息,也提出要提前过账给他们,掌柜光是应付他们都忙不来,别提还做生意,各大银号一见是施家,银根子咬得死紧,半两银子也不肯借,你叫少爷上哪去想办法呢?”
施夫人瞪了翠姑一眼,“就你知道情况多。”
翠姑畏道,“我……我也只是担心少爷。”
施夫人摇头,“什么都别说了,是福是祸,由天吧。”
施玥儿和韩成敖共坐一边,没什么表情,各自埋头吃饭,她一抬头,就看见韩成敖对她充满顽意的一眨眼。
翠姑看各人面色,又小心开口,“翠姑看,以少爷现在的年纪,是时候成家了,有未来少夫人管着,少爷才能定下性来。”
施玥儿端起一杯碧螺春来,茶色清新,好茶,不动声色,就等她们主仆一唱一搭,戏本唱到底,目的是为何。
施老爷咳了几声,“儿孙自有儿孙福,珩儿你就少操他的心吧。”
施夫人一听委屈上了,“老爷,你这一家之主说的哪家话?自己的孩儿不操心,谁操心,珩儿自个有主意,你我是管不了,可是琏儿的终身大事总得料理吧。”
一提起施琏儿来,气氛骤然变了。
施老爷苦笑摇头,“琏儿整天喊着不嫁人,上门的媒婆哪一个不被她赶回去,你有什么法子?”
“这丫头说的是气话,不嫁不嫁,难道能由着她?”施夫人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施老爷,“你看,玥儿比她小一岁,都是快要做娘的人,琏儿都快十七了,你就不为女儿想想?”
施夫人此话一出,施玥儿嘴角抽搐了两下,再看韩成敖,这人竟盯着自己的肚子不放,她瞪了他两眼,夹起一块斗大的骨头塞进他碗里,咳了几声,他才脸色怪怪地转过去。
施老爷惊喜道,“玥儿,你……”
她忙摆手,“没有,没……影儿的事。”
施夫人比她还肯定,“不是今年,也是明年的事。”
她只觉头顶无数乌鸦飞过,施老爷幽幽叹息道,“谁说当父母的不操心,琏儿的终身大事才是我的一块心病哟。”
忆及早些日子,施夫人委婉的托付,可施夫人话说得语焉不详,到底是看中了何家公子也不说明白,她实在搔不到痒处,只有等施夫人自己揭牌了。
施琏儿对她是横竖看不顺眼,这还真是一桩苦差事呢。
她右手有伤,吃饭自然没有那么灵活,留意她没怎么动菜,只是埋头扒饭,韩成敖不住往她碗里布菜,不在意别人的眼神,布得满满一碗,直至好几碟空空如也。她白了他一眼,他冲她露齿一笑。
深知韩成敖一向目中无人,说不定嘴里说不停的施夫人在他眼里不过是透明的,施玥儿在桌底下轻踢了他一脚,警告地瞪了他一眼。
韩成敖好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游戏,反而踢了一脚,玩得不亦乐乎,她真是好气又好笑。
桌上桌下的动静自然避不过别人耳目,施夫人脸色有些不自然,施老爷则是含笑地看着他们。
施夫人揉揉额头,疲倦无限,过了一回才道,“过两天便是玥儿琏儿的生辰,我想着请些客人过来,好好热闹热闹一番,老爷你看如何?”
是征询施老爷的意思,也是问着座中两位贵人的意思,可怜天下父母心,施夫人要亲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