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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未晚-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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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看,她都可以想象到风月的难堪。

在她刚接受自己是失忆的事实,懵懂无助地面对偌大的杭州城时,是风月将她带进了阳光灿烂的日子——她不能让韩钦伤害她唯一的好友,绝对不能。

茶楼里一片安静,所有人都震惊地望着眼前的一幕。

韩钦坐在原地一动不动地望着她,冰冷的碧眸里,是藏得深刻的惊痛、苦涩、茫然。

他想起她第一次打他耳光,是在漠北边城的赌场里,他怀着戏弄的心态强吻了她。

暮色里,她的眼泪就那么掉下来,一颗颗地飘落在晚风中。

他怔忡地看着他,那是他第一次为一个女人的泪水觉得心痛。

俱欢颜起火的那一夜,他望着安然坠落在宣扬怀里的她,以为从此生死相离,却未料到洛掌柜以酒楼的密道为他抢回一条命。

这一年,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着重新拥她入怀,就算她已经失忆,就算她心里完全没有他这个人的影子,他也要追回她,因为他的心里从来都没有放下过她,装着她的一切一切,既然他是这样的煎熬,他又怎么能放过她?

过去种种他不相管,他只希望,覆水能收。

可他没料到的是,她却不肯领情,一次又一次地将他推开。

…………………

“晚儿,你告诉我,”风月俏嗓音颤抖,眼中水光眨动,“你是不是一直都知道他喜欢的其实是你?”

“你听我解释……”未晚惶恐地辩解。

“我不要听!”风月俏厉声打断她,“你明明就是在看我的笑话!说什么不喜欢他,讨厌他,可是背地里却又和他来往,现在你知道了,我对你说的一切都是谎话,他根本就无心于我,你很得意吧!”

难堪和伤痛让风月俏将所有的怒气地发泄在未晚身上,看着好友苍白委屈的脸色,她有一些歉意,可是此刻的她,所有的知觉都在自己那颗破败不堪的心上,她痛得无法顾全别人的感受,只能以攻击而保卫自己。

“风月……”未晚震惊地瞪大眼,几乎承受不住她的质问。

“你别碰我!”风月俏狠狠推开她的手臂。

粹不及防的未晚整个人都往一旁跌去,一个宽阔的怀抱及时搂住了她,她抬起头,是韩钦冷峻的侧颜,因为薄怒,他的唇轻抿着,看来有些吓人。

“你放开我。”她睁开他的怀抱——一切都是因为他,这个始作俑者!

怒火不可抑制地涌上,她望着他低吼:“姓韩的我告诉你,我从来都没喜欢过你,我从头到尾都只想要抢回城东那块地,请你从此滚出我的视线,再也不要来招惹我!”

当着所有人的面,她撂下绝情的话语,她知道韩钦会因此成为全城人的笑柄。

可他只是松开手,任她退得远远地,然后坐在那里,没有动怒,也没有反驳。

“风月俏,你到底喜欢我什么?”良久,他低声开口,声音里透着萧瑟的味道,“其实你冷静地想想,我没有什么值得你喜欢的,家财万贯么?想必追求你的富家子弟大有人在,相貌英俊?”

他自嘲一笑,缓缓伸手,取下右脸上方的面具。

四周传来一阵抽气声,更有甚者发出惊呼。

和线条完美的左脸相比,他右眼至额上有几道狰狞的伤痕,大概是烧伤,结痂之处如可怖的蜈蚣,蜿蜒爬附在原本光滑的肌肤上。

这样的脸,如果是夜晚,恐怕是要吓死人的。

风月俏脸色惨白,抑制不住身体的颤抖:“你……怎么会这样?”

在未晚的连声呼唤中,她流着泪踉跄地奔向楼梯。

“别喊了,她不会回来的。”韩钦喝了一口茶,淡然出声,“从现在开始,她不会再为我这个人伤心了,这样,你会不会觉得好过一点?”

未晚怔怔地望向他,一时间竟觉得眼中酸痛,说不出话来。

从现在开始,他残缺的容颜也会成为全城人的谈资。

只是为了不让风月伤心,不让她为难,他就这样当众揭了面具,让自己本该遮掩的面貌现于众人眼前。

她觉得胸口像压了一块大石,沉重得她踹不过气来。

“如果真的不喜欢我送的这本书,那就扔了吧,反正你也不在乎,”他站起身轻轻开口,“抱歉,这段日子让你很是困扰。”

他的话像是在跟她告别。

她想说点什么,却觉得喉咙中紧涩,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拿起桌上的面具,他却没有戴上,在众人指指点点的目光中缓步离开。

未晚站在原地,看着他一步一步地,走出她的视线。

那一瞬间,仿佛有种东西正自她的身体抽离开来被他带走,让她心房抽痛。

三楼的栏杆旁,宣扬长身玉立,深邃的黑眸望着楼下发生的一切,似是若有所思。

未晚 第七十三章 放手

“那天的事,我都知道了。”宣扬望着对面神情沉寂的男人。

“这杭州城里,还有谁不知道的么?”韩钦轻扯嘴角,露出一丝自嘲的笑。

宣扬摇头:“我从头到尾都在三楼,亲眼看到了所有的一切,别人不懂晚儿,我太熟悉她了,她对你是在乎的,绝不是她所表现出来的那样。”

“在乎又如何?我要的不仅仅只是她的在乎。”

“她需要时间来接受这份感情,你对她而言,几乎是一个陌生的。”

“陌生人,”冷峻的容颜浮上一丝无可奈何,“你说的没错,现在的我在她的眼里的确不过是一个陌生人。”

“其实她喜欢的,一直都是你这样的谦谦君子,风流儒雅,温润如玉,当初从漠北到京城,我完全体会到她对你的依赖和迷恋,也许正是她单纯执着的热情,成为她吸引我的原因之一,若不是后来我一再霸道地进驻她的生活,又有了之后的种种纠缠,她或许没有那么快为我动心。甚至,我觉得她之所以孤注一掷地将感情放在我身上,是因为你让她太痛苦,还因为我后来和容婉成亲,她好强骄傲的性子被激起来了,她不甘心。”

韩钦望着宣扬,绿眸里蕴着苦涩,“我曾经很羡慕你,甚至于嫉妒,我向来是个很自负的人,这一点我自己清楚,可每当面对她的时候,我总是不知道到底该以什么样的方式和她相处,我们太相似,就像两只刺猬,碰到一块儿就疼。”

“她的自我防卫很严重,性子又倔,我刚到杭州城时,有一个多月都在远观着她,然后发觉她虽然能和人轻松自如地谈笑风生,但真正能走进她内心的人,实在是太少。她聪明,骄傲,敏感,我只能用特别的方式引起她注意,挑起她的兴趣,或者说,激起她的斗志。”

“所以,你就抢先买下了她看中很久的那块地,”宣扬微微一笑,“还真是煞费苦心。”

“感情本来就是一件煞费苦心的事,不是么?”韩钦举杯浅饮,眼底难得地弥漫茫然,“可是,我好像是做错了,太心急,反而适得其反,更没料到会牵扯上一个风月俏。”

“晚儿很看重这个朋友。”宣扬看着他道。

“可是我无法博爱,我在乎的是她一个人。”他利落回答。

“当初真的没想到你还能生还,她经历过一次痛苦,根本无法接受再失去你的打击,所以我们选择抹去她的记忆,如今却成了另一种考验,”宣扬有些感慨,“或许,应该让她知道真相,我可以告诉她——”

“不用,”韩钦一口否决,“你不要告诉她,如果她知道了从前的事,或许她对我的态度会改变,可那也许是同情,也许是歉疚,却不一定是纯粹的喜欢,那对我而言是种侮辱,如果我们之间只能那么发展,那我宁可她继续讨厌我。”

“更何况,如果她真的讨厌我,事情的真相只会让她觉得困扰,那又何必呢?”他望着宣扬缓缓开口,“我想要的,是她的心甘情愿。”

“我一直以为只有我最懂她,现在才发觉,原来真正明白她的人是你,”宣扬淡淡一笑,黑眸中有释然也有苦涩,“如果,她永远也不会再爱上你呢?”

韩钦沉默了一下,半晌才低哑出声:“我以前认为,只要是我想要的东西,尽力争取总是会得到,可感情不是,有时候即使你很用心地付出了,不属于你的就是不属于你,强求不来。”

“我不可能永远被动地等下去,如果有一天,她终于能明白我的心情,她会来找我,如果她永远都不明白,只要我自己知道这份感情就已足够。我不可能一直站在同一个地方,告诉她我有多在乎她,我会一直等着她,她不知道失去是种什么滋味,可我知道,有时离开,放开手,也许是给彼此一个机会。”

再多看一眼她冷漠的表情,再多听一遍她绝情的话语,他会发狂。

活在回忆里的人是他,过去种种如今日夜煎熬着他,他觉得自己再无去路。

尤记得那夜在俱欢颜,他对她说,他不想回头,也不能回头。

可当他终于决定为一个人停下脚步,回过头时,她却已不在那里。

宣扬静静地听着,竟觉得内心震动——晚儿是幸运的,能遇上一个这样的男人,他的爱,是一种霸道的隐忍。

“你还记得容婉么?”韩钦望着他,目光淡然。

宣扬微微点头,薄唇抿得很紧。

“她告诉我一句话,我想那是说给你听的,”韩钦徐徐出口,“她说,你从未失去她,又怎会知道她的好?”

宣扬没有说话,只是仰头饮尽杯中的酒。

韩钦瞅了他一眼,也是沉默浅酌。

人世间的感情,原本就是你欠我,我欠她,又有谁能真正得到圆满?

“那接下来你打算去哪?”宣扬问道。

“漠北。”

“什么时候走?”

“明天。”

“原来,谢大将军也有落荒而逃的时候。”宣扬有些讶然,微笑调侃。

“我已经不再姓谢了。”

往事如一粒随风的尘埃,早在天地间无声飘逝,他再也不是从前的谢钦,而未晚,也不再是从前的她。

“这一生,我也就愿意输这一回。”望着窗外一轮圆月,他缓缓道。

“保重。”宣扬望着他,眼中有惺惺相惜。

步出酒楼,目送着韩钦远去,宣扬侧首:“天青。”

“爷,”步天青走到他身边。

“晚儿还在?”

“她一直都在你们隔壁的房间,可能也怕被你们撞见,所以直到你们下楼她都没有出来。”步天青详细禀报。

宣扬点点头——那么,该听到的她应该都听到了。

只是,他不知道自己这样做究竟是对是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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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城依旧繁荣热闹,人们的生活都在安稳和平静中继续,没有什么改变。

未晚变得很忙,开始跟着商号里的老辈们外出谈生意,去了一次苏州,去了一次扬州,几个月的时间就匆匆而过。

跟风月俏也就见了几次面,她还是从前开朗豪爽的性子,笑起来没心没肺,再也没有跟她提起过某个人。

宣扬依旧很闲,谈笑间给人治个病,有时分文不取,有时要了人大半家底,在温柔乡女人怀的时间比在家里多。

未晚已经可以独立承担杨家的大小事务,虽然常常挑灯看账簿,站起身已是天方露白。

府中嬷嬷实在忍不住了就会试探地问她——可有意中人了?

她只是笑。

年方二十,别的姑娘在这个年纪早已嫁作他人妇,当然,她不是没人要,上杨府的提亲的媒婆依旧络绎不绝,只是不知道是为了她的貌还是杨家的财。

丫鬟们好奇地看那些送来的画像时,她也会瞅了上几眼,不过实在是没什么喜欢的人。

很忙的时候,她已经开始骑马来往,骑术精湛,英姿飒爽,常常引得路人仰望。

只是偶尔夜归的时候听见清脆的马蹄声在石板路上响起,她会恍惚听见谁的声音回荡在耳畔——如果我说,我希望刚才坐在我马上的人是你呢?

就这样不知不觉,蹉跎了岁月。

第七十四章 向晚

春去秋来,天气渐凉,眼看大雪纷飞,又是一年。

官道上早已覆了薄薄一层银白,抬头望天,却是璀璨的烟火在夜空绽放,随着细密的雪花无声坠落,仿佛下了一场最温柔的金银雨。

“小姐,今儿是大年三十了,府上肯定都等着你回去吃年夜饭呢。”一旁的随从与未晚并骑,笑着对她说。

未晚回头望了望身后的满载货物的车队,不由笑道:“不过辛苦大家了,这时候还跟着我在外面跑。”

“小姐客气了,谈成了一笔大买卖,大家都能过个好年,再说,这不都到家门口了么。”车队里的伙计笑着连声反驳。

未晚闻言微笑,仰首却望见眼前宏伟壮丽的酒楼,夜色中灯火辉煌——一时间,笑意停滞在嘴边。

“小姐?”旁人见她勒住缰绳,不禁诧异询问。

“你们先走吧,把货送到商号就回去好好和家人团聚,在场的诸位今年的工资都提高两成,多出来的那些酬金大年初一去账房那里领,就当是我给大家的拜年了。”

“谢谢小姐!”众人都喜出望外,纷纷致谢而去。

未晚望着远去的车队,视线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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