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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未晚-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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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晚也不插嘴,只是听着他们一来一去地说话,安静地喝完自己杯中的茶,拿起小银匙轻轻捞起杯底的梅子,送到嘴里品尝。舌尖酸甜交织,又带着一股格外清香的茶涩味,小小的果酸在舌间绕了一圈,她才依依不舍地吐在小盘里。

一抬头,却见几道目光正落在自己身上,她会以淡淡一笑:“夫人好茶艺,改日魏晚一定要好好请教一番。”

“叫什么夫人,还是同绿珠一样叫我姐姐吧,”刘兰芳目光温婉:“说起来,我还没好好谢你上次施针相救。”

“这是我应该做的,”未晚道,自绣中掏出张纸递给她,“这是我后来根据你的病情研究出的温补方子,不妨一试。”

“魏姑娘有心之人,我都不知道该如何谢你了。”李芳兰接过药方,不胜感激。

“冯淳,”容滔看了她们一眼,朝外头唤道,“把东西拿进来。”

一名太监捧盘进来,却是走到了未晚面前。

“赏你的。”容滔望着未晚,目光依旧平静无波。

未晚瞅了一眼,是个金环红玉镯,金工细致讲究,玉纹通透,实属上品。

“谢太子爷。”她也没推辞,只是淡笑谢恩,比起一般人的惶恐完全不同,让容滔不由多瞧了她几眼。

转过头,却见李瑜正望着她,嘴角噙着一抹含意深长的笑。

从漱玉斋出来已是夕阳西下,整个宫城陷入昏黄的暮色中,秋风徐徐,空气里深浓的萧瑟气息。

独自走上汉白玉石桥,脚下是无声流淌的宫河,未晚望着水里游动的锦鲤,不由怔忡,思绪回到以前在扬州,倚在画舫窗边,她捏了饼屑喂鱼,一把下去,碧湖上银白的细浪轻翻,各色鱼儿争先恐后地抢食……那样与世无争的闲暇生活,或许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魏姑娘。”有人在身后唤住她。

未晚转过身,发现李瑜站在离自己几步远的地方望着她,而她竟连他何时来的都没有察觉,心里顿时有些不快。

“李大人有事?”她看着他静静开口。

“我是不是该说一句久违,别来无恙?”李瑜微笑,狭长的凤眸更显邪气。

“是好久不见。”未晚正视他,目光未曾移开丝毫。

“你真令我意外呢,”李瑜走进了,以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量道,“从漠北到京城,你不仅安然无恙还活得春风得意,比寻常男人都有本事。”

未晚清冽的眸子瞅着他,表情沉静如水:“我不过是名江湖大夫,一个四海为家的人,寒微无路扣金门,时来运转便过几天舒服日子,谁知道明天如何呢?生死也不过别人点头之间的事情。”

话说了出来,她心中忽然也有些酸楚。

她的声音随风传入耳里,柔和中蕴着一种力量,李瑜不由一怔,随即敛住神色瞅着她:“我看你在这宫里混得真算是风生水起,听说雅王领了你去见萧贵妃,谢钦表白了对你的心意,上回你能从我眼皮底下逃走,想必也是他的功劳。”

“想不到这宫里消息传得这么快。”未晚表情镇定地承认。

李瑜睨着她,心里不由冷笑——再精明也不过是个妇道人家,碰到儿女情长就愚笨了。

“容在下好心提醒一句,你还是别对谢钦抱太大希望,宫里早有传言他是未来的四公主驸马,以他的为人,这门亲事恐怕是期待已久的。”

“李大人怎么比我着急?”未晚看着他,笑得风轻云淡,“无论如何,谢谢你的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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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晚待在窗前,失神地看着街头往来的人流。

俱欢颜的菜色是极好,洛掌柜一看见她回来就差小二送上了热茶晚膳,又给她挑了最僻静却风景极佳的位置。

可是她却全然没有胃口,有种身心俱疲的感觉,让整个人感觉从头到脚都无比沉重。

即使是七年前从丞相府千金沦为孤儿,她都未曾有这样深浓的孤独感,仿佛一个人飘荡在水底,周围漆黑一片,只有冰冷和窒息的感觉压迫着她,却不知如何逃离。

这广阔的京城,处处歌舞生平,却让她没有任何归属感。或许,她本身就不属于这样热闹的世界,她适合安静待在一个阴暗的角落里,和着那些血泪回忆一起腐朽,消逝,而不是这样辛苦地面对那些尔虞我诈,即使对着仇人也要谈笑风生,叩谢恩惠。

“谢大人,这桌有人了。”小二有些为难的声音传来。

未晚抬首,却是谢钦,一身黑色锦袍,静静地站在桌前。

她瞥了他一眼,却依旧望向窗外,好像完全没有看见他一样。

“谢大人……”一旁的小二犹豫地开口。

“退下。”谢钦轻斥,淡漠的表情不怒自威。

四十四、喜欢

“我今天去了趟太医院,他们说你进宫了。”谢钦望着她道,清冷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

“为何不说话?”她沉默让他不由皱眉。

“我去了漱玉斋,见到了太子和李瑜,还被赏了个金环红玉镯。”未晚转过视线,看着他冷冷的开口,“是不是以后我的行踪都得向你禀报,谢大人?”

“我没这个意思。”他并没有将注意力放在她说话的内容上,反而反常地计较起她的态度。

“那我不觉得和你有什么话可说。”未晚毫不留情地回道。

他抿紧唇,脸色微沉,半响才低声道:“如果你是因为那天的话而生气,我道歉。”

未晚讥笑出声,水眸清冽地瞅着他:“谢大人真是折煞我了,你的歉意我实在不敢当,更何况确实是我这个没有什么资格的人多管闲事了。”

“你——”他咬牙,绿眸里跳跃着隐忍的怒焰。

可她不怕他,明艳的小脸仰起,桀骜不驯地对上他的视线。

谢钦刹那有些失神,她一定不知道她生气的模样有多诱人——清亮如水的眼眸,染上绯红的粉颜,抿得紧紧的菱唇……他眸光一暗。

忽而,他笑了,笑得她心慌意乱。

“小二,上酒。”他冲外头吩咐道,在她对面坐下。

“回头太难,好名字——”他斟了一杯酒喝了口,轻轻道:“不怕回头太难,只怕回头太晚……我是不想回头,也不能回头。”

未晚心中一颤,抬头窥见他神色中掺着些许苦涩,他的目光就在那一刻撞上了她的,她呼吸顿窒,便不自在地侧首望向窗外。

“看什么?”他问道,语气淡淡地。

“这京城,竟不如塞外的沙漠和月光温暖。”不知过了多久,她才幽然开口。

谢钦浑身一震,仿佛被她的话语击中了一样,胸口生疼。

他想起那晚他们并肩坐在砂岩上,夜空辽阔,月华如银,大漠瀚海随风起伏暗换,然后她轻声问,这就是你留在这个沙漠的原因?

她还说,也许总有一天,会有人陪着你,会有那么一个人,无论是庙堂之高,还是江湖之远,都一直在你身边。

他无法否定,那一瞬间他真的有被她的话语打动,他真的有种冲动去想象那个“也许”存在的人,就如此刻,她居然也能感觉到,并同样想念着他心底渴望的那片辽阔大漠和宁静月色。

他的沉寂让她有些忐忑。

“怎么了?”她忍不住问,望进他深邃的眼潭,然后才发现,那是一个错误,她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被那碧绿的潭水吸引着,怎么都挣脱不开。

他伸出手,轻轻托起她的下颚,在她讶然的瞬间,薄唇覆上了她的,坚定而温柔。

她瞪大眼,一时反应不过来。他以前也是吻过她的,做戏或是无意,激烈而带着攻击性,而这次,他的触碰如安静的海水,轻柔地扑打,缓缓席卷……让她微微迟疑,于是就在那一刻,他倾身将她牢牢地束缚进怀里,任他恣意所求。

他明明,是个很冷的男人,可为何他的吻会这样缠绵热烈,几乎要灼伤她的唇舌,封住她的呼吸?

而为何他们会到这一步……她徒劳地挣扎,想将分崩离析的意识召唤回来去清醒思考,却发现自己浑身泛软,竟一点力气也使不上,耳边只有他渐渐急促的呼吸声,还有他细碎的吻,热烈却克制,带着无限怜惜落在她的额头,眉眼,颊上,嘴唇……终于,他埋首在她颈间,温热的呼吸一下又一下地拂过她的肌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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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他抬起头,凝视着她的脸,却发现这双美丽的眼睛里,隐隐有水光闪烁。

“怎么了?”他开口,声音紧窒低哑。

“我不是你的消遣。”她艰难出声,贝齿将粉唇咬得发白。

“你不是。”他神色一僵,胸口因为她的话而有些不舒服:“是我……情难自禁。”

事情会变得如此,连他自己都意外。

自从上次不欢而散,他脑海里就常常会浮现她的身影,这样的感觉,不受控制地时刻发生,他以为只是自己心中有愧,解释道歉了就好,却再见到她的那一刻,隐隐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情难自禁?”她望着他轻轻一笑,“什么样的‘情’?”

“我不爱你,我们还没到那个地步,”他坦白得近乎冷酷,却因为她话语里的嘲讽意味微微蹙眉,“但我承认我喜欢你。”

未晚几乎要为他的直接和与方才判若两人的冷静喝彩——这个孤傲的男人,他没有心。

自幼在谢府看透人情冷暖,备受欺凌,他心中追求的只会是有朝一日出人头地,将那些有负于他的人狠狠地踩在脚底下。靠着会自己的打拼一路自刀光剑影中闯荡到今天,他绝不可能为了儿女私情放弃他已经拥有并将要争取的一切。

昔日他送她火狐裘,曾给她惊喜与温暖,如今方知那不过是他将她推进容湛怀里的手段而已,因为他知道她是一个很好的替代品,萧贵妃那天有意说给她听的一番话就清楚地证明了这一点,而他公开承认她是他的女人,也不过是怕乱了他的棋局——她韩未晚对他而言,终究不过是争夺权势的一枚棋子而已。

——为什么要有人陪?什么样的人走什么样的路,我不在乎。

犹记得那日他撂下这些话,眉眼冰冷。

李瑜说的道没错,他断不会放弃做四公主驸马的机会,而感情对他而言不过是笑话,女人亦是无聊时的调剂。

只是他当她韩未晚是什么人了?她望着他淡漠的神情,心底不由嗤笑,她倒是看看,他们之间是谁利用谁——喜欢她是么?要玩火她奉陪,她还有什么输不起的他未免小瞧了她。

“那么,我谢谢你的喜欢。”她垂下小脸,轻声开口。

他看不清她的表情,只觉得她语气里的忧伤让他心头一颤。

是否话说的太重,伤着她了?他有些烦躁地地盯着她水气氤氲的眼睫,神色阴晴不定。

“如果没有什么事,我先走了。”她缓缓起身道,目光始终没有在他身上停留。

“颜萧说你做了香囊,”在她跨出门的一瞬间,他略显僵硬的声音自背后传来,“为什么就我没有?”

四十五、故友

“我做了,又剪了。”未晚转头回答道,语气平静。

“为什么?”谢钦挑眉。

“我生气。”

她望着他,一双眸子灿然如星,神情坦白得近乎单纯,倒叫他有些哭笑不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而且,你也不见得会喜欢,我何必总做一些自讨没趣的事情,”她又轻声补充了一句。

“你没试过,怎知我不喜欢?”他的声音低醇动人。

夜风吹过,窗外悬挂着的灯饰旋转出各色花影,那点点流光便掺进了他魅惑的绿眸里,让他的目光变得越发地变幻莫测。

未晚垂下眼,感觉到心口扑扑直跳,不由有些恼了,今天也不知怎么回事,恁地没有定力。

“说话。”他悠闲地抱肩倚在座位上,淡笑地瞅着她。

“你能喜欢到什么地步?”灯火要也下,她迎上他的视线,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耳廓发热。

他嘴角那抹笑意渐渐敛了去,凝视着她不说话,放佛在细细品味她话里的含义。

而事实上,他确实在思考她所言“喜欢”,到底是指香囊,还是她这个人?

这只小狐狸——他暗暗切齿,发现自己在她面前总是无法冷静自若,她就是一头美丽的小兽,漂亮的皮毛下藏着尖锐的爪子,究竟是他会征服她,还是她征服他?

——他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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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纹珍罩思悠悠,千里佳期一夕休。

从此无心爱良夜,任他明月下西楼。

隔着丝帘,曼妙清音悠悠传来。琴声是珠玉落盘,错落有致却带着点恣意慵懒,歌声是雪后红梅,冷到极致却方向更浓。一时间,整座酒楼放佛安静下来,一切都在静静聆听着这天外之音。

从此,无心爱良夜。

任他,明月下西楼。

是曾在一个月光如水的夜晚,亭台相会处形影相依,原以为那是一生一世的风景,却难料一夕之后美梦随缘断。

只是心底的情思,却是怎样也无法消除,在失去那个人以后,什么花前月下,什么良辰美景,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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