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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小女有疾-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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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花梓乍醒,一把搂住沐冷尘,眼里都是惊恐,噙着一层密密实实的泪花。

沐冷尘蓦然呆住,他搜寻着这句“哥哥”可能的人选,除了白玉曦,再无他人。

她可知道他不是她的亲哥哥?

或者说,压根就不是她的哥哥。

他忽然害怕了,就像那时,他望着她越来越远的背影,无法追随。而此刻,他可以动,可以解释,却似乎无从说起,也不敢去说,依旧只能看着她越走越远,越走越远。

他忽然紧紧搂住玉花梓,整个身子微微颤抖,却说不出一句话,生怕被她发现自己并不是她的白玉曦,不是她口中的哥哥。

第八十四章 求情

“放开她!”

冷冰冰的调子没有一丝恼怒,不知他在与谁说话,玉花梓或是沐冷尘?

花梓如梦醒般松开双手,怔怔望着门口冷眉冷眼的白玉曦,又看了看面前的沐冷尘,惊惧地向后瑟缩。

沐冷尘早已松了手,瞧见花梓的模样,心头一阵难过,眸光霎时暗了下来,仿佛繁星密布的星空忽然阴云密布,而阴云之后不是风雷交加,而是无尽的黑暗与落寞。

白玉曦走到花梓身旁,她怔怔望着他,喃喃道:“白玉曦,是你救了我是不是?”

白玉曦微微动容,她竟然没有喊哥哥。

“我还以为我死了,再也见不到你了!”她忽然将头埋在双膝之间,好似万千重担压得她透不过气。眼中大颗大颗的泪珠滚落脸颊,落在衣衫上。

白玉曦站在她身侧,温热的掌心轻轻抚上她披散开来的乌发。

沐冷尘站起身,低垂的眸子不知望向何处,悲戚戚地开口道:“花梓,凝馨说,若我见到你,让我替她带句话,她说山上的兰花开了,想跟你一同去**。”

他话音未落,人已出门,白玉曦的脸上霎时阴云密布。

花梓猛地抬起头,仿佛眼前便是漫山遍野的兰花,在和煦的春风中招摇,还有那潺潺的溪水,仿佛许久许久以前便静静地流淌,小巧的浪花跃上脚面,映着天边的云霞,像融了火花的琉璃。

远处是长着长脚的鸥鸟,一个小石子扔过去便惊得四散奔逃,耳畔就立即响起两个女孩儿欢乐的笑声,绵绵不绝,一直传到天边山脚。

忽然泪流满面,她记得,那个在她梦里或是回忆里永远都不会离开的小女孩儿,那是她姐姐。她无比坚信那是她姐姐,绝不是悦灵,而是真正意义上的姐姐,流着同样的血,有着同样的心思,同样的笑声。

她踉跄着下地,来不及穿鞋子便奔了出去。

白玉曦阴鸷着脸,捏紧了拳头,骨骼在巨大的力道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他探过窗子飞身而下。

街上清清冷冷,她遍寻不到心中所念,独自蹲在路边。

白玉曦脱下大氅,整个将她包裹起来,抱着她想要折回客栈,花梓却望着他问:“你是不是什么都知道?可为何什么都不肯说?”

雨水包裹着白玉曦,白玉曦包裹着玉花梓。

他盯着她的眼,面对着她的质问,倏然落下一个吻,吻在她唇上,落在她心上。

是这样的玉花梓,眼中只有他的玉花梓,愿意蜷缩在他怀中的玉花梓。

他声音比雨柔和,比雨温暖:“因为我不愿你离开我,我不愿看到你难过。”

四目相对,花梓能看到他睫毛悬挂的雨珠,像掉落云层的星子,让她欢喜又有些畏惧,只恐那星子掉到她眼中。

于是她闭上了眼,他抬起炙热的双唇,静静望着她,仿佛隔了很远很远的距离,仿佛当初望着她躺在冰冷的溪水里,对着他微笑,她说:“我,起不来了。”

“哥哥!”花梓蓦然开口,白玉曦双手一抖,险些将她扔到地上。原来,在她心里,他依然还只是个哥哥。

他眼中翻滚的乌云落在花梓眼中是狂风暴雪的侵袭,然转瞬便消失殆尽,只余一片茫然若失,他敛去某种情绪,紧了紧手臂。

后来每每想到这事儿,花梓便觉得羞愧,白玉曦的一个吻,便让她把姐姐忘个彻头彻尾,窝在他怀里随他天涯海角的。

“究其原因,”她面有愧色:“当时还是太年轻啊。”

因为疑问太多,花梓无从问起,不过他在身边,心中便踏实安稳了许多。

偶然想到秦逸和紫瓷,还有那个叫紫陶的冰山,便问道:“哥哥,紫瓷她们呢?为何那个白头发见到你就要逃?”

“她们会来找我的。”白玉曦执壶斟茶,递给花梓一杯,自己端起一杯,细细品尝。

一川烟雨将街头巷尾洗刷的焕然一新,雨水清冷却扫去大半的残枝枯叶,他望着远方,柳绦如雾,沁入眼底,染了些微绿意。

虽那一个吻让二人心底生出细微尴尬,然花梓一声“哥哥”,却扫去这种淡淡的暧/昧。仿佛一切都回到了最初,然心中却都了然,这已然不再是最初的兄妹。

而对于白玉曦来说,从来都不是兄妹。

她一直是那个躺在溪水里望着他微笑的姑娘。

果然,翌日清晨,天还没亮,紫瓷便来拍门,呆头鹅站在她身后一脸恼怒。

白玉曦开了门,不置一词,转身回房照顾花梓,她那日淋了雨,身子不好又发起低烧。

此时她睁眼瞧见紫瓷,便起身坐起来。

紫瓷一溜儿小跑到白玉曦身前哀求道:“黑哥哥,黑爷爷,黑老大,您就放过我姐姐吧,她那么个心高气傲的人儿,如今被您折磨的满头白发都长出黑的来了,您就跟鬼见愁似的,能把人头发给愁黑了,您就发发慈悲,别再折磨她了。”

花梓望着白玉曦惊诧地问道:“你把她姐姐怎么了?”

紫瓷立时跪坐在床榻前,笑眯眯看着花梓,两个小梨涡里满满的都是讨好的笑意,声音脆生生的带着几丝甜腻腻的味道:“姐姐,看在都是女人的份儿上,帮我求求情。她那么个自负的人,几次三番的在大街上手舞足蹈,学猴子学猩猩,情何以堪啊?”

“那她为什么要那样做?”花梓稍稍在脑中勾勒了一下这画面,若不是紫瓷在旁边苦着脸,她怕是真的会笑出声来。

然一屋子严肃的人,她怎么也要拼命压抑着笑出来的欲/望,不由心中默念:原谅我一生放荡不羁笑点低。

“还不是那个黑乎乎……”她说话间指向白玉曦,正撞见白玉曦犀利的双眸,俗话说得好,男儿膝下有黄金,可逼不得已时,钱财乃身外之物才是正理,膝下那点儿黄金,该舍就舍。这也就是俗话讲的花钱消灾。

紫瓷虽身体没跪下,但心里已经跪下了:“是温润如玉,绝世风/流的白公子给她种下了绝美的毒招儿——摄魂术。”

第八十五章 官、贼

花梓想了想,琢磨良久,忽然恍然大悟。

摄魂术,也就是摄去别人的魂儿,人若丢了魂儿也就没了意识,全然听从于白玉曦了。

这实在太可怕了,若哪日白玉曦对自己起了色心,按捺不住对自己用了摄魂术,那……

一幅幅春/宫图在脑海中飘荡,她脸上一层一层铺上浓重的绯红。

“又开始发烧了吗?我去喊小二烧壶开水。”白玉曦将手探上花梓的额头,她立时向后缩了缩身子,一脸惊慌还夹杂着些微羞涩。

“这种不着调的戏法怎么可以乱用,要用也要给土匪小偷之类的人用!”她觉得这话没头没脑,可总比说你不要对我用摄魂术企图非礼我要显得矜持且有内涵的多。

“对,就得给小偷用。”白玉曦意味深长的瞧了眼紫瓷。

花梓不明所以,紫瓷的脸扭曲的全然没了梨涡,却是咬牙切齿,十分可怖。

可转瞬却又笑眯眯的哀求着:“温润如玉,风/流如斯的白公子,您大人有大量,我紫瓷向您保证,此次回去,定会全力协助家姐努力翻找兵器库,力求以最短的时间完成您交给我们最重要的任务!您……就放了家姐吧。”

白玉曦笑了笑,一丝冷风拂过,花梓打了个冷战。

窗外细雨霏霏,不急不缓,似乎少了几许冷意,不知会催开多少早春的山花。

“那带我去兵器库啊。”白玉曦眉梢微挑,双眸斜睨,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

见紫瓷愁容满面,他格外满意:“谁让你姐姐长袖善舞呢,你若不愿带我去,我让她去雨里跳一曲,如何?”

花梓面上笑容僵硬,心想,白玉曦从未对自己用过摄魂术还真是莫大的恩惠。

“你姐姐,交给他,你,跟我走!”秦逸终于开口,却隐隐有着不怒自威的气势。

话音未落,他拉着紫瓷的手,三绕两绕将绳子缠在她手上,却似乎并没有缠得多紧,或许他心里清楚的很,缠得再紧,她也有本事解开,故而只是做做样子,并不用力绑着她,反正她会顺从他的意思,不会逃走。

这几年来,她就跟噩梦似的在他眼前徘徊,他又无法置之不理,寒来暑往,冬去春来,大好的时光都耗费在她身上,胸口压着怒火却无可奈何。

他是宫中的侍卫,负责看守存放珍宝的司宝阁,自从遇到紫瓷,他整个人生就开始不正常了。

她偷了司宝阁的瓶瓶罐罐逃的无影无踪,直到上头严令追查,秦逸因看守不当,险些获罪。

可奇怪的是,过了三日,紫瓷主动携着偷走的什么玉琉璃出现在他面前,自首认罪。故而秦逸将功抵罪,可他刚将她送入大牢,她当晚便成功越狱,又是逃得无影无踪。

司宝阁的大人只好派秦逸去捉她归案,于是秦逸跋山涉水一路苦追,她虽武功有失水准,可轻功却实属上层。

与其说是追上她,不如说她回头自投罗网,他还记得那日云淡风轻,她满面春风笑出两个小梨涡,歪着脑袋举起双手:“抓我吧。”

他恐防有诈,迟疑半晌,她兀自掏出根绳子将自己双手紧缚,速度快的让人看不清动作,她一身紫衣跳下悬崖边的山石,瀑布飞起的水雾溅到她身上,朦胧间湿了裙角,她依然笑眯眯地歪着头:“不用怕,我不会害你的。”

于是,他带着她披星戴月赶回王宫,她一路十分顺从且讨好似的照顾他,莫名其妙透着古怪。

然他不需多想,他是官差,她是盗贼,将她送入大牢是他的职责所在。

终于,他第二次将她送入大牢。

翌日深夜,她再次成功越狱。

看守换了一批又一批,她每每都能成功逃脱,于是,他便一次次被派出追查她的下落,他问她为何如此戏弄他,她只是笑笑说:“因为我喜欢你啊。”

他便不再开口,认为问了等于白问。

他的职责从看守司宝阁慢慢变成了一次次追捕紫瓷,周而复始,无休无止。

他从未想过,若哪天他抓不到她,看不住她,会如何。

而今忽然出现的白玉曦,似乎要将一切打乱,秦逸决不允许任何人带走紫瓷,她是他的犯人,永远都是他一个人的犯人!

“让秦逸先把我送牢里,等我逃出来再带你去兵器库,我会劝家姐的。”紫瓷一脸丧气,白玉曦微微一笑算作让步,花梓惊诧于白玉曦竟然还会以笑示好。

花梓偶感风寒,不碍事,当日,一行人便上路朝着桑王宫行去。

……

雨雾袅袅,绕过层层叠叠的阁楼远山,将天地一线茫茫然掩于无形。

南宫云笙于檐下负手而立,凝馨呆呆望着门外青石路上一汪汪的雨水,被荡起圈圈涟漪,细小而精致。

“我怕……再也见不到她了。”凝馨忽然落下一滴眼泪,随后,眼泪便越落越急。

云笙叹口气,并未回头。

“回来了,沐冷尘回来了!”云笙脸上愁云尽散,欣喜之色现出三分,然看到沐冷尘面如枯槁,顿时心凉了半截。

凝馨匆匆起身,顾不得满面泪痕,抓着沐冷尘湿淋淋的衣袖望着他的眼睛急急问道:“她人呢?”

沐冷尘垂着眼站在那里,喃喃自语:“恨总比忘了好,恨总比忘了好……”

“他们在哪?”凝馨抓着沐冷尘的胳膊拼尽周身力气想要将他摇醒,房檐的雨水顺着她的鬓发直流到下颚。

半晌,沐冷尘抽出胳膊,回答道:“福阁客栈。”

话音未落,凝馨夺门而出飞身上马,细雨打在脸上冰冷细润,荼白长裙翩然远去,在细雨里铺散开来。

茫茫然的天际下,她策马疾驰,零星的路人皆让路侧目,身后是云笙的呼喊,浸在雨水里,浸在她清晰的记忆里,消散殆尽。

天地一色,仿佛全部都是灰色的墨迹,在雨水的氤氲下愈加晦暗颓败,只余她长长的裙摆,迎风起舞。她闷声抽打飞奔的骏马,没有一滴眼泪也没有一丝犹豫。

此刻,她只想去见玉花梓,那个眯着眼睛喊她姐姐的人!

长发划过树枝,珠钗落在路旁的水坑里,激起细细的水花,长发漫舞。

她觉得无比的自由,去追寻渴望的人,渴望的事,永不磨灭的东西永远无法用逃避亦或是忘记去欺骗自己。

福阁客栈!

匾额上的四个字闯入眼底,她倏尔勒马,骏马扬蹄嘶鸣,到处都是细密的雨花,她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绽放一个清凌凌的笑容,翻身下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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