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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锦绣王妃-第4章

小说: 锦绣王妃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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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把我送到宫门前,聂家的人已经等在那里,因为千层阶必须徒步攀爬,所以马车只能停在阶下。聂府来了个做事严谨的老头,全身用皮裘包得严实,只露出一双很精明的眼睛。乍看到我的形象,他估计吓了一大跳,随即转移了目光。倒是他身后的那个小厮“哈哈”大笑了起来。
  
  “哇哈哈哈,不是说圣雪族盛产美女么?圣雪族的少主怎么长这么丑!”
  
  我还没说话,夏夏已经冲到我的前头,一副母鸡护小鸡的模样,冲着那个小厮喊,“喂!你说什么!这是在我们圣雪族!我们少主可不是好欺负的,你居然敢嘲笑我们家少主,你就不怕出不了泰雅雪山吗!”
  
  夏夏的话音一落,宫里的几个侍女就成圆圈状,把这老头和小厮,外带一个车夫包围在正中间,她们一个个双手叉腰,面相凶狠,那气势活像是要围剿匪类。
  
  老头忙俯身赔礼,“族长请不要见怪,聂府是带着极大的诚意来的。这小厮刚来,规矩还没教全,加上年幼,所以请您高抬贵手,不要与他计较。”说完,他朝后使了一个眼色,厉声道,“还不道歉?”
  
  那小厮像是极不情愿,但碍于情势,只得不冷不热地赔礼道歉。
  
  雯姨和侍女们把行李搬上了马车,这么多行李,已经是精简又精简过的结果,我跟娘拥抱完,又抱了抱雯姨,一步三回头地步上了千层阶。
  
  这个生活了五年的地方,这两个给予我无微不至关怀的女人,暂别了。
  
  “阿宝,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娘等你回来。”一直没见过娘的情绪有太大的起伏,而这一次,她却泪雨滂沱。雯姨追着跑了几步,用力地挥了挥手,“阿宝,阿宝!一定要健健康康的!”
  
  我用力地点了点头,最后看了一眼那座美丽的宫殿,记住她的轮廓,记住她的光辉,把她的圣洁深深地映入脑海里面。此后十年,再也不能相见,就让我留下清晰的影像想念吧。
  
  我闭了闭眼,拉着夏夏,头也不回地向千层阶下走去。
  
  别了雪之琉璃宫,别了泰雅,别了,我的亲人们。
  
  




丽都聂风

  在我来到这个时空的第五年,终于离开了泰雅的皑皑白雪,离开了泰雅满山的松柏,梅花,闻到了人间的气息。
  
  聂府来接人的老伯,是聂府的管家,与他同来的车夫和小厮都喊他陈伯。
  
  我和夏夏一路兴高采烈地观赏马车外的景色。这就是山下的夏天,有很盛的日头,有穿着清凉裙装的姑娘,有吆喝着卖西瓜的瓜农,有结伴在树下乘凉的人群,摇着大蒲扇。
  
  那日那个无礼的小厮跟我们一同坐在马车内,陈伯和车夫在外头赶马。
  
  当他拆了那一身厚实的行头之后我才发现,他是一个长得非常英俊的少年,十岁出头,眼睛炯炯有神,只那浓浓的眉毛长得像两团毛毛虫。
  
  听夏夏说,我们要去的丽都,是个很有名的地方。因为四季花常开不败,青山绿水环绕,城中绿树成荫,湖泊众多,家家户户遍植草木,风景如画而得名。
  
  “小姐,小姐,丽都城郊有个蝴蝶谷,风景很美,传说能在蝴蝶谷中找到璟萱花的话,就可以有情人终成眷属呢。”
  
  璟萱花?这不是泰雅的特产?说实话,我一直怀疑她的存在。雯姨曾告诉我,璟萱开在峭壁苦寒之地,花开一年,花落一年,花叶永不相见。这么悲伤的花拿来当定情信物太古怪了吧?何况,在气候这么温和的丽都,能长出璟萱花?
  
  像是知道我想什么一样,坐在对面的那个小厮轻哼了一声,“璟萱开花的条件是很苛刻,但蝴蝶谷中的花都受雪水滋养,花又是开在峭壁上,不是不可能。这么多年,从没人见过那花长什么样,情人大都去蝴蝶谷求一个同甘共苦寻花的寓意罢了。”
  
  我跟夏夏了然地点点头,小厮看向窗外,再不说话。
  
  马车驶进了丽都,我撩起帘子向外看去,川流不息的人群与一般的大城市无异,只是夹道都种着树木,每间隔几棵树就有一方小小的花圃,不论是店铺或人家,家家户户都有花,门前都摆着盆景,一片绿意。马车行过了很多桥,我仔细数了数,有七八座,流水自桥下淌过,有船家摇着橹,朝岸边吆喝。
  
  这情景让我联想起了,前世的江南小镇。
  
  当然丽都可不是小镇,繁华和安逸她兼有之,人杰地灵她皆占尽。
  
  终于,马车停了下来,少年一把掀开车帘就跳下了车,不一会儿,就传来了他欢快的声音,“哥,我回来了!”
  
  “磬儿,有没有照顾好圣雪族的客人?”那声音畅丽得像是清泉流响,我想连夜莺都会妒忌他。我有些紧张,不太敢去掀车帘,因为这声音带给我的震撼太大,虽然我不应该因为声音而对一个人的长相抱太大的希望,可实在不忍见到一副配不上这么清明嗓音的面容。
  
  车帘忽被掀起,强光射入,我举着手挡在额前。陈伯一本正经地说,“小姐,请下车。”
  
  仲夏,已经五年没有经历高温的我扶着夏夏有些腿软地下了车。烈日如火,额头瞬间就密布了汗,我一直低着头,不知道那些“啪啪”落下的汗珠是因为心慌还是炎热。视野里黑压压的一片靴子,让我呼吸不畅,像有一只兔子在心口蹦跶一样。
  
  聂明烨素有“聂风”之称,今年也只是个十五岁的少年。少年也就是还没长开,说不定青涩得就像根小黄瓜,我一定会失望的。这样想着,我的头埋得更低了,丝毫不敢抬头,去人群中寻找这位享誉天下的美男子。
  
  “欢迎你,我可爱的客人。”一双黑色的靴子朝我跟夏夏靠近,我缩了缩身子紧紧攥着夏夏的手,想要往后退去,我怕生,怕陌生的男子,更担心这个人的脸配不起这样的声音。但是夏夏拉着我不让我往后退。她惊叹了一声,扯了扯我,“小姐,快看啊,快!”
  
  在她的催促声中,我终于鼓起勇气,抬起了头。
  
  那人自光影之中而来,我以为见过了夜朝夕的华光,我对于男人应该有了些免疫,可我错了,见到他的第一眼,我小小的眼瞳里就再也装不下其它。
  
  他的眼角微微弯起,整个人的轮廓和煦得犹如阳春三月。眉毛并不像别的男人一样形状刚毅,他的眉温柔得就像是一道墨痕。那双漆黑的眸子就像晴夜里的天幕,甚至比那黑更沉更纯,那是我一辈子所见过的最为干净纯澈的黑。他的装束很简单,一身长衫,身形却在简单的布料下显露了山峰般的颀美。
  
  我又往后退了一步,呆傻地看着他蹲下身子,离我不到半米。一股别致的香味袭来,胜过故乡梅园中,冬末清雅的梅香。
  
  “你好,我是聂明烨。”他笑道。




唐突的举动

  我想,我给他的第一印象一定是滑稽可笑的。因为自他摸了摸我的头顶之后,我的心神都仿佛飞到了九霄云外欢歌,以至于来不及收起肆溢的口水,直直地滚落嘴角。
  
  最后,还是那个小厮高叫了起来,“哥,哥!你看她的口水!”
  
  后来我知道,那小厮是他的弟弟,叫聂明磬。
  
  我慌忙地抬起袖子,一双手却先我抚去了嘴角的口水。
  
  聂明烨放下了手,侧头轻轻地笑了起来。那笑容就像春风拂过枝头,瞬间万花齐开,美丽得让人惊叹。
  
  我想我一定是着魔了,就那样痴痴地望着在日光下轻笑的他,伸手小心翼翼地摸了摸他的脸。那极好的肤质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触感就像羽毛般。他微怔,随即温柔地看着我,并不阻止我唐突的行为。
  
  聂明磬发疯了一样冲了过来,在旁边手舞足蹈,“喂,喂!你居然敢摸我哥!你这个色女!放开,你快放开!”
  
  我没有理他。而且,在所有人的惊呼声中,我魔障了一样抱着聂明烨的脖子,轻轻地蹭着他的脸,“哥哥,我喜欢你,你长得真好看。”
  
  “小姐!”夏夏吃惊地叫了起来。
  
  少年的手温柔地抚上了我的后脑,他好听的声音在空旷的地界上响彻,“自此以后,她就是聂府的小姐,你们都要好好地照顾她。”
  
  “是!”所有人恭敬地俯身答道。
  
  直到晚上坐在偌大的屋子里面,正在收拾东西的夏夏还在埋怨我,“小姐,那是聂明烨啊!你怎么说抱就抱了呢?”见我不答话,她又径自说道,“不过真的是与夜朝夕齐名的美男子呢,一出现就把小姐征服了。”
  
  我摇了摇头苦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失常了,以至于后来极度不满的聂明磬领着我逛聂府的时候,我一点风景也没看进去。只知道聂府很大,大得离谱。
  
  有人敲门,夏夏跑去开门。门外站着一个蓝衣的妙龄少女,眉目清丽,蛾眉螓首。她给我略略行了个礼,说道,“小姐,我是大少爷的贴身丫鬟,我叫欣然,少爷说,您有什么需要告诉我就行。”
  
  夏夏忙回了个礼,讨巧地说,“我叫夏夏,是小姐的贴身丫鬟,欣然姐姐,你长得真好看。”欣然抬手掩着嘴巴,笑了起来,“你这丫头,年龄不大,嘴巴可真甜。”
  
  我上前拉住少女的衣角,仰头问她,“欣然姐姐,我能出去逛逛吗?”她点了点头,“可以是可以,不过聂府太大,小姐可别走丢了。”
  
  “下午参观府邸的时候,我都记住了路,不会迷路的。实在回不来,我就央路上碰到的人带我回来,放心吧!”说完,不待欣然和夏夏反应,我就冲出门去了。
  
  夜晚没有什么人,漆黑的夜色几乎淹没了地上的路。我借着微弱的灯笼的光芒有些吃力地跑了起来,揣测着那个俊美的少年会不会嫌弃我下午太唐突。
  
  长廊尽头的拱门之后,就是他住的地方。此刻在花园里,对月站着一个身影,他双手自然地垂在身侧,一身黑袍。那侧影很苍凉,仿佛整个世界只有他一个人存在一般。他只是个十五岁的少年啊,为什么脸上刻录着不该有的沧桑,为什么温柔之中有一种脆弱,让人心疼。
  
  “你怎么站在这里呀?”我提着裙摆,步下石阶,气喘吁吁地朝他走过去。
  
  他转过身,看到我显得很惊讶,“小家伙,你怎么跑来了?”月芒烘托着他的棱角,那是用鬼斧神工都不足以描述的一种美。虽然是夏夜,他的身上已经微凉,显然已经站了很久,他在想什么?又或者,他在背负什么?
  
  “我是来道歉的。”说完,我退后一步,提着裙摆蹲身行礼,“下午真的是失礼了。”
  
  他轻笑,摸了摸我的脑袋,“不要紧,其实,除了小时候的磬儿,已经很久没有人抱过我了。”孤独像是被他深埋在了心底,只是他还不能战胜那种哀伤,所以面对一个看起来什么都不懂的我,反而轻易地显露了出来。
  
  “哥哥,你孤单么?”
  
  他轻笑,摇了摇头,目光放向夜空。
  
  满庭芳,百花争艳,那种热闹凸显了他的孑然。这个时候,无论是此起彼伏的虫鸣,亦或是打更的更锣声,都不能把那种孤独减轻分毫,反而更加凝重,在我的眼里,成为了他瘦弱的脊梁上无形的负重。
  
  唉,这又是一个口是心非的家伙。
  
  彼时,只到他大腿的我,走上前抱住他的腿,用很坚定的口气对他说,“好孩子,好孩子,不要难过,以后,我陪着你,我一直陪着你,你就不会再孤单了。”
  
  他望着我的瞳孔一下子收紧,在他眼里的那个小小的我,胖胖的,很丑,此刻却成为了他黑瞳中唯一的亮点,终于,温柔的笑意透到了他的眼底。他俯身,抱住了我,小小的我被他容纳在温暖的怀抱里,他特有的味道填满了我的世界。
  
  那个时候的我只知道,只要能把他的孤单减轻,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运筹于帷幄

  老天说,人不能在得意的时候忘形,这句话绝对是没有错。我原本以为世界上最严厉的老师应该就是夜朝夕了,可惜我错了,最严厉的老师是面前的这位,长得一副天使面容,带着和煦的微笑,待人总是温柔友善,却在无形之中施以你甚于常人几倍压力的聂明烨。
  
  惬意的好日子没过几天,铺天盖地的课程就把我压得上气不接下气,有的课程,诸如书法,诗词,品德,我都还可以勉强应付,因为三年时间里夜朝希的魔鬼训练,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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