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长里短种田忙-第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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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不肯。
小姑无法，只好将李氏摁坐灶门前一边喝汤一边看火，坚决不让她四处乱跑，她怀孕才两三个月，要是不小心磕着碰着，那可不得了。
如此，汤氏那一桌就空了一方没人坐，小姑便把云舒抱到下方，云舒正好肚子饿了，早就想吃饭了，她欣然接受这种安排，跪坐凳子上环视一圈。
不看不得了，一看吓一跳，桌上妇人们个个大眼瞪小眼，除了康娃吃得欢，其他几人没一人拿起筷子。
郑氏笑眯眯道：“汤亲家，你先请吧！”
汤氏没好气道：“哼，你不是要让这房契都姓李吗？我哪敢先动？”
大姑瞪大了眼：“什么？娘，二弟家房契姓李？”大姑嗓门大，她那么一吼，整个院子都静了下来，大家面面相觑，询问看向对方。
大伯板着脸问：“二弟，真吗？无错小说网。”
“啊？什么真？”
“你们家房契姓李？”
“没有啊，房契上是我名字啊，谁说？”
二姑扯扯大姑袖子，拿起筷子往桌上跺跺，招呼道：“没事儿，我们开玩笑，大家继续吃、继续吃啊！”
小姑拿起筷子夹了一块回锅肉给康娃，拍拍他背道：“康娃，好吃吗？无错小说网。”
“好吃！”
“还要吗？无错小说网。”
“还要，还要很多！”
“娘，我也要吃！”水志明大儿子也嚷嚷道，孩子们闻言都闹着要吃，院子里瞬间又热闹起来，男人们依旧猜拳罚酒、妇人们说说笑笑，唯有汤氏这桌又静了下来。
郑氏微笑着小声嘀咕道：“汤亲家，这可是你儿子房酒席，有外人了，要丢脸丢也是你儿子脸，呵呵！”
郑氏那幸灾乐祸笑声似乎刺激了汤氏，她大吼一声：动筷！大姑和二姑立刻响应，拿起筷子望着汤氏。
“吃！”汤氏拿着筷子狠狠叉向面前那碗骨头汤里大骨头，那一脸仇恨模样似是把那骨头当郑氏一般使劲叉！可惜骨头太硬，她一筷子下去，骨头没叉起来，倒是把碗里汤弄撒了不少，正好溅大姑绸衣上。
大姑哎呀一声站起来，掏出手帕皱着眉头直擦擦，院子里又静了下来，齐齐望向这边。汤氏顿觉没面子，凶巴巴训斥大姑道：“叫什么叫，不就是一点儿汤吗？你小时候一年到头也尝不到几次油腥，现倒矫情起来了？给我坐下！”
大姑委委屈屈坐下，刚刚擦过油水手帕也偷偷藏进了袖子。小姨扑哧一声笑出来，顿时让大姑委屈转化为愤恨，她满眼怒火瞪着正对面小姨，那目光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剥！
小姨无所谓翘起小手指，捻着筷子轻轻夹起一片青菜放嘴里，闭上嘴唇慢慢蠕动咀嚼，然后又翘起手指轻轻舀了一勺汤，用手帕掩住慢慢慢慢喝，那眼睛满是戏谑，挑衅对着大姑眨眨眼。
大姑捏紧拳头，恨不得扑上去把小姨撕咬扯碎！二姑赶紧拉住她，往她碗里也夹了一片青菜叶，道：“来，大姐，吃这个，咱们不像某些人没教养，夹个菜那小手指还对着人家指指点点，看着就恶心！”
郑氏闻言斜小姨一眼，小姨无所谓耸耸肩，故意拿出自己白白嫩嫩手面前晃来晃去，叹息道：“唉，我这手啊，这几天没擦霜了，都有些皱了！幸好，不像某些人哪手，又黄又粗又肥又厚！唉，女人生成那样子真是悲哀！”
大姑闻言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二姑也趁低头吃菜功夫偷偷看看自己手，然后不自觉将袖子往下放放，量遮住自己手，只露出几根握住筷子手指。
汤氏见自己女儿这边明显落了下风，筷子往自己碗上一敲：“这是吃饭了，还是比手了？死人人就好看，比谁都白！”
小姨偏过头扁扁嘴，然后继续翘起她兰花指夹菜。受不了大姑时不时会讽刺几句，小姨见招拆招，每次都能占到上风；大姑一有抓狂迹象，二姑就会拉住她不停给她夹菜。
而上方汤氏和郑氏之间，汤氏一直板着脸，郑氏一直笑眯眯。汤氏拿着筷子动戳一下西捣一下，郑氏抿嘴微笑，极少动筷子，只是喝点儿骨头汤而已，汤氏见她和骨头汤，直接将转骨头汤海碗端起来，不声不响往自己碗里倒，装不下了又往大姑、二姑碗里倒。
云舒看着她们幼稚举动实好笑，她一边吃一边看戏，反正有外人，她们就算有再多矛盾也不可能饭桌上打起来。
一顿饭下来，云舒发现汤氏和大姑二姑虽然吃得多，却只是装了一肚子汤水，郑氏和小姨虽吃得少，却每样菜都吃了一点儿，肚子也饱了。
这顿饭吃得高兴当然是康娃，桌上肉食一小半都进了他肚子，云舒见他满嘴有光肚子鼓鼓还舍不得放筷子，便凑到他耳边小声道：“你要敢再吃，我让外婆一个月不给你糖吃！”康娃闻言立刻放了筷子，乖乖跑去找根凳子坐下剔牙消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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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舒吃完饭去厨房找李氏，突见二姑女儿张秀也，云舒进去时她正站春秀身边笑嘻嘻说着什么？二人相处甚是融洽，莫非名字中有同字人容易相处？
云舒走到李氏身边，叫了声娘便乖乖坐下听她们说话。
张秀道“春秀姐姐，这个汤怎么做？为什么味道这么好了？”
“这个啊？这汤烧开后要加些当归一起炖，火候也得掌握好，文火炖上一个时辰就得熄火，时间长了就炖烂了，时间短了味道没出来。”
“哦！这样啊，难怪每次娘炖得全是骨头渣子，味道也不好！还有…这个，这个菜怎么做？”
原来张秀一直待厨房学做菜，连桌子都不愿上了，兴许学做菜只是个借口也不一定！
李氏笑道：“舒舒，看看你秀表姐多能干啊，今天帮你娘干了好多事儿了，以后多跟你秀表姐学学，啊！”
云舒抽抽嘴角，难道我就不能干了吗？她对着张秀眨眨眼道：“秀姐姐，二姑她们好像已经吃完了哦！”
“啊？完了吗？我去看看！”张秀立刻取下围腰，塞春秀怀里，咚咚跑了出去。
云舒找了个借口，也溜出厨房，见小姑正忙着收拾桌子碗筷，大姑二姑一人一边扶着汤氏，青一色扑克脸，水志诚站她们面前：
“娘，大姐二姐，你们再坐会儿吧，时间还早着了！”
汤氏不说话，大姑道：“不了，我坐这里怕你不好跟你媳妇交代！”她斜眼看看小姨。
水志诚尴尬笑笑，小姨道：“三姐夫他大姐啊，你着什么急啊，咱们不是老交情了？坐下来聊聊呗！”
大姑哼一声扭过头，嘀咕道：“鬼才跟你老交情！”
二姑抿嘴道：“二弟，我想找娘要些豆种，让娘回去帮我找找，你去喝你酒吧，不用管我们！秀啊，走，去你外婆家了！”
早就站一旁张秀立刻应声：“哎，好嘞！二舅舅，有空到我们家来坐坐啊！”
几人挽着胳膊往院门口去。
郑氏突然站起来笑嘻嘻道：“汤亲家，慢走啊，我就不送了！”
汤氏闻言板着脸立刻黑了下来，她正要转身跟郑氏理论理论，大姑和二姑牢牢扶着她，她耳边小声嘀咕几句什么，汤氏总算忍下，气鼓鼓走了！
待他们出了院门，小姨扑哧一笑，对着郑氏挤眉弄眼道：“娘，还是您厉害！”
郑氏眨眨眼，那脸上表情却始终是淡淡慈祥微笑，任谁见了都只会说她好！她看看正忙着收拾桌子小姑，赞许点点头，也站起来，跟小姑一起收拾，还时不时问她些闲话。云舒仔细听了听，那问题多半是与汤氏相关！
这场酒席从正午十二点一直持续到下午五六点，妇人和孩子们吃过晚饭才回去，男人从中午上桌到晚饭离开前就没下过桌，那桌上菜冷了又热、冷了又热，换了好几趟。
幸好有春秀和小姑两个年轻丫头帮忙，吃过晚饭妇人们也帮着将碗筷收拾清点了，领回各家、扶着自家男人朗朗跄跄离去。
一家人整理整理便关门上了床，这样酒席实是累死人，云舒模模糊糊间听外婆提到自己名字，她闭着眼睛仔细听床上动静。
原来郑氏正讲汤氏爬墙事儿，李氏吃吃笑，那声音显然是量压抑住，小姨就顾不了那么多了，她一边拍床一边大笑：“哈哈哈，那汤老婆子都五六十岁了，没想到人老心不老，居然还干爬墙这事儿，可惜…可惜隔壁没住个老头儿，哈哈哈哈~~~”
小姨那笑声实夸张，云舒睁眼看看四周，黑黢黢一片，她瑟缩一下，这声音…怎么那么像黑山老妖！
外婆呵斥她几次，她才好不容易忍下，云舒能感觉到那床都震动，李氏也捂着被子咯咯咯直笑！有那么好笑吗？云舒心里嘀咕着慢慢进入梦乡。
第二天一整天小姨和李氏心情都极好，只有水志诚一个人依然满脸通红，做什么都迷迷糊糊！李氏便时不时念叨他几句让他以后少喝酒。
午饭后云舒院门口玩时见大姑和二姑各自回了家，她将此消息告诉外婆，外婆微笑着目光闪了闪，然后去主屋把娘针线筛子端了出来，“走，舒舒，咱们找你奶奶聊天去！”
聊天？云舒莫名其妙，不过看外婆眼里满满笑意，知道定有好戏看，便乐呵呵跟了去！
郑氏到了汤氏院门前，敲也不敲，直接推门进去，小姑正院中洗衣服，汤氏抱着个针线筛子坐院子里昏昏欲睡晒太阳。
“汤亲家，不忙吧？无错小说网。”汤氏闻言身子一哆嗦，立刻睁开眼，惊讶望着郑氏。
小姑热情上前问好，然后跑进屋里端把躺椅出来放汤氏身边，汤氏气鼓鼓瞪小姑一眼，小姑缩缩脖子，偏头吐吐舌头，跑回去继续洗衣服，云舒自己端根小凳子乖巧坐小姑身边。
郑氏道：“汤亲家，晒太阳啊？”汤氏不语。
郑氏道：“汤亲家，今天太阳真好啊！”汤氏不语。
郑氏连说了十来句话，汤氏一句不答，躺椅子上闭着眼睛装睡觉。
郑氏也不恼，依然有一搭没一搭说着，不管她答不答都自顾自念念叨叨。
“汤亲家，跟你说个闲话，我们村有个丫头，个子小，相貌一般，身体倒还壮实，可惜有只眼睛不好使。
她啊，还是个老幺女，她娘几十年没怀上，直到四十多岁才怀了她，可惜她爹她五岁时就死了，母女俩相依为命，那个日子难过哦，唉！”
凡是女人，那八卦之心肯定少不了，汤氏虽闭着眼睛，却没再皱紧眉头一脸不耐烦，看她时而颤动眼皮，可知她正尖着耳朵细听了，连小姑手上动作都慢了下来。
郑氏说到这里便停了下来，小姑等了会儿，没见下文，便问道：“那她们家田地怎么种了？她们靠什么过活了？”
“恩，她啊，有好几个叔伯姑姑，她爹一死，那些叔伯就要来分她们地，还要把她娘赶出去；把她送给人家做童养媳！”
“啊？这么可恶，那…那后来了？”小姑一脸焦急，云舒一想便有些明了，小姑也算是个老幺女了，汤氏若现发生什么变故，她命运就可能跟郑氏嘴里那女娃一样！
“呵呵，琼丫头别急，听我慢慢说，幸好那丫头还有点儿小聪明，把她们家老祖宗请了来，还当着村长面立下契纸：
她们家五亩水田五亩旱地平分给五位叔伯，不过种地人每年必须给他们母女一石谷子、一石麦子，待闺女满十六岁后，那田地依然是闺女，若叔伯想要，每亩地必须出至少二两银子嫁妆，不要便由村长转卖给他人。”
“好，好样儿，那丫头真聪明，都赶上咱们家舒舒了！”小姑拍掌叫好！
“那主意也不是丫头出，是他爹临终前跟她娘商量好！”
“哦，那后来了？那丫头嫁给谁了？”
“后来，那丫头好不容易长到了十六岁，寻人家时，人家要么嫌她家没家底，要么嫌她长得不好，还有嫌她带个六十岁老母吃闲饭！
媒婆都劝她，让她把老母留老家，让叔伯们照顾，可那丫头死活不同意，说是只要对方愿意连她娘一起接过门，给她娘养老送终，就算是个瘸子跛子老头儿都愿意！”
“真？好样儿！”小姑丢下衣服站起来挥挥拳头，汤氏也睁开眼睛，坐着了望着郑氏等待下文。
“后来了？后来谁娶了她？”小姑急切问。
“呵呵，后来，她们村有个媳妇会娘家把这事儿当笑话跟她娘讲了，她娘觉得这丫头品行好，人也不笨，便给自己儿子做主，定下这门亲事，还答应让自己儿子把她当亲娘一样养老送终！”
“啊？真？那位大娘好仁义啊！”小姑一脸崇拜夸赞。
郑氏微微一笑，侧头看看汤氏，道：“汤亲家，你觉得那位大嫂怎样？如果是你，你会不会让自己儿子给别人养老送终？”
“当然不会！”汤氏气鼓鼓道：“她要做圣人她做去就是！我看那老婆子多半是想博个贤名，等媳妇过了门，不是想怎样欺负就怎样欺负？或者等过段时间找过借口把人家休了撵出去不也一样？”
云舒一头冷汗，不愧是汤氏，如果是她，肯定这么干！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