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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谋宫-第13章

小说: 谋宫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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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宫里一切都是新劲儿,地多,院多,就是人少,以前是住不下,凑在那边的,如今空的院落那么多,我该恭喜你,就是奴仆也能住进宫阁里,哦,对了,一会你就去乾西五所吧,那五处院落是个旧宫的老妈子在掌的,不过你不用担心,她是做了一辈子的外围活路,应是没见过你的。”

“哦。”锦衣应着拎着包袱和铃兰先去了她的院落,在屋里休憩。铃兰见她此刻也处置安然,忍不住问了一句:“你这么闹上一闹,就真的有用吗?”

“做不了主子,就是当个奴婢也要挑个好主子,只不过识货不识货的,就看她们有没眼光了,我等的起!”锦衣这般说着,可是心里却并不是足有把握,毕竟洛惜玉和贵妃那里对自己的相貌很在意,而将来要做皇后的郡主,又会不会舍得她进来当自己的棋子,这还要看她有多少自信了。

日斜楼宇,酉时末刻已到,锦衣拎着包袱出了清荷院,来到乾西五所的墙围子前,此刻有些上了年纪,看着年岁有四五十的一个老妈子正半眯缝着眼立在门口,对每个来的人问了姓名,就随意的指了住处。

锦衣瞧了瞧身边的几位,也有几个很是水灵的丫头神色黯然,她苏锦衣将包袱抱在怀里也排进了队伍。

高挑的身材,纤细的腰肢,在加上那绝对上容的姿色,在队伍里立刻成了鲜明的对比,就连一直眯缝眼的老妈子也睁大了眼的扫了她几次,等到锦衣到了这老妈子的跟前,说了自己叫做苏锦衣后,老妈子看了她半天才说到:“延春阁西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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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锦衣夜行无人知,绝代风华有自恃。 第二十章 神宫之哀(二)

锦衣不理会老妈子的阴阳怪气,福身入院乖乖地走她的路,不左顾也不右盼,径直绕过前三所到了阁前,才算是好好地抬了头。阁是前边三处围子做的住处,内置楼阁,一层住所外套着长廊,二层做的平台,畅厅,这原本是供六品下的各路主子,于这里吃喝听戏的地儿,如今倒是没了那些个主子,只有一些椅凳闲置,三楼上是小春阁,这本是个隐楼,外人瞧不着的楼层。可昔日里锦衣小的时候和一个亲近的宫女玩过,来过此处,知道这顶上藏着个三楼,那是一处春阁,说白了就是备下给皇上一时兴起恩典之处,可那香阁里也没几回帝王的身影,倒是有不少野猫闲狐的光顾过。

西围就是西边的厢房,每一围便是三间屋子,一间有三面的大小。锦衣抬眼瞧着西围之后是爬山廊,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捏着包打量了三件屋子后,选了头上的一间,进了屋。

土泥炕,枣花窗,锦衣瞧着丢了包袱在一边,人有些恍神的看着这屋子。

“人人都道宫里好,人人都以为做个宫女能比在外讨生活好,其实这样的土炕破窗和外面又有什么不一样?连个官宦小姐家的丫鬟都睡的是木楞子床,锦衣啊锦衣,你没想到,进了宫,自己却成了个丫头吧?”苏锦衣在心中自嘲,有些闷的她,直接倒头睡在了炕上,连件被褥也没拉上。

一夜的折腾,白日的遭遇,在这昏暗的天色里,她终究疲惫的睡去,正在迷糊间,“蓬噔”一声响把锦衣吓的蹭的坐了起来:“谁?”

摇曳的烛火发出了昏暗的光,一截短烛在锦衣的跟前晃了晃:“你现在是丫头不是主子,睡的倒安稳,起来,我带你说说活路!”阴阳怪气的声音带着股子死气。锦衣听着话语,眼里也不在模糊相刺,这才看清楚了来人正是今日里门口安排了自己的那位。

“这位嬷嬷如何称呼?”锦衣急忙的下床整理衣衫,口中问着。

“老身姓海。”嬷嬷一脸的死气。

“海嬷嬷,锦衣初来不懂规矩,哪里有不对的,您给包涵着多多指点一二。”说话的功夫,锦衣从怀里摸出最后的碎银子塞进了的嬷嬷的手里。

海嬷嬷冷笑一声,把银子装了袖袋,从墙角处拿起一盏灯笼点上后,就说到:“锦衣,那就走吧。”

锦衣应着跟着海嬷嬷出了屋,上了爬山廊后,一路穿过了后两所的院落这就到了御花园的角门处,此时角门这里站着两位举着兵器的甲胄侍卫,他们在身边石灯里的火光闪烁下,很有一些威严。

“站住!什么人?”冷冷的话语是故作的认真。那海嬷嬷凑过去说到:“是我!”

灯笼高举,侍卫看的清楚,便说到:“海嬷嬷这个时候你怎么来了?”

“这不是宫里新进了宫女吗?我这一下午的全成带人识路了,这不,她是分到神宫局里做活路的丫头,我带她来知道知道地方,说说活路。”

“神宫局?”门口的两个侍卫许是新手,并不知宫中还有这一处局,有些好奇,那海嬷嬷当即叹气到:“哎,就是打扫佛龛,给长明灯添油的。”

“哦,是做这个的啊!”另一个恍然大悟的样子,令那海嬷嬷白了一眼说到:“行了,我们进去了!”说罢冲着锦衣喊到:“锦衣,我们走。”

海嬷嬷说完就进了园子,锦衣自然是跟着,她过角门的时候注意到两位侍卫看向自己,便有意无意的看了两人一眼,于是锦衣那张容颜在夜色里的灯火照耀下,颇有生辉,尤其一双眸子如星般闪亮。

两个侍卫看的眼直,人都进去了,还忍不住踮脚看着背影。而锦衣则闻着那些馨香,心里有一种淡淡的忧伤。

“这帮兔崽子,什么都不知道也能进来当守,宫里再没人也不至于用他们!”海嬷嬷嘴里唠唠叨叨的一直念着,似是很介意他们的无知。可锦衣却觉得是这老妈子心里不快,见事不顺,当下只好无奈的跟在后面说到:“海嬷嬷说的是,他们怎么能不知道呢!”

锦衣本是顺她的意思,可那海嬷嬷听了这话却又扭了身子冲锦衣说到:“你知道什么啊,这神宫局都没了人,人家干嘛要知道?”

锦衣一听,心道这老妈子还是个别扭人,只能眨巴眼睛装傻:“神宫局没人吗?”

“神宫局早先的时候人多的是,毕竟宫里的太妃祖辈的,除了吃斋念佛还要日日诵经,一个神宫局,就有二十个丫头,再加上神宫监的太监,加起来也有四五十人,可现下倒好,宫里死的死,跑的跑,遣送的,调院的,我这神宫局竟只有我这一个老婆子撑着了,要不是神宫监还有几个老太监给我照应着,我一个老婆子早累死了!还好啊,这次给我拨了五个来,其他的我都分到各宫院去打扫佛龛了,就剩下这御花园里的大佛堂了,那,就交给你了!”海嬷嬷口中说着,带着锦衣七绕八绕的到了大佛堂。

推门进殿,在长明灯的昏黄光线里,海嬷嬷点了一排法烛,堂里立刻亮堂了。

“看见没,这里你要早晚各擦尘一次,早中晚各上香一柱,每日添一次香油,有人来祈福拜佛上香的,你就伺候在旁,知道吗?”海嬷嬷口中交待着,锦衣有些恍惚的点头,她这一刻只觉得自己好似又回到了那个硕大的佛堂里,看着主持在那里交待清规戒律,说着要如何绝了世俗,抛了红尘,断了青丝,了却一切的执念……

“每日里上了晚香,擦尘之后也就没什么事了,可以回去歇着,这是个清闲处,宫里捞银子的职这里算不上,但却是最不辛苦的那个,你是不是出身知府以下的官宦人家?”

锦衣听着海嬷嬷的话语回了神,点头答着:“是,我是沧河县令之女。”

“哦。怪不得呢,给这么个上不去下不来的闲职混日子。”海嬷嬷说完,冲锦衣说到:“行了,回去吧,熄了法烛咱们回吧。”说着她人倒是先出了佛堂。

锦衣只能依言去做,佛堂法烛不用吹的,要用火压去灭,锦衣便拿着火压一根一根的去灭。海嬷嬷站在佛堂外,看着堂内的光线逐渐暗下去,嘴里直念叨:“像,真像!可惜了,不是她啊,不是她!”

第一卷 锦衣夜行无人知,绝代风华有自恃。 第二十一章 英俊太监(一)

两人打着灯笼摸摸索索的出了御花园,才踏上爬山廊,就看到旁边甬道里几个打着灯笼的太监在前面急急的开道,海嬷嬷一拽锦衣到了边上,放下灯就靠在了廊边下跪。

这是规矩,锦衣也没办法不跪,只是被海嬷嬷拉的急,跪的猛,硬是磕着了青石砖上,差点令她出声。太监们哗啦啦的过去,三对举盏的宫女带着摇曳的灯火与衣袂的翻飞在夜里划出一条流萤。

按规矩下人们是要低头恭让,可锦衣还是忍不住抬了头去看,反正她在爬山廊里,又不在甬道上,根本不会有人看到。

彩车烁华镶宝,锦纱香囊流苏相叠成影将一身大红喜服一般的人儿衬出华贵在宫内招摇。锦衣清楚这便是秀女们最期待的时刻:一朝恩宠殿里欢,十载韶华阁中盼,千娇流萤彩衣耀,万种风情帝王宣。

九灯十二恭,将这兴车里的女人容貌照的清晰非常,没有什么悬念与意外,是端秀郡主。锦衣看着她一脸微笑的从眼眸里渐行渐远,看着那团锦簇的明媚走过甬道去往御花园畔的承欢殿时,她缓缓地低头,然后准备等着海嬷嬷拉她起来,却发觉海嬷嬷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海嬷嬷……”锦衣装作怯生生的样子,一副怕责怪的意思。可海嬷嬷却忽然问到:“看着眼热?”

锦衣抽了下嘴角:“不敢。”

“不敢?不敢你就不会看!”说着扶着锦衣的胳膊爬了起来,而后冲着锦衣说到:“在宫里,定了什么命你就老老实实的,别去和命过不去,免得给我老婆子惹麻烦,我瞧着你盘儿确实不错,可是你被送到我这里,我劝你就死了心吧,你是没那见主子去伺候的命!”说着海嬷嬷扭着身子走在头前,锦衣瞧着她的背影,心中自言:你说对了,我是没伺候主子的命,我是被伺候的命!

两人回了屋,海嬷嬷就走了,此时不比秀女时期还有人打水或是清扫,什么都要自己来,锦衣瞧着旁边有桶,便自己去打水。拎着桶到了院里,她将桶放下,待水灌入了些,便往上拖,这一拖一拉的,当即她就丢了绳子,只跐着牙吸溜,低头看手,月光虽不明朗,却也依稀照出手上有着印子是的痕迹,那刺痛与火辣辣的灼烧令她愤愤地跺脚,继而再一看井边连那麻绳都没了,便忽然有些悲从心来,不但跪坐在了井边,更是呜咽出声。

她不想哭的,在她娘消失的夜晚,她被丢进大牢叫天天不应的时候,她也没留一滴泪;当下人们哭丧着脸说皇后要她死的时候,她也不过是假装的悲伤换取那些宫人的怜悯;当她好不容易逃出宫门,被侍卫堵在一家客栈的时候,她就是心如死灰的等死也没落下泪来;她真正的悲伤只在青灯古佛前,那老尼姑拿着一把剪刀为前面的几位公主剪发的时候,她颤抖了,害怕了,因为身边一个个带着戒巴的脑袋比满地鲜血还要触目惊心,是夜,她流泪而逃,一路的坎坷波折她受着,即便恶心的想吐,即便鄙夷难受,她也不曾这般悲伤。可是这一刻双手火辣辣的疼在提醒着她,她回到宫里了,可是哪有怎样?她不是主子,她已经成了一个奴婢!

“谁在哪里哭啊!”一个尖细的嗓音划着长长的调子,老腔老调的拿捏似是一位摆惯了架势的,可偏偏话音却又是稚嫩的。

锦衣晓得是太监,心中虽是纳闷怎么宫女住的院落里有太监,但依旧还是低头回了话:“这位公公,我的水桶落入井里断了绳,我捞不上来,怕明日里责罚,便,便急得哭……”

“啧!笨手笨脚的!”不当回事的声音带着不屑,可人也从院墙的阴影里走到了锦衣的跟前,锦衣眼一扫看的清楚,和自己猜的没错是一位年纪不大的公公。

这公公走到井前伸头看了一眼,而后左看了一下,右看了一下说到:“等着!”人就蹭的一个起跳进了井。

锦衣被这突然的动作吓慌了神,只愣在井口,再一眨眼,那太监却已经从井口爬了出来,而后将绳子一拉一提的几番动作,提了一桶水出来才说到:“一看就是新来的,我告诉你,以后去那边院里的井里打水,那有轱辘,你也提的上来,这井里你打水,没膀子力气你才提不上来!”说完,水桶往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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