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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骠骑行,霍去病-第99章

小说: 骠骑行,霍去病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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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呐!

她看见帅哥的情绪反应这么大?这可真是把我给坑害苦了。

我数据库混乱,头脑短路,根本谈不上把握什么反击的良机,失望丢脸愤慨之余,自暴自弃地颓然瘫倒在地上。我的反应不知道在他们眼里是什么意思,总之,年轻的将军重新骑上战马,命令队伍前进。

晏小姐的身体立刻弹跳起来,晏小姐的双臂打开,晏小姐拦在他的马前,不断点头,指着多多示意他们放马——郑重声明,在这一系列愚蠢行为中没有我弯的什么事情,弯是个喜欢太平日子的人,一向本分,从不惹事生非,双手合十,阿弥陀佛……

多多被摘去辔头马鞍,恢复了自由身。

他们给我换了一身跳满虱子的盔甲。我自己的衣服上也全是虱子,来了新虱子,它们激动兴奋的心情不亚于千年以后的井冈山会师,双方豪兴大发饭量剧增,将我当作接风宴席,痛咬一通。

他们还让我在自己的马中挑一匹战马,我选中了西西。原因很简单,我们的所有倒霉事情都是这个鬼东西搞出来的,我要让它吃不了兜着走,从此烧香拜佛修来世,争取下辈子再也不做马了。

他们把我当成男人这并不奇怪。一来我有意隐瞒,二来这些天与野马混在一起,我早已灰头土脸,面目全非了。

我被划归在驭马屯什长韩昭的麾下,就是那个说话苦口婆心的人,他管着连自己在内十个人,基本算是半个兽医。大约是让我做马夫吧?这样也好,我可以替多多好好照顾他的宠妾们,我目光阴狠地看看西西的后脑——顺便多克扣一点你的粮饷。

很快,我便发现自己犯了一个原则性错误,那就是,一天以后,西西几乎没有什么粮饷,也就谈不上克扣,更谈不上接济多多的宠妾们了。连我自己也没什么粮饷,面口袋里装一点苦涩干燥的炒米,还有一点盐块。

韩昭对马的感情非同一般,他边吃饭,边不断审视着我的瑞瑞、咪咪、发发、索索、拉拉、西西,一匹一匹评价过来,嘴里不时冒出一些我听也听不懂的马类名词,感觉上去就像现代年轻人在谈论宝马、宾利、劳斯莱斯。

“马是不错,你看看,好好的马都被你折磨成什么了?把它们累得……”这是他对我的终极评价,我白他一眼,他们那万把匹马看起来也个个萎靡不振,疲惫得很,有什么资格说我?

我看他心眼不坏,沙哑着嗓子问他:“你们作战时候,士兵之间如何互动?”自从那天被将军掐了脖子,我的喉咙一直不顺畅。

韩昭不懂什么叫“互动”,我们两个比比划划着互相解释着,鸡同鸭讲中我渐渐明白了,骑兵之间要保持一定的距离,随时注意脚下有没有倒下的尸体绊倒,他们这支军队以偷袭和短兵相接为战斗特色,我点着头摸了摸发给我的圆环厚背薄刃长刀。

话讲完,我窝回去吃饭。

韩什长一脸意犹未尽的样子,特地跟着我过来,谈起他们那位骠骑将军如何年轻神勇,在一年多前一战成名,成为了大汉的传奇人物;过去的几天里,他们的军队已经在西北大漠上横扫了匈奴人的奎濮部落、焉支属国等三个匈奴部落,所到之处都是披靡无敌、无往不胜……

他说到兴头上,不觉神采飞扬,带出满口白沫,瞧情形打算滔滔不绝利用整个用餐时间为他们的将军歌功颂德,为他们的队伍高唱赞歌。

我的耳朵渐渐起茧……

我的拳头慢慢捏紧……

我的长刀锵锵作响……

——这种人,应该去做战地记者或者新闻发言人。放在这里管理马匹,连马都会被他鸹噪地降低体力的。他再往下说的话,我随时会扬身而起,手起刀落,将他来个干净利落的了断!

但是,我按照枭翼的职业规范,低头顺目地洗耳恭听着。不管怎么样,他现在也算是我的上司。

这支队伍穷得丁当响,我们连个军帐都没有。晚上只能露营,人和马一起睡觉,我团着身子钻在马腹下,睡得很香。梦里见到多多跟我哭诉,它的宠妾们不在身边,它很寂寞。我便劝慰它,多情自古伤离别,还是跟我一样做个没心没肺的活着比较太平……

“起来!起来!上路了!”我所属的伍长秦代山对着我踢了两脚,我忙爬起来,跳上西西的脊背。看到周围的士兵们也一个个睡眼惺忪地爬上了马背。

“打点起精神来,将军命令急行军,争取明天再打一个部落。”几个军官模样的军士道。仿佛神力加身,一个个睡眠不足的士兵都抬起头,年轻的脸上闪出了光彩。估计这里的政委同志做思想工作的水平很高,把小伙子们调理得听见有仗打就像见了亲爹娘。

大家在马背上嚼了几口炒米,喝了点水,舔了几口苦兮兮的盐。

扎束齐整,队列站好。

一匹高大的黄褐色战马驮着它的主人向我们巡视,身后跟着几个有官阶的军士。他一步步过来,来到我的面前,停住了。我抬头挺胸准备接受他的单独接见,毕竟我是他特批的。

他望着我,一双漆黑的眼睛闪烁着钻石般的光点……我两眼发直——他骑在马上,长长的淡金色鬃毛随风飘扬,初生的阳光在他的身后徐徐打开,仿佛他的战马伸展出了一双金光灿烂的羽翼……

奇了,又不是没有见过帅哥,枭翼里面的怪物们从头到脚都是完美比例,每一个都很帅。齐的沉稳秀逸,断的风采超脱,处的潇洒不羁,尘的绝代风华。就是以前的弯好似长相也很出色,否则管事老爷就不会……

“退后半尺。”一个低沉的声音打在我的耳膜上,把我震醒,“队列都不会站?”

我睁开眼睛,面前只有伍长秦代山那张肥猪脸。我低头一看,自己的马的确位置略微靠前,我退了下去。

我们的队列是这么排列的:最前面三排是弓箭手,紧随其后的是长矛兵,我们是属于冲锋陷阵当炮灰的中军队伍。骠骑将军的位置还在弓箭手的前面。

目测一下,我跟那位将军的实际距离是……闷倒,三百米左右。那我刚才看到的景象是什么?难道,那就是传说中的幻视,精神分裂的前兆?



正文 第三章 奔袭千里嫖姚剑

将军来到军前,一声喝令,帅旗飘展。一时间兵戈铿锵,马蹄攒动,近万名将士同时策动战马,向着西北方向奔跑。

这是真正的万马奔腾。

战马隆隆奔跑的声音,仿佛闷雷击打在胸口,又重又痛让人无法喘气。马蹄后飞溅起的碎石似乎要把人的脸面刮破。

尤其是数十匹战马同时越过一个高坎的时候,那一声巨响几乎让我的耳朵失去了听力。这些军士们显得对此非常适应,他们在马背上的身姿矫健如鹰,灵活如猱,长途跋涉而不知道疲劳。

我飞驰在队伍中间,跟上他们的速度。

这一次长途的奔驰足足有两个时辰,才得到休息的命令。大家原地停下,松弛一下紧张的筋骨,补充一些食水。春日的冰水初化,风中寒意甚足,我们的身上却都湿透了。

不过一刻钟的时间,我们重新开始赶路。整整一天的路程,我们如同在追赶风的脚步,即使是晚上,也只有短短的休息时间。

天还未亮,我们又被驱策着前进,在早晨的第一道阳光铺满荒原之前,队伍终于停止了。

这是一次与众不同的停止。

这一次停止,是渊停岳峙的寂寞,是严阵以待的阴沉。长风在荒漠中呼啸而过,远古的野性在天地间悲鸣。

这一次停止,似乎到了世界的尽头。时间已经终止,万物全部消失,只剩下铁铸的军人,铜浇的战马。人与马喷出的白色雾气在旷野上凝结成薄薄雾霭,又被冰凉的空气冻成片片如刀霜花。

一片死寂中,我感到一股浓烈的杀意从队伍的最前方席卷而来,壮年军人热血贲张的气势缓缓散发开来,渐渐浓郁,最终勃然暴涨。猛地,山崩海啸一般的怒吼从队伍前面传过来,整支队伍顿时如烈火着油一般燃烧起来了!

人在咆哮,马在嘶鸣,风在嚎叫。天上地下的生灵都满腹惊悚地飞逃出去。

方才还是铜浇铁铸的宁静,猛然间变成了天地间最炙热沸腾、泼溅爆裂的钢水。

山川动摇,穹隆变色,沸热的钢水化作倾天暴雨,锐不可挡地向前方黑压压砸去。

前方是一大片黑色的皮帐,清晨的炊烟袅袅而起。匈奴人的车马、辎重、粮草、家人、军队都驻扎在此,看来,他们找到攻击目标了!

弓箭手远程开道,直扑敌营侧翼。骑兵队接踵而入,仿佛冥冥雷霆,震动天下。

我们一队在中间偏右翼,我看到前方无数密集的箭矢向我们射来,可叹好多个将士阵前未到就纷纷落马。我没有配备弓箭,长刀挥动护住自己的周身马下,随着大队伍滚雷一般向前猛烈突进。

匈奴人毕竟也是骁悍善战的民族,虽然事出意外有些仓促,很快,他们就组织起冲击阵型,向着汉朝军队迎面痛击。两股巨大的力量轰然撞击在一处,仿佛两把分量沉重的钢刀锵然交错,震落钢花无数。

匈奴族每一个人,下马是牧民,上马是战士,这个部落里老老少少约有几万人之众。他们前阵与我们这支偷袭队伍,碰撞抵挡争取时间,后阵吹响了低沉悠长的集结号角,大量人马仿佛狂蜂入穴一般迅速集结。

战鼓擂鸣,士气高涨,我们的队伍已经完全冲进了匈奴军队中间。

眼前是一场无休无止的恶梦,一个个匈奴人厉鬼一般向我迎面撞来,每一个似乎都会将我砸成齑粉。我凝聚起全身的精神,对着每一个匈奴全力砍杀。我很快就发现自己的气力不足,便转变战斗方法,追求稳健准确,一刀毙命,避免重复砍杀的体力消耗。

马在狂奔,刀在呼啸,我夹杂在我们的一队里疯狂砍劈。我渐渐发现我们这支中军队伍正在对匈奴人的马队实行包抄,但是,匈奴人的队伍人数多,团聚起又长又厚的阵势,我们数千人马拉开战线就变得十分稀薄,这不是送死的队形吗?

时间一分一秒地在流逝,我们中军推进的速度远远比不上远处匈奴大军的集结速度。一旦他们集结成功,我们偷袭的优势就将荡然无存。如果被他们拖入了人数消耗战,我们这一万人都不到的队伍,必然是失败的一方。

也许,正是看到了这一点,匈奴人的牛角号吹得更加响亮深沉,分外有力。

正在紧张的时候,耳边传来猛烈的马蹄声,数千汉家骑兵贴着我们的后背驭风而来。

他们的马特别强壮,他们的骑兵身体平伏在马背上似乎与战马浑为一体,他们如同黑色的闪电,从我们身后快速冲过。

我们这些人是他们的防震泡沫板,在我们的殊死掩护下,这支铁骑毫无阻挡地穿到了匈奴大军的侧翼。

骑兵队打仗,方向十分重要,正面迎敌所向披靡,侧面则只有挨打的份。他们现在这样穿过去充其量也不过是与匈奴人侧面对侧面,有什么杀伤力?

正在此时,耳边传来“咣——”一声震断山岳的巨响。

那数千铁骑在苍天漠土之间,来了一个漂亮的集体大转弯!

他们一个个拉紧马头,身体侧倾出了马身,肌肉紧张地收缩,鲜血冷静地沸腾,神经绷到了顶点,数千匹战马组成浑然一体的战队,仿佛一个巨人一般,在荒原上表演着一个毫无瑕疵的马术奇迹!

他们就这样,将侧面对侧面的情况一下子就转变成了正面冲撞敌军侧面的有力阵型,骑士队伍化作一只攥紧的巨拳,一拳将匈奴人又厚又长的阵型拦腰打成两截。

其他骑兵立刻如同蚂蟥吸血一般切钉入那支铁骑打出的缺口之中。

他们打开的缺口恰巧就在我所处的位置,强大骠劲的罡风将我一起带起,几乎甩下马去。我为了自保,只能加快速度,被卷入了这支铁骑的队伍之中。

一加入进去,就感到仿佛进入了一场人力无法控制的龙卷风中。每一匹战马的速度都到了极限,所有碰触到他们的物体都被踢飞出去。我要不被他们带倒,就必须跟上他们。

铁骑两边的战士不断挥动手臂砍杀敌人,中间的则闷头奔跑,一旦身边的战友战死,立刻填补上去。

我很不幸地处于外围,除了猛跑狂杀,只剩下了死路一条。

耳边还不断传来:“提速!提速!提速!”的催促声,我身不由己地随着他们的队伍奋力前进,西西跑得四蹄如飞,我被迎面而来的空气压迫得胸口窒息。最可怕的是前面不时有受重伤的战马嘶叫着猛然脱离高速运动,巨型炮弹一样砸在队伍中,带倒许多正在行进中的战士。

战马重喘、利箭喧嚣、生命碎裂的战场上,这一支飙风突进的队伍里,凸现出相对而言不可思议的寂静。狂风在耳边呼呼而过,汉家骑士们一个个神色冷峻,坚定不拔地克服一切阻挠,以气贯长虹的威势在这个混乱的战场上保持着风一般的速度,铁一般的阵脚。

突然,前边传来一声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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