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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金玉满唐-第38章

小说: 金玉满唐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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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罪名,秦上佐的政治前途也必然会受到牵连;还有一种可能,就是秦慕生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所以才遭受报复。

  凶手先是对韩山下毒,韩山所中的是慢性毒,下毒之人应该是能经常接近他,并且对于毒药有一定的了解。这个人,有没有可能是翠眉?在殷府茶宴上,翠眉与殷府的同伙密谋陷害秦四郎,被晚绿撞破,所以杀人灭口。

  让冉颜很想不通的是,殷府是以对女儿的家教森严而出名,他们家出的女子个个三从四德堪称典范,并且思想都极为保守,这样的人家,为何会任由妓人自由出入?有人与她里应外合的话,那这个人在殷府的地位一定极高。

  殷渺渺说,她侍婢死前的两天被魏娘借过去布置茶宴,那么,与翠眉里应外合的人,会不会是魏娘?魏娘是殷府内半个当家人,如若想打听她的背景,应当不是什么难事。

  冉颜曾想过去询问秦四郎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可他们之间有一层荒唐的婚约,现在正是撇清关系的时候,再约见面,恐怕会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冉颜离开晚绿的房间,心中决定明日一早便去拜访刘刺史,将这些线索都告诉他,顺便请求验尸,她是一个法医,又不是专业侦探,没有尸体,光凭着这些没有头绪的线索,她很难将整件事情的始末连结通透。

  冉颜沐浴过后,回到寝房,邢娘帮她绞着头发,她便寻来白日里卢府送的礼物,靠在圆腰胡床上打开翻开。

  不出所料,盒子里的东西果然是一本名叫《奇经八脉》的医书。

  冉颜在现代也曾略略研究过这方面的东西,奇经八脉对于她来说并不陌生,但是中医博大精深,她不敢说精通。浅尝辄止,在古代的医道也许能够浑水摸鱼,可这不是冉颜一贯的作风。

  冉颜在大唐的这个身份,不可能去做一个仵作,好好学习医术对她有利无弊,冉颜是决定好好学习中医,为自己在古代的生存多买一份保险。她知道很多后世疑难杂症的治疗方法,她对人体了如指掌,这是绝对的优势,不做出一番名堂来,岂不可惜?

  “娘子,早些歇着吧。”邢娘见冉颜看的入神,忍不住提醒道。

  “嗯。”冉颜迟疑了一下,还是放下医书。

  邢娘知道冉颜每夜都会在噩梦中惊醒,伸手握住她纤柔微凉的手,“娘子莫怕,老奴就睡在外间。”

  冉颜心里微暖,拍拍邢娘的手道,“无事。”

  邢娘伺候冉颜躺到榻上,心疼的看了她一眼,将四角灯笼放在了幔帐外面,拉下竹帘和薄纱,悄悄的退去外面。

  邢娘心中感叹,原来的娘子是极为柔弱的,现在却从里到外的坚强起来,哪怕夜夜噩梦,也绝不会皱一皱眉头。这都是郎君和高氏给逼的想到那两个人,邢娘便咬牙切齿,高氏倒也罢了,毕竟天底下的继母没有几个是好的,可郎君是娘子的亲生父亲啊这样的父亲真真是让人心寒。

  即便在荥阳郑氏,全都是政治联姻的世家大族,还是有些父女之情的。

  细雨沙沙,落在窗外的芭蕉叶上,宛如一首安眠曲,冉颜听着雨声缓缓陷入沉睡。

  又是水。

  四周被水包围,青丝在水中蜿蜒飘荡,明艳的樱红色在水中妖娆至极,没有了嘶喊声,被浸在水中的女子仿佛已经死透,面上裹着一层层的素布,就像是一尊没有五官的石膏像。

  冉颜游到她身边,伸手去解开她面上裹着的素布,一层一层,冉颜一边解着一边下意识的观察尸体上的其他情况。

  女子白皙纤细的手腕也被素布紧紧裹了了起来,双脚被麻绳绑起,绳子尾端绑着一个偌大的笼子,仿佛装的是石头。

  “阿颜!”蓦地,有人从身后拍了她一下,冉颜纵使再胆大,也还是被吓了一跳。

  她回过头来,入眼便瞧见了殷渺渺灿烂的笑容。转瞬间,四周的水都不见了,却是伫立在殷府的后花园里,木香花开得正盛,簌簌飘落的细白花瓣,宛如纷纷大雪。

  殷渺渺皱眉看着她道,“阿颜,为何皱着眉头,是不是高氏又欺负你了?”冉颜摇头。

  殷渺渺一脸不悦的道,“你休想瞒着我,我知道高氏想把你送到庄子上去你患的气疾,要找好的医生好好调理一番才行,她把你扔到庄子上实在是居心叵测,阿颜,你听我的,坚决不能去。你一去,她们母女就名正言顺的鸠占鹊巢,以后苏州城只知道冉十八娘,却不晓得你这个正经的嫡女”

  “我知道……可是,不去又能如何?她现在终究是冉氏的嫡母。”冉颜不受控制的说出这句话,脑中还不断闪着方才水中的画面,混乱至极。

  耳边还隐隐传来殷渺渺的声音,冉颜却听不清,渐渐的也看不清支离破碎的画面。光线猛的一亮,冉颜在榻上倏地睁开眼。

  却是已经天亮了。又是一身的汗。

  冉颜起身走到外间,邢娘早已经起塌了,正在廊下缝衣服,看见冉颜出来,笑道,“娘子今夜睡的可还安稳?”

  “嗯,睡得很好呢。”对于冉颜来说,只要不梦到前世好友被人**的画面,都算是一夜好眠。

  邢娘放下衣物,催促冉颜去沐浴,“老奴今日要把娘子打扮成仙女,定然让那萧郎君一见倾心。”

  冉颜无奈一笑,“我就是美到天妒人怨,全部都罩在幂篱里头,谁能一见倾心?”

  “这倒也是……”邢娘嘴上这么说,手里可一点也没闲着,一直将冉颜推到浴房中,“萧郎君身上没有江南男子的温雅,恐怕是北边来的,许是不熟悉苏州,娘子今日便给他做向导,寻个时机把幂篱摘下来……”邢娘自顾的计划着。

  屏风后面热水已经放好,冉颜去了衣物,没入水中,听见邢娘兴致勃勃的问道,“娘子觉得老奴这个法子如何?”

  冉颜违心的赞叹一句,“很有想法。”

  “那就这么说定了,老奴这就寻萧郎君说去。”邢娘欢喜的朝门外走去,末了还补了一句,“萧郎君倒是什么都好,就是他的那个乳母,实在没有礼数。”

  邢娘做事一向都不是果断的性子,冉颜没想到她今次居然这样雷厉风行,直到邢娘关上门,冉颜才反应过来,这回是来真的。

  她今日还有一堆事情,虽然萧郎君也不一定会应下,但万一要是应了呢?当下也顾不得细细的洗,随便抹了几下,便穿上衣服冲出浴房。

  外面早已不见邢娘的身影,冉颜看见有个侍婢恰好进来,便道,“可有看见邢娘?快去把她追回来。”

  那侍婢怔了一下,立刻上前来将一封信呈给冉颜,“娘子,这是客人留下的信。”

  “萧郎君走了?”冉颜接过信,心里松了口气。

  “奴婢听邵明说,萧郎君天还未亮便走了。”侍婢答道,见冉颜拆开信封,道,“奴婢去寻邢娘。”

  “不必了。”冉颜垂头看着信。

  信里内容很简单,就是感谢她的招待,另外让她保密他出现在苏州城的事情。

  保密?冉颜唇角一扯,连她都不知道他真正的身份,有什么八卦值得宣扬的么?对了,他说是来暗查杨判司的案子。

  一个判司,在苏州来说是个不小的官,可放在整个大唐,死了区区一个判司也不需要这样大惊小怪吧?

  冉颜心中一动,萧颂说是奉命查案,并未说奉旨查案,奉了谁的命,如果她哪一日穷极无聊,还是很值得推想一下的。

  不过,现在没有时间,冉颜对那侍婢道,“你过来帮我梳妆吧。”

  那侍婢听见冉颜的吩咐,面色一喜,连忙应了一声是,便跟在她身后进了屋。

  冉颜并未说自己的要求,任由这侍婢自己折腾,只要不太过分的夸张,都还能接受。

  结果却很出乎冉颜的意料,侍婢给她梳了一个清清淡淡的妆容,选了一件青紫色及胸襦裙,领口袖口处纹着银丝藤蔓花纹,墨发简单的挽成一个锥髻,上簪了两朵白玉包银边的玉兰花。

  这一身素淡却不失精致,邢娘平素都极力的想掩盖住冉颜冷淡的气质,而这个装扮,却将她的冷体现到了极致。

  “为何给我弄这样的装束?”冉颜不禁抬头看向那个侍婢。小

  姑娘约莫也只有十五六岁,一袭浅橘色襦裙,圆圆的脸蛋,一双水汪汪的小鹿眼,显得活泼而伶俐。

  “奴婢听邢娘说您这几日都要去给人看病,奴婢觉着不大合适打扮的妩媚……”她的回答明显有些忐忑,声音也越来越弱。

  冉颜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小满。”侍婢不安的答道。

  冉颜点点头,起身取过幂篱,也未曾评价一句,便径直出门去了。


  ●● 第55章 请让我验尸

  找不到萧郎君,刑娘得多失望啊!冉颜嘴角微扬,带了一些昨日冉十郎买的东西,叫上邵明一同去了城中。

  冉颜入城的第一件争恃仅是去拜访刘刺史。

  偏厅里,刘刺史原本还神态淡定的喝茶,可走听着冉颜复述晚绿的征词,再加上她自己的推侧,神情竟是越来越不能平静,到最后略有些夫态的将茶杯扔在几上,“凶手真是太狡猾了!”

  “怎么?”冉颜微一挑眉,心中有种不祥预威,还未来得及多想,便见刘品让抖着花白的胡须,恼愁道,“昨晚有人来报,彩秀馆死了。”

  “不会就是翠眉吧!”冉颜也十分惊讶,晚绿能说话也就是昨晚的事情,凶手的反应也忒快了!

  “死相很走惨不忍睹,面部被划的血肉模糊,而后才被吊起来。”刘品让提起翠眉,便忍不住皱眉,接到消息,他半夜亲赶去彩秀馆,一入门便看见了这幅恐怖之极的场面。

  原本这等事情并不需要他一个堂堂刺史亲临现场,可他向来谨慎惯了,最近苏州城屡屡发生命案,若是不尽快破案,恐怕这个苏州刺史的位置也快到头了。

  寒门出身的刘品让坐上这个位置,不知有多少人虎视眈眈,一旦出了岔子,朝中那些出身世家的权臣便会立刻抓着不放,踢掉他之后,好安插亲信,毕竟江南道的富庶绝对足以让他们不遗余力的争取。

  “请您允许我脸尸。”冉颜本还想着要怎样开口能够争得同意,但发生了这件事情,但发生了这件事情,让她有些不安,谁知道另一个凶手会不会再次杀晚绿灭口?!

  刘品让面色有些迟疑。

  冉颜直身子,坚定道,“刘刺史,湘信您也很想尽快破案,而我也不想让晚绿处于危险之中。

  刘品让看了冉颜一眼,缓缓道:“为什么你坚特要脸尸?”

  在唐朝,许作不过是检验伤情,判断致死原因,再没有别的帮助了,刘品让的想法自然也是如此。

  “且莫说这个凶手杀人手段屡出破绽,便是再严密的手段,最终还是有一个疏漏,那便是尸体!”作为一个法医,她从来都信奉这一点,“尸体会讲它经历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我们,而且比话人更诚实。”

  品让抿了口茶,淡淡评价,“这倒是个新鲜说法。”

  听他轻松的口气,仿佛并未把冉颜的话放在心上。

  冉颜毫不避讳的盯着刘品让,目光沉沉且坚特,硬生生将他这个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老人,精都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他于咳两声,“嗯,老夫对你这个说法也很感兴趣,今日你便施展手段,,让老夫见识见识,怎么让死人说话吧!”

  冉颜松了一口气,终于还是取得了一次机会,但是光被允许脸尸是不够的,顺杆子往上爬,就是现在,“这次唐突拜访,实在出于情势所迫,还请刘刺史见谅。”

  说罢,扬声冲门外道,“邵明。”

  门外早已捧着礼品等候的邵明,立刻进来。

  “承蒙刘刺史关照,儿不知该如何感谢,只有一些小小心意,送伶给尊夫人,还请刘刺史不要推辞。”冉颜明知道他不会推辞,却不得不扯一扯虚礼,让他有个台阶,好理所当然的留下礼物。

  刘品让云淡风转的老脸上忽然淀开一抹笑,扶着胡须,颇为和气的道,“十七娘有心了!我代夫人致谢。”

  邵明机灵的顺着冉颜的眼色,将礼盒放在了刘品让身侧的小几上,而后恭敬的退了出去。

  “不知儿何时方便脸尸?”冉颜问道。

  刘品让收回一直飘在礼品盒上的眼神,干咳一声,道,“老夫上午要处理公事,脸尸时,老夫也准备在场,就……末时吧。”

  准备在场?敢情早就准备好了的!冉颜眉梢微挑,也不再纠结于此,刘品让说的时间也正和她意,于是便起身道,“到时候那两具尸体是否能够任凭处置?毕竟那两个,一个是妓人,一个是奴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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