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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御夫手册-第64章

小说: 御夫手册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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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铭沉声回应道:“太后既然下旨准大少奶奶不必随家流放,便是许她自由——回京也好,去妙林也罢,都是看她自己的心思。不如咱们一同去问问他自己的意思,再做定夺。”
    “这样最好不过。”季平立刻应承下来。
    几个人到暖阳所坐的马车前站定,墨铭最先说道:“公主,偷香阁的季平来了。”
    “季平奉掌柜的之命,来接少奶奶回京。”季平立刻补充道。
    暖阳在车厢内听得清清楚楚,却一个字也不想说,只是一个劲儿的对兰儿挥手,示意自己不想回去,快快将他们赶走。
    兰儿虽然一脸害怕,却仍旧壮着胆子走到车厢门口,撩帘走了出去,对众人福道:“少奶奶病重,暂时不愿意挪地方,命季平暂时回京候着,待少奶奶病好了,兰儿保护少奶奶回去便罢。”
    “可是,这一路颠簸……”季平仍不死心。
    “不妨事,少奶奶宁可颠簸些,也不想挪地方受苦。”
    季平这下没了话,只得拱手告别了大家,上马扬鞭而去。
    墨铭只让墨炎回去,自己拉着墨霖看了看湘湘和暖阳的病,才沉着脸双双退了回去。
    “少奶奶,您从前不是一向不喜欢呆在墨府吗?”兰儿等人走远了,才不解的问暖阳,“怎么如今有机会离开这家子人,您倒不想走了呢?”
    暖阳就算已经知道此刻的兰儿不是沈柯假扮的,也不知从何说起,只是叹息道:“走了又如何?谁知道又要面对什么?这世间真真假假,让人辨别不清,倒不如暂时和墨家的人呆在一起——至少相处了这些日子,他们各自的脾气秉性我都知道了些,心里还踏实。”
    兰儿不知听懂了没,却看出暖阳的寥落,再不追问,只是垂下眼睑小心的守着。
    眼见着天就要黑了,押送墨府诸人的官差便张罗着打尖住店,因他们早就得了六王爷的吩咐,又在墨霖和青儿那儿得了不少银子,倒不苛责他们的食宿,大家两人一间——杨氏和花容一间,墨铭和只剩半口气的湘湘一间,墨霖和墨炎一间,暖阳和兰儿一间,关妈妈带着灵儿一间。
    用过晚饭,杨氏吩咐道:“今儿大家伙儿都累了,媳妇也病着,咱不讲那些俗礼,都早点儿歇着吧。”
    大家纷纷谢过,各自回了房。
    暖阳自从来到这大兴国,一直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再加上为了蒙骗沈柯吃下了墨霖的药,这一天也的确累得不行了,回了房便由着兰儿伺候着卸掉钗环洗漱,眼见着忙完了,兰儿又从店小二处求来一盆水,放在床边,对早就软趴趴的躺在床上的暖阳道:“少奶奶,洗洗脚吧,解乏呢。”
    暖阳本来累得不行,恨不得就这么睡去,却没那么强悍的忍耐力,只得挣扎着坐起来,兰儿似乎犹豫了一下,终归还是小心的握住暖阳的脚踝,脱下鞋袜,露出那一对白腻纤细的玉足,触手滑腻柔软,兰儿竟一时痴了。
    “怎么了?”暖阳等了半天也不见兰儿动作,挣扎着坐了起来,见兰儿正呆呆的看着她的脚发愣,本来睡意极浓的她瞬间清醒过来,抬脚便踹上了兰儿的胸口,胸口本该柔软,她哪儿却硬邦邦的硌脚,显然是人伪装的!
    “兰儿”一时不查,竟被她踹了个四仰八叉。
    “沈柯,你这个骗子!”暖阳恨得几乎两眼喷火,恨恨的骂了一声,正想扬声叫人,“兰儿”已经飞扑了过来,一手环住她的肩膀,控制着不让她乱动,另一只手捂住她的嘴,低声乞求道:“好暖阳,别叫!”
    暖阳恨不得咬他的手,却被他捂得极严实,动弹不得,又想起自己千防万防还是着了他的道儿,那双手方才还摸过她的脚,现在又来捂她的嘴,心里委屈之极,闪亮的眸子里立时涌满了泪水。
    “别哭,暖阳,别哭……”沈柯一向懒散,对什么都混不在意,此刻见暖阳哭了,竟然也慌了起来,“你别喊,咱们好好的说说话,我就放手,好不好?你放心,我不会迫你做你不喜欢的事儿……”
    暖阳知道自己没得选择,只能点头答应,点头的时候,几颗泪珠都跌落在沈柯的手背上。
    沈柯这才松了捂着她嘴的手,低头将手背上暖阳的泪珠吻去,另一只手却躲在暖阳身后,若暖阳反悔,可以立时点她的穴道,让她说不出话来。
    “小人!”暖阳看兰儿教墨炎武功时,稍稍学了些东西,自然明白沈柯此刻的心思,便断了喊人的念头,只是恨恨的骂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答应了,便会做到,何须你如此防范!”
    “谁说的?”沈柯换回了自己本来的声音,“你昨晚可是答应了要跟我回臧国的,怎么一转眼就改了主意?”
    暖阳一时语噎,本来想说“用君子的法子对君子,用小人的法子对小人”之类的辩解,又怕他再拿这句话顶回来,自己更是无话可说,只得扭脸恨声说道:“我本来想跟你走来着,想了一夜,却越来越不踏实——你说说,我凭什么信你?谁知道你安得什么心?别说你真的喜欢我,那更假得让人恶心!”
    “你怎知我不喜欢你?从我把你从那破庙里救出来开始,就对你极好是不是?无论是在偷香阁,还是在山房村,咱们都相处得很好是不是?”沈柯不满的皱起了眉头。
    “破庙?”要是沈柯不提,暖阳几乎都忘了,“那鲍天劫持我,就是你一手策划的吧?跟墨铭一块儿来的小厮,是你杀的吧?你居然还敢提那破庙?!”
    “……我帮你和青儿弄起偷香阁,总不是假的吧?”沈柯自知理亏,小心的赔笑。
    “你不提我倒忘了,那天青儿怎么中了毒,昏睡不醒?二叔说,是中了臧国的汨罗香——那也是拜你所赐吧?!”暖阳越想越气。
    “别这样嘛,”沈柯想去拉暖阳的袖子,被暖阳一把甩开,只好袖着手讪笑,“我要是真想害她,何必用汨罗香……”见暖阳又要暴怒,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抄着手躬身施礼,“我错了,我错了还不成?”
    暖阳见他并不辩解否认,还伏低做小的道歉,火气便小了一半,骂人的话在肚子里转了一圈,只变成四个字:“你太阴险了。”
    “爱妃此言差异,”沈柯的话刚一出口,见暖阳立起一双秀眉,连忙又躬身一揖,陪笑道,“你把自己当成了大兴人,才会觉得沈柯危险,你若是臧国人呢?我贵为王子,却忍辱负重潜伏在大兴一年多,为的是什么?不还是为死难的臧国将士报仇?我可是我弃小信而守大义呢。”
    暖阳听他一说,觉得倒是有理——是官还是匪,原本就没有绝对的界定,他于大兴是阴险,于臧国却只是诡信。
    沈柯见她面色稍缓,眼睛里立时溢满了笑,凑到暖阳身边,用魅惑得让人浑身发软的声音说道:“跟我走吧,就现在。”
第009章 兵不厌诈
    第009章兵不厌诈
    暖阳的心没来由的颤了一下。
    这句话,她早就想听,到现在才说出来,似乎有些晚了。
    可惜,不管怎样,海澜公主的娘在人家手里,她若就此不管……虽然自己能活得轻松自在些,那也太不是人了。
    “当然好,”暖阳把心里的抗拒完完全全的收藏起来,笑靥如花,“可是,聘则为妻奔是妾——我好歹是一国公主,绝不能这么偷偷摸摸的跟着你走,不然,只怕这辈子都抬不起头来了。”
    “那你要怎样?”沈柯虽然仍然是兰儿的样貌,却媚眼如丝,若是此刻有人走进来看到,只怕再简单的人也会发现今天的兰儿不太正常。
    “我要你明日大大方方的露出你臧国王子的真面目,大马金刀的拦住车队,光明磊落的从墨铭手里把我带走。”
    暖阳猜测,沈柯之所以费这么多心思对付墨铭,而不是明目张胆的寻仇,十有八~九是他技不如人,不但在战场上是墨铭的手下败将,就算是私下里的单挑,他也肯定不是对手。
    沈柯的笑容果然僵了一僵,虽然立刻恢复了如常的微笑,用修长的食指点了点暖阳的额头:“不许淘气。墨铭是一介莽夫,虽然为人愚钝执拗,武功却是极高的——我比他强的地方在这儿,”沈柯边说边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为何偏要以己之短攻其所长?”
    “切,”暖阳故意笑着刺激他,“带兵打仗就不用脑子吗?断马坡一役,你还不是败给了他?”
    这句话显然刺中了沈柯的软肋,话音未落,沈柯的手已经掐在了暖阳的脖子上,漂亮的五官瞬间欺近了暖阳:“你说什么?!”
    “啊!”暖阳短促的低呼了一声,觉得被他有些冰凉的手掌掐着,虽然很不舒服,却并没有呼吸困难的意思,便知他虽然气极,却并不会真的掐死自己,便挑衅的扬了扬眉:“没错,你可以出其不意的制住我,或者用汨罗香把我迷晕,然后偷偷把我带回臧国,关在你们的地牢里……这些,都是你的专长。”
    “别考验我的耐心,”沈柯的双眼微微眯了眯,身上的杀气渐渐黯淡了下去,才松开暖阳,冷冷的说道,“敢在我面前提这件事儿的,除了你,都做了刀下之鬼。”
    暖阳想说,难怪你自从打了败仗就潜伏在大兴国,原来是受不得别人说,我就不信你回了臧国,那些想打击你的王兄王弟们会闭口不提,你难道还把他们一一都杀了?!
    但这些话终归还是只在她心里转了一个圈儿,又原封原样的被咽了回去——沈柯似乎真的很在意这件事儿,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要去触他的霉头,那一定是自己活腻歪了。
    “看来,你对我倒是最好的。”暖阳方才算是打了沈柯一巴掌,现在又递过去一粒枣儿,身体却不自觉的向后躲了躲,让自己离他尽量远些,“可是,我还是不愿意这么跟你走,太窝囊了。”
    “别这样……”沈柯似乎也后悔自己方才的冲动了,并不再逼近暖阳,只是恢复了笑脸,软声软语的哀求,“你既然已经答应我,就该替我着想是不是?你让我去跟那个莽夫争强斗狠,岂不是谋杀亲夫吗?”
    “拜托,我的亲夫在隔壁。”
    “是啊,正搂着别的女子温存。”
    两人斗嘴的经历由来已久,此刻却只说了两句,便谁也没有兴趣再就此说下去,因为这个话题不论对谁,都不是特别愉快。
    他们就这么尴尬的对坐了几秒钟,沈柯才妥协道:“不管怎样,你答应我了,就要做到。今夜你不想走,我也不会迫你,等明日我拿着太后的懿旨再来接你——”
    “太后懿旨是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
    “这你都弄得出来?”
    “实不相瞒,大兴朝中只有墨铭和六王爷两人是我的心腹之患,如今二者去其一,六王爷年迈,大兴亡国之日不远了。”
    暖阳心里很不舒服。
    大兴并不是她和海澜公主的故国,她对这种政治上的事儿也从不关心,可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听沈柯得意的说“大兴亡国之日不远了”,她还是没来由的压抑和失落,脸色也跟着难看起来。
    沈柯看穿了她的心情,浅笑着安慰道:“大兴一旦亡国,臧国便会愈加强盛,这世间万物本来就是此消彼长,你又何必难过?”
    暖阳又往后退了退,靠在床栏杆上,无力的推脱道:“我只不过想起了海澜,想起了我的父王和嫂子,想起了太子哥哥,想起了现如今还身陷囹圄的母后。你说得没错,世间万物,此消彼长,这再正常不过,可现如今已经‘消’了的是我的故国海澜。你有没有想过,我母后一日不得自由,我就担心一天?她身为国母,却被乱臣贼子囚禁,会受到怎样的屈辱?”
    暖阳本来是想博取沈柯的同情的,可她说到这儿,就连自己都真的难过起来,“昨夜,在墨府的西园门外,你看见我哭了是不是?那是我真的受不住了……偏偏你还来跟我说,要我怎样怎样,你才能帮我救她出来……你还怪我说你在跟我做交易?你说出这样的话来,不是在帮我,是给我雪上加霜……”这一天的颠簸和变故,加上她昨夜吃了墨霖的药,让她眼皮发沉,不自觉的闭上了眼睛,却有两滴豆大的泪珠,在她闭上双眼的瞬间滚落下来。
    一直嬉皮笑脸的沈柯忽然微微动容,他安安静静的坐了很久,才轻轻抬了抬手,想擦去暖阳脸上的泪滴,却想起她一贯的抗拒,又默默的收了回来:“是我鲁莽了……你不肯跟我走,就是因为这个?你信不过我,是不是?即便我为你推迟了归期,还延缓了刺杀墨铭的计划,你却还是不信我……今日我便向你证明,我要你,与交易无关。”话一说完,也不等暖阳回应,便起身出了门。
    暖阳的心跳立刻快了一拍——他要刺杀墨铭?
    没错,他从前就说,他要的是墨铭的命,只是因为自己急着离开,他准备不足,才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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