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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步步惊心续集-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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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觉得绿芜过不了这一关。我心中伤痛,无声的哭了半晌,冲过去搂着他,脸贴着他的后背:“我现在就去交晖园,我有些不放心十三弟。”他身子轻颤一下,哑嗓道:“让小顺子跟着你。”
  
  我哽咽着点点头,转身向门口走去。跨出门槛,回首一看,他依然身子僵直默立在原地,他心中清楚如果绿芜出了意外,对十三是怎样的一个打击。所以此时,他心中的悲痛愤怒并不亚于十三。
  
  默看着他的后背,我心中似有绞痛,难受的不能自己,闭上眼,抚住胸口猛地转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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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交晖园,静月小筑。
  
  绿芜躺在榻上,脸色腊白、双眸无神,榻前的锦凳上坐着一脸凝重的太医,十三坐在榻过紧握着绿芜的手,眉头紧锁盯着绿芜;承欢和佐特尔站在我身边,承欢咬着下唇两眼含泪,佐特尔面色凝重,满面担忧;兆佳氏等福晋们围在榻前,有的轻拭泪水,有的面色淡然。
  
  我抑住心痛,拍拍十三的肩头道:“慧之不会有事的,……,慧之不会有事的。”嘴里虽这样说,但心里却清楚的知道这只是自己骗自己,看着绿芜胸口只露出刀柄的匕首,我的嘴唇有些抖,说出来劝慰十三的话,也结巴的不成句。
  
  承欢猛地拽住我的衣袖,满面泪水,下唇已咬得渗出丝丝血迹,无声的望着我。佐特尔握住承欢的手,轻摇头低声道:“承欢,不可如此,你这样王爷会更加难过。”承欢一闭眼,泪珠顺脸而下。
  
  太医切了会儿脉,沉声问十三:“王爷,福晋失血过多,现在拔刀,臣恐福晋势必昏厥。如果昏厥时间过长,腹中的孩子恐怕不保。”
  
  十三面色一松,接口大声道:“保大人。”绿芜眼睛微微睁开,嘴角现出一丝笑:“爷,你不要如此难过,慧之不会有事的。”她双目盯着十三,却对太医道:“请太医一定在保住孩子。”
  
  承欢盯着绿芜,抽泣着道:“额娘,虽然你已有了承欢在身边,但你为了弟弟或是妹妹,一定要挺过这一关,你只有康复了,他才可能健康生出来。”绿芜眼中的泪簌簌落下,向承欢伸出手:“承欢,你再叫额娘一声。”
  
  承欢‘扑通’跪于榻前,紧握着绿芜的手连声叫:“额娘、额娘,……。”绿芜握着承欢的手放于十三的掌中道:“太医,拔吧。”
  
  十三吩咐众人退下,解开绿芜的褥衣,太医握着刀柄,猛地拔出,血随着刀喷涌而出,我一下子呆在原地,承欢历嚎一声:“额娘。”绿芜竟抿嘴微笑着晕了过去。太医迅速包扎过伤口,坐下凝神切起了脉。
  
  我心提了起来,手心冷汗直冒。承欢已忘记了哭泣,三人六双眼睛紧紧盯着太医。
  
  太医闭上眼,面带忧色轻轻摇了摇头,切完脉后迅速自药箱中拿一小瓶,拔开塞子,一手掐着绿芜的人中、一手执瓶放在她的鼻前。
  
  半晌后,绿芜还是紧闭双眼,承欢拉着十三的袍角哭道:“阿玛,我们一起开口叫额娘,她会听到的,她不会舍得离开我们的。”十三紧握着绿芜的手,嘴唇颤抖着柔声诉说:“我不是答应过你吗,我们再等三年,到雍正十年,我们带着小儿子隐身于江湖,想承欢了就去蒙古看看她,看了承欢后,然后我们游遍大清版图的山山水水。”
  
  太医摇摇头,我一下子呆在原地,难道绿芜竟是……。太医已是‘扑通’跪下来:“老臣能切到福晋的心脉,可福晋始终醒不过来,即便用药,福晋也喝不下去,老臣无任何办法。”我抑住泪,轻斥大医:“想法子,尽快让福晋醒过来。”太医轻叹口气,摇着头退了下去。虽知这是强他所难,可我现在能做的却只有这些。
  
  默站一会,十三仍柔声对绿芜诉说,承欢轻叫着‘额娘’,一遍又一遍。我心中一酸,转身走到门口,高无庸已快步走过来:“娘娘,可是有吩咐?”我扶着门框,只觉得身上无一丝力气,道:“把园子里、宫里的太医都叫来。”高无庸忙回道:“奴才已命人去叫了,这会工夫园子里的应该到了才是,奴才这就前去催催。”我点点头,他已快步离去。
  
  一直候在房外的兆佳氏走过来,关切地问:“娘娘,慧之怎么样了?”我摇摇头,道:“还未醒过来,你们一直待在这里也与事无补,还是回去吧。”兆佳氏拭拭眼角的泪:“王爷呢,他怎么样?”
  
  我拍拍她的胳膊,安慰她道:“他现在没事。”兆佳氏苦苦一笑道:“如果慧之这次真出了什么意外,爷怕是……。”
  
  我心中一沉,她却身子一晃,脚下有些不稳,她身边的奴婢急忙扶住了她,她双眸含泪:“我们对爷的情意都不及慧之妹妹,爷在养蜂夹道腿疾突发时,只有她一人悉心照料着爷,更是不计名份陪伴爷十年,而我们却衣食无忧的生活在王府。等皇上登基,爷封了王,她又意外离开几载。但老天总算有眼,她又回到爷身边,总想着由她照料着爷,爷会心神舒畅的专心于政事,可究竟是谁这么狠心,一心想要慧之的性命。”
  
  一心只是担心着绿芜的伤势,听了她的话,我心里突在一阵发凉,一时之间竟觉冷意透骨。我身子依着门框,脑中想起了弘历的话‘虽然十三叔没有查出来什么,但是这几起事都是围着皇阿玛转的。……,但此人一天查不出来,阿玛身边最近的人都应小心。’
  
  默立着,越想越怕,究竟是让弘历猜对了,有人借助此事打击十三,也就是又一次对胤禛身边的人下了手。还是根本就是自己的联想过于丰富,把事情想复杂。
  
  待兆佳氏脚步蹒跚的离去后,我静下心神暗自琢磨,自来此间,也耳闻目睹过女人争宠的事,不外乎是装圣贤或是装可怜,以此获得自家相公的关注宠爱,但是用这种残酷手段伤人,应该不是针对绿芜,打击十三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想到这里,我腿一软,心里竟有一种莫名的恐惧。不知道这个隐于暗处的人到底是谁,究竟有什么仇恨,居然将手伸向绿芜这柔弱善良的人身上。
  
  转念又一想,如果自己猜对了,这让十三情何以堪,他又怎能面对自己。外面闷热难当,我却冷冷的打了个寒战,只觉得手脚俱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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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花漫舞,悠悠洒脱,跌落在树枝,象一朵朵洁白纯美的鲜花。我和胤禛立于窗前,静静的向外望着。
  
  绿芜昏迷了四个月,终就还是带着已经足月的孩子走了。自此之后,十三犹如变成另外一人,他没有像绿芜出走时那样失去理智,也没有借酒消愁,甚至是没有流一滴泪,但自此之后,他却是再没说过一句话。如痴人一般,整日里只是侍在绿芜的静月小筑。
  
  胤禛每隔几日必去交晖园探望,可十三却没有一丝起色。胤禛颁旨,大意是怡亲王一心为国,以至于操劳过度,病倒在床。并嘱咐众大臣‘如无必要,不要打扰王爷静养。’
  
  风凉得透骨,默站一会,身子冰凉。
  
  听身边的他微不可闻叹口气,我心中哀痛,这个生逢盛世的皇子‘生秉粹质,至性过人’、‘ 诗文翰墨,皆工敏清新’、‘ 精于骑射,发必命中,驰骤如飞。’,并且深得康熙钟爱,但却为了他不得不在极度的落魄与孤寂中度过了14年的圈禁生活。此时,他心中的自责、痛苦是没有人能体会的到的。
  
  风自窗灌入,他拥我入怀,闷声在我耳边轻语:“十三自律很严,即便权倾朝野,也从不迷失自己,众大臣有的称颂他,有的咬牙切齿的恨他。但我心里清楚,他不在意这些,这也不是他想过的日子,他只是为了我,不忍我独自面对这一大摊子的事。如若不然,他早就隐身江湖了。”
  
  ………
  其实我心中也是特别喜欢十三的,但是没有办法,这次十三注定要难过了。
  
第二十六章
作者有话要说:
1、朵朵近日心情郁闷之极,没有更新,希望亲们原谅。
2、看文过程中如果发生别字,请给朵朵留言,谢谢!!!
2007年7月10日
  我头依在他的肩上,低头望着几案上的炭炉子中上下跳动的火苗,静默一会淡淡地道:“你可知道,我为什么没有坚持不让弘翰入上书房。”我忽然说这风牛马不相及的事,他许是不些摸不清头脑,顿了一会才道:“责任?”我无奈的苦笑道:“有一句话,你说的很对,责任是皇子与生俱来的,不可能说撇开就能撇得开的。”
  
  他环在我肩上的手收紧了些,轻叹口气道:“话虽如此,可我总觉得有些对不住十三弟,我这个做兄长的欠了他太多。他天资高卓、颖悟绝伦,如礼乐射御书数之属,样样精通,为我们兄弟中所不能及。因此,他成年累月为我谋政事,有时我忽然有种感觉,觉得耽误了他。”
  
  我抬起头,凝目看着他道:“换个立场,十三或许觉得只有这样做才能心安理得,他自小没有额娘,虽说少年时很得圣祖爷的宠爱,甚至十六岁那年,还代父祭过泰山。可圣祖爷虽怜爱他,但更宠太子,如果当年没有你,有人想害他真是易如反掌。”
  
  他面色淡淡、眸中却柔和至极。我眼神一闪,垂下眼睑,低声道:“至于十三的那十年囚禁,也怨不得你,归根到底错在我身上。”他拉我起身,坐于他腿上,握住我的手柔声道:“不说这些了。”
  
  我心中酸涩,低头看着十指交缠的两双手,苦苦一笑道:“铁腕理财、精通治水、为国举贤、慎重明辨,只有这样,他心中才觉得帮上了你。他不会怪你,他做的一切都是心甘情愿的,他固然不忍将朝中的一切压于你的肩上,但十三是至情至性之人,他又岂会扔下自己的责任,一走了之。十三这般模样,我们心里都不好受,但我相信,十三一定会挺过来的。”他猛地搂我入怀,把我的头紧紧摁在他的胸前,紧紧的密密的,令我有些无法呼吸,他却毫无察觉,只是轻轻地重复着:“他一定会过这一关的,……,一定会的。”我无声惨笑,泪顺脸而上,即使六十的过世,从未见他如此悲伤、恐惧,现在十三只有四个多月的时间了,到了那时,他真能挺得过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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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静自去年十月出园子到现在已三月有余,其以观风整俗使的身份,用在园子里的所见所闻及其忏悔书编纂而成的‘大义觉迷录’,现身说法、化导愚顽。
  
  可效果显然并不理想,正如弘历所预测的那样,曾静两师徒所做的一切,让世人想到的只是欲盖弥彰。
  
  这几日,胤禛的眉头从未舒展过,身边侍候的宫女太监也都噤若寒蝉,行为举止越发的小心起来,生怕一不小心惹怒圣颜而招来杀身之祸。我更是一门不出、二门不迈,觉得除了这院子,哪里都是诡秘重重,令人无法呼吸。
  
  弘瀚趴在榻上的几案上,稚嫩的童音随着巧慧一字一句读着:“孟子曰:鱼,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鱼而取熊掌者也。生,亦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义者也。”
  
  执笔临帖的我摇头轻笑,巧慧瞅我一眼道:“小姐,笑什么?”她话音未落,弘瀚已开口道:“何解?”巧慧一呆,求救地看向我:“小姐,阿哥问呢?”我无奈的再次摇摇头,走到榻边:“既然如此,你又何必教他呢?”
  
  巧慧瞪我一眼:“小阿哥整日里缠着想读书,你总是推三阻四,奴婢读给他听,你又来笑话。”我坐在弘瀚身边,在心中暗暗叹气,心中知道她从内心里依然企盼弘瀚能登上那个位子,可我却清楚的知道根本没这个可能。即使真有机会,自己也不会容许这事情发生。
  
  本欲开口说她,但心念一转,身侧端坐的弘瀚已是两岁多的孩子,懵懂的脑海里也有了自己的想法,因此掠了她一眼,接过她手中的书,笑着对弘瀚讲解:“孟子说,鱼是我想要的;熊掌也是我想要的。这两样不能够一齐拥有,只好放弃鱼来取得熊掌。”
  
  弘瀚听完,低头静静想了会,抬起头说:“生命,我想要;正义,我也想要。这两桩不能够同时得到,只好舍命保正义。额娘,瀚儿说得可对?”
  
  他说得虽不完善,可意思却正确无误。我盯着弘瀚,心有些难受,他如此聪慧,而且在现代来说,正是早期教育的时候,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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