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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落雪成灰-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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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说不出是什么不同,便一笑了之。

轿夫已在王府门外石阶上等候,顾含章抱着锦盒上了轿往宫中去。

此时宣德殿已下朝,四品以下官员乐得无事,拢着袖子三五成群一面笑谈一面往外走,萧桓大步出了宣德殿,远远地望见襄王萧烨随人群出了大殿慢慢走下石阶,竟不是往议事房方向去。“二皇兄?”随后跟上来的五皇子萧璟立到他身侧拘谨又恭敬地朝他笑了笑提醒道,“父皇在议事房等着我们,若是迟了怕是要恼了。”

话才说了一半,萧桓已身形如风几步下了殿前的石阶往下朝的拥挤人群匆匆追去,萧璟怔怔立在原地看着他远去的挺拔身影,默默轻叹一声,无奈地笑了笑:“二皇兄,你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长乐宫是陈王萧瑧已故的母妃静妃的住处,静妃因病香消玉殒之后,顺钦帝极为伤心,吩咐宫人仍旧将长乐宫还原成静妃生前的模样,闲杂人等不得随意进出。这多年来,长乐宫时常有人打扫,园中花木也有宫中花匠修剪栽种,因此宫中处处洁净齐整、树木郁郁葱葱,便如同静妃尚在人间一般。

萧桓跟着襄王萧烨一路到了长乐宫,萧烨明知他跟在身后,也不回头看他,只负手慢慢地走着,宫门前守着的宫女与太监认出前头走的是襄王爷,先是哆嗦了一下,再往萧烨身后一看,更是抖得厉害,忙侧身让开条道来让两位贵人进去。

静妃生前最喜桂花,顺钦帝便让花匠在长乐宫内种满了桂树,一晃十余年过去,寸草数度枯荣,满园桂树已长得高大无比。大齐的秋天来得早,这几日犹是夏日的燥热,桂树却早已吐露了嫩蕊,芳香了整个长乐宫,风一吹,清甜醉人的桂花香气便迎面扑来。

萧烨在宫楼前一株高大的桂树前停下脚步,凝眸望着枝叶间星星点点嫩黄的花骨朵,过了许久,终于笑了笑道:“桓儿怎的没去议事房?明日皇上又该责备你了。”他并未回头看萧桓,一面说着一面伸手去摘了几朵小花在掌心把玩着,意态轻松悠闲,似是忘记他襄王爷也是该去议事房同左右相、诸王议事的人。

“王叔好雅兴,为了赏花,不也不怕父皇怪罪?”萧桓笑了笑,抬眼四顾一周,忽地感慨道,“静妃故去已有十余年,没想到长乐宫景致依旧,这桂树都长这般高大了。”

萧烨将桂花揉碎了在掌心轻轻压着,转身朝他淡淡一笑,虽已是年逾不惑却仍旧儒雅俊秀的面容上神色沉着如水:“你都长大成人了,何况这些桂树?”

叔侄二人在和煦的日光里眯着眼互相打量着,萧桓蓦地沉沉地笑了:“日子过得倒是快,我还记得当初王叔领着我与四弟去郊外猎兔,一转眼,十多年就过去了。”

萧烨笑着颔首:“那时臻儿年纪尚幼,连马背都爬不上去,非得你托着他才能勉强翻上马。”温润日光穿透桂树茂盛的枝叶,斑驳的光晕落在他沉静面容上,照亮了他双眸中微微的笑意:“现如今,他不再是当年那抱着马腿哭嚎着不肯上马的稚龄孩童,也是一员骁勇善战的猛将了。”他顿了顿,慢慢走过去拍了拍萧桓的肩:“你这哥哥做得好,他也学着你往前走。”

萧桓笑着摇了摇头:“四弟自小最尊敬仰慕的是王叔,他能走到如今这一步,该是王叔教得好。我们兄弟二人的骑射与拳脚功夫可都是王叔手把手教的。”

萧烨点了点头:“我记得琰儿总是欺压臻儿,臻儿年纪小,力气也小,总也打不过琰儿,我只好悄悄教臻儿学了几招拳法,防身足矣;后来无需你出面,琰儿也再不敢大骂臻儿了。”

两人相视一笑,都是记起了十多年前的旧事,萧瑧丧母,萧琰自小就是恶霸脾气,总仗着有母妃宠着惯着,就拿这小弟弟使唤撒气,若是给萧桓撞见了,必然是狠狠训斥一顿,这也让萧琰至今还畏惧这位冷面淡漠的二哥。

“那时三弟年纪都还小,不懂事,听梅贵妃怂恿几句耍耍横脾气也便罢了,若是如今再有人胆敢算计到我兄弟家人身上,我自是不会善罢甘休。”萧桓沉沉说罢,抬头望了望天上去而复返的流云,朝萧烨颇有深意地笑了笑道,“若是换了王叔,恐怕也是如此罢?”

萧烨神色未变,仍旧淡淡笑着将手中揉碎了的花朵抛向风里,温润儒雅的沉静面容上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赏:“桓儿,你一向宽厚忠孝,皇上与我都十分看重你。”

萧桓没有接过话去往下说,他远远地往宫楼前眺望数眼,忽地挑了挑浓眉道:“静妃娘娘果真是个幽静娴雅之人,长乐宫中满园桂树、菊绕荷池、梅拱兰亭,连墙根处也种了几丛翠竹,当真是雅致清幽。”放眼望去,长乐宫中除去大片桂树,荷池畔花圃中已有秋菊悄悄绽开了花朵,最惹眼的便是沿墙根一整片的竹林,郁郁葱葱,翠绿可爱。

“我记得王叔也是极其喜爱翠竹,襄王府中还有个不小的竹园。”萧桓望着远处的大片翠绿,笑了笑转头对萧烨道,“不知王叔府里的竹子生得好,还是这冷寂萧条的长乐宫内的长得茂盛?”

萧烨眸色略略一黯,刚折在手中把玩的桂枝啪一声被折断了,他怔怔朝掌心看了片刻,忽地微微笑了笑,将残败的枝叶往地上一抛,朗声道:“无论在何处,它不过是一丛翠竹,好也罢坏也罢,既是扎了根,便休想挪动一分。”

这句话有些怅然与悲凉,萧桓皱了皱眉头,自认已将话点到了七寸处,便不再往下多说。

叔侄二人在长乐宫内闲话家常,顾含章在宣德殿前听小太监提及萧桓未去议事房,得了几位宫人引路,一路急急走到长乐宫门前。

宫前守着的宫女与太监原不认得她,但见顾含章衣着华贵气韵端庄温婉,便也不敢拦着,由着她大步进了宫内去。长乐宫九曲回廊曲曲折折,走了许久才转过水榭亭台到了宫楼前,顾含章遥遥地望见满目葱翠嫩黄,鼻端嗅到满腔的桂花甜香,顿时心旷神怡,树丛间隐隐有两人隔了几步随意地立着说话,均是身形挺拔、伟岸不凡,她自树间觑见极眼熟的一角衣袍,心里微微一喜,正要过去招呼,身后却忽地有个清朗悦耳的声音轻声问道:“这位可是二皇嫂?”

平地起疑云

顾含章转过身,见身后两步处立着个极俊美的青年,桂花开了满树,有几朵花坠落他肩头,数点嫩黄衬着月白袍子,在和煦日光下静美得如同一幅画。他的相貌生得极好,天庭饱满、鼻梁英 挺,比萧瑧多一分英俊,比萧瓒多一分随和,而那身段却是不比萧桓矮多少,若非他眉目间隐隐透出的稚嫩,顾含章会误以为他是三皇子梁王萧琰。

萧琰声名不大好,年前才及冠的五皇子萧璟却是人人称赞的温厚青年。她端正容色微微一笑,向这位只闻其名其声而未曾见过面的小叔躬身一礼:“正是顾含章,五殿下。”

萧璟不慌不忙还礼,眨了眨星眸轻声道:“父皇在议事房发了脾气,这会该是往含元宫去了,我来通风报信,让二皇兄绕道去含元宫,莫要给父皇在半道上撞见了。”说罢他微微一笑,明亮眸中有些微的拘谨,顾含章怔了怔,顿时轻笑出声,代萧桓感谢道:“那就多谢五殿下了。”

林中萧桓与萧烨两人的声音逐渐大了起来,顾含章在桂树林中听见后半段对话,蓦地惊讶地抬起头望过去,萧璟也是极震惊,俊美面容上却是神色未动,他悄悄指了指不远处的亭子示意她一道先避一避,两人悄悄地往来路走回去,才走了几步,远处有长乐宫中花匠瞧见了两人,匆匆过来叩拜,惊动了林中的叔侄二人。

萧桓先大步走了出来,淡淡朝萧璟一颔首,问道:“都等很久了?”顾含章与萧璟两人不约而同抢着道:“才到。”说罢,顾含章有些心虚,悄悄一看萧璟,他倒是比她镇定,弯眉笑着朝慢慢走来的萧烨颔首唤了声“王叔”,萧烨点了点头,眸中带笑望向顾含章道:“既是含元宫催促了,我们便早些过去罢。”

自平王之事后,宫中沉闷灰暗了好一阵,容小郡主生辰给这宫里添了些许的喜气,萧桓几个兄弟出了议事房便直转去了含元宫,只他们叔侄三人未到,恰巧都聚到了这长乐宫中来。

几人都往含元宫去,顾含章侧身退开一步让萧烨与萧璟先行,萧烨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她顿时心头一凛,下意识地低下头去。

含元宫中十分热闹,萧桓兄弟五人除去幽禁别院思过的萧瓒,其余四人都在场,萧琰萧璟的王妃也一道进宫来替容小郡主庆生。顺钦帝一向喜爱容宛两个小丫头,虽萧瓒让他极恼火,容儿的生辰他倒也来了,抱着粉雕玉琢的容儿逗着玩了好一会,宛儿见状,也咯咯笑着要爬上顺钦帝膝头去同小姐姐一道玩耍,皇后难得地笑开颜,与顺钦帝坐到一起轮番逗着两个小丫头说话。将至午时,太监来报,左相卫丕在议事房外候着,有急事上奏,顺钦帝无奈地笑道:“难得与儿孙共享天伦,这卫老头子也太煞风景。”当下只得放下容儿,匆匆地走了。

容儿与宛儿与顾含章最熟,顺钦帝走后,皇后抱不动两个人,便让她们下地走走,容儿琉璃般的眼珠儿转了转,笑呵呵地拉着宛儿的小手慢慢挪到顾含章身前来,一左一右拉住她的手便奶声奶气唤道:“姨姨、姨姨!”

满堂目光都聚到她与身前一红一紫两个小小身影上,梁王妃凤眼微挑,不甘示弱地朝两个小丫头招手笑道:“来来,容儿,宛儿,都过来三婶婶这儿。”容儿宛儿回头看了她一眼,咯咯笑了几声,仍旧抱紧了顾含章,萧桓伸手去托起容儿让她坐到自己膝头,她也不挣扎,反倒回头朝萧桓乖巧地笑了笑娇娇地唤了声:“二叔。”

萧桓冷峻的面容顿时缓了下来,笑着伸掌轻轻捏了捏容儿粉嫩的双颊,宛儿看了看在萧桓膝头居高临下朝她咯咯笑着的容儿,也手脚并用爬到顾含章身上,窝进顾含章怀里去。顾含章微微一怔,萧桓俯身在她耳旁沉沉低声道:“含章,以后我们也多生几个娃娃……”顾含章双耳一热,还没开口,梁王妃看着两个雪玉般的小人儿,哼了一声低声道:“爹娘都不知何年何月才得洗去罪孽,小娃娃倒是不知世事,欢喜的很。”

皇后隔得远,又在同琴姑姑说话,因此也没听见,只离得最近的萧桓夫妇听得最是清楚,萧桓冷冷瞥了梁王妃与萧琰一眼,萧琰只是装作喝茶,也不敢看他;顾含章沉吟片刻抬头望着梁王妃心平气和道:“一桩事归一桩事,容儿宛儿不过还是孩子,何必将过去的事强行加诸她们头上?”

萧璟夫妇不知出了什么事,好奇地望过来,梁王妃被说得面上无光,讪讪地转过脸去不做声了。容儿眨眨圆滚滚的眼左右看了看,忽地大声道:“爹爹说明年春末会带着娘娘来看容儿!”这一声清脆的童音在含元殿偏殿投下了一块不小的石头,皇后手一颤,细瓷茶碗中滚烫的茶水泼了大半出来,洒在了身前五色丝线刺绣鸾凤图案的锦缎绣墩上。

平王谋逆证据确凿,顺钦帝怒而下旨终生幽禁萧瓒与妻妾三人,这是天下尽知的事实,他又怎可能离开观兰别院来探望一双女儿。

顾含章生怕容儿再说出什么话惹祸,悄悄伸手捏了捏小丫头露在大红纱裙外的雪 白足踝,温和笑道:“容儿可喜欢姨姨做的小香囊?”容儿伸手攥住挂在颈间的一对小香囊,脸颊笑出两朵小小梨涡:“喜欢,喜欢。”宛儿眼巴巴地望着,忽地扁了扁嘴道:“爹爹说明年带宛儿去骑马马,不带容儿。”

这下殿内几人都听得一清二楚,梁王夫妇嗤地一声冷笑,皇后却起身慢慢走过来抱起容儿低声呵斥道:“容儿,今后不得再同别人胡乱说这些话!”容儿年纪尚幼,似懂非懂地吐了吐舌头,皇后又严厉地看了看宛儿,重复了一遍,宛儿也被唬住了,怯生生点了点头。

“童言无忌,谁若是敢把注意打到容儿宛儿头上,休怪我不客气。”皇后一手牵着一个玉娃娃端立在殿中,目光缓缓地扫过萧桓兄弟四人,凤眸不怒而威,迫得萧琰与梁王妃低下了头去。顾含章留意到她眼中露出的一丝喜色,不由得一愣,再看萧桓,却是若有所思地望着容儿。

一直坐着喝茶不做声的萧瑧起身打圆场,自袖中取了一对翡翠小鸟儿来给容儿宛儿把玩,又笑着劝慰了皇后几句,皇后才扶额叹了口气笑道:“我这做皇祖母的倒是搅了孙女的兴致。”她抬头望着半蹲着逗两个小丫头乐的萧瑧,默默点头笑了:“臻儿,你的五个兄弟里头只有你还未娶妻,改日让你父皇再留意留意罢。”

容小郡主生辰后,朝中平静了几日,顺钦帝与皇后均有意替萧瑧甄选正妃,在立秋这一日早朝时下旨四品级以上官员家中但凡有待嫁闺女的,往礼部登记造册,以备待选。一时间满朝轰动,有女待字闺阁的官员个个面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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