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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田园小当家-第20章

小说: 田园小当家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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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要不是六郎病得厉害,我也不会来开口向你要钱。

难道在奶奶的眼中,六郎的命还不及钱重要吗?”七朵怒不可遏的打断赵氏,咬牙反问。

垂在身侧的两只小手,死死攥起。

怎会有如此冷漠无情的长辈。

可真是悲哀。

话被打断,赵氏本就不满,再被七朵一番责问,这火一下子就被点燃。

“小贱丫头,竟敢这样和我说话。

都是那不要脸的徐氏没教好,看我今儿不打死你,省得将来丢人现眼。”赵氏冷着眸子,扬起右手,对着七朵脸上打下来。

七朵知道想从赵氏这儿要到钱,几乎没有可能。

不等赵氏手落下,她已经向外面跑去。

“死丫头,我告诉你,今儿这顿打,你死都逃不了。”赵氏恶毒的骂声在七朵身后响起。

七朵不想理会,一口气跑到沈家。

眼下只有先找郑婉如帮忙看看六郎了。

敲开沈家的大门,来不及和刘嫂客气,她直接跑向正在喂鸡的郑婉如。

“伯母,救命。”七朵喘着粗气喊。

额上都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郑婉如心一沉,赶紧过来搂了她,柔声道,“七朵,出了何事?”

“六郎咳得上气不接下气,脸都乌了……”七朵红着眼睛说道。

几日下来,她已经将谭德金他们几人当成真正的亲人来待。

如今见六郎生病,她是真的心疼难过。

郑婉如不等她将话说完,赶紧放下鸡食,拉了她就向外走,“走,瞧瞧去。”

对六郎的病,郑婉如心中是没底。

毕竟当年她的医术并不好。

且哮喘是顽疾,她一点儿把握也没。

赵氏的病,只能说是运气好,恰好遇见过罢了。

回到谭家,徐氏正从堂屋出来。

见她正低头抹眼角。

七朵猜她应该也去求了赵氏被拒绝。

这老太太真是缺德,难怪会得怪病,活该!

从未恶毒骂过人的她,这次为了赵氏,而破戒!

“沈夫人。”见到郑婉如,徐氏的眸中升腾起希望来。

“先别急。”郑婉如看着徐氏的泪眼,柔声安慰着。

几人还在外间,就听到六郎似要咳出脾脏来。

令人莫名心疼。

进了屋子,六郎趴在床沿上。

床边放着一个破陶盆,里面是他吐的秽物。

二霞拍着他后背,眼泪悄然滑落。

郑婉如眉头紧拧,不用把脉,光看六郎那青紫的唇色,就知病情急重。

“沈夫人,六郎他……怎么样?”徐氏声音哽咽着问道。

“谭大嫂,六郎脉息微弱,虽是喘症,但我并不会开药方,赶紧送去看大夫。”郑婉如把脉之后,认真说道。

徐氏面上有着失望之色。

七朵虽然也有些失望。

了解郑婉如的为人,知道她没把握,不敢轻易开药方。

房门被推开,谭德金与六桔两人跑着进屋。

“明秀,六郎怎么样?沈夫人!”谭德金焦急问道。

“你们赶紧给六郎穿上衣服,我回去备马车,马车快些,耽搁不得。”郑婉如利落起身。

她不再多言,赶紧推门出去。

谭家只有牛车,而无马车。

故郑婉如有此一说。

只是,她并不了解眼下七朵一家的难处。

“霞、桔,你们快给六郎穿衣裳。”谭德金催道。

“没钱,如何去看?”徐氏流着泪问谭德金。

看着六郎痛苦的模样,她一颗心揪着痛。

多么希望能将他的痛苦,转来自己身上,让自己来为儿子承担这一切。

谭德金见妻子的模样,猜她应该已去求过赵氏。

“我去,你们快带六郎来前院。”谭德金丢下这话,匆匆出去。

六郎衣服穿好,徐氏要亲自来背他出门。

“娘,我来。”二霞蹲下身子。

徐氏点头,自己是小脚,的确不适合背人。

一家人匆匆向前院行去。

七朵则当先一步,她想去看谭德金有没有要到钱。

刚从月亮门拐弯,未到堂屋,赵氏的怒骂声就传了出来,“……他这病又不是一天两天了,只要一犯病就去瞧郎中,哪儿来得银子啊。

又不是有钱人家的少爷,哪儿有那样金贵,让德银给他画张符喝下去,一会儿就好了。

你要是有本事,每天也给我挣个百儿八十文的回来,我就给你钱。

没本事挣钱,花钱倒比谁都有能耐。

上次七朵那死丫头自个儿找死进了山芋窖,花了家里一百多文,这账我还没跟你算。

还有你养得都是什么鬼东西,竟敢和我顶嘴,没上没下,没大没小……”

七朵咬牙,下意识看向东西厢。

吴氏一家正站在西厢看热闹,杨氏则站在厨房门口,面上隐隐笑。

徐氏走了过来,也听到骂声。

“朵,将你爹喊出来。”徐氏低语。

七朵点头,跑向堂屋。

堂屋内,赵氏端坐在谭老爷子平日的位置上,面色阴沉,气势昂扬。

身材魁梧的谭德金正半弯着背,垂头听训。

七朵看着咬牙切齿,站在堂屋门口喊,“爹,您出来。”

谭德金对着赵氏低了低身子,转身出来。

七朵注意到他眼眶泛红。

“明秀,我……”谭德金看着徐氏讷讷,不知如何开口。

他恨不得挖个地洞钻下去。

身为男人,既不能保护妻子,又护不了儿女,这活着还有何意思。

“别说了,我自有办法,走吧。”徐氏淡淡应了,当先向院门口走去,不理会其他人的目光。

谭德金从二霞背上接过六郎,将他紧搂在怀里,大步跟在徐氏身后。

“大姐二姐,你们看家,我跟爹娘一起去。”七朵对二霞和六桔说道。

“嗯!”二霞与六桔只能无言点头。

此时她们也没办法。

出了院门,沈家的马车正好也到了,七朵他们几人上了马车。

“沈夫人,又给您添麻烦了。”徐氏这才有空向郑婉如道谢。

郑婉如温柔的抚摸着六郎的额头,真诚道,“谭大嫂,莫说这见外的话,我们两家之间不需要如此生份。

只是可惜,我对六郎的病情无能为力。”

谭德金郑重摇头,“不,沈夫人,您对我们一家人的大恩大德,真不知该如何去报答。”

赵氏伤了他的心。

自己的母亲反而不及一个外人关心六郎!

这让他心寒透了。

郑婉如沉脸,“往后谁也不许再说那什么谢呀,恩的,我可不喜欢。

只要大家要好好的,开开心心的,我瞧着也喜欢。”

七朵握紧郑婉如的手。

这份恩情,会牢记于心,等有能力时,定会百倍去回报!

一定!

杨氏和吴氏十分有默契,等七朵他们坐上马车行远后,一起向堂屋走去。

赵氏正冷着脸坐着,见她们进来,翻着眼睛问,“坐沈家的马车走了?”

“是啊,娘,您说他们要真的没银子,怎会带六郎去瞧病呢?

我看哪,大哥他们极有可能私藏了银子。”吴氏笼着袖子,撇嘴。

杨氏也冷哼,“大嫂可真是精明,自己私藏银子,倒让七朵六桔两个栽赃德银,真是好笑。

这六郎一病,他们就显了形,露了富。

真是老天有眼,报应!”

赵氏与她们俩人看法却不同。

谭德金与徐氏有没有藏私,她心中门儿清。

“哼,他们俩人没能耐挣钱,就是想藏私,也没得藏。

不过,徐氏还有这东西能为六郎治病。”赵氏冷哼一声说道。

她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上面有两个微微泛黑的银耳环。

徐氏也有。

只不过,是金子的!

那是她的嫁妆!

杨氏和吴氏俩人对望一眼,均默了。

老太婆这是在算计媳妇们的嫁妆呢!

车夫扬鞭,以最快的速度往镇上驶去。

只是路不平,马车有些颠簸。

可能是因为颠簸,六郎咳得更厉害,脸色开始泛紫,眼皮半耷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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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意外

“娘……咳咳……我好……咳咳……难…哇……”六郎一边剧烈的咳,一边轻声说道。

声音软弱无力,喘息都似十分困难。

双眼无神。

话未说完,嘴大张,又吐了!

只是吐不出东西来。

干呕!

呕个不停。

“娘……难受……累……”六郎有气无力,眼睛似在闭上。

“六郎,六郎,你可别吓娘啊!”徐氏搂着六郎终于是哭了出来。

“六郎,忍忍,马上要到了。”七朵看着六郎的模样,心跳莫名加快,眼泪也夺眶而出。

有不好的预感!

“快停车。”郑婉如忙掀了帘子喊车夫。

车子一停,她立马为六郎诊脉。

脉息紊乱。

郑婉如心惊。

看着她的脸色,七朵暗叫不好。

谭德金看着六郎痛苦的小脸,双唇抖动,眼里有泪花。

可面对这一切,他无能为力,束手无策。

甚至到了此刻,连给儿子看病的钱都未筹到。

他不是男人,不配为人夫,不配为人父。

且就算他如此隐忍,让妻儿受了委屈,可在父母亲的眼中,他同样不是一个好儿子。

如今的他,是两面不是人,一无是处。

终是忍不住,他跳下马车。

一人蹲在路旁,掩面而泣。

‘得得’马蹄声响,有马车迎面行来。

道路不宽敞,谭德金正好挡了道。

“爹,别担心,六郎会没事儿的,咱们走吧。”七朵上前拉了拉他的胳膊,闷闷道。

谭德金隐忍的哭声低了下去,悄悄擦了眼泪,站了起来。

迎面而来的马车驶近,并未急着走,反而停下来。

身穿蓝色短袄的车夫从座儿上跳下来,客气的问谭德金,“我家公子问,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多谢大叔,弟弟身体不好,路有些颠簸,歇一下。”七朵客气的应着。

正在说话间,车帘忽然掀开,徐氏抱着六郎慌忙下来。

一下车,六郎又干呕起来。

像是有东西堵在嗓子那儿,却吐不出来。

车夫看了眼六郎,没有说话,而是快步回去。

他隔着车帘,对着里面低声说着什么。

七朵没到看他,而是跑去看六郎。

谭德金已经抱了六郎,“六郎,告诉爹,你哪儿难受,爹给你揉揉。”

“这!”六郎虚弱的指指胸口的位置。

眼眼里白色多黑色少。

郑婉如面色又凝重了起来,抿唇道,“咱们还是快些到镇上去,幸好快到了。”

“嗯。”谭德金点头,抱了六郎就要上车。

一滴泪落在六郎的脸上,有些凉。

“等等,能否让我看眼这位小兄弟。”忽然温润声音传来,一道白色的人影映入众人眼帘。

面色温润如玉,五官精细。

约十六七岁的年纪,一身洁净的白色丝袍,墨发用一根白玉簪高高束起。

身后还有一位年岁相当的小厮。

“公子是?”郑婉如出声问。

此时大家都心焦,也没人有心思去赞一声美少年。

“在下姓温,略通医术。”温修宜向郑婉如客气的自我介绍。

身后的小厮却道,“我们家公子听这位小少爷咳得很急,病情应该不轻,慈悲心一起,就想给小少爷瞧瞧。

你们可知道,我们家公子医术十分……”

“白术,住口!”温修宜打断小厮的吹捧。

就算说得是事实,他也不想人尽皆知。

正在说话的当口,徐氏惊叫,“六郎,六郎,快醒醒!”

七朵忙跑近,六郎竟然晕了过去,面色青紫,似气喘不上来。

“六郎!”谭德金、郑婉如、七朵三人都跟着大声唤。

温修宜快步上前走近六郎,对谭德金吩咐,“将他头向下。”。

谭德金此时也来不及多想,按他所说的将六郎头向下。

温修宜伸出白皙的手掌,揉搓着六郎的后背。

“要不要用人工呼吸?”七朵情急之下,脱口而出。

对医术她一窍不通。

只知道人晕过去时,可用此法。

“人工呼吸??温修宜似不明白这几字的意思,抽空看了眼七朵。

“就是渡气给他。”七朵解释着。

温修宜拧眉,“他喉间有异物。”

忽然他掌下力道大了些,六郎紧咳几声又吐了。

此次吐出一堆黏液出来。

“娘。”六郎低唤了一声。

在场所有人揪着的心终于松了些。

温修宜这才伸出修长的两指捏住六郎的脉博,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见他诊脉,所有人又都住了声。

四周十分安静。

“镇咳丸。”温修宜扬声。

虽未指明对谁说,但小厮白术已经跑向马车。

很快他拿了一个白瓷瓶过来。

从里面倒了一粒褐色的药丸。

温修宜轻轻一捏六郎的小嘴,将药丸给他喂了下去。

动作十分快。

“好了!”温修宜拍拍手。

“温公子,六郎的病情怎么样?”郑婉如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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