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虎腾龙-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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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云波对祝玛这个人忽然有一种欣赏，但同时他却深知两个人永远不会成为志同道合的朋友。
两人的世界观及处世之道有若南辕北辙，根本不会有重合的一刻。祝玛的话语充满着诚恳和实事求是就事论事的作风，但听在他的耳朵里却实在难以接受。
“难道我们这些警察都是吃干饭？闲着没事混吃喝的？这么多人连一个人都对付不了？看守不住？”
同样怒火上撞的他霍地站起身目光与祝玛冷冷相对。
“这里不是其它地方，是讲法治的！无论做什么事，在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任何人犯了法，都必须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我们是龙潭市的守卫者，纵使拼了自己的性命也要守护它的安全。任何人，任何事，只要它破坏了这里的安宁详和，我们会用双手，用血和汗来捍卫它的尊严。我们有信心，也有能力做到这一点。不管他是谁，不管他是什么人，都一样！”
于云波的语气透露着斩钉截铁的决心，他要证明给眼前这个人看，他和他的手下们可以守护龙潭市的安全。
于云波缓慢的语气沉稳而刚性十足，让与会的小组队员及旁边的吴光学差点鼓掌叫好。
有如电芒相激溅起无数炽热地火花，祝玛和于云波明显处谈崩的临界点。
就在此时，走廊处传来混乱的脚步声音，跟着会议室的大门突被强力推开，特警队的队长陈佳居然慌乱焦急地冲了进来。
“老于，出大事了。”
陈佳说完急喘了几口气，紧忙接着交待出详情。
“刚刚押回那小子，将审讯他的四个人……致三伤一死，已经越押而逃。我遣派出全部人手去抓捕了，但……唉！”
陈佳一拍大腿的表情，明显对能否将张五追捕回来不抱希望。
于云波和吴光学同时僵在了当场。这简直是最狠最直接的讽刺。刚刚在这里信誓旦旦地发表完自己的立场，没想到话言还未落，便被这个消息粉碎了所有的希望。这简直像是在狠狠扇自己的耳光。
于云波呆愣半晌不自禁地回头望向祝玛，他的话言尤在耳。
祝玛眼也不眨地望着于云波并没有落井下石的讽刺。他淡淡地笑笑，脸上表情不是讥讽而是浅浅的哀愁。
“于队，知道他为什么束手就擒吗？原因刚刚我已经讲给大家听了。如果真是难善其身，现在他已经自尽身亡了，根本不会给你们审讯他的机会。”
讲出自己窝在心里的话，祝玛却没有半点轻松的感觉。他自然而然地扭头望向海凌，两人的目光恰好相逢碰撞。
第一百一十七章 生命守护
祝玛并未移离开自己的目光，反是将左手一摊伸向了戴雨梅。这一动作，直接昭示他们二人马上便会离开此地。
海凌坦然地与他相望点了点头，内心处却涌起滔天巨浪。
海凌从祝玛的眼光里，读出了他要他好好照顾叶青的心声，而他亦用自己的信心回应了祝玛的嘱托。
眼前此人智谋勇武，如果离开可以说失却强劲臂助，可一时之间，海凌也不知该如何规劝于他。
分离的时间这么快便来到，让叶青和戴雨梅一时都有些彷徨。
没了主意的戴雨梅立时晕红了眼眶，扯着叶青的手臂，喏喏着嘴唇有万千话语欲嘱托，临了却只能傻傻地看着叶青，喃喃地喊着她的名字。
叶青亦是如此。
两姐妹一起生活了十余年，乍一分开都极为难受，想到此后天涯相隔，可能相见绵绵无期，四目纠结之时，再难抑制添堵在心窝里的伤情。猛然紧紧相拥，搂抱畅情痛哭，姐妹间的浓浓情意于此刻尽显。
此情此景让海凌和祝玛都极为无奈，而周围的众人更是欲语无言。
位于门口处的于云波，心里感觉憋堵的慌，胸腹处酸酸的。他多么想振臂一挥，坦然告诉眼前的这几个人，自己和手下的队员们可以保护他们的安全，让他们可以安心留下来；但是，事实摆在眼前，张五真的逃之夭夭，自己拿什么证明他可以做到这一点。
有心安慰两句，却实在不知如何说起，老于慨然长叹一声转身去安排抓捕张五的事宜。一众队员加上局长吴光学彼此环望，均怅然而出接连离开了会议室，只余四人在这里依依话别。
海凌与祝玛各自凭窗而立，眼光空洞的望着警局楼外的景色。
感觉仍是有些陌生的两人间，有着一种无言的尴尬，都有心打破沉闷，却又都不知说些什么好。
看着叶青与戴雨梅梨花带雨的模样，海凌的心中有些刺痛。脖颈处及头部的伤处仍不时隐隐麻胀，让他感觉很难静心地思虑问题。这时祝玛率先打破了沉寂。
“凌兄弟！”
祝玛嘴角轻努，双手抄兜，略带拘谨地扭转身子。
“不要认为我们是在逃避，独善其身，事实上……”。
祝玛抽出一只手握成拳放在嘴边，借以轻咳理顺一下自己想要说的话。
“事实上我们的身份，注定了我们要逃亡的命运。其实我很羡慕你，同时也有嫉妒……”。
祝玛说到这与海凌的目光相接，眼光坦诚真挚。
他接着续道：“想见你很久了。自打叶青提起你，我便想你会是一个怎样的人，是否配得上青青。现在我总算可以确定青青的眼光果真不错，你的淡泊飘然，从容淡定，与青青如出一辙。”
祝玛的接着回望窗外，语气里泛起淡淡地感伤。
他的这一番话，让海凌由内心处品出深蕴的情感。这绝不是很肤浅的深情厚谊，里面包涵的关切与爱护，让他刹时与祝玛的一颗心拉近。
“祝大哥……”；海凌予与回应。
“客气话多就不多说了，我也知道以后面对着的是什么！龙潭市的恩怨如果顺利了解，或许有一天我和青青会找上你们，大家一起悠哉地过些日子。”
“哦？”
海凌的话让祝玛有些吃惊和意外。拧过身与海凌目光相望，他的心登时莫名的悸动起来。
祝玛从来没有过朋友。
由打成为一名职业杀手以来，他从不相信任何人。所有的组合里，叶青和戴雨梅可算是例外。她们对祝玛而言，绝不是朋友，倒像是亲人。更何况他对二人，还深蕴奇特难言的情感。
海凌目光清澈而空灵，真挚而谊浓。是那种清得让你一眼便可直视他清明透彻的内心，浓得让你心有如被情谊的热焰包容。
祝玛蓦地由打内心深处涌起感动的洪流。他极其自然地迈步趋至海凌身边，伸手拍在海凌的肩膀处，目光里居然浮起一层晶莹的雾。
“好兄弟！好！”祝玛再次用力地拍了拍海凌的肩。
叶青和戴雨梅不知何时停止了私语，两人手牵手望着各自心爱的男人，发自内心的喜悦舒展出最轻柔的笑容，展现一种极致的美感。
眸眸相对，款款相依在心爱的人身边，四人间纠结的深情有如潮涌彼此激荡。
“用生命守护！”
祝玛突然说道，他摊开了自己的一只手举到了四人的眼前。
“用生命守护！”
海凌将自己的掌心与他相对稳稳交叠相扣。
“用生命守护！”
叶青将自己手叠加，手心里海凌掌背的光滑感让她心里充满温馨甜蜜。
“用生命守护！”戴雨梅的手高置其上，兴奋的眼光漾起难言的冲动。
祝玛的另一只手，海凌的，叶青的，最后又是她的。有如叠罗汉般的手掌忽然间都有些湿润，有若风暴般凝聚着的友情、恋情、爱意，伴着四人同时的大吼融入每个人的心里、血里，再融入他们注定将会不凡的生命里去。
——用生命守护！
第一百一十八章 踏上归途
安通在医护车内一直守在周杰的身旁。
车内；孟可儿和于心兰经过于云波疏通关系；成为了周杰和叶青的特护。这样，这对姐妹总算有了一定的自由，不用天天守候着固定的时间上班，而孟可儿可以天天照顾心上人更是喜笑颜开。
孟可儿本就清秀的脸庞明显有些消瘦，短短的几个时辰让她心里承受了巨大的压力，担惊受怕提心吊胆的感觉，让她直至现在还没有缓过神来。
与她相比，于心兰则像是出笼的飞鸟，大有天地间任我飞翔的奇妙感觉。医院内受制于人的经历让她仍是耿耿于怀，不过她也认识到了自己的肤浅，一有时间她便缠着安通问这问那，往往安通讲述起海凌他们兄弟过往的战绩，她都听得痴痴入神，对江湖中的热血经历她的内心充满极度的向往。
似是漫不经心地询问起海风的江湖之路，安通一脸似是才明白过来的神情，让于心兰嘟着嘴略显羞涩的对安通做了个鬼脸，跟着一个白眼飘了过来，让安通心怀大慰，一时淡化了对周杰重伤的感伤。
他将海风近几年的初涉江湖的一些事迹，逐一生动地讲述给于心兰听，没想到连一旁的孟可儿都听得着了迷。
安通见孟可儿似有所思的样子不禁有些好笑。自己的好朋友两人十几年一起生死打拼，对周杰的往事他自是如数家珍。
挑拣几件周杰引以为豪的往事，声情并茂地一番演说，安通注意到孟可儿的脸上明显地漾起深深的柔情，连擦拭周杰脸上的动作都变得轻柔起来。
感叹着自己兄弟的桃花好运，安通把更多的时间留了这对姐妹。下车在警局院内随意蹓跶一圈，他看到海凌、于云波等人相继走出了办公大楼。
于云波简单地交待一下四人的意图，海凌准备打道回府。祝玛与戴雨梅本意是马上离开龙潭市，但在叶青的一致挽留下，改为了明天。于云波见实在不好勉强他们留下帮忙，想了想还是预备了两辆车准备送众人回磐雅风居。
由于是微型的面包车，故两辆车座无虚席，老于见女儿随行同往不禁有些担心。近期云龙极有可能攻打磐雅风居，家人搅和在里面让他心里有些不舒服。
待众人都上了车，车下只余海凌和他二人时，老于低声与海凌交流了一下相互间约定的事宜后，便拜托海凌多照顾女儿；海凌坦然相应上车准备起行。这时，局长吴光学闻讯送将出来，海凌忙又下车一番客气。
吴光学直至现在耳边仍似有电话铃声在响。自打会议室出来他返回办公室，接打电话便一直没有停过。
往省局里简单地汇报一下情况，吴光学便努力争取龙潭市各界的支持。说真的，此种国际案件于龙潭市百年难遇，保住乌纱帽对吴光学来讲固然重要，但凭心而论，他在这里土生土长自不希望有人破坏家乡的安宁详和与繁荣稳定，故他要求自己必须竭尽全力安行其事。
百忙中秘书提醒他海凌等人马上要离开，队长于云波正调拔车辆送行时，他急得一拍额头赶忙下楼。
第一眼望去，吴光学便看出两辆车大家显得有些拥挤，带着疑惑他用眼光询问起于云波，老于回应的是一脸的苦笑。
陈杰率队抓捕张五去了，警局内的车辆几乎全部出动，这两辆要不是预先定下，现在早派上用场去了。
于云波简单扼要的一番解释，吴光学恍然大悟。
他笑呵呵地拍了拍老于的肩膀释然笑道：“原来是这么回事，不用急，用我的专车，反正闲着也闲着。”
他的话让老于心中一热。因为他知道吴光学的专车是警局的专属配置，是有紧急事务时的出行专车，非必要及紧急事件时任何人不得擅动。这一次他舍得动用它，很明显是看他的面子。
接过吴光学递过来的车钥匙，老于感激地望了望这个一起共事多年的老朋友默默地点了点头。
他的表情落在吴光学的眼里则是心怀大慰。他深知，在工作是只要尽力满足这个老家伙的要求便是对他最大的回报，这个老于对工作太执着了。
三辆车依次驰出警局的大院，送行的吴光学与一直默默地站在他身边的秘书一直到车不见了踪影才回转楼内。稳步迈上楼梯的吴光学心里一直闪耀着老于接过车钥匙的眼神。
“有时候，很多话真的不需要言语来表达的。”
长舒口气，吴光学淡淡地想道。
第一百一十九章 冰释前嫌
天气阴了好久，而海凌此时才注意到它。
“要下雪了。”
他听到后座的叶青默视车窗外的喃喃自语。
浓密的黑云渐渐将整个天空笼罩，仿佛一下子黯淡起来的天气；伴着西北风让人感觉到一种冷到骨子里的冰寒。不多时狂乱纷舞的雪花如期而至，龙潭市市区的街道仿佛置身于一团漂缈漫天的雪雾当中。
于云波也在静静地望着窗外，扑打着车窗的雪花勾起了他潜藏着的情感。他是车辆临行前才上的车。用吴光学的话讲，他要代他平安地将一众人等送回家。
长叹口气，老于想起了今年入冬的第一场雪。那次如果云龙不是走得匆忙，自己现在或许已经身
